「還請火寨主先說來聽聽是什麼交易!」
太后闔動了下眼簾,將他讓進殿內,「若是可行,哀家定當交了火寨主這個朋友!」
「我可以幫助兩位渡過這次的事,不過條件是……我要江果兒!!」淡淡的打量了一圈兒四周的裝飾,火焰飛突然開口,聲音異常堅定。懶
兩人愣了一瞬,司徒域名憤憤的怒哼,「你做夢!」
太后的眼神也是驀地一冷,「既然火寨主主也是個明白人,那哀家就把話說得明白一點!單憑知道了那個所謂的秘密,就想威脅哀家?恐怕以火寨主主的身份,還夠不上資格吧?」
「那不知我的另一個身份,太后是否感興趣?」
火焰飛挑眉,絲毫不惱,慢條斯理的從胸口掏出一枚玉珮樣式的東西,直接丟給司徒域名,而後抱胸靜靜的等待著他們的反應。
「這是什麼東西?」
司徒域名接過來,與太后一起研究那塊玉珮,質地是最上等的唇紅血珀,上面的花紋亦同火焰飛額頭上的火焰形狀一模一樣,灼灼而燃,栩栩如生。
可是他們還是不明白,就這樣一塊血珀又能代表什麼?
火焰飛略一挑眉,勾著唇淡淡的解釋,「這就是我的另一個身份!」
「南?」
司徒域名將那唇紅血珀翻過來,看著上面的字皺眉不解,「只有這一個南字,不知火寨主是想說明什麼?」蟲
太后卻驀地一頓,眼眸中彩光流轉,直勾勾的看著他,狐疑地問道,「你是南宮……」
「沒錯!」
他截斷她的話,依舊淡笑著問,「這個身份,不知太后可滿意將她交給我?」
太后微垂眼簾,神色幾番動容,似在思考他的提議。
司徒域名顯然也明白了過來火焰飛的身份,蹙眉微愣了一瞬,過去扶起她的肩,輕聲勸道,「她身子羸弱,東遼那種荒蠻之地根本不能去,北滄國又有段凌赫聖門的巨大勢力,根本去不得!算來算去,就真的還屬南邵最為理想!如果……」
他微一停頓,下意識的瞟了眼火焰飛,「如果他真的願意幫助我們,不如就讓果兒隨他去南邵,反倒能保證她的命!」
「可是……」太后秀眉微蹙,眼神中儘是猶豫。
「你還想留她在身邊,還想保她的命,根本沒有可能!」
司徒域名矢口截斷她的話,厲聲問著,「就算段凌赫不打她的主意,你能保證段凌翼不會想殺了她?陸清婉都活活死在他手裡了,段凌翼那個失心瘋的傢伙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看段凌赫的架勢,今天這一仗在所難免,到時我們借助火焰飛的人馬,將她連夜運出西陵!」
自己也是越說越擔心,司徒域名拍手厲聲道,「別再猶豫了,太后,這次聽我的,就這麼定了!」
「好!」
火焰飛滿意地點頭,從懷中掏出三顆黑紫色的圓球物體交給司徒域名——
「這是火雲寨聯絡用的訊號彈,只要燃起,城外的人馬會立即開始攻城!到時製造混亂,我便可以趁機將江果兒帶出皇城!」
司徒域名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太后,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火焰飛轉眸,看向太后,「希望您到時,可以把我的『亡妻』雲霄交給我!」
他故意加重『亡妻』兩個字,惹得太后一皺眉,隨即搖頭,「雲霄?」
火焰飛點頭,淡淡的解釋,「實不相瞞,太后,我剛剛就是追她才來到這兒的!遠遠看到司徒大人趕來,便躲了起來,可是等再過來時,便不見了她的蹤影……」
「火寨主這是什麼意思?哀家還能把一個大活人藏起來不成?我想火寨主搞錯了,哀家從沒聽說過什麼雲霄……」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好追問的了!」
火焰飛收了自己的血珀,放入懷中,「如果兩位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現在就出城,等你們的消息!」
說完飛身閃出,如陣風一般轉瞬即消失不見——
「太后,你覺得這個火焰飛可信嗎?」司徒域名看了眼手裡的火彈珠,仍然狐疑。
太后蹙眉,「剛剛不是你說,除了信他我們已經別無他法了嗎?如今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我剛剛那番話不過是想暫時先穩住他!」
