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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45、消息(下) 文 / 生當如樗

    江蒲聽了微側了頭,老實說,對於劉如君落水的事,她已不大感興趣(名門大婦145章節)。更兼窗外冷雨淒淒,她真的是很不想動彈。

    塗氏見江蒲不做聲,便道:「不然,老奴去請趙相公先回……」

    「不用了!」儘管江蒲萬般不願起來,可到底是自己求人家幫忙,就算是熟慣,也不好這般理所當然地,把人招來喚去。她掀了身上的毛毯子,掙扎著起來,「梅官,把衣架上那件對襟的裌襖拿來。」

    趙元胤坐在正堂的交椅上,手上捧著個青瓷蓋盅,小口小口地啜飲著奶白香醇的杏仁露(名門大婦145、消息(下)內容)。偶爾喟歎一聲,從手邊的幾上拈幾枚指甲大小的鹽炒蝦米,臉上那滿足的神情,好像是吃著甚麼絕世美味。惹得在旁邊服侍的小丫頭,捂了嘴「嗤嗤」地偷笑。

    江蒲邁步進來,正瞧見這副情形,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般的嘴饞,倒和文煜一般大似的。」

    趙元胤聞聲抬眸,但見她頭上斜斜地挽了個隨雲髻,在鬢邊隨意簪了朵東珠綴成的珠花。身上是品月色裌襖,下邊繫了條蔥黃綾的棉裙,一色看去皆是家常裝扮。

    趙元胤心上先是一暖,旋即又是一苦。她能以這般隨意的裝扮出現在自己面前,顯見的沒有把自己當外人看。可是,這一世她只能是朋友,是嫂子,再也不會有其他了!

    江蒲沒留意趙元胤眸底的黯然,見他不做聲,伸手在他面前揮了幾揮,「喂!你不是有事要說麼,發甚麼呆呢。」

    「噢。」趙元胤回了神,臉上便又堆起了放浪不羈的痞笑。翹了二郎腿道,「你托我打聽的事,已經打聽得清楚了。」說著,他的桃花眸往旁邊那幾個小丫頭身一掃。

    不用江蒲開口,塗氏自領了丫頭們出去。

    「怎麼樣,劉如君落水果然是李茉推的麼?」其實這話是多餘問的,誰不知道那其中的關節,只是無憑無據的,再加上當時李茉也嚇傻了,說不清楚。不賴在她的頭上,又賴給誰呢?

    「說起來你家那位姨奶奶也算本事。我連日來打聽,竟沒有一個人說得出個始末來,只說聽到驚呼聲看去,人已經在湖裡了。」

    江蒲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愕然了神色。一直以來。她並沒有把劉如君放在眼裡,看到到底是自己小瞧人了。

    「那你又說打聽清楚了(名門大婦145章節)。你耍我……」

    「我事情多著呢,哪有工夫耍你玩。」趙元胤斜眼一掃,探身湊到江蒲耳邊,低聲問道:「你可記得她落水的那個亭子,挨著哪個院落麼?」

    江蒲擰著眉想了想,恍然道:「是流桐院!」話才說了,又頹喪道:「罷了。舊年太太就譴人去問過了,她們都說沒瞧見不清楚,這會就更不會開口了。」

    這也怨李茉為人囂張,舊年年初可把流桐院得罪的慘了,那些學戲的小丫頭沒落井下石就算是厚道的了。還能幫著她說話!

    趙元胤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其實許多事。用不著那麼清楚明白的。你屋裡的梅、蘭、竹、菊,不都是從流桐院出來的,小姐妹間聊些閒天也是常有的事,或許李茉就聽得些風言風語呢!」

    江蒲微張了嘴瞅著趙元胤,總以為自己在職場混了這些年,各樣暗地裡的門道都瞭如指掌。原來,比自己強的人,大把大把的呀!

    看著江蒲愕然張大嘴的模樣,趙元胤不由笑了起來,「類似的事情你做得也不少,犯不上這樣吧!」

    江蒲橫了他一眼,嗤聲道:「我可沒那本事無中生有!」

    「沒有?」趙元胤湊到她面前,盯著她的微側的臉龐,搖頭歎道:「真沒想到,你的臉皮有這麼厚哇!」

    桑珠在旁邊「撲哧」一笑,江蒲不免惱羞成怒,伸手就往趙元胤胳膊上擰去,瞪著眼道:「你胡說甚麼,哪只眼睛看到我臉皮厚了!」

    他二人本是玩鬧慣了的,原先趙元胤還會逃一逃,避一避。如今江蒲懷著身孕,他惟恐碰著她。所以只好坐著,一迭聲的認錯求饒,「我錯了,錯了。你就看在我這幾日打聽消息的份上,饒過小的吧。」

    江蒲許久不曾這般玩笑過了,哪裡就肯放手,「饒過你,哪有這麼容易(名門大婦145、消息(下)內容)。」說著,就往趙元胤胳肢窩擾去。

    說來也好笑,趙元胤這個俊雅風流的人物,卻最是怕哈癢的。江蒲纖指一碰,他就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稿饒,「素素,我再不敢了,你就放過我吧。」

