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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重機槍他們肯定沒聽到牛角號吹響!」董李茂朝還在傳來激烈槍聲的方向看,那裡硝煙滾滾,剛被迫擊炮轟炸過的山林,有的已經燃起了大火。
「連長,怎麼辦?」苟豪心焦的問。
「劉玉棟,你帶偵察排,護送寨子的村民盡快上山,按預先說好的地點集結。」董李茂接著給苟豪說:「苟豪,讓人去把主攻排喊來,跟隨我前去接應重機槍他們。」
劉玉棟轉身要走,董李茂又叫住他:「劉玉棟,等一下。」
劉玉棟站住問:「連長,還有什麼吩咐?」
「要是天黑前,我們還沒趕到,你要負責帶著村民,乘著夜色,帶他們到野人山附近,讓潘光祖發報給天狼,我們只能把這些村民送到河康山寨去,能完成任務嗎?」董李茂一臉的凝重,特務連在離開河康山寨前,與天狼建立了單向聯絡的電台,所以董李茂讓潘光祖給天狼發報。
「是,保證完成任務!」劉玉棟立正大聲回答。
「快去吧,一定要保護好村民。」董李茂拍拍劉玉棟的肩膀,他心裡清楚,這次遇到的麻煩,與以往的不一樣,他內心有種預感,特務連可能會為此暫時分開一段時間。
劉玉棟轉身跑開後,苟豪也安排人去召集主攻排了,董李茂朝圍在身邊的幾個戰士說:「弟兄們,我們不能在這等其他人趕到了,為了趕時間,現在我們必須跑步去救援機槍排的弟兄!」
「是!」幾個戰士齊聲回答。
「走!」董李茂提著衝鋒鎗,帶頭朝機槍排阻擊敵人的方向奔跑,他本來就是個飛毛腿,沒穿越前,是中學足球隊的前鋒,本來百米速度就很快,體能也很充沛,穿越後,重重奇遇,讓他的身體更加健壯,速度和耐力也增強了不少,他幾乎是拉開了其餘戰士,跑在裡他們有一兩百米的最前面。
董李茂心裡焦急呀,這可是爭分奪秒的關鍵時刻,他恨不得插上雙翅飛過去,不能讓機槍排三十幾個弟兄,被敵人就那麼吃掉,董李茂認為是自己的指揮失誤,才導致機槍排沒能按預定時間撤離戰場,要是張大力等人有什麼閃失,他會一輩子睡不好做惡夢的。
苟豪派出集合主攻排的戰士,到了寨子後,特務連的戰士都分散開在護送村民離開,哪能一時間召集全主攻排,這一耽誤,差點讓前去救援機槍排的董李茂送了命。
董李茂十幾分鐘後,第一個跑到機槍排阻擊敵人的山崗上,他渾身被汗水濕透,顧不得苟豪和其他戰士被他拉下很遠的距離,獨自一人,衝進樹林中,到了張大力身邊,撲倒在地上,用手中衝鋒鎗朝對面衝上來的敵人掃射。
「連長……你……」張大力扭頭看到董李茂,驚訝的忘記了掃射。
董李茂上氣不接下氣,掃射完一個彈夾後,這才嚥了口唾液,邊換彈夾邊說:「重機槍……我命令……你們……撤出戰鬥……這裡交給我……」說完,換好彈夾,又朝前面射擊。
此時的敵人,不再盲目的進攻,而是份梯次的往山崗上的樹林裡突擊,零星的迫擊炮還在冷不丁的朝機槍排防守的樹林轟來,已經有五六個戰士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不行!我們死也不能把連長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張大力咬緊牙關,手中機槍朝前掃射著回答。
「這是命令!」董李茂幾乎是大聲吼叫,一把推開張大力,把他手中的機槍搶過來:「快帶著弟兄們撤!」
張大力朝對面的敵人扔了一枚手雷後也大聲吼叫道:「不!這個命令我拒絕執行!」拿起董李茂扔在一邊的衝鋒鎗往前掃射。
「你***反了!知道戰場上違抗上級命令是什麼罪嗎?我現在就可以把你軍法從事了!」董李茂怒聲吼叫道:「給你三秒鐘時間,我數到三,你還不帶著弟兄們走!老子就一槍斃了你!」董李茂說完,擺弄掃射還真的便開始數數:「一……二……快走……」
張大力知道董李茂的脾氣,真把他給惹毛了,還真會朝自己開槍,再說,機槍排三十幾號弟兄,確實不能全死在這裡,特務連不能沒有機槍排,張大力豈能不明白董李茂的意思,他含淚從地上爬起,在董李茂肩膀上拍了一掌說:「連長,我會安全的把弟兄們帶走的,你放心吧!」說完,貓腰跑開,大聲的喊叫:「機槍排所有弟兄!跟我撤!」
