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未雨綢繆
李准奕就站在錄音室門口,微笑著說:「錄音室平時沒有接待客人的習慣,所以沒有準備茶水,抱歉。」一邊把錄音室的門帶上,然後引領著方向,「我們還是去會客室談吧,那裡舒服一些,談話也方便一些。」說完,李准奕就主動往樓下走去。
李准奕雖然一直笑臉迎人,說的話也合情合理,但樸振英也是一個人精,又怎麼會聽不出話裡的深意,特別是剛才權志龍才從錄音室出來的情況下。僅僅是一個照面,樸振英就知道,李准奕不是個軟柿子。傳言中那個直言不諱、桀驁不馴的李准奕,似乎比想像中的還要直接,也還要懂得社交禮儀和人情世故。雖然對李准奕拒絕他們進入錄音室的行為有不滿,但樸振英卻說不出任何反對的言辭,只能跟著李准奕下樓了。wonder.girls的五個小女生也一路尾隨著來到了二樓的會客室。
大家都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樸真宇很快就把茶水端了上來。李准奕和樸振英客套了幾句「天氣變暖了,但早晚溫差還是很大,要注意感冒」之類的廢話,原本以為樸振英會主動說出來拜訪的目的。可樸振英顯然一點奔向主題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開始關心起李准奕最近的拍戲情況來,還表達了對電影和電視劇的雙重期待云云。
樸振英不急,李准奕當然不會急,反正有求於人的又不是他。再說,一會傍晚自己還需要去見李允貞一趟,商量一下「咖啡王子一號店」ost的製作問題,這次劇組有意讓李准奕參與到ost的製作中,雖然還需要商量,但李允貞覺得是一個很不錯的點子,下午需要見面討論一下,林夕遠肯定會過來喊他離開的。到時候,樸振英再不說,李准奕也不會好奇。所以,李准奕也一副老神在在地和樸振英東扯西扯的。
過了好一會,樸振英才彷彿想起了身後還坐著五個惴惴不安地少女一般,「對了,李准奕,你應該見過我的弟子wonder.girls了吧?」明明是問句,但不等李准奕回答,樸振英就接著說了下去,「她們可是很喜歡你,還說你很照顧她們,真的要謝謝你了。」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李准奕也就和wonder.girls在每週的音樂節目上見過幾次,正式打招呼也就一次,哪來的照顧。
原本因為樸宰范、尼坤等人在jyp公司,李准奕對jyp公司的印象還很不錯,而且「奕家族」和jyp公司雖然沒有太多交集,但兩家公司的關係也算得上不錯的。可今天才一見面,李准奕就對樸振英產生了不好的印象。
雖然社交禮儀都是如此,客套、謙遜、天南地北地聊些不相關的話題,這就是陌生人初次見面時的大多情形。李准奕不擅長這一套,但不代表他不會。之前在上海的慈善剪綵會上,李傲君和顧沄書就帶著他這樣走過一輪,李准奕的表現很出色。
可是今天,樸振英莫名其妙地上門,然後又不著邊際地胡扯一通,彷彿兩個人是早早就約好今天要一起喝下午茶一般,李准奕現在忙到都要昏頭了,可沒有這個閒情逸致。而且樸振英骨子裡就是一個高傲的人,他把rain捧上了巔峰之後,rain離開jyp公司自立門戶,有部分原因就是師徒之間談崩了。對於rain的離開,樸振榮只是無比狂妄地說了一句「我可以創造出一個rain,就可以創造出第二個rain來」,由此可見樸振英的高傲了。
所以,在和李准奕的交談中,樸振英身為大前輩,而且是超級大前輩,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居高臨下的口吻讓人聽著很不舒服。間或還可以從他眼裡看到漫不經心,在李准奕的解讀來就是對自己的蔑視。這讓李准奕很不爽。
看不起自己,鄙視自己,覺得自己是一個剛剛起步的後輩而已,那麼,你可以不要來找我。偏偏自己找上門,還要一副「我來見你,是給你面子」的表情。李准奕對樸振英的印象一下跌到了谷底。
不過李准奕仔細想了想,卻也說得通。也許,樸振英是有求於自己,猶豫再三才放下面子親自上門。但上門了,對自己這個大後輩開口,面子上有過意不去。一時間騎虎難下,所以才形成了如此的局面。
想通了歸想通了,但李准奕並沒有巴結樸振英的打算。對樸振英言語尊重,現在還在虛與委蛇,是出於對這位前輩的敬意,是出於主人的禮貌;但是樸振英和自己素未蒙面,莫名其妙就上門來巴拉巴拉,如果真要求自己提供幫忙,李准奕並沒有覺得自己非答應不可。兩個人非親非故不說,而且樸振英還如此看不起自己,如果樸振英真擺出前輩的架子來,說不定以李准奕那寧折不屈的性格,和樸振英一言不合,直接掰了也是有可能的,反正今天吃虧的是樸振英。
