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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董李茂把澡池子出水口邊一塊大理石輕輕往上推開,冒出頭來,李媛媛雙腿跪在池子底,淚光閃閃,雙手捧住董李茂的臉,在他滿是泥水的臉上親吻著低聲說:「我知道你會來救我的。」
董李茂小聲說:「別出聲。」趕緊縮回頭,他得把口子再擴大一點。
李媛媛走回到澡池子屋門口,聽外面的動靜,一道閃電劃過,接著響起炸雷,似乎就要下大雨了,她聽到院子裡有腳步聲,緊張的朝出水口位置看。
董李茂把口子擴大到足以讓李媛媛下到排水道,探出半個身子,朝她招手。
院子裡的腳步聲沒了,辟辟啪啪的落下雨點,似乎那些衛兵剛才的腳步聲是為了躲避雨點,都站到了屋簷下走道中,但澡池子這邊並沒人過來。
李媛媛猶豫著要不要吹滅燭火,她心裡想要是吹滅了燭火,人沒有出去,肯定會引起外面的衛兵主意,於是她決定就那樣讓燭火亮著,估計蠟燭燃盡,天也該大亮了。
等李媛媛從上面下來,董李茂低聲說給苟豪和朱懷德說:「快撤。」
朱懷德按進來的路線,走在最前面,似乎往外走比往裡走容易多了,隨著下水道越來越寬,他們也不必再蹲著雙腳弓著腰,最起碼可以直起腿來走路。
董李茂的這次精心策劃救援行動,花了兩天多時間的準備,不到兩個時辰,就把日本人認為插翅難飛的李媛媛從鐵籠中救出來,儘管弄得每個人滿身污穢,甚至李媛媛在往出口河岸邊走的時候,有兩次噁心得嘔吐,但她卻非常開心,不僅保住了性命,關鍵是印證了董李茂肯為她冒死涉險。
對一個女人來說,還有什麼比心愛的人肯為自己捨命還值得開心的事呢。
真是老天開眼,當董李茂他們從河岸下水道出來的時候,外面下起了大雨,此時才三更剛過,四人在河裡簡單的把身上污物洗了洗,爬上了河岸。
劉玉棟和十幾個偵察排的戰士,按董李茂說的,始終沒有暴露掩蔽位置,先後有兩支巡邏隊走過石拱橋,都沒發現他們。當天空開始下起大雨時,劉玉棟看到了從河岸下爬上來的董李茂他們,他快速貓腰跑過來。
「你帶著弟兄們回客棧等著,準備天一亮就出城,我們有東西要往城外運,天亮前我會帶人到客棧與你們匯合。」董李茂給劉玉棟說。
瓢潑的大雨,掩蓋住了董李茂他們的身影和腳步聲,他們幾乎是小跑著到溫泉苑側面小巷道廚房門邊。
桂姐一個人等在廚房裡,聽到敲門聲,立即拉開門讓董李茂他們進來。
「翠姐呢?」李媛媛沒看到翠姐,覺得很奇怪,按理說翠姐應該等在廚房才對。
「姐姐,我有禮物送給你。」董李茂臉上帶著神秘的笑,拉著她的手往後院走。
「什麼禮物?」李媛媛心中歡喜,這還是認識董李茂後,第一次聽他說有禮物送給自己。
「一會你就知道了。」董李茂沒說。
楊榮和胡三還沒回來,小院裡黑漆漆的,大雨嘩嘩的下個不停。
苟豪和朱懷德兩人去了澡堂泡澡。
李媛媛把身上那套濕漉漉的傣族服飾衣物脫下,從櫃子裡拿出乾淨的衣服換上,並拿出以前董李茂在溫泉苑穿過的衣服遞給他:「你也把衣服換了吧,小心著涼。」
董李茂脫下衣服,聞了聞,還帶有臭味,把它們扔在地上,也顧不得洗洗身體,換上衣服後給李媛媛說:「我去救你之前,小紅姑娘告訴了我一件事,徐洪明來溫泉苑找翠姐,我讓翠姐穩住他,估計現在還應該和翠姐在一起。」
李媛媛吃了一驚,然後明白了董李茂剛才說的禮物是什麼了:「太好了!我要親手宰了他!」
「可問題是,徐洪明和岡崎俊雄一起來的。」董李茂有所顧慮的說。
「正好,一起把他們倆都殺了!」李媛媛想都不想,隨口說了一句。
