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京郊小院,怡心抱著薇姐兒坐在榻上黛眉微蹙,一臉疑惑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周靖遠,一時間有些想不明白周靖遠剛剛跟自己說起太后娘娘傳口諭,讓自己進宮覲見淑妃娘娘的事兒。自己那天故意當著尹逸辰和楚宇軒還有洛清墨的面將自己是拿著休書離開侯府的事兒挑明,可不僅僅是為了跟周靖遠之間的關係撇乾淨,而是想讓周靖遠能接受自己是個被他休棄下堂的棄婦,不是他的夫人了的事實。
自己本以為周靖遠這個男人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可沒想到他一大早跑來居然讓自己以他夫人的身份陪著太夫人她們一道兒進宮去看望有了身孕的淑妃娘娘,自己此時此時真的有種想敲開周靖遠那固執己見的腦袋裡到底裝的是些什麼東西,他為什麼就是不明白,不接受自己已經跟他離婚的事實呢?!
另外就是那個皇宮裡的太后娘娘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總是找些什麼莫名其妙的借口想讓自己進宮覲見。記得在自己去陳府拜壽打了那個孔雀梅琳郡主之後,過了沒多久那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就曾傳了一道口諭讓自己進宮覲見她,自己當時正忙著在侯府裡鬧騰著和離的事兒,哪有空想別的事兒。所以當時自己硬是一口回絕了周靖遠,讓他出面想法子擋回了太后娘娘的傳召。
這次傳自己進宮的理由就更荒唐滑稽了,自己已經不再是定遠侯夫人,可是那閒著沒事兒干,突然心血來潮的太后娘娘又神經兮兮傳自己進宮看望那個已經不再是自己小姑子的淑妃娘娘,自己真是不明白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為啥總是傳自己進宮覲見?!
怡心這般細細想了一番後。斂下心底的思緒,抬手一邊輕拍懷中薇姐兒的小身子,一邊裝作很隨意的出聲問道:「如今不同往日,奴家已經不再是定遠侯府的大夫人了!周侯爺又何必專程大老遠的跑來這裡說這些讓奴家深感無能為力的話語呢!莫非奴家被休下堂的事兒,宮中的淑妃娘娘還毫不知情?!若是淑妃娘娘知曉一二的話,不是該出面找個緣由擋回太后娘娘的傳召嗎?!」
周靖遠聞言壓下下心底那一點一點湧向胸口的苦澀。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一臉正色的看著婉言回絕進宮的小女人,薄唇輕啟出聲道:「心兒,自從雲兒淑妃娘娘有了身孕之後,皇上和太后娘娘就下令讓她呆在寢宮安心養胎。我怎會有機會去看望她?再說我若是將你帶著薇姐兒離開京城的事兒告知於她,沒準兒她一時心急就會動了胎氣呢!若真是那般,我和你包括整個侯府都難逃其咎!」
周靖遠說到這裡就見坐在榻上的小女人面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黑眸中不覺閃過一道微不可查的笑意,沉吟了片刻又接著說道:「近日來太后娘娘見淑妃娘娘的胎已經坐穩了,便格外開恩親自派人到侯府傳口諭。讓祖母和母親還有你和二弟妹她們一道兒進宮看望淑妃娘娘!你說這時候,我怎好把你我之間的事兒說給太后娘娘和淑妃娘娘聽呢?!」
怡心聽完周靖遠這一番算得上是勸解的話語,美眸流轉心念一動,壓下心底那一絲絲不甘,櫻唇微啟出聲說道:「周侯爺說的這些都在情理之中的話,奴家也不是不理解。可是奴家今兒若是應承了進宮看望淑妃娘娘,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奴家如今的身份可是世人唾棄厭惡的棄婦。像奴家這種卑微不祥之人,怎敢冒然進宮覲見身份金貴的太后娘娘和淑妃娘娘呢?!再者說若是奴家身上的不祥之氣。一不小心衝撞了淑妃娘娘腹中的龍胎,到那時奴家可真是成了千古罪人了!所以進宮這事兒還是勞周侯爺想個法子給推脫了吧!」
周靖遠見小女人口齒伶俐一味的拒絕不願進宮,眼底不覺劃過一道黯然,但想到自己可以依靠這次太后娘娘的口諭將小女人帶回京城,不覺又有些激動起來,抿了抿薄唇,面上卻帶著一絲為難的神色,出聲說道:「這次我還真想不出什麼好的借口,因為太后娘娘派來侯府傳口諭的人言明定遠侯夫人一定要進宮!雖然我也知你心中不願進宮,但是這次我真的也是無可奈何啊!雲兒她淑妃娘娘她懷有身孕是件喜事兒,我不想也不能在這當口,把你我的事兒說出來驚動她!再怎麼說她也是唯一的親妹妹啊!心兒,你能不能體諒體諒我的難處呢?!」
怡心聞言暗自苦笑一聲,自己從不知道周靖遠這樣一個外表看似沉默寡言自以為是的男人,也會苦口婆心的對別人解釋他做事兒的緣由。其實撇開他有個頑固不化一根筋的腦袋,偶爾會卑鄙的出手點了自己穴道,還有利用薇姐兒脅迫自己會京城的事兒之外,周靖遠這個腹黑的男人也算是個對家庭很有責任感的男人。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自己卻想敬而遠之,只因自己給不了他想要的感情!
其實自己可以看在他同意把薇姐兒交給自己親自撫養的份上,勉為其難的當一回群眾演員,假扮成他夫人進宮看望淑妃娘娘。但是自己卻不敢冒這個險,不是自己膽小怕事,也不是自己鐵石心腸,而是自己怕周靖遠這個腹黑無比的男人會趁機把自己和薇姐兒留在京城!如果自己擔心的事兒成真的話,到時候自己帶著薇姐兒困在那龍潭虎穴的京城,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欲哭無淚了!
正當怡心想得入神時,耳邊便聽到周靖遠出聲說道:「心兒,你若是擔心我會趁此機會耍什麼心眼兒將你和薇姐兒強留在京城,你大可不必如此擔心,我不會那般做,因為我不想你恨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