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周靖遠耳邊聽到楚宇軒語氣堅定說完這番忌言諱語的話之後,一直壓在心頭的疑惑頓時如撥開雲霧見青天般的消散了,而一股難以抑制的惱火卻隨之從心底陡然升起,急速的湧到似壓著千斤巨石的胸口,引起一陣撕裂般的痛意,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按捺下心中即將要吞噬自己的狂亂的怒火(衣衣布捨183章節)。
周靖遠強迫自己從坐在小亭裡那抹倩影身上收回視線,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一臉正色的楚宇軒沉聲斥責道:「娶心兒?!這是什麼混話?!宇軒你這話是何意?!好端端怎地會說這些胡話?!莫非你魔怔了不成?!心兒她可是我夫人,也是薇姐兒的娘親!你怎可這般失禮直呼她的閨名?!雖說你我是多年相交的好友,可你也不能如此敗壞我夫人的閨譽!」
楚宇軒聞言俊目微閃,放在身側的兩隻手不覺緊緊攥起來,眼角的餘光不著痕跡的掃了眼靜靜坐在亭子裡的那抹粉色,垂下眸子斂住眼中那一絲掙扎,暗暗壓下心底湧起強烈的愧疚,抿了抿薄唇,壓低聲音道:「靖遠,我愛心兒!你放手吧!從前她在你身邊時,你沒有好好待她,讓她心如死灰的想盡法子拿著休書從候府離開,從你身邊逃離到這裡。她不喜過像候府那樣高門深院勾心鬥角的日子,而我今生唯一的念想就是讓心兒過上她一直夢寐以求的平靜和與世無爭的小日子!」
周靖遠眉頭緊鎖,眸色沉沉的盯著楚宇軒,語氣陰鬱的怒斥道:「愛?(衣衣布捨183章節)!宇軒,你可知你此時在說什麼胡話嗎?!什麼休書。什麼放手,什麼逃離?!我跟心兒這一生都不會分開!再說這是我的家事,我並不希望任何外人隨便摻和進來!我跟心兒還有事談,恕不遠送了!」
楚宇軒看著昔日好友臉上那抹絕然的神情,心微微一痛。嘴角不覺漾起一抹苦澀無比的笑意,聲音略顯低沉的出聲道:「靖遠…….我……,我真希望你此時能狠狠的將我打一頓。以解你心中對我的怨氣。那樣我心裡的愧疚……或許會減輕些,才不會像此時這般難受!靖遠,我是真心愛著心兒。這輩子我只想好好照顧呵護她一生。再無其他多餘的貪念!」
周靖遠嘴角輕撇,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壓低聲音低吼道:「打你?!不!我不會打你!因為我怕髒了我這雙手!自此以後,咱們之間再無半點多年相交的情誼!時至今日我才知曉,你居然是個居心不良,不顧倫理綱常想搶自己勝似親兄弟的女人的卑鄙小人!當初我真是有眼無珠,居然跟你這樣卑鄙小人稱兄道弟這麼多年!」
楚宇軒聞言一雙俊目中閃過一絲痛色,一陣腥甜從心口頓時湧向喉間。雙眼微不可察的閉了閉,暗暗運功壓下快要從口中吐出的鮮血,啞聲道:「靖遠……你這般奚落辱罵於我。我心中沒有半分不滿!只要你願意不要再來打擾心兒,即便你此時要了我這條命。我也心甘情願,絕不還手!」
怡心垂眸坐在小亭子裡的石凳上,一邊等周靖遠跟楚宇軒兩個男人過來,一邊在心底暗自把一會兒要對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話打好腹稿時,眼角不經意間掃到周靖遠跟楚宇軒兩個人卻還站著原地,不知在嘀嘀咕咕什麼,看兩個人的臉色似乎不是在談什麼愉快的話題。
怡心黛眉不覺輕蹙,美眸閃過一絲詫異,難道周靖遠見楚宇軒出現在自己院子裡的事兒,心生芥蒂了?還是他們在商量怎麼應付自己?不行!自己不能就傻坐在這,萬一那兩個腹黑無比的男人湊在一起合謀對付自己,那自己還不知落個什麼樣的下場呢?!心中這般想著,暗咬一口銀牙,壓下心底的思緒,頓時從石凳上起身,抬腳邁開步子往周靖遠和楚宇軒兩人那邊走去(衣衣布捨第一百八十三章恩斷義絕內容)。
周靖遠正欲開口駁斥楚宇軒的滿含歉意的話語,眼角的餘光卻掃到本靜靜坐在亭子裡等候的小女人,似乎已經等的有些不耐,正從亭子的石凳上起身往這邊緩緩走了過來,只能硬生生的將已到嘴邊的話嚥下,黑眸冷漠的看著楚宇軒,伸手拉住楚宇軒的長袖,寒聲道:「心兒身子弱,我不想讓心兒為了咱們之間的事兒操心費神!再說我也不想跟你在這裡談論如此荒唐的事兒,省的辱沒了心兒跟薇姐兒這個清淨的小院!就依著你剛才說,咱們這就回京城,找個地兒好好談談!」
說完也不管楚宇軒面露難色的掃了眼亭子的方向,暗自施展輕功,緊緊的攥著楚宇軒的手腕,硬是把薄唇嚅動幾下想開口說話的楚宇軒強行給帶著縱身一躍,身影一閃,雙雙消失在院子裡。徒留滿臉怔然的站在不遠處,輕輕抬起一隻纖纖玉手,紅唇微張欲要叫住兩人的怡心呆呆站在院子裡。
京城景王府中,鴻園居的書房裡傳來一陣「辟里啪啦」的東西摔碎的聲音,守在書房門口和正在院子裡忙活的奴僕,個個嚇得垂首顫著身子噤聲站在原地,大氣也不敢粗喘一聲,悄悄豎起耳朵聽著書房裡的動靜,過了好半晌,書房裡才漸漸沒有傳出砸東西的聲響,眾奴僕在心底暗暗鬆了口氣,不約而同的抬手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冒出來的冷汗,輕手輕腳的各自忙去。
書房裡,一身黑衣的錢明和錢亮兩個人躬身垂首,站在有些輕喘雙眸緊閉坐在椅子的尹逸辰面前,兩人腳邊是一片狼藉的瓷器碎片,書桌上的筆墨紙硯也都全部零零散散的掉在房間的各個角落。房間裡一片濃重沉鬱的氣氛,只能聽到尹逸辰一個人那略顯氣息不穩的呼吸聲。
約莫過了有一盞茶的時辰,房間裡才響起尹逸辰滿是寒意的聲音:「再派幾個人去瑞草堂那邊暗中盯著,每日要把瑞草堂發生的事兒都給我一件件記在腦袋裡回來稟告於本王!若再出現這次楚公子跟周侯爺齊齊離開京城的狀況,而那幾個暗中守在定遠侯府跟瑞草堂的廢物卻全然不知,耽誤了本王的大事!本王絕不輕饒!你們兩個可聽清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