「那樣的話,暴露溫泉苑這個情報站就暴露了。」這是董李茂所擔心的,要是兩人來這裡之前,給別人說過要到溫泉苑找女人玩,天亮後看不到兩人回去,日本人就會把溫泉苑包圍,進行搜查。
李媛媛在董李茂的提醒下,冷靜下來,在屋子裡來回踱著步,她不想錯過殺徐洪明的這個好機會。
「嘉城,蕭先生還和你在一起嗎?」李媛媛停下腳步,忽然問起簫聲。
董李茂不明白這個時候李媛媛為何要問簫聲,於是回答:「被徐洪明殺害了。」
李媛媛一驚,抓住董李茂的手問:「名單呢?被徐洪明拿走了嗎?」
「不,在我手裡。」董李茂回答。
「太好了!」李媛媛說:「只要名單到了我們手中,這個情報站也沒必要存在了。」
董李茂眉頭皺著問:「姐姐的意思,是要放棄這個情報站?」
「嗯,我要回內地去,親自把名單送回去。」李媛媛點頭回答。
「那翠姐他們怎麼辦?」董李茂想到還有溫泉苑的那些姑娘們。
「這裡的姑娘們,只要願意的,都可以跟我一起走。」李媛媛說:「由你的特務連,找時機護送我們過江便是。」
董李茂想了想,覺得溫泉苑這個情報站,基本上也暴露了,楊榮和朱懷德他倒是相信不會有問題,但還有龍在天,本來他為了保護這個情報站,要殺了龍在天的,如果李媛媛放棄這個情報站,就沒必要濫殺無辜了。
「好,那我們做掉徐洪明和岡崎俊雄後,天一亮就走。」董李茂點頭說。
「現在離天亮還有兩三個小時,足夠了!」李媛媛說幹就幹,從櫃子的一個暗箱裡拿出手槍和一把匕首。
董李茂先去找苟豪和朱懷德,他讓朱懷德到楊榮家,告訴楊榮和胡三,拿上東西後,直接去鳳翔客棧與劉玉棟他們匯合,等他這邊辦完事,再過去與他們一起出城,然後叫上苟豪,與李媛媛一起朝前面走去。
徐洪明自從和翠姐過了一個**的夜晚後,心裡始終惦記著,只不過最近幾天因為李媛媛的事及為了誘捕董李茂忙碌,加上鼻子也不好喘氣,所以沒跑來溫泉苑找翠姐。這天晚上,和岡崎俊雄一起喝酒,兩人各自聊起相愛的人,很有同病相憐的相見恨晚感覺,也勾起了兩人想發洩一番的衝動,於是在一更鼓過後,兩人摟肩搭背,說著醉話從行政公署出來,帶上了兩個衛兵,就在董李茂他們剛要出門,兩人走進了溫泉苑大門。
也是兩人命該絕,本來已經喝了不少的酒,到了溫泉苑後,翠姐從小紅姑娘那裡得到董李茂的吩咐,要留住兩人,於是和小紅姑娘使出渾身解數,在樓上一個接客的房間,擺開了花酒,拚命的灌徐洪明和岡崎俊雄,目的是要把他們灌醉,留宿溫泉苑。而另外兩個衛兵,也受到其她姑娘們的熱情招待。
董李茂他們回到溫泉苑,已經快四更了,徐洪明和岡崎俊雄還沒醉得趴下,但也差不多快倒下了。
「翠姐,呃……」徐洪明醉眼朦朧,伸手摸進翠姐的胸懷:「岡崎隊長和我,呃……這次要一塊和你,呃……及小紅個姑娘玩個痛快,呃……酒喝得也差不多了,呃……是不是該上床……呃……睡覺了呀……」
岡崎俊雄始終用一雙異樣的目光盯著小紅姑娘看,只要小紅姑娘給他的酒杯滿上,勸都不用勸,端起來就喝,越喝似乎越來精神,掃了在一邊和翠姐調笑的徐洪明一眼,臉上露出淫笑,伸手一把抓住小紅姑娘的手,使勁一拉,把她拉入懷裡,雙手抱起,直接朝那張大床走去。
小紅姑娘推拒著,朝翠姐看,似乎希望她能幫她一把,別讓那種事發生。
翠姐一看,知道免不了要和這兩個男人糾纏了,也不拒絕,給小紅姑娘使個眼色,搖搖頭,意思是告訴她,別掙扎了,沒用,順其自然吧。
董李茂和苟豪,跟隨李媛媛,走到前面接客大廳,此時早已關門,大廳裡也沒有任何人,三人直接走上花樓,只有兩個相連的房間還亮著燈,其中一個房間傳出女人嘻嘻哈哈的嬌笑聲,而另一個房間,卻聽到徐洪明和翠姐說的那番話。
董李茂給苟豪指了指有女人傳出嬉笑的房間,苟豪明白,拔出匕首,站在門口,只等董李茂和李媛媛衝進另一個房間再動手。
