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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董李茂和松原紀香在獵戶家中,像度假一樣逍遙自在期間,曾子凡在汗的領路下,走出森林的第二天,與苟豪帶領的主攻排相遇了。
苟豪他們那晚引開了日軍搜索隊以後,一直在原始森林邊轉悠,並沒去找尋劉玉棟他們,苟豪不相信董李茂死了,他們從抓獲的偽軍俘虜口中得知董李茂也沒被俘,於是苟豪決定在遮臘寨子附近繼續尋找董李茂的下落。
與曾子凡的相遇,得知董李茂陪在松原紀香身邊養傷,這讓苟豪一直懸著的心放下了。
「曾軍醫,帶我們去找連長吧。」苟豪迫不及待的想見到董李茂,這兩三天來,沒有了董李茂,戰士們就像丟了魂似地。
「連長可不希望特任務連分散開,我們還是首先去找劉玉棟他們,與連隊匯合後,再去接連長。」曾子凡說。
「可咱們不知道劉玉棟他們究竟在哪裡呀。」
「往北面野人山附近走,肯定會遇到他們的,那麼多村民,動靜不會小,以劉排長小心謹慎的作風,他們只可能晚上走,白天走的話,會被日軍偵察機看到,算來還沒走多遠,應該能追得上。」曾子凡畢竟是個留洋博士,腦子非常好使。
苟豪覺得曾子凡說的有道理,帶著主攻排急行軍追趕劉玉棟他們。
確實如曾子凡分析的那樣,劉玉棟和王家貴兩個排,領著眾多村民遷徙,目標很大,所以都是夜晚前進,白天找樹林或山洞睡覺,村民們拖家帶口的,走得非常緩慢,在進入騰沖縣境內的高黎貢山時,遇到了麻煩。
池田浩二被貶為山林巡邏小隊長以後,比當大隊長時還賣命,他率領的這支巡邏小隊,晝夜不停的在負責的範圍內巡邏,他憋著一口氣,非把董李茂的特務連給打掉不可,但最近一直沒有特務連的任何蹤跡,當他聽到芒市那邊傳來被特務連偷襲的戰事通報後,得知特務連帶著很多村民逃進了山林中,池田浩二做出了準確的判斷,他相信憑特務連一百多號人,要想保護這麼多村民,根本不可能,首先那麼多人的吃喝問題,就夠特務連一百多人疲於奔命的,更別說打戰了,所以特務連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把這些村民安頓在高黎貢山的某個地方,肯定還會回到騰沖境內來。
為此,池田浩二下令他的這支巡邏隊,加強對負責的區域巡視,而且全部扮成山民。
常言說,功夫不負有心人,池田浩二終於等來了特務連,他的人在夜晚發覺了劉玉棟他們,一路跟下去,當天濛濛亮的時候,所有人都躲避進樹林中。
池田浩二得知手下人的匯報後,立即用無線電與騰沖駐軍取得聯繫。
劉玉棟和王家貴,帶著村民走到了騰沖境內的高黎貢山,眼看再走一個晚上,就能順利到達野人山原始森林的邊緣了,而且潘光祖也用無線電與天狼取得了聯繫,決定在第二天一早,帶著部隊到原始森林邊接應特務連。
但劉玉棟和王家貴還是低估了日軍山林巡邏隊的作用,因為村民實在太多,加上又是晚上行軍,劉玉棟放在最後的偵查兵,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兩個排的特務連戰士,加上潘光祖的一個炊事班,人數才七八十人,要保護一千多手無寸鐵的村民,實在太難了,三天三夜,戰士們幾乎很少合眼,白天休息的時候,他們得負責外圍的警戒,晚上必須提高警惕的走在村民前後和左右兩邊,保證不走失掉隊一人。
中午時分,劉玉棟他們聽到了飛機轟隆隆的響聲,從樹林往上看,只見遠處飛來三架飛機。
「不好!敵機朝咱們飛過來了!快叫醒大家,離開這裡!」劉玉棟一看日軍飛機朝樹林撲來,知道是衝著他們來的,趕緊下令樹林中休息的村民離開。
苟豪他們這天中午,恰好也快追上劉玉棟他們了,但他們並不知道前面濃密的樹林中,就是劉玉棟他們,在離村民休息的樹林還有幾百米的距離時,苟豪聽到了飛機聲,飛機是從他們身後天空飛來的。
「是日本人的飛機!」苟豪用手在額頭上搭起遮陽蓬,朝飛機飛來的方向看了看,下令戰士們掩蔽。
帶曾子凡走出原始森林的景頗族小伙子汗,是個地道的初生牛犢,愣頭青一個,他看到飛機就像天空飛的鳥一樣,不僅不害怕,反而爬到一棵大樹上,雙腿劈叉跨坐在樹丫中,把手中的獵槍,朝飛來的飛機瞄準,像打鳥一樣。
