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秀秀從小在這裡長大,自然是會泅水的,夏天的時候,他們幾個還常常在這條河裡一起游泳玩耍,就是因為熟悉這條河,她也知道溫莎剛剛掉下去的地方水是很淺的,所以她才敢跳下去救人。
以前家裡的大人常常教育他們,如果有人掉下去了,不要急著去救人,要去叫大人。畢竟小孩子能有多少力氣,要是被拖下去了,那就更加了不得了。
「大姐!」於穗穗看於秀秀也跳下去了,嚇了一大跳,連忙和旁邊的於佳佳說了聲「我去叫人!」便撒腿兒跑了。
耗子拿著那個釣龍蝦桿兒愣愣地看著河面,然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於秀秀一跳下去就連忙往溫莎那邊游去,大概是溫莎在河裡掙扎地有些厲害,所以已經有些往河中央去了。於秀秀心中一驚,更是加快了速度游過去,其實剛剛溫莎掉下去的地方,她們站著都可以露出半個腦袋來的,所以她才敢下去救人,但是現在溫莎在的位置,那河水的深度都有到大人的胸口了,雖然心中知道,但是於秀秀還是咬咬牙,快速游過去拉住了溫莎的手。
溫莎一掉下河就覺得心臟跳動的速度快的嚇人了,她從來都沒有下過河,現在她只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不過就當她有這種想法的時候,有個人拉住了她的手,溫莎連忙抓住那個人,就怕她把自己拋棄了。
於秀秀在溫莎將自己抓的死死的時候就覺得事情不大妙了,以前奶奶就和她說過,這下水救人啊,就怕那人只管抓著人不放,這樣一來,兩個人都得活不下來。所以一般下水去救人,要不就是水性極好,又是有力氣的人,不然多半還得賠上自己的命。
「你不要這麼抱著我!」溫莎現在已經開始有些意識模糊了,但是她只知道不能放手,要是放手的話,自己一定會死的,所以於秀秀這話剛說出口,溫莎不僅沒有放鬆,反而更加用力地抓住了於秀秀的身體,兩個人就開始在河裡浮浮沉沉。
還好現在雖然是正中午的,但是在田里幹活的人也還是有的,而這條河正好就在田旁邊,這裡整個村子裡面的人基本上都是相互認識的,所以於穗穗到田里喊了幾聲就有幾個人趕了過來。
「哎呦,那不是老於家的老大嘛!」一個婦人在旁邊說道,連忙指使旁邊的自家男人快點下水救人,這待會兒要是來不及,那可是兩條人命呢!
兩個男人都跳下河去,朝於秀秀她們那邊游去,於秀秀的脖子被溫莎抱的死死的,她只覺得漸漸的,呼吸都開始有些困難了。
兩個大男人原本想把溫莎和於秀秀分開,這樣他們一人抱一個游過去也是比較輕鬆的,但是偏偏溫莎手抓的極緊,手指甲更是都已經掐進了於秀秀的肉裡,如果不是於秀秀現在意識也開始有些模糊了,非痛呼出聲不可。
那兩個男人有些無奈地對視了一眼,然後很有默契地兩個人一起托著她們往岸邊游去。
等都上了岸,岸邊看著的人才都微微鬆了一口氣。
「哎喲!」於奶奶在田里幹活,就聽到有人炮來和她說她家有人掉河裡去了,嚇得她直接扔掉了鋤頭跑了過來,中途因為摔了一跤,褲子都被擦破了,可是這個時候她可來不及心疼褲子,受傷的地方都沒有看就又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於家的田在離河還要再遠點的地方,所以於穗穗來呼救的時候,於奶奶並沒有聽到。
「秀秀啊!」於奶奶看到全身濕漉漉,呼吸都有些吃力的於秀秀,馬上就哭了起來。於秀秀是她的第一個孫女兒,雖然是女孩子,但是因為是老大,她也是比較重視的,而且這孩子還懂事,從小就知道照顧弟弟妹妹,家裡的活兒常常都是她幹的,雖然才八歲,但是都會做菜了。
「老於家的,這不是你們家那個嬌小姐嘛!」溫莎的到來,整個村子的人基本上都是知道的,畢竟當時車子就是停在村子口的,而且這個村子本身就是沒有多少秘密的。
因為溫莎自從到了這裡後也是很少出門,長得也是嬌嬌弱弱的,作揖他們背地裡都是這麼叫她的。
於奶奶一看,另外一個躺著的不就是溫莎嘛!臉色微微一白,但是馬上又變得有些恨恨的,自家孫女的水性她好不知道,早幾年的時候她就在河裡游的暢快了,這次的事情多半是溫莎引起來的,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敢貪心溫家那些東西將人招了進來。
於秀秀身體素質本來就好,將河水吐了出來以後又咳了幾聲就差不多沒事兒了,倒是溫莎,幾個有經驗的,給她擠了下水,雖然肚子裡面的水是都吐出來了,但是人還是有些昏昏沉沉,醒不大過來的樣子。
「要不送衛生所吧,看樣子好像有些嚴重。」旁邊一個圍觀的大嬸兒看著溫莎的樣子提議到,要知道這個年代,在鄉下,有什麼毛病多半都是用土方法的,只有再嚴重點的毛病他們才會送衛生院。
於奶奶心中雖然心疼待會兒要花在衛生所裡面的錢,但是看溫莎的樣子……於奶奶咬咬牙,衝著旁邊一個大嬸兒說道:「阿旺家的,麻煩你先把她送去,我先把秀秀抱回去,順便去拿個錢。」
都是鄰里的,自然也不怕於奶奶不來,而且看於秀秀的樣子,也得帶回家去好好休息,一群人寬慰了於奶奶幾句,便抱著溫莎走了。
於奶奶從櫃子的最下面拿出一個小布包,然後一層一層地打開,裡面放了幾張舊舊的紙幣,全部加在一起應該也不大會到一百,但是這對於他們家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穗穗,你照顧好姐姐,我先去衛生所了。」於奶奶狠狠心,將所有的錢都拿上了,然後小心囑咐了於穗穗一番。
於穗穗含著眼淚點點頭,剛剛真的把她嚇壞了,看到大姐躺在地上,她真的以為大姐會回不來!
再次向田雞君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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