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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長風晦昆溟,潛龍動泗濱 第十八章 太平(第三更) 文 / 黃河大鯉魚

    更新時間:2012-08-15

    「北宮大人言之有理,可是眼前問題應該如何解決呢?」「難道我們就只能任憑漢人欺負不成?」「是啊,要是答應了泠征的要求不知道要死我們多少族人啊!」有了充足的糧食之後這些頭人自然不願意在損失自己的族人。李文侯更是在一旁不停地說著:「大帥,我們不能再忍了!」

    不理會眼前眾人的爭吵,北宮伯玉一直在低頭沉思,直到現在他的心中還在做著鬥爭,因為現在他的決定不僅決定著湟中羌部上萬族人的生死,更決定著在場二十多個部落數萬族人的生死,甚至有可能是整個西北數百萬羌人的生死。可是,有時候活下去卻並不那麼容易。

    在帳中的爭吵聲逐漸平息下來之後,北宮伯玉似乎也下定了決心。

    「諸位,剛才我說的那些問題,是我羌氐諸部長久以來積累下來的問題,也是阻礙我們部族發展的最大障礙。我覺得,只要能找出問題,問題本身就已經解決一半了。如果再次起兵,我希望諸位能夠記住以前失敗的教訓,不要再出現相同的問題!」北宮伯玉終於還是下定了起兵的決心,不過面對眼前這群族人,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

    「北宮大人您說吧,,都有哪些問題,您說出來我們一定改!」「是啊,您說吧,怎麼改,我們勒姐部上上下下全都聽您的!」北宮伯玉通過剛才的那一番話,已經成功的鎮住了帳中的諸位頭人,他們此時對北宮伯玉已經十分信任。

    「我們羌氐諸部存在的問題我剛才已經都說出來了,至於怎麼改,我也已經有了打算,待會再詳細的跟大家討論,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大家。如果我們真的要通過起兵反叛解決這次問題,大家是不是都已經下定決心了?」北宮伯玉首先向在座的諸位頭人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當然了,漢人實在是逼我們太甚,不起兵反叛也是死路一條,我們早不想受這鳥氣了!」「是啊,北宮大人,我們都想好了,反他娘的!干死泠征那個王八蛋!」「是,北宮大人,我們都聽你的,怎麼幹您快說吧!」諸位頭人自然是早就打好了造反的念頭,對他們來說,活不下去造反是第一選擇,也是唯一選擇,根本沒什麼好想。只是此時的情況,在太平道提供了足夠的糧食之後,情況已經遠沒有壞到讓諸部都活不下去的地步,所以北宮伯玉才特意的問了這個問題。

    「那好,既然大家都已經想好了,而且看得起我北宮伯玉,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首先來說說我們羌氐諸部存在的問題,文化太差,訓練太差這些問題非一朝一夕能夠解決,我就先不說了,我先說說剩下的兩個問題,貪財忘義,互不統屬,這才是決定我們起兵反抗能否成功的關鍵問題。我先說一下我的看法,既然大家這次決定起兵反抗大漢,就一定要團結一心,共同進退,如果有哪個部落再私自和漢朝政府接觸,接受他們的錢財,我們其他部族將合力進兵消滅這個部族。而為了解決各個羌氐部族互不統屬的問題,我建議我們選出一名盟主,統領各部所有的軍隊。當然我並不是說想要當這名盟主,而是把決定起兵的部落全部召集起來,大家互相推舉出這名盟主。但是一旦選出盟主,今後無論前進後退,大家必須遵守這名盟主的號令,誰要不遵守盟主的號令,盟主將有權帶領其他部族滅其部族。對於這兩項建議,大家有什麼問題沒有?」北宮伯玉雖然表面上對泠征十分恭敬,但是心中也早就受夠了這些,所以早就有了起兵反抗的設想。他的這些想法可以說一心是為了強敵部族,沒有絲毫的私心。

    「這個……我們羌人有這麼多的部族,氐人更是和我們不是一族,恐怕很難選出讓大家都心服口服的盟主吧!別到時候再為選舉盟主之事爭吵起來,壞了我們羌人之間的和氣!」「是啊,這個盟主的問題,恐怕不好辦啊!」這些頭人平日裡獨霸一方,最受不了別人壓自己一頭,這個盟主的問題對他們來說真的很難接受。

