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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南雲卷 第653章 大考 文 / 大司空

.    這時,一位標緻之極的女服務員,儀態秀麗地捧著一隻托盤,款款地走進了室內。

    當著下人的面,大公子也不好說啥,王學平自然不可能錯過,這極其難得舟思考空間。

    藉著翹起二郎腿的當口,王學平略微抬起頭,目光在經過室內右側的一個小門的時候,心裡微微一動。

    這裡頭一定大有文章!

    對於大公子的做派,王學平知道的還是非常之多的,以大公子的政治智慧,斷不可能留下這麼大一個漏洞。

    那麼答案應該只有一個了,1卜門後,一定藏著有人!

    問題也就來了,究竟是誰會對他如此的有興趣,以至於,需要隔室偷聽呢?

    「學平,別只顧著抽煙了,來,品品這茶。」大公子親熱地招呼王學平喝茶。

    王學平捧起茶盞,手上立時一沉,他心裡有些奇怪,低頭一看,敢情是一隻白瓷茶盞,樣式極為獨特,古樸。

    反覆地研究了一番,以王學平那貧瘠的古玩見識,也看不出這是啥名貴瓷器。

    「方叔,這是皇家貢品吧?」以王學平對大公子的瞭解,既然他把這種東西拿出來顯擺,王學平沒理由不湊上一趣,滿足一下大公子的愛好。

    「呵呵,我的藏品嚐罷了。你仔細看看,這「象牙白軸」還有這裡的「蠟淚痕」喏,這就是聞名中外的「竹絲刷痕」你看準了,只要有了這三樣明顯的特徵,就基本可以斷定,是宋代定窯瓷無疑」一提起眼前的瓷器,大公子顯得興致很濃,一路滔滔不絕地講解其中的要點。

    既然是所謂的「閒聊」王學平不介意和大公子,天南海北的胡侃一通,順便也確實長了些見識,兩全其美。

    據王學平的觀察,大公子確實是對於古玩情有獨鍾,甚為喜愛,

    絕非那等不懂裝懂,大肆顯擺的低俗不堪的爆發戶可比。

    王學平笑著對大公子說:「方叔,我這腦子裡啊,平時都裝滿了經濟數據啊,報表啊,對於古玩這一行」確實非常的陌生,幾乎就是個門外漢」您有空的話,還請多多指點一下。」

    也許是看出了王學平的態度異常之謙虛,誠懇之極,大公子擺了擺手,說:「學平啊,我和你不同。我嘛,頂天了,也就是個超級大閒人,擺弄擺弄這些小玩意,聊以自慰罷了。」

    品出了大公子的淒涼感覺,王學平也微微一歎,世事弄人吶!

    太祖的嫡子早年犧牲於北韓,眼前的大公子又因為種種原因,無法接班。

    從歷史發展的潮流來看,核心層集體領導」歸根到底,總比北韓那種家天下,要進步一些。

    由於黨內高層有了足以制衡的力量,在半官僚半市場經濟體制之下,如今的國朝,已經不太可能再出現三年大饑荒時,活活餓死數千萬人的人間慘劇!

    在擁有豐厚**土壤的國朝,有些問題,必須發展地去看。

    在貪污受賄盛行的當前,權力自肥」分配極其不公的機制,確實已經令億萬民眾忍無可忍。

    當然了,草民們再也不需要,僅僅因為無意中,踩了領袖的畫像而被槍斃,或是關上十餘年。

    其實,這也是一種進步。

    「方叔,我這種夾不上筷子的昏廳級代市長,全國沒有幾十萬,也有幾萬吧?呵呵,我這種小不點,有什麼資格收買所謂的「人心,?

    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嘛?」既然大公子丟出了敏感話題,王學平自不可能不予以回應。

    王學平也看明白了,今天的這場「閒談」很可能是一場事關他前途和命運的大考。

    「嗯,聽說你們市裡邊正在搞什麼全民醫療的籌備工作?」大公子沒有繼續追問有關收買人心的話題,槍口一轉,盯上了王學平正在著手的一項重大民生工程。

    「方叔,這些年,仁江市的經濟發展狀況一直很差,國有企業破產重組倒閉的,數不勝數。下崗工人,沒了飯吃,就會來找政府。別的不說,僅僅今年我上任以後,下崗工人圍堵市縣政府的群體性事件,就已經發生了數十起之多。有句老話說得好,官逼民反!真要是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看啊,肯定會有一些別有用心的傢伙,煽動群眾鬧出大事」王學平心裡早就打定了主意,別的都可以有選擇性的讓步,唯獨全民勞動和醫療保障,絕不後退半步!