司徒域名擰眉思索了一瞬,還是覺得有些不妥,「而且,只憑那一塊血珀就斷定他的身份,實在魯莽……我覺得,我們還是有必要調查一下他的身份!」
「還有時間嗎?」太后走到窗邊,靜靜的看著已經晦暗下來的天空——
「有!」
司徒域名點頭,兀自說道,「雲霄是他的未婚妻,說不定她會知道火焰飛的真正身份!只要問一問她,就什麼都清楚了!」
「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從我嘴裡套出果兒現在藏身何處,對嗎?」她輕笑,轉過眸靜靜的看他——
「我……」
司徒域名微微一頓,臉色難見的尷尬,「我只是以防萬一!這件事非同小可,關聯那麼多條人命……如果到時候和火焰飛的交易破敗,總不至於我們大家都跟著她陪葬!」
「我不會告訴你的!」
太后輕哼,搖頭不屑於他的辯解,「你不必在我這裡白費心思了,走吧!」
「當初是誰說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住自己的地位?」
司徒域名氣結了一瞬,又霍地反應過來,憤憤的點頭,「我明白了,你當初那麼說,只是為了消除我的戒心!防範我對江果兒下手,對不對?」
「是又怎麼樣?」
太后惱恨的瞪著他,食指顫顫直指向門口,「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給我出去,立刻滾出去!」
……
待到唐果迷迷糊糊的醒來時,天已經全黑了。
「你是什麼人?」
一眼便看到屋內微一燃著亮光的窗口邊,抱胸而站的人,不由一驚,四下看了一圈,才發現自己正呆在一間昏暗黑洞的房子裡——
發覺她醒來,那人緩緩轉過頭,唐果不禁倒抽一口氣,「追花?怎麼會是你?」
「為什麼不能是我?」
追花淡淡的回了她一句,端過一個托盤呈給她,上面擺了幾道小菜,「江小姐,你已經睡了一個下午了,吃點東西吧!」
「我不吃,你放開我!」
唐果撇開她湊過來的勺子,用力掙著自己被她發綁在身後的手,可結果只是徒勞。
追花不言不語,坐在旁邊,淡淡的看著她——
直到她累了,沒力氣再掙扎了,她才再次開口,「還是把飯吃了吧,補充補充體力,到了地獄裡也能做個飽死鬼!」
看了眼那飯菜,唐果喃喃的開口,「追花,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把我綁來這裡?」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會有命能夠活到明天了……」
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重新抓起勺子餵她,「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想想,吃吧,這飯菜裡沒毒!」
唐果心思幾轉,猶豫著張開口,含了一口菜在嘴裡細細的嚼著,「那你能告訴我,你是受誰指使的嗎?就算死,我也總得死個明白吧?將來做了冤鬼,我也好知道自己應該找誰報仇!」
「想要你命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我從哪個開始說起?王爺還是皇上?太后還是司徒府的人?」
「那你就一個一個的說好了!反正我有的是時間,沒關係的!」
唐果嚥下這口菜,不急不緩的說著,「嗯,就先說王爺的吧,他是第一個招惹我的人,應該也是第一個想要我命的!我做了鬼也會第一個去找他報仇的,就先說他!」
追花一愣,沒想到她竟然說得這麼毫不避諱,「你倒是心如明鏡!既然如此,你又怎麼會愛上他呢?」
「不知道,也許是我腦殼壞掉了吧!」
唐果聳肩,搖頭,可是下一秒卻立即皺緊了眉頭,嘴巴微張,抬眸看著她,似乎很痛苦的樣子,「你,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
追花愣愣,狐疑的看著她,「你別裝了!這飯菜我已經親自試過了,沒有任何問題!」
「我……」
唐果想要撫摸自己的肚子,手卻被緊緊綁著,動彈不得,只能痛苦的哀嚎著,「好疼啊,肚子好疼……追花,你……」
話沒說完,便一頭栽倒在床榻上,昏了過去——
追花伸手給她探了下脈搏,眼神驀地一晦,她真的中毒了?
