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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64、訓子兼訓妾 文 / 生當如樗

    劉如君緩緩站直了身子,將兒子護在身後,秀顏冷峻,眸中帶淚,「依著大爺的意思,咱們母子非得要食不果腹,衣不蔽身了,才能叫屈嘍?」

    徐漸清沒想到劉如君這樣大膽,一時竟沒緩過氣來【名門大婦264、訓子兼訓妾章節】。

    心漪從小後院出來,正瞧見徐漸清一張鐵青的臉色,趕緊走上前勸劉如君道:「姨娘這是做甚麼,快回屋裡去吧。大爺還傷著呢。」

    「不用你來假好心。」劉如君忿然推開心漪,眸光逼視著徐漸清,把嚇壞了的兒子拉到身前,指著兒子臉上的傷,質問道:「恪兒都被傷成這樣了,大爺還要護著文煜麼?難道恪兒就不是大爺的骨血了?」

    劉如君是心疼氣惱的發瘋了,口裡都胡亂稱呼起來了。

    而徐漸清和江蒲夫妻做久了,連觀念都差不多了。男孩子麼,打架不算大事,自家兄弟掄掄拳頭,更不算甚麼事了。

    舊年夏天在南苑時,文煜一個人打好幾個,雖說是打贏了。可身上沒少挨拳頭,他雖沒親眼見著,江蒲當趣事,跟他細細地學過。

    再則說了,文煜為了練騎射拳腳,受得傷那是多了去。因此小兒子臉上那點小傷,徐漸清真心不覺得有甚麼了不得!

    「這麼點傷,回去給他敷一敷就完了,又有甚麼可嚷的?為了那麼點小事鬧成這樣,好看啊?」

    「小事?」劉如君拔尖了嗓音【名門大婦264、訓子兼訓妾章節】。不可置信地高嚷:「這還叫小傷,是不是要恪兒被打殘了。才叫大事……」

    「夠了!」江蒲的喝斥聲不大,卻帶著讓人發顫的冰冷。其實早在她聽劉如君質問怎樣才能叫屈時。心頭的火氣就消了大半了。

    不可否認,有些進時候冷漠、無視才是最傷人的。

    自己打著善良的旗幟,把她母子當空氣,假裝他們不存在。偏偏劉如君又是一個極度需要存在感的人!而文恪又怎會不需要父親的關愛?

    所以,不難想像這一二年來,他們母子是怎樣的度日如年!

    想到這裡。江蒲心底忍不住湧起一陣陣報復的痛快。自己的無心之舉竟也能折磨劉如君,這怎能叫她不心生歡喜呢?

    說到底她都是一個偽善之人,自己做不出殘害人的事來,卻希望有人能幫一幫忙。

    「你還受著傷。何苦動氣呢。」江蒲收斂了眸中的冰冷,柔聲勸徐漸清道:「內院的瑣碎事情我來處理就好,你回屋歇著去吧。」

    「是啊,爺先回屋去吧。」心漪適時出聲,表明自己的立場,果然贏得江蒲一瞥。

    而徐漸清的冷眸掃過劉如君,對她的厭憎不由添了幾分,素素對她已是寬容大度,為甚麼她就不能像心漪那樣老實安份的呆著。非要隔斷時間就尋個由頭鬧一鬧,讓大家不自在呢?

    「那就勞你操心了。」徐漸清轉眸看向妻子。微微一歎,自己本已對她不住,偏生側室又不安份守已,還要她勞心費力,徐漸清心底愧疚不由重了三分,連眉頭都蹙了起來。

    江蒲笑道:「夫妻倆個,說這些沒意思的話做甚麼!」說著,就叫了塗婆子和桑珠送他回屋,爾後掉頭看向劉如君。「大爺的傷要靜養,有話到你屋裡說去吧。」言畢,轉身向後院而去。

    劉如君無奈地跟了上前,進屋落坐,江蒲先就吩咐吳婆子道:「你先給三相公把臉洗洗……」

    「且慢!」劉如君卻擋了下來,「奶奶不叫太太看看咱們大相公的本事麼?」

    江蒲先是一怔,旋即冷嗤了聲,「隨你。」說著,她冷肅了臉色,向文煜道:「你且說說看,為甚麼跟文恪動手。」

    文煜的小臉還緊緊地繃著,聽得江蒲問,揚了頭,眸中含淚:「因為,因為,因為他罵我賤*種,說我親娘是下做的賤婢……」文煜一面說,一面忍不住落下淚來,卻又不肯示弱人前,用力地拿袖口抹了淚珠。

    「胡說!」劉如君急聲嚷道:「三相公才能有多大,怎麼會這樣罵兄長……」

    「是啊。」江蒲冷冷地打斷,「他才能有多大,怎麼就能罵出這樣的話來。定是有人在他面前說過這樣的話,他才學了來的!」

    劉如君心下發虛,低垂了腦袋不做聲。江蒲哪裡這麼容易就放過了她,「我早就說過,誰再敢瞎議論大相公,就莫要怨我手狠。你當著我的面,都說他是賤婢養的,背後就不消問了……」

    「婢妾知錯了。」劉如君趕忙跪了下來,「婢妾也是一時心急,才口不擇言的,還望奶奶千萬諒恕則個。」

    江蒲瞅著她只不出聲,過得良久,方一歎道:「照說依你的身份,我總要給你幾分尊重才是。可你說的話,那麼些人都聽著呢。我若不處置你,往後這府裡我說的話都要成耳旁風了。說不得,只那委屈委屈姨娘了。」一面說,她便揚聲叫道:「大喬拿手板子來,給我掌嘴!」

    大喬得意地應了聲,退出屋去拿手板子。

    江蒲移眸看向文煜,訓道:「他罵人是不對,你就可以動手麼?你多大?他多大?更何況你還學過拳腳。你自己說該不該動這個手!況且我往日是怎麼教你,你是甚麼人,不是由別人說的,而是要你自己做的。小三兒罵你幾句,你就動手,豈不是應了他的話?」

    「兒子知道錯了。」

    江蒲又看向文仲,「還有你,臭小子!你惟恐天下不亂是不是!兄弟打架,你當看熱鬧是不是?雲嫂子。」

    「是。「雲氏連忙應聲。

    江蒲眼眸瞪著兒子,吩咐道:「打從明朝起,罰他三天不准出門,在屋子裡靜思已過。」

    「娘親……」文仲扭著身子,纏了上來撒嬌。

    「叫娘也沒用。「江蒲瞪著眼道:「這三天,你是罰定了!」她一面說,一面戳了兒子一腦門。說著,又轉向文煜道:「還有你,別以為認個錯就過關了。晚上給我寫個自檢書來,還有從明朝起,一月為期,外書房的打掃、馬廄添水添食都由你來負責。下回再叫我知道你欺凌弱小,就罰兩個月,再下回罰三個月,聽見了沒有?」

    文煜老老實實地應道:「知道了。」

    江蒲勞作的處罰方式,跟她的人不覺著,吳氏和心漪倒是納了悶。徐家的大相公,居然去做下人做的事,平日裡她不是蠻心疼這個兒子的麼?

    她倆個正納著悶呢,大喬取了手板子來,「奶奶。」

    江蒲掃了一眼,吩咐道:「雲嫂子,把三位相公帶出去。」

    雲氏應聲,拉了文煜兄弟倆出去,吳婆子不用說,哄了文恪出去。

    待三個孩子走了,江蒲才揚了冷眸,從齒縫蹦一個「打」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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