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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李茂不在乎芒市那邊的游擊隊能有多大作為,他只希望他們牽制日軍部分主力,為自己贏得一點寶貴的時間。
兩人談完了反掃蕩的計劃後,董李茂提起了簫聲:「姐姐,你一會見了蕭先生後,讓小鬍子送你下山吧,我沒告訴蕭先生溫泉苑情報站的事,即使他問你目前掩蔽的地點,最好別告訴他。」
「你懷疑他就是那個叛徒?」李媛媛眉頭微皺問。
董李茂想了想才說:「這幾天,我一直想從他身上找到那份名單,即使是在他沖涼的時候,我也仔細看過他的身體,從他身上,根本找不到什麼名單。而蕭先生說緬甸軍統的特工全部被害,沒有一個倖存下來的,這有些說不通,如果只是一般的叛徒,怎麼可能知道緬甸所有的情報站呢?而蕭先生,是緬甸軍統特務頭子,只有他才掌握所有情報站的特工人員,如果緬甸情報人員全部遇難,他的嫌疑應該最大。」
「也許他把名單藏在了什麼地方,像這樣重要的情報,一般都是用微型膠片拍攝的,藏起來很方便。與張文墨接頭的人,是蕭先生錯不了,如果他是叛徒,那他和張文墨接頭,目的很可能不是為了交給張文墨那份名單,而是為了揪出我們安插在日本鬼子內部的人。是他給你說過要見我的,對嗎?」李媛媛也抱有懷疑的心態。
董李茂點點頭說:「他不僅想盡快見到姐姐,還想讓我盡快安排他渡過怒江去。」
「我知道該怎麼辦了。」李媛媛似乎有了主意:「把他叫來吧。」
「小鬍子,你去趙副連長那裡,把蕭先生領到這裡來。」董李茂給洞口站崗的胡三說。
簫聲到了特務連駐地後,董李茂把他安排在趙勇住的山洞裡,並私下吩咐劉玉棟多留意他的行蹤,表面上對他沒有任何的防範,但暗地裡,簫聲不管做什麼,劉玉棟的人都一清二楚,不過,簫聲並沒做什麼,他除了吃飯睡覺外,也不四處亂走,因為周圍埋有地雷和設置了機關陷阱。天氣好的話,他會在洞口附近散散步,但不會走太遠。
簫聲並不知道李媛媛已經上山,當胡三領他走進董李茂住的山洞,看到李媛媛,他似乎很高興,但又有些吃驚的樣子,走上前握住李媛媛的手,有些激動的說:「李小姐,終於見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撤回內地的。」
「蕭先生,緬甸那邊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李媛媛一臉凝重的說:「這個叛徒,給我們造成了嚴重的損失,必須盡快查出這個人,把他除掉!」
「這也是我要求見李小姐的主要目的,請你幫我查一查境內最近有沒有你的人,或是軍統的人被俘的。」簫聲說:「我要親手為死去的那些戰友報仇!」
「放心吧,我會去查的,只是……簫先生你找我,不會只為了查到叛徒是誰吧?」李媛媛抽回被簫聲握住的手問。
簫聲看了董李茂一眼。
李媛媛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說:「在嘉城面前,但說無妨。」
簫聲這才坐下,稍作猶豫後,才說:「我有一份芒市一號潛伏在我們內部的人員名單,要不是為了這份名單,我是不打算回到境內的。」停了停,他歎了口氣:「就為了這份名單,我才沒和戰友們一起上路。」
董李茂插了句:「蕭先生,你是對的,活著,才有機會為你那些死去的戰友報仇!」
「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所以我不僅要把這份名單安全的交到上級手中,同時也要查出叛徒是誰。」簫聲點頭說:「還請李小姐和董連長盡快把我送過江去。」
李媛媛和董李茂相視一眼,然後問簫聲:「蕭先生,能否把名單給我?由我發報向上級匯報。」
簫聲掃了兩人一眼說:「不是我信不過李小姐和董連長,主要是這份名單,是用微型膠片拍攝下來的,不通過特殊處理,根本無法看清上面的內容,連我也沒看過。」
董李茂朝李媛媛看一眼,搖了搖頭,李媛媛明白了董李茂的意思,於是說:「那好吧,不過,目前暫時很難把蕭先生送過江去,鬼子正在掃蕩,還請蕭先生在嘉城這裡多住些日子,等他們粉碎了這次日本鬼子的掃蕩後,會送你過去的。」
簫聲長長呼了口氣說:「也只好這樣了,誰讓我錯過了接頭時間呢。」
「蕭先生,我能否知道,那份名單在哪裡?安全嗎?」李媛媛問。