    「如果大家希望這次起兵能夠取得勝利,選出一名盟主是必須的,這個問題大家回去之後可以好好想想,如果有誰不同意,可以不參加這次的會盟。現在,我再給大家說一點別的情況,希望大家對這次起兵有更深刻的瞭解。首先,我們這次起兵的目的,只是為了不再遭受漢人的欺壓,所以不要再說什麼稱帝建國之類的夢話,我們的目標是那些平日裡欺壓盤剝過我們的漢人,包括護羌校尉部和各個豪門大族,我希望大家能夠盡量節制,不要濫殺無辜的普通漢人,畢竟從他們身上也搜刮不出什麼油水,那些豪門大族的莊園才是金銀滿地、糧食滿倉的地方。我們的作戰範圍將僅限於涼州境內,歷次的經驗說明只要我們羌人之兵不進入司隸,漢朝的朝廷就不會下大力氣圍剿。只要能拿到足夠的金銀糧草,我們羌人的實力就能迅速增長,到時候擊退漢朝軍隊,佔領整個涼州才有可能。」北宮伯玉繼續敘述自己的想法,之前帳中那些族人的表現讓他十分失望,不過他還是繼續把自己的想法詳細的說了出來,也許只是不想讓這些東西在心中腐爛掉吧。

    「北宮大人,您的想法很好,可是我們羌人一向自由散漫慣了,哪受得了這麼多條條框框,要我說,把涼州的漢人殺光去個球!」「是啊,起兵造反嘛,不就是打打殺殺,哪管得了那麼多!」帳中的頭人又一次嚷了起來。

    「大家先不要吵了,關於不要濫殺無辜這個問題我們還可以再商議嘛!只是大家應該知道,我們這次起兵反叛最大的、最重要的對手是誰?」北宮伯玉繼續問道。

    帳中的諸位頭人一時安靜了下來,並沒有人立即回答這個問題,不是他們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而是這個問題的答案——護羌校尉部對他們造成的壓力太大了,甚至當他們想到一旦起兵反叛將面對這樣的敵人的時候心中甚至產生一絲絲的驚懼。

    看著帳中諸人的表情,北宮伯玉徹底的失望了,於是他沒有繼續等待,而是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我們最大和最主要的敵人一直都是護羌校尉部,如果不能解決他們,不論我們劫掠再多漢人村寨、塢堡,甚至攻佔漢人的城池都是毫無意義的,反之,只要我們能解決護羌校尉部,那麼整個金城郡甚至整個涼州都將任我門羌人馳騁縱橫。但是,護羌校尉部的戰鬥力我們大家都清楚,憑我們在座的各位是無法擊敗的,甚至加上整個金城郡境內所有的羌人都不一定。」這一番話說下來帳中的氣氛更加凝重,諸位頭人臉上都產生了一絲絲的沮喪,似乎對起兵的結局都有些悲觀了。之前大家決定起兵,腦海中的對手只有那些躲在塢堡中守著自己積攢下來的糧食金銀的豪門大戶,對於護羌校尉部,他們也許全都選擇性忽略了。

    「雖然僅憑我們在座的各位無法戰勝護羌校尉部,但是加上別的勢力就不一定了,有了他們的幫助,不僅是擊敗護羌校尉部,甚至抵抗大漢王朝的反擊都有可能,這個勢力就是太平道。通過最近的接觸,大家對太平道應該都有了瞭解,他們背後的實力絕對是我們現在無法想像的,而且太平道為在座的諸位提供了那麼多的幫助,大家也應該相信太平道和那些平日裡欺壓我們的漢人是不一樣的,他們是值得我們羌人信賴的。大家如果同意的話,我想我們可以和太平道好好談談,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打算,是不是真的能夠幫助到我們,然後再做決定。」北宮伯玉最終還是絕對把太平道牽扯進來,不談僅憑自己的同胞實在是前途渺茫。

    「北宮大人,您說的我們都同意,就按您說的辦!」「是啊,有了太平道的幫忙,我們這次起兵一定能成功!」「北宮大人,快把武定國先生請進來吧!」看來太平道已經在這些羌氐諸部頭人心中建立了良好的印象,尤其是已經皈依太平道的幾位頭人更是叫的最為起勁。

    「那好,文侯,你把武定國先生進賬中商議,另外,你一定要想辦法拖住護羌校尉部的信使,就說我們要花一些時間進行準備,另外千萬不要讓他知道我們已經拿到了足夠的糧食。」北宮伯玉最終拍板。

    小武在得知泠征對羌氐各部提出如此苛刻的條件之後大吃了一驚,不過他隨後狂喜了起來,這不正是聯合諸部攻擊護羌校尉部的大好機會,不過小武很快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心中開始計較怎麼為基地爭取更多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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