曾子凡沒看到汗在身邊,四處張望,也沒人影,急得從掩蔽的灌木叢中跑出來。
飛機成品字戰鬥隊形,第一架飛機上的飛行員看到了曾子凡從灌木中竄出來,以為到了攻擊的目標位置,給身後的兩架僚機通報了看到的情況,並下令開始俯衝投彈和掃射。
汗手裡的獵槍,是日本人用的那種三八大蓋步槍,這是他在樹林邊殺了三個鬼子後繳獲的戰利品,從被殺的三個日本鬼子身上,搜到的子彈,他在從家裡出發前,帶了十幾發。這下正好派上用場。
汗從小跟隨老獵人打獵,練就一手好槍法,他的槍法,已經超過了那個老獵人,天上飛的鷹,只要在射程內,他都能一槍射落,何況這是飛機,比老鷹大多了,在他眼裡,這三隻轟隆隆響的大鳥根本不算什麼。
領頭的第一架飛機,率先俯衝下來。
曾子凡邊在草叢中跑邊大聲喊:「汗……」
汗哪能聽得到曾子凡的叫聲,人的叫聲,在飛機的轟鳴中,顯得比蚊蟲還小。
第一架飛機開始掃射了,對準奔跑的曾子凡。
苟豪看到曾子凡不要命的奔跑,心想這個書獃子究竟在幹什麼呀,他也從灌木叢裡爬起,撲向曾子凡,把曾子凡安排按爬在地上,飛機上的子彈噗噗的射在兩人身邊。
汗看到第一架飛機竟然還冒出火花,心裡大奇,本來已經瞄準了飛機準備開火的,但卻因為好奇,又把閉上的那隻眼睛睜開了。
這個時候,飛機即將飛臨到他躲藏的那棵樹上空,汗再次瞄準,他覺得要是再不開槍,就沒機會了,於是他這次瞄準了飛機上玻璃罩裡的飛行員。
也活該這個飛行員倒霉,遇到了一個愣頭青。
汗在准心前看到了那個飛行員,瞄準了他的頭部,扣動了扳機,因為槍聲被飛機轟鳴聲給掩蓋了,汗自己都沒聽到手中的槍響,只見飛機上的飛行員濺出血花,飛機從樹尖飛過,栽在了山坡上,轟然一聲爆響,燃起了大火。
這一幕,被劉玉棟他們看到了,本來特務連的戰士,手中的衝鋒鎗都朝天空準備好了,只等飛機飛臨到樹林的上空,便一起朝飛機掃射,可沒想到,還沒一人開槍呢,第一架飛機便掉在而來山坡上爆炸了。
苟豪和曾子凡從地上爬起身,也覺得莫名其妙,但兩人也顧不得許多,跳進旁邊的灌木叢裡。
打下了第一架飛機,汗咧開嘴笑了,又把槍口瞄準了第二架,這次他想來個連環射擊,也就是接連點射,把第二架和第三架一起打下來。
這個想法,要是他告訴別人,恐怕人家會笑他是個瘋子。
還好身邊沒人,他不用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任何人,只管做他想做的事。
天空上那兩架飛機,看到第一架頭機好端端的忽然一個倒栽蔥,掉到了山坡上,都沒搞明白咋回事,但兩架飛機卻已經開始俯衝了,還沒開始掃射呢,忽然機身一震,子彈從飛機肚子下射穿,嚇得兩個飛行員趕緊拉高。
汗啪啪接連兩槍,這次他沒機會瞄準飛行員的腦袋,以為像射鳥一樣,只要打中身體或翅膀,也能把它們打下來,鳥是可以這麼打,可現在射的是飛機,汗有些懵了,還以為自己打偏了,在飛機從他掩蔽的那棵大樹頂上飛過時,又射了兩槍,他想這麼近,總該把這兩隻大鳥射下來了吧,可是飛機仍然轟鳴著繼續爬高。
這兩架飛機短時間內連中兩槍,儘管沒把飛行員打中,也沒打中油箱和彈藥艙,但兩個飛行員怕了,以為地面有防空火力,爬高後不敢往下俯衝掃射,而是調轉過機頭,開始往下投炸彈。
這兩個飛行員,要是他們不再掉頭來投彈,也許還能活著回到日本去,也許是命中注定他們要死在滇緬高黎貢山上,或者說他們命裡注定要把命葬送在汗的槍口下,成就一個傳奇的槍神。
汗在飛機拔高從樹尖飛過後,有些失望的呆呆看著兩隻大鳥尾部,以為再沒機會把兩隻大鳥打下來了,在他打算往樹下爬的時候,飛機又飛了回來,不過,沒剛才那麼低,但這給汗帶來了機會,他才不管你飛得多高呢,即使飛得再高,他也要試一試。
汗再次雙腿劈叉,夾緊樹丫,雙手端著三八大蓋步槍,槍口穩穩的瞄準飛回來的飛機。
日本鬼子的這兩架飛機,打算把載有的炸彈全部投下,立即離開,當飛機快要到達剛才曾子凡跑動的位置時,開始投彈了。
這次汗看到飛機肚子下忽然掉下東西,就像是大鳥飛在空中拉屎一樣,他不知道那是啥玩意,手槍的槍,接連朝飛近的兩架飛機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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