還沒思及該如何做,門被人一下推開,太后一臉凝重的過來,「怎麼樣?她還沒醒吧?」
「我……」
追花抿了下唇,剛要開口,太后已經揮手吩咐人將她裝進了一隻大木箱中——
「快,把她帶走!」
看著幾人將木箱抬進馬車,太后上了馬車,又扭頭看向還在傻愣的追花,厲聲道,「還不快跟上?!」
追花再不敢言語,點頭快步隨馬車離開——
……
「師兄,怎麼辦啊?好像出岔子了!」
段凌赫飛身進房,正見小鐺鐺正在屋裡急得團團的直跺腳,一見到他,便急忙過來向他求救,「火焰飛沒有去救小姐啊,不知道小姐會不會有危險?!」
「把話說清楚,究竟怎麼回事!」
事情關係到唐果,段凌赫的心不由一提。
「我按你的吩咐,扮成雲霄的樣子,把火焰飛引到了皇宮,可是卻沒想到半路上居然遇見了真的雲霄……然後我就將計就計,尋了個地方藏起來,讓火焰飛跟著雲霄去了攬輝殿!可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火焰飛卻沒有去救小姐!」
她說的迷糊,可段凌赫卻聽懂了,淡淡的點頭讓她退下——
「那你不去救小姐了嗎?」
「我剛得到消息,那個老太婆和司徒域名鬧翻了!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因為果果……」
段凌赫的指頭再次快速敲擊著桌面,神情卻格外冷靜,「而火焰飛……皇城附近火雲寨的人都已經陸陸續續的出現在城外,只能證明兩件事!要麼,他已經知道了雲霄的事,恨我入骨,迫不及待的要來找我報復!要麼……」
小鐺鐺拍手,把他接下去的話說完,「要麼,就是他已經見到了真正的雲霄,或者見到了太后……然後他們迫於你的勢力,不得已而聯合了!」
段凌赫點頭,「和他的這一戰,看來是在所難免的……他自不量力,想在這個時候摻和進來,那就讓他摻和吧!!」
「可,可小姐怎麼辦?萬一太后真的殺她滅口……」
話沒說完,穹安忽然進來,「啟稟王爺,皇上得到消息說太后會在今晚將江小姐從南門運出城,他已經帶人去堵截了,讓屬下回來跟您稟報一聲!」
段凌赫的神色一凜,失手將他打飛出去,怒罵了一聲該死的,便飛身離去——
……
一路上,木箱中一點動靜也沒有,追花的心愈發忐忑,正猶豫著要不要向太后稟明唐果中毒的事情,忽聽前面傳來陣陣雜亂的兵器打鬥聲,馬車也倏地停下——
一個赤橙色的人影從空而落,飛入眼簾,「太后果然很守時!」
火焰飛?
