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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68、著急的老太太 文 / 生當如樗

    徐漸清也不知在忙甚麼,連著幾日沒回家【名門大婦268、著急的老太太章節】。倒是省了江蒲費腦子想法辦法拖延。然而卻經不老太太時時掛念,這日起更時分,徐漸清才進了屋沒一會,連衣服都還沒有換。老太太屋裡就來人相請了。

    江蒲正接過丈夫抹臉的手巾,聽了這話,眉頭登時皺起了不悅,「多了不起事,這麼催著趕著。」

    徐漸清轉頭看向江蒲,「你知道?」

    江蒲從鼻子裡嗤了聲,「還不就是為著李家的事,他們打聽著哪裡有個縣令的缺,想托你謀劃謀劃。有事就想起咱們來了,沒事時人影都見不著。況且,請人辦事有空手來的麼?他以為兩嘴皮子一碰,咱們就乖乖的去辦事了。還真當自己是長輩了。」

    徐漸清拿漚子洗了臉,抹乾,向江蒲笑:「你怨氣倒是不小啊!」

    江蒲眼眸一橫,抬手就往他肩頭推去,「我這是為你說說話呢,你……」

    夫妻倆正玩鬧著,塗嬤嬤又給徐漸清端了牛肉滑的梗米粥來。江蒲見了,眉頭越發蹙了起來,「擺到小茶爐上煨著吧。」一面又報怨,「連口熱飯也不叫人吃。」

    「沒事的。」徐漸清抹了挑了些油膏,抹了開來,安撫性拍了拍江蒲的手,笑道:「我去去就回【名門大婦268、著急的老太太章節】。」

    江蒲想了想,「我和你一起吧。」

    「不用了。」徐漸清說著,就挑簾出了屋子,「不過去到老太太屋裡去,你還怕她吃了我呀。」

    三月底四月初。雖已是暮春。可北方的夜晚還是有些寒意的。老太太為著等大孫子說事,強打著精神,歪在小內堂的榻上,抱著湯壺子和媳婦、李茉閒話。

    外頭堂屋裡的大座鐘。「鐺鐺」的響了八下。劉氏便勸道:「老太太還是先歇著吧,左右明日也是休沐,再叫了他來也是一樣的。」

    「再等等吧。」老太太卻固執地道:「他事情又多,應酬多,趕緊把事說了我心裡也安穩了。」

    說話間。外邊丫頭稟道:「大爺來了。」話聲未落。徐漸清已進了屋來,「老太太、太太安好。」

    「快坐吧。」劉氏說著就上前扶了徐漸清,又叫丫頭倒了熱熱的牛乳來。

    徐漸清口裡稱謝,人卻在椅子上落了座。「不知老太太這會叫孫兒有甚麼事吩咐?」

    李太君向李茉望了一眼,緩緩地將李家的事情細細道來,最後歎道:「你父親又沒個兄弟,茉兒她父親也是在我身邊大的。跟你父親雖說是表兄弟,倒也和親兄弟差不多。如今你父親不在了,你也就那麼個叔叔,我也知道你為難,可好歹看在我老婆子的面上,幫一幫忙。」

    「老太太這麼說,孫兒怎麼當得起!」徐漸清連忙站了起身。

    李太君見了孫子惶恐的樣子,眉目間揚了淡淡的得意,正待要說兩句好話,打發了他。

    徐漸清卻道:「就因著二叔是自家人,孫兒才要說,如今實在不是時候。」

    被孫兒這麼擺了一道,李太君當下便怒不可遏,「你這是甚麼意思?」

    李太君等了這麼些時日,心裡多少攢著些不痛快。又聽孫子和孫媳婦的話一樣,自然是認為他聽了媳婦的話,來駁自己的回。

    又想著自己這一世人,打進了徐家門,從媳婦熬起,到如今孫媳婦都有了。家裡的事,竟從來就沒做過主。這一想,不由勾起了她壓在心底的滿,當下也不顧滿屋站著的丫頭僕婦,冷笑著就給徐漸清沒臉,「我知道如今你官做得大了,本事了,哪裡還把我這個老婆子放在眼裡。好好好,就當我老婆子白說了這話。」說著立了一對眉毛喝問李氏,「你還站在這裡做甚麼?收拾了東西,咱們趁夜回南邊去,省得受這份閒氣。」

    「老太太這是做甚麼呢!」劉氏趕緊上前勸了,又呵斥兒子,「又不是叫你做甚麼枉法的事情,不過是讓你引見疏通。按說這事你就該留意上心才是的。你事情忙顧不到,咱們也不怨你,如今老太太開了口……」

    「太太!」徐漸清跪了下來,苦著臉道:「自家的叔叔,孫兒哪有不幫忙的道理。這會換做另一個,孫兒二話不說,就領了去,侍郎也好尚書也罷,見了孫兒的名貼,門總是讓進的。引見過了,憑你怎麼走動疏通。孫兒一概不理。陛下現今正整頓三部,誰上誰下,哪個能說得清。到時候白送了東西,缺又沒有謀到。又怪不到孫兒頭上的。」

    「你這孩子,」劉氏嗔怪道:「話總是說一半,白叫老太太著急上火!」

    李氏半嗔半勸道:「老太太倒真和年輕人一般,脾氣還是那麼急暴。好賴也聽大爺把話說完了再惱不遲。」

    「我哪裡知道那麼些道道呢。」李太君的聲音不自覺地低了幾分,而後又向徐漸清道:「快起來吧,地上冰冷冰冷的。」

    「謝老太太。」徐漸清磕了頭起身,李太君又追著問,「你既然這麼說,到底怎麼辦才好,你叔叔到這把年紀才中了進士,可等不起呢。」

    徐漸清落了座,緩緩道:「老太太只管放心,如今吏部上下跟咱們一樣,都忙著應付核察,放缺這樣的事,誰還有心思管。待事情都大定了,咱們再找人不遲,到那會也就不至於走錯了門路了。」

    衙門裡的事情,李太君是不大明白的,可孫子都說的這樣直白了。她心裡雖還有些不舒服,可又說不出甚麼話來,只好端了祖母的虛架子,「這麼道說,事情我就交給你辦了。或辦不辦時,我是不依的。」

    「老太太放心,孫兒一定會上心的。」徐漸清起身極恭敬地道。

    李太君掃了他一眼,冷嗤了聲,扶了李茉回屋去。

    劉氏母子倆,恭恭敬敬地目送老太太進了裡間,才轉身而去。走到門口,徐漸清正要告退,劉氏又喚住他道:「昨日你舅母和昂哥媳婦跑來求我,說是昂哥被免職了?」

    徐漸清蹙了眉道:「母親勸勸舅母的好,陛下為著漠北軍費的事情,正在火頭上。昂哥兒在戶部多年,多多少少沾帶了些,好在都是小事。這會免了職,正好避過這麼樁事。待風頭過了,咱們再想辦法不遲,何苦這會折騰,叫有心鑽了空檔子,可就不是免職了。劉家和咱們是至親,倘若鬧出點事來,叫娘娘面上怎麼過得去。」

    一提起女兒,劉氏替娘家說情的心思登做雪消,「到底是你想得通透。犯不上為了一點小事,就拖累了娘娘。」

    母子倆且說且行,出了李太君的院門,就見一盞燈走來,待行得近一瞅,卻原來是江蒲。

    劉氏笑著向兒子道:「快跟你媳婦去吧。」

    「母親走好。」徐漸清微微一笑,行禮目送劉氏去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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