張大力的喊叫,所有人都聽到了,這是排長的命令,沒有人敢不聽,都紛紛提起機槍,跟在張大力身後往山林方向跑。
猴子跑得快,追上張大力後問:「誰留在那裡掩護咱們?」因為他還聽到有機槍在掃射。
「連長……」張大力回答。
「什麼……連長……他一個人……」猴子一聽,站住腳,轉身要往回跑。
「猴子!你給老子站住!」張大力大吼一聲:「讓咱們撤離,是連長下的命令!」
「狗屁的命令!」猴子怒吼著說:「這樣的命令,你也執行!連長這不明擺著把自己往敵人槍口上送嘛!」猴子大聲給其他戰士喊:「弟兄們!只有連長一人在掩護咱們撤退!大傢伙跟我回去救連長吧!」
張大力一把逮住猴子的衣領:「誰也不許回去!誰要是不聽命令!連長說了,我可以當場把他槍斃!」
所有人都站住,每個人臉上都留下淚水,幾乎所有人都心裡明鏡似的,留在掩護的人,是不可能活著離開的。
「快走!」張大力帶著哭腔吼叫道。
就在張大力帶領機槍排的戰士離開山崗樹林不到一分鐘,苟豪和幾個戰士也爬上了山崗,進入到山林裡。
董李茂在機槍排所有人撤離後,攔截敵人的火力只剩下他手中的一挺機槍了,敵人發覺對方忽然火力減少,猜到是在撤離,於是開始不要命的王樹林中沖,董李茂看到敵人大舉進攻,從地上爬起來,雙手端著機槍,橫著跑動掃射,只有這樣,才能攔住敵人追不上張大力他們,要是只伏在一個點上,根本顧不上眾多敵人撲向機槍排戰士撤離的方向,所以他橫著跑動掃射,幸好有樹木阻擋了敵人射向他的子彈,要不然,就是十個董李茂,恐怕身上也早已千倉百孔了。
就在他快要抵擋不住,打算把敵人引向另一邊的時候,苟豪和幾個戰士及時趕到,一通手雷和衝鋒鎗的掃射,把撲近董李茂四周的敵人掃倒,炸翻,給逼得退了回去。
董李茂一看苟豪帶著幾個人趕到了,於是匍匐在一棵松樹跟,再次把機槍架在地上掃射。
苟豪一個人衝到董李茂身邊說:「連長,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也該撤了?」
「不行,這個時候要是放敵人過去,寨子裡還沒撤完的村民會遭殃的,再說,那樣敵人也就知道了村民撤離的方向,會尾追下去的!」董李茂大聲回答。
「可憑咱們幾個,是堅持不了多久的!」苟豪朝對面射擊著說。
「我們要把敵人朝另一個方向引開。」董李茂早已想好了辦法。
「可那也只會吸引開部分敵人呀。」苟豪不明白董李茂怎麼會想出這麼個餿主意,按理說,董李茂不會想不到呀。
「但要是敵人知道我在這裡呢?」董李茂朝苟豪笑了笑說。
苟豪一愣,明白了董李茂的意思:「但要真是那樣,敵人會不惜代價的追著你不放的,我不同意連長你的這個辦法!」
「只有這個辦法,才能保住所有人不受敵人攻擊。」董李茂回答。
「可是……」苟豪還想爭辯,但被董李茂打斷了。
「你別再勸我了,按我說的做,你們在這裡等主攻排大部隊到來,必須阻住敵人不從你們這裡過去,我給敵人兩名身份,然後往左邊跑,會吸引很大一部分鬼子跟我走的。」董李茂說完,把機槍打光的一個彈夾換掉,插上壓滿子彈的一個新彈夾,雙手端起機槍,朝對面的敵人大喊:
「小鬼子們聽好了!我就是你們大爺董嘉城!有種的過來抓我呀!我是董嘉城……」然後開始往張大力他們撤離的相反方向跑,邊跑邊喊:「我董嘉城在此……」邊喊邊掃射幾槍,然後又繼續跑。
對方的偽軍聽到了董李茂的話,翻譯把董李茂的喊叫告訴了日軍的指揮官。
日軍中隊的最高指揮官一聽,有些不相信的搖搖頭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董嘉城怎麼可能自己自說出是自己呢?肯定有詐!」
翻譯於是說:「這好辦,偽軍中,不是有人見過董嘉城嘛,也聽過他的口音,只要問問是不是董嘉城本人的口音,就能搞明白喊叫的是不是董嘉城了。」
「嗯,好辦法!你快去問問。」日軍指揮官點頭同意。
董李茂的喊叫,被余求雨聽到了。
余求雨為何會聽到了呢?他不是帶著偽軍逃跑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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