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貴會開車,所以他也跟著潘光祖去搞彈藥和車子。
「司務長,你帶我們去哪弄彈藥和卡車?英軍自己都快彈盡糧絕,他們怎麼可能給我們?」王家貴在路上問。
「我們不是去要,也不去英軍第一師的軍需站,而是去戰車營的軍需站,最差,也得弄幾輛卡車,不然幾百號沒有任何戰鬥力的人,怎麼跟我們走?我當軍需官的時候,知道凡是機械化部隊,都會留有一手,第一師沒有的,他們不一定缺,尤其是吃的。」潘光祖挺著油肚,快速邁著企鵝步,走得滿頭是汗,樂呵呵的說。
「你說不是去要?那我們去搶呀!」王家貴的話,讓其他人哈哈的笑起來。
「不,也不是搶,是偷!」潘光祖的回答,讓其他人更加樂了,似乎每個人都很樂意去偷英國佬的彈藥物資。
王家貴又問:「這大白天的,做賊也不是好時候呀?」
「誰說現在就動手啦?知道小偷第一步做的什麼嗎?」潘光祖問。
「我們又不是小偷,哪知道小偷第一步做的是什麼?」王家貴樂呵呵的回答。
「以前我們鎮子上有個叫鄭大發的小偷,他整天游手好閒,不務正業,可他卻是我們那個鎮子最吃香喝辣的,鎮子裡的人家,尤其是那些大富人家,都不敢得罪他,把他當活神仙一樣的供著,他也從不在鎮子裡下手,這就叫兔子不吃窩邊草,臨近的幾個村鎮大富人家,那可就慘了,幾乎每隔個把月,都會被他偷一次,一偷一個准,從沒失手過。有一次我問他是如何知道人家好東西存放的地點時,他悄悄地告訴了我,你們猜猜他給我說的是什麼?」潘光祖像是在講故事一樣,把隨行十幾個人的好奇心都吊了起來。
「司務長,你就痛快的說吧,到底那個小偷鄭大發告訴了你什麼秘訣?」一個戰士心比較急。
「呵呵……他告訴我,做小偷只會在趕集天或人多的場合掏別人腰包的,那是下三流的角色,真正的大盜,是不會那麼蠻幹的,事先得探路,啥叫探路?就是事先把要偷的寶貝具體藏放地點探清楚,觀察好周邊的地形和瞭解清楚主人防盜的具體措施,把這些情況都搞清楚了,基本算成功了七八成。」潘光祖詳細的講解著:「我們現在要干的活,就像鄭大發說的,先去探路,摸清彈藥存放在什麼地方,看守的人有多少,怎麼動手,如何撤離。然後我們制定出一套方案,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動手。」
王家貴有些不明白的問:「可卡車是要發動才能開走的,響聲肯定會驚動周圍的英軍,那樣我們還怎麼離開呀?」
「呵呵……卡車是不用偷的,只要我們開口,戰車營的英軍肯定會很大方的送我們幾輛。」潘光祖很有把握的說。
「司務長,這話可是你說的啊,到時候弄個灰頭土臉的回來,看連長怎麼收拾咱們!」一個戰士說。
「你們想啊,英軍被圍在這裡,是人命重要還是卡車重要?現在的英軍,誰還會去在乎那幾輛不能當飯吃的卡車呀,再說,他們的燃料,恐怕只夠供給戰車用,哪還有剩餘的給卡車加油啊,他們把卡車給咱們,樂得送這個人情,總比留給日本鬼子強吧。」潘光祖這麼一說,大傢伙都覺得很有道理。
可王家貴又問:「沒有燃料的卡車,給了我們又有何用,還不是廢銅爛鐵一堆!」
「所以我們現在去探路呀,以要卡車為名,摸清英軍戰車營的油料、彈藥和食品倉庫在哪,到時你們聽我的就是,咱們連騙帶偷,就不信把卡車開不走!」潘光祖畢竟是軍需官出身,軍需物資方面,沒人比他更內行了。
英軍戰車營的軍需倉庫,設在仁安羌城南一個不起眼的一百多戶人家的村子裡,村子的房屋,被幾十棵高大的榕樹枝葉掩蓋住。
潘光祖一行十幾人,問了幾個人才找到這裡。
「看來管軍需倉庫的人很有經驗,應該是個對緬甸風土人情比較熟悉的英國佬,把軍需倉庫選在這裡,看似簡單,但卻很掩蔽,不易被日軍飛機看到。」潘光祖看著眼前被榕樹掩蓋住的村落說。
此時夕陽西斜,到了晚餐時間,但村子裡,卻沒任何炊煙,也看不到任何人影。
「司務長,這是個沒有人煙的村子,哪像什麼倉庫呀?」王家貴看看四周,認為這裡根本不能作為軍需倉庫。
「一會你就知道是咋回事了。」潘光祖邁開他的企鵝步,率先朝村子走去。
「站住!」一個英軍士兵,端著卡賓槍,從一棵榕樹後跳了出來,用英語大喝。
王家貴他們都帶有武器,見英軍士兵只有一個人,他們也把槍口瞄準他。
潘光祖雙手朝下壓了壓說:「都是自己人,把槍放下。」
王家貴朝其他人點點頭,所有人都放下槍,那個英軍士兵又用英語問:「你們是幹什麼的?」
潘光祖笑嘻嘻的走上前:「我們是中**人,是來救援你們的支那軍隊。」
英軍士兵上下打量一番配備美軍裝備的王家貴他們,然後朝身後喊了幾句,不一會,從村裡走出一個軍官和一個華人。
軍官聽完那位英軍士兵的話,然後讓跟他出來的華人問潘光祖:「你們是那個部分的?」
「我們是中國遠征軍第五軍特務連。」潘光祖回答。
「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們受斯高特將軍的命令,前來領取護送國際新聞記者和傳教士的卡車。」潘光祖在來的路上早想好了該怎麼應對這群英國佬。
那個軍官聽完翻譯後,哈哈大笑的說了幾句,像是在罵人的話,然後告訴翻譯。
「少校說卡車我們多的是,我們正愁著沒地方銷毀呢,你們要多少都可以給,但恐怕你們開不走。」翻譯把軍官的話給潘光祖說。
潘光祖回頭朝身後的十幾個人擠擠眼,意思是:你們看,我說的沒錯吧?
「我們只需很少的一部分燃料,能開出包圍圈就可以,估計每輛車一加侖足夠。」潘光祖說。
那個軍官雙眼眨巴兩下,似乎在想該不該給。
潘光祖乘機走上前,給翻譯說:「你告訴他,我們中午才把教堂裡他的同胞從日本鬼子包圍中救出來,而且我們開走的卡車,也是為了救他的同胞們。」
翻譯把潘光祖的話告訴了軍官,那位軍官似乎感到很驚訝,臉上頓時露出微笑,很友好的說了幾句。
「少校為你們所做的事表示感謝,請你們跟隨他一起走。」翻譯笑著給潘光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