兩個人又胡扯了一些有的沒的,樸振英還讓wonder.girls幾個小妮子一起和李准奕聊聊,結果也就閔先藝大方一些,而且和李准奕算是互相知道對方的情況,所以還可以對上幾句話。而且比起樸振英,閔先藝和樸宰范、尼坤、趙權、李起光等人都是相熟的,再加上年紀相仿,說了一些朋友的話題,氣氛也好了許多。
雖然和閔先藝見過好幾次了,但這次還是李准奕第一次和閔先藝正式地聊天,雖然兩個人說的都是共同朋友的話題,但時而都會露出會心的笑容。說到共同的朋友,譽恩和隊裡的老小泫雅也會加入說幾句話,李准奕和閔先藝提到的人譽恩幾乎全部都認識,泫雅和李起光、趙權等人也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互相之前說起來,氣氛倒是很不錯。就連宣美都偶爾會蹦出一兩句話來,只有害羞怕生的紹熙一句話不說,樸振英此時也已經「退居二線」,很少能夠插得上話了。
「李准奕,前段時間你發行的專輯『國王』製作的很不錯啊。」樸振英終於再次插入了話題中,李准奕就知道樸振英等不住了,看他眼底也有些焦急。如果今天什麼都沒有談成,就意味著樸振英還得來一次,他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這個決心來拜訪李准奕這個大後輩第二次,所以硬著頭皮也要說。「看得出來,你在音樂上的才華很優秀。」
「不敢當,不敢當。」這不是李准奕謙虛,而是實話,他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不足,還需要學習很多東西。
「聽說最近很多人都希望找你製作音樂,看來你是炙手可熱啊,」樸振英一副長輩對晚輩稱讚的模樣,讓李准奕心中警鈴一響,戲肉就要來了,「怎麼樣,有沒有時間,幫wonder.girls的小妮子們製作一張專輯,你全權負責。」果然。
雖然樸振英說出了他的目的,但李准奕反而是糊塗了。樸振英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很優秀的製作人,而且是一個傲氣十足的製作人,wonder.girls的出道單曲就是他一手製作的。看得出來,樸振英是一個有著超級強烈控制欲的人,喜歡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今天他居然希望李准奕可以幫wonder.girls製作專輯,而且是全權負責。這太不正常了。
反常即妖,李准奕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的警戒卻是繃緊了,「呵呵,我哪有這個能力,在樸振英大前輩面前談優秀,wonder.girls的出道單曲質量很好啊,也獲得了很高的人氣,不是嗎?」
「不行不行,我老了,跟不上現在流行的腳步了,還是要看你們年輕人了。」樸振英笑呵呵地拍了拍李准奕的肩膀,一副看淡一些的樣子。
雖然李准奕因為他的直言不諱得罪了不少人,對於人情世故也不是那麼熱衷去遵守,如果看不慣,李准奕可不會委曲求全。但即使是傻子,現在也看得出來樸振英的異常了,他熱情得有些過分,居然還承認自己「老了」,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哈哈,如果樸振英前輩都說跟不上流行的話,想必韓國就沒有製作人敢說自己對流行有絕對的把握了。」李准奕一頂高帽就送了出去,說完他自己都想嘔吐。果然他還是不習慣自己如此虛偽的模樣,如果樸振英再這樣下去,李准奕不保證自己不會直接冷言拒絕了。
其實之前wonder.girls發郵件來向李准奕邀歌的時候,李准奕並沒有刻意拒絕的打算,如果可以製作出好的歌曲,當然可以合作。何況,李准奕對於閔先藝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錯的。但經過今天,這個想法就要斟酌再三了。
「韓國現在的流行風向標是s.m公司,我們都在跟隨他們的腳步啊。」樸振英哈哈地大笑了起來,一副無可奈何地模樣,「不過現在李准奕你是新進崛起的新星,大家都說,你就是成績的保證。所以我也想來碰碰運氣,看你幫wonder.girls製作一張專輯的話,可不可以沾到你的光,打響一張專輯的知名度。」
聽到這裡,李准奕很敏銳地發現了樸振英話語裡的深意,沒有想到,樸振英居然想把自己當槍使,幫wonder.girls製作專輯,去對抗s.m公司推出的少女時代。
這個角色樸振英也是可以扮演的,但李准奕這個s.m出身、而且又是炙手可熱的新晉名製作人,顯然更加適合。難怪,難怪一向如此高傲的樸振英居然會拉下面子,親自上門拜訪。
李准奕心中不禁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