李媛媛朝董李茂看一眼,拿出手槍拉上堂,董李茂朝她點點頭,意思是準備好了,也把手槍拿出來握在手中。
李媛媛一腳把門踹開。
岡崎俊雄把小紅姑娘抱到床邊,往床上一扔,站在床邊搖搖晃晃的開始解衣服扣子,忽然聽到一聲砰的門響,嚇得酒早醒了一半,看到有個女人握著槍從門口衝了進來,巴嘎大喊一聲,轉身跑向桌子邊,因為桌邊的椅子背上,掛著他的槍套。
董李茂在李媛媛一腳踹開門衝進去後,緊跟著也躥進屋裡,一眼看到岡崎俊雄,聽到一聲巴嘎,見他朝桌邊方向跑,董李茂豈能讓他拿到槍,一步跨上桌面,飛起右腳,實實在在的踢在岡崎俊雄的臉上,把他踢翻在地上。
而徐洪明,聽到門響,抬頭一看,嚇得面無人色,一隻手還伸在翠姐的懷裡。
翠姐何等人,就在李媛媛和董李茂衝進門那一刻,乘著徐洪明發愣的一瞬間,右手捉住徐洪明伸進自己懷裡的那只胳膊,往後一扭,左手借勢把徐洪明的頭按在了桌面上。
徐洪明本來不會這麼快被翠姐制住的,憑他的本事,別說一個翠姐,就是三五個翠姐也奈何不了他,可問題是他喝得實在太多,加上看到李媛媛衝進門受到的驚嚇,完全沒了防備,一個措手不及,被翠姐給制住。
李媛媛直撲徐洪明而去,用手中的槍,頂在他腦後:「姓徐的,還記得我給你說過要親手宰了你麼!」
翠姐在李媛媛用槍抵在徐洪明腦袋後,放開了他,轉身去看小紅姑娘,見她已經從床上下來,給她說:「小紅,到門外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小紅姑娘走到岡崎俊雄身邊時,在他那個地方狠狠的踩了一腳,對著他的臉唾了一口:「去死吧,小鬼子!」
董李茂一腳踢翻岡崎俊雄,從桌上躍下,拔出刀來,他並沒打算殺他,而是想用他的辦法,給岡崎俊雄做個絕育手術。
岡崎俊雄被踢倒後,眼冒金星,頭渾渾噩噩的想要爬起來,小紅姑娘恰好走過來,在他身上那個地方踩了一腳,疼得他嚎叫一聲,雙手忙著去摀住那個地方,哪還站得起身來,在地上打起滾。
小紅姑娘剛走到門口,苟豪卻握著刀快步走進來:「連長,隔壁兩個鬼子解決了。」
就在李媛媛一腳踹開門的同時,苟豪也一腳踢開隔壁那個房間的門,裡面的場面,讓他有些臉紅,有兩個姑娘,光溜溜的在床上和兩個同樣光溜溜的男人嬉皮笑臉的,四個人聽到門響,都把眼睛朝門口看來,見到苟豪手握著刀,兩個女人嚇得驚叫出聲,縮在了床頭角落裡,而那兩個男人,相互看一眼,哇啦一聲怪叫,幾乎同時朝苟豪撲了上來。
苟豪飛起一腳踢向其中一個腹部的同時,手中的匕首朝另一個的脖頸處橫著一揮,一道血光閃過,那個被劃破喉嚨的男人雙手摀住脖子,似乎想把血堵回去,手指間噴灑出來的熱血,濺灑在苟豪的身上。
被踢中腹部的那個,彎下腰雙手抱腹,還來不及直起腰來,苟豪的匕首已經從上往下插進了他左肩胛和鎖骨間那個位置,隨著苟豪拔出匕首,一股血柱,從**的地方高高噴起。
兩個女人看到血,頓時昏了過去。
從進門到殺死兩個光身子的鬼子,苟豪只花了不到十秒的時間。
小紅姑娘走出門前,問苟豪:「苟大哥,我的那兩個姐妹呢?」
「在床上躺著呢,你去叫醒她們吧。」苟豪回答。
小紅姑娘於是快步走出房間,朝隔壁房間走去。
李媛媛給翠姐說:「翠姐,你也快去準備一下,我們要離開這裡,別讓姐妹們瞎嚷嚷,別帶太多的東西。」
翠姐答應一聲,跟在小紅姑娘身後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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