    也許是聽出了王學平異常堅決鮮明的態度,大公子沉沒吟良久,才抬起頭,反問道:「學平啊,自從你當了市長之後,仁江的經濟發展之迅猛,那是有目共睹的。啥叫政績?這就走了!說句心裡話,我很看好你的,不過,你也必須要注意一下,紅眼病患者,還是蠻多滴。」

    所謂的紅眼病患者,以王學平的理解,多半是那些手裡捏著大筆的財稅,卻不考慮老百姓死活,只顧著自只大撈特勞的既得利益集團。

    「方叔,在堅持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的前提之下,必須有所為,豐所不為。我堅持認為,不能把草民逼急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何況是生活完全沒有保障的底層民眾?」發覺大公子開始低頭沉思,王學平暗暗點了點頭,有門兒。

    在大公子的面前,王學平除了必要的裝傻充楞之外,說的全是實話。

    機信,以大公子的睿智,不可能不明白,王朝興替的客觀規律。

    「學平啊,問題是,你這個經濟落後的地區要真搞成了全民醫療保障計劃,那些發達地區的領導,會怎麼看?會怎麼想?」王學平品出了大公子話裡的意思,他琢磨著,大公子能夠這麼說,實際上,關心和幫忙的成分居多,算是善意的提醒。

    「呵呵,我這裡八字還沒一撇呢,要真搞成了,完全可以當作一個糾錯的實驗田。要知道,摸著石頭過河,可是老人家大力倡導的。」

    王學平此話,說得很婉轉,實際上,意思很明顯,就是要搞到底。

    「哈哈,你呀,你呀,和我們家老爺子一樣,都是開鋼鐵公司的。」大公子仰面哈哈大笑了起來,竟然借用了當年太祖爺對成祖爺的評價,拿來類比王學平。

    咳,這榫玩笑開不得滴!

    王學平連連擺著手說:「方叔,老人家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無與倫比。我算哪根蔥,敢和他老人家相提並論?您要心裡不舒服了」不如打我一頓好了,何必折騰我這個小字輩呢?」

    「這裡就咱們哥倆,沒外人,你不必搞得緊張兮兮的。」發覺大公子說話的時候,衝他擠了擠眼,王學平立馬斷定,1卜門後,一定藏著有人。

    王學平極其敏銳地感受到了,來自於大公子的善意。據他自己的判斷,應該是他剛進門的時候,竟然完整地背出了老人家南巡時,最具有超越時代遠見的,光芒四射的那段講話,感動了大公子。

    要知道,王學平事先並不知道,會被帶到西戴河。

    如果,王學平平時不注重理論學習,不潛心研究老人家的治國思想,倉促之間,他即使想編瞎話,也是編造不出來滴。

    搞政治的人,不僅僅是玩權謀排斥異己這麼簡單,在政界要想有大發展,理論方面的功力,必須過硬。

    試想,一個連完整系統的治國理念都沒有的二世祖,有可能登上大位麼?

    白日做夢罷了!

    表面上,王學平復敘的是老人家的南巡講話,可是,正因為其一字不差的完整xing,實質上,表明了王學平遵循老人家囑托的堅定決心。

    不說旁人,就算是大公子,對於老人家的南巡講話,也不過能說出個大概的意思罷了,根本不可能一字不差!

    令王學平始未及的是,在做了暗示之後,大公子竟然從茶几下邊,拿出了兩條王學平從沒見過的「熊貓煙」塞到了他的手中。

    「省著點抽,我的庫存,其實也很有限。」大公子順手在王學平的手背之上,輕輕地拍了拍,隱縛帶有壓驚之意。

    王學平心頭暗暗一鬆,他知道,大公子在太祖的晚年時期,擁有相當驚人的影響力。

    只要取得了大公子一定程度的諒解,宮廷裡頭的小人即使射出防不勝防的暗箭,他至少也有個輾轉騰挪的餘地,不至於硬ting著被動挨打。

    「哦哦哦,差點忘了,茶涼了的話,口感差很多的。我簡單介紹一下」大公子恢復了常態,樂呵呵地與王學平真正地開始了閒談。

    王學平暗暗捏了把汗,心道,好險!

    百善孝為先,大公子身為人子,自然對老人家那是崇拜到了極處。

    大公子不可能看不出來,王學平的確是發自內心地尊崇老人家。

    這麼一來,除了之前在海外石油方面合作的巨大利益之外,兩人的關係,也因為最大政治公約數的存在,立場也相當的接近。

    除此之外,老王家始終是成祖爺最忠誠、最可靠的助力,兩家的關係一直非常親密,這種種因素疊加到了一塊兒,王學平暫時性的獲得了大公子的體諒。

    可是,就在王學平和大公子越聊越投機之際,室內的那扇小門,「光」的一聲,猛地被人推開了……

    王學平抬眼一看,不由一楞,好傢伙,這位仁兄可是舉國聞名的斯大林路線的忠實信徒,極左派的理論權威之一……

    事情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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