他若有似無的瞟了她一眼,追花的心尖兒卻是忍不住的一顫,想不通他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裡,原本要向太后稟明的話也全都盡數吞下——
「拜託火寨主了!」
太后沒有跟他過多廢話,將木箱轉交給他,「日後若是有何需要哀家幫助的話,火寨主儘管開口,只要哀家能夠做得到,決不推辭!」
火焰飛滿意的點頭,還未將木箱蓋子打開,司徒域名卻帶著人突然出現,「太后,段凌翼已經帶人過來了,你們走不掉了!」
似乎是格外警戒他的,太后一下擋在木箱前,不讓他靠近——
司徒域名憤恨,「如今我們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若是再這樣,我們大家只有同歸於盡的份了!」
太后神色微微一僵,給他讓出路,「我不許你傷害她!」
「現在要傷害她的人不是我,而是段凌翼!」
司徒域名惱恨的一甩手,「我們和火焰飛之間的事,好像走漏了風聲,他已經帶人追過來了!」
「那又怎樣?」
火焰飛打開木箱,確定裡面裝的確實是昏迷不醒的唐果,抬頭看了眼高高的城牆,「這點兒高度,又豈能攔得住我?!」
說完,欲帶唐果離去,卻被司徒域名的人一下擋住,「我們的交易取消了,人不能讓你帶走!!」
說著,二十幾個人已經將火焰飛迅速圍住,廝殺起來,根本不給他接觸木箱的機會——
「司徒域名,你這是在做什麼?你瘋了嗎?!」
太后厲喝一聲,示意追花去幫火焰飛,卻再次被司徒域名擋下,「瘋的人是你!江果兒一旦跟火焰飛去了南邵,那就是人質!將來他要求什麼你都不得不答應,倒不如我們讓江果兒名正言順的留下來——」
「你們反悔了?!」
火焰飛怒哼,斬劍又殺了湊過來的兩個人,「哼,我告訴你們,這個女人我要定了!今天就是搶,我也要把她帶走!!」
「那也要她有命跟你走才行!」
身後不遠處,段凌翼已經出現,揮手示意皇廷侍衛上前,「將他們統統給我抓起來,一個都不許放過!」
隨著他此話一出,司徒域名的人,火焰飛的人與段凌翼的人立即展開廝殺,南城門口亂成一團——
「糟糕!」
司徒域名暗歎一聲,趁亂湊到木箱前,從懷中掏出一小只瓶,取出藥丸便給唐果餵了下去——
不等太后質問,他已經開口解釋,「這不是毒藥,只是讓她心脈逆行的藥!你不是想讓她留在身邊嗎?昨晚我忽然想到了這個,能夠讓她名正言順的留下來!」
太后狐疑,愣愣的看著他手裡的瓶子,「名正言順的留下來?」
「你忘了嗎?江毅臨走前留下的藥!他早就料到會出現如今的情形,便練成了這藥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看她不解,繼續解釋道,「江果兒肚子裡懷的是段凌赫的孩子,那胎兒身上的血,就有一半是段凌赫的!只要我們逆轉他們母子的心脈,將他身上的血移到江果兒身上,到時就不怕段凌赫耍任何花招了……」
「心脈逆行?」
太后蹙眉,看著木箱中已經開始蹙眉,昏昏欲醒的唐果——
「這個過程可能會有點痛苦,你還是不要看了!」司徒域名說著,便「啪」得一下將木箱蓋上——
……
而另一邊,火焰飛已經飛速斬殺了靠近他的一眾人,眼看便要再次飛向那只木箱子時,卻被追花引了過去!
一招一式越打越察覺不對,火焰飛最後一個挑殺,長劍直指追花的喉嚨,厲聲問道,「說,你和雲霄什麼關係?」
追花不惱反笑,一個抬手已經變了面容——
「你是雲霄?」
火焰飛一個急急的拔音,收回了劍,「原來你真的沒死!!」
「沒錯,是我!」
雲霄點頭,壓低了音量,「火焰飛,念在我們也算是半場夫妻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還是快走吧!江果兒的身份特殊,你最好還是不要趟這渾水,小心會沒命!」
「江果兒的身份?」
火焰飛輕笑,「我已經知道了,可我偏偏還是想招惹!」
「你……」
雲霄怒哼,抽刀再次緊步逼他,「實話告訴你吧,今天這一切,其實都在另一個人的計算之內!那個人的謀術,甚至比段凌赫還要可怕,你小心給別人做了替罪羊!」
「你不是太后的人嗎?」
火焰飛狐疑的看著她,「一個,比段凌赫還要可怕的人,你又是如何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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