簫聲似乎很警覺的望著李媛媛和董李茂,點頭回答:「非常安全,李小姐不用擔心,就算我死了,這份名單也落不到其他人手中。」
李媛媛苦笑了一聲說:「這也是我所擔心的事,要是……」她似乎難以啟齒的停了一下,才說:「要是蕭先生有什麼不測的話,那這份名單不就失去了它的作用了。」
簫聲聽了李媛媛的話,愣了一下,垂下頭,好像在思索什麼,好一會才抬起頭來,很堅毅的說:「就算我死了,你們也務必把我的屍體送過江去!」
他的話,把董李茂和李媛媛給怔住了,兩人愣愣的看了對方一眼,沒話可說。
簫聲接著問李媛媛:「李小姐,你是以什麼身份留在敵占區的?呵呵……也許我不該問這樣的問題。」
李媛媛微笑著看董李茂一眼,似乎給他說『果然被你說中,他問出了這個問題。』
「對不起,蕭先生,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蕭先生明知我們的紀律,卻要問出這種違紀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不該問,只不過,我現在對所有人都抱有懷疑,自從緬甸的情報站一夜間被日軍搗毀後,我翻來覆去的想,會是誰出賣了我們呢?這個人肯定不是一般人,最起碼,在軍統特工中,職位應該很高,因為我們緬甸的組織,瞭解的人,在軍統中並沒有幾個清楚的,而敵占區中的情報人員裡,更是寥寥無幾。」簫聲說道這裡,自嘲的笑了一聲,盯著李媛媛說:「所以我想來想去,李小姐是敵占區中,對我們緬甸情報機構,是最清楚的一個。」
「蕭先生,你……懷疑……我……」李媛媛站了起來,一字一句的用手指著自己鼻子說完,呵呵的笑了:「所以蕭先生要見我,是想摸摸我的底細,對嗎?」
董李茂也感到惱怒,簫聲竟然懷疑到李媛媛頭上:「蕭先生,你懷疑誰,都不該懷疑姐姐,要不是他,你早已被孔祥飛那個漢奸給殺了,是她派人及時通知我你被抓……」
簫聲打斷董李茂的話說:「董連長,你問過李小姐是如何知道我被抓的嗎?為何我剛被抓捕,李小姐就知道了呢?當你救出我後,告訴我是李小姐通知你我被抓的事的時候,我心裡就打了個問號,所以才要求你帶我見李小姐,想問清楚這件事。」
董李茂被簫聲的這幾句反駁給問住了,把目光投向李媛媛,他總不能給簫聲說日本人內部有李媛媛的人吧。
李媛媛又呵呵的笑了:「問得好!難怪蕭先生會懷疑到我的頭上,原來是因為我的情報人員及時通知了我你被抓捕的消息呀,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回答蕭先生這個問題,我確實不知道蕭先生被抓,但我的人,也就是我們組織裡的人,把蕭先生被抓的事,及時的告訴了我,然後我又派人去告訴嘉城。」
「原來龍陵城裡,也有李小姐的情報人員啊。」簫聲還是有些不相信的問:「那李小姐又如何知道董連長他們住在吳老闆的家中呢?」
「這個我來回答你。」董李茂接過話說:「我們到龍陵城,是姐姐讓我去的,目的是找到那個和你接頭的人,同時也想知道出賣你們的叛徒是誰。」
「和我接頭的人是誰,我自己都沒見過,董連長如何才能找到他?」簫聲有些不相信董李茂說的話,嘴角露出一絲譏笑的問。
「那個人是我從龍陵集中營救出來的。」董李茂回答。
「哈哈……」簫聲哈哈大笑:「董連長,你從集中營救出那麼多的人,我聽特務連的弟兄說,當時救出來的,有兩三千人吧,你是如何從兩三千人中找出那個和我接頭的人的?」簫聲越聽越覺得離譜,所以才哈哈大笑。
李媛媛回答:「是我告訴嘉城的,那次營救,主要就是為了救出被俘的張文墨。」
「張文墨?」簫聲疑惑的望著李媛媛:「你說要和我接頭的人名叫張文墨?」
李媛媛心裡有些後悔不該說出張文墨的名字,但她還是點點頭說:「是的,我從收到的電文中,知道他叫張文墨。」
簫聲哦了一聲,似乎這才弄清楚他想知道的:「對不起,李小姐,在這種情況下,你我都知道,任何人都不能相信,李小姐不是也信不過我嗎。哈哈……」
被人識破了自己內心的想法,確實不是什麼愉快的事,不過,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李媛媛和董李茂也沒覺得什麼,反而感到輕鬆了,最起碼雙方可以坦誠的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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