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怡心抱著布匹疾步向天然居走去,心裡一邊擔心秋霜秋月已經在天然居一邊想著應付她們倆的說辭,畢竟自己現在穿的是男裝啊!唉!真是憋屈死了!出門辦事搞得跟做賊似的。在候府防一群女人,在別院還是防女人!此刻自己真的能深深體會「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這句話的內涵了。
自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無論是府裡還是別院的女人,哪一個不是為了自身的利益和男人來使絆子為難自己的。前身的依心那樣一個柔弱無依的女子還不是被府裡的那些女人給逼死了。在別院,高嬤嬤,秋霜秋月她們不都是周靖遠那個腹黑的臭男人布在自己身邊的眼線嗎!
怡心越想越氣,現在連個丫鬟婆子都有權利監督自己的自由!自己如果不盡快離開候府,總有一天會憋屈的瘋掉了!長呼出胸中的郁氣,抬眼看著不遠處的天然居,腳步不由沉重起來。
哼!不管了,秋霜秋月若是敢質問自己,大不了不搭理她們好了!心裡這樣想著,剛才的郁氣好像滿滿也散開了,自己得快點趕回去,不然柳兒那丫頭怕是要急哭了。
快到天然居門前的時候,怡心眼角忽然掃到秋霜秋月兩個丫頭也往天然居走來,心存僥倖的眨了眨眼再看過去,不由一驚:楚宇軒!怡心真想指著老天怒吼:不帶讓我總這麼倒霉的!瞄了眼近在咫尺的天然居大門,怡心咬牙埋下頭就往大門的方向衝去。
楚宇軒看到不遠處那個有些眼熟的身影,瞇著眸子定睛一看,果然是(他)她!黑眸一閃輕勾起嘴角,加快腳下的步子往天然居大門走去,秋霜秋月忙跟了上去。
「碰」!「嘶」怡心覺得自己的腦袋肯定撞到了石頭上了,難不成自己真的這麼背,走個路也能撞到石頭。可石頭怎麼又淡淡的藥草香味?怡心摀住額角低著頭穩了穩身子,壓低聲音道:「不好意思,是我走路不小心,還請見諒!」說完就想轉過身子往天然居大堂走去。
楚宇軒掃了眼向自己這邊走來的秋霜秋月,低頭就看見一直垂著頭的小女人想溜之大吉的模樣,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勾起嘴角微微彎下身子就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眸子不由一暗,壓下心底的異樣,語帶警告的低聲道:「不想露餡的話,最好老老實實呆著!」說完便直起身子,腳下微微動了動,擋住了秋霜秋月看過來的視線。
聽著耳邊熟悉的嗓音,怡心身子一僵,暗罵:老天爺!你真是想玩死我嗎!怎麼自己一出門就遇到這些男人啊!是不是因為自己沒看黃歷啊!暈!如果真是這樣,以後出門一定背一包黃歷在身上保佑自己。
秋霜秋月微喘的走到楚宇軒身側道:「公子,請在這裡稍等片刻,奴婢這就上去傳話給夫人。」說完便要往樓上走去。
怡心心底一緊,忙扯了扯楚宇軒的袖子,低聲道:「你快攔住她們呀!」
楚宇軒瞥了一眼自己青色衣袖上那只白皙秀美的小手,心底不由一軟,對著秋霜秋月出聲阻攔道:「我剛剛出門時忘了帶藥箱了,你們再去瑞草堂跑一趟,把藥箱拿來。我就在這大堂裡等著。」兩個丫頭忙應聲走出天然居。
怡心眼角掃向兩個丫頭離去的背影,心底不由長長鬆了一口氣。眼角掃到自己的手裡的那抹青色,忙把手縮回來。垂首輕聲道:「多謝公子解圍。妾身先上樓去了。」說完不等楚宇軒回答就往天然居裡面大步走去。
楚宇軒瞇著一雙黑眸看著那個小女人落荒而逃的的倩影,不由彎了彎嘴角走進大堂找了張空桌坐了下來,吩咐一臉慇勤的小二上了壺茶。楚宇軒端起杯子正要送到嘴邊,目光看向自己的垂下的衣袖,眸子瞬間變得幽深莫測,放下手中的杯子,不由自主的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被那小女人抓過的那只袖子,鼻間似乎隱隱縈繞著那抹沁人心脾的暗香。身影一動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座位上。
怡心一路小跑進了包間,立刻把門拴上,靠著門急促的喘著氣。柳兒看著滿臉通紅的怡心,壓下心底的疑問忙起身倒了杯茶水疾步走到怡心身側,將手中的杯子遞給怡心。怡心接過杯子「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喝了下去。
喝完水,怡心覺得不那麼喘了,不發一言的往屏風後走去,柳兒看了眼拴著的門,也跟了進去。柳兒幫著怡心換了裝束又整理了一番,怡心坐在凳子上低聲道:「剛剛在樓下碰見楚公子了。」
柳兒忙道:「那楚公子認出您了嗎?您沒被他看見吧?」
怡心暗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道:「我不僅被他看見了,還認出來了。」
柳兒睜大眼睛結結巴巴的道:「小……小……小姐,您……是說楚公子不僅看見您還認出您女扮男裝的樣子了?!」怡心一臉苦色重重的點了點頭。「那秋霜秋月也看見您了?」怡心眸子轉了轉,輕輕的搖了搖頭。柳兒暗鬆了口氣,滿臉慶幸道:「還好,還好,她們倆沒看見您!」
怡心看著傻愣愣的柳兒「撲哧」笑出聲來,站起身子拉著柳兒的手笑道:「呵呵傻丫頭,看見又如何!如今咱們有鋪子也算也落腳點了,也不用擔心餓肚子,大不了我帶著你們離開別院到鋪子住。」
柳兒一雙眼忙向房門看去,低聲道:「我的好小姐,這裡可是茶樓!隔牆有耳!萬一被人聽見了,就出大事了!」
怡心滿不在乎的道:「能出什麼大事?最壞的結果就是和離或是被侯爺給休了。我現在是巴不得跟候府脫離關係,跟個犯人似的到哪都有人跟著,過這種日子有什麼好?!」
柳兒聽著怡心說的驚世駭俗的話語,小臉不由嚇得慘白,瞪著一雙大眼睛呆呆的看著和自己一起長大的主子,心裡暗驚:這還是那個柔弱溫柔的主子嗎?還是那個多愁傷感整日抹淚的主子嗎?還是那個任人欺負的主子嗎?自己怎麼從不知道主子是這般膽大,這般與眾不同?!主子怎麼能這樣神色自若的說出和離,休棄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