    窗外,徐漸清鐵青著臉,拂袖而去。塗善落在後邊,往窗戶上瞅了一眼,一聲長歎。

    心漪剛和劉如君散了,進了屋茶還沒吃一口,就聽見「砰」一聲響,她連忙接出去看,正撞見徐漸清怒氣沖沖地走進來。心漪有一瞬間的震愕,多少年了,他在人前,總是那副溫和有禮,卻帶著疏冷的樣子。今朝出甚麼大事了,竟讓他如此失態。

    儘管心下疑惑,可心漪也不敢多問,親自捧了盞茶,柔聲問道:「爺,晚飯在這裡用?還是……」

    徐漸清即不答話,也不接茶,陰沉著臉就那麼坐著。心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垂首侍立。過得許久,才聽得他微微一歎,「晚飯就在這裡用吧。」

    心漪眸角餘光掃到他微蹙的眉頭,以及嘴角淺淺苦澀,微張了口想問,最終只化做一聲低歎。

    聽到心漪漸漸遠去腳步,徐漸清才放鬆了下來,瞇著眼仰頭歪在榻上。

    自打元胤從京中回來,他便覺出些不對來,先是堅持搬出府去。爾後又因自己納妾的事,勃然作色。怒氣背後的心思,瞞得了旁人,卻瞞不了他。

    然而他惱的卻不是元胤,而是自己。先前自己任由素素獨自一個在府裡掙扎,那時無情。倒不覺得如何。可動了心又怎樣?

    自己一樣無法讓素素過快活的日子。她不喜歡勾心鬥角,不願意捲到紛爭中來。可卻不得不在這偌大的府邸裡,費思籌謀,步步為營(名門大婦145章節)。

    他不是傻子,不會不知道素素做的這一切,多是為了他。那份看似珍貴的真心實意,成了素素的枷鎖,讓她再也掙不開徐府的桎梏。

    天色漸晚,徐漸清堅毅的輪廓隱於昏暗,眉尖微蹙的輕愁應和著唇角微涼的笑意。

    心漪挑簾進來。卻在門口站住了。儘管看不分明,她眸底卻湧上了酸楚。那麼濃重的悲傷。不用步近就能感覺到。應該是為了那人個人吧。

    「爺。」嚥下滿腔的苦澀,心漪低喚了聲,步近榻邊,「外邊飯已經擺下了。」

    徐漸清應了聲,起步行去。二人悄無聲息地用過了晚飯。徐漸清便去了小書房。心漪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問了句。「爺今朝過來歇麼?」

    徐漸清停了腳步,沒有回頭,只冷冷地道:「這是你該問的麼?」言畢,身影已出了門。

    心漪只有苦笑的份。

    夜靜更深,沙沙的雨聲漸漸地清晰了起來。江蒲歪靠在床上,瞅著明明暗暗的燈火出神。腦子裡則計算著,到底要不要將劉如君拉下水。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呢?」

    耳邊突地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把江蒲嚇了一掉,驚呼著看去,搖曳的燭光下,徐漸清立身如竹。她脫口問道:「你不是在心漪那裡麼,怎麼過來了?」

    江蒲早就做好了三五月不見的準備。他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又是這樣的深夜,江蒲驚愕過後,委屈就湧了上來。又怕徐漸清難過,強壓著不敢表露,只好繃著一張臉。

    而這看徐漸清眼中,心下又酸又苦,胸口脹脹的,好像要炸開了一般,他挨在床邊坐下,握住江蒲的手,哽聲道:「你是我的妻子,我們本就該在一起的(名門大婦145、消息(下)內容)。」

    耳邊是他的溫言軟語,手又被他溫暖的握住,江蒲眸中的淚再忍不住,一大滴溫熱的淚珠落在他的手背上。

    從傍晚聽到元胤的笑聲到這會,徐漸清的胸口憋了多少憂思愁懷,只她一滴眼淚,便全都化作了心疼。展臂將她輕擁在懷裡,柔聲哄道:「好好的,怎麼掉起淚來了。也不怕肚裡孩子笑話。」

    江蒲不依地嗔道:「不在你面前哭,你卻叫我跟誰哭去!又不似你,還有兩個女人天天巴望著你!」

    聽了江蒲的酸言醋語,徐漸清不由好笑起來,「好好好,你只管哭就是了,我呢,就專門負責替你抹眼淚。」說著,掏了錦帕出來,細細地抹去她面上的淚痕。

    徐漸清深深地凝望著江蒲,眸中跳路著兩簇小小的火苗,熱度不足以灼傷人,卻薰紅了江蒲的臉頰。不由露了小女和的嬌羞,推開了徐漸清,嘟了嘴道嗔道:「你少哄我,只怕是元胤和你說甚麼,才過來問我一句吧!」

    徐漸清湊到江蒲耳邊,笑呵著問道:「我可有幾日沒見過元胤了,你甚麼時候見得他?」

    江蒲往床角挪了挪,抱著被子,「就是傍晚的時候。」說著,便將李茉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徐漸清聽罷,冷笑了兩聲,「李茂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潤豐、譽誠哪一個是他得罪的起的。」說著,又問江蒲:「你說老二出了一份子?」

    江蒲點頭回道:「李姨娘是這麼說的,我怎麼也想不明白,你說老二是個甚麼意思?難道他是想靠到老太太那邊去,可也不對呀,莫非他不知道,這事情李茉是瞞著老太太辦的……」

    「老二那邊你不用管,你只把劉如君攪進去就是了,我管保她和李家糾纏不清!」徐漸清眸含清霜,笑意如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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