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文天琢磨了一陣,忽然發問:「我說,前因後果,你都說明白了。[](請記住我們的多章節】可我的問題依然沒有解決啊,大堂哥問起來,我該怎麼回答?」
「這還不好辦?」王學平摸了摸下巴,笑瞇瞇地說,「這麼大的事情,我們家老爺子不發話,我敢輕易表態麼?」
「妙極。讓你這麼一推,我老張算是徹底解了套,對我們家老大,也算是有了個說得過去的交待。」張文天喜笑顏開地衝著王學平挑起了大拇指,「你們地方上的幹部,一個個老奸巨滑,我們部隊上的老大粗,遠遠不如啊。」
王學平笑了笑,望著如釋重負的張文天,他心想,如果高家人說的話可信的話,那老母豬都會上樹了。
當然了,以王學平目前的中低層地位,還不具備撼動老高家權威的實力,這是不以人的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事實。
時代不同,從政的謀略也必須不同。和歷史上大不相同的是,成祖爺的身體很健康,依然掌握著至高無上的權力。
在王學平看來,成祖爺因為早年在西方國家打工的經歷,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市場經濟理念的熏陶,從發展經濟的角度來說,成祖爺確實比太祖爺高明不少。
第二次洋務運動,王學平的腦海裡,不經意的浮現出了這七個字眼。
從歷史的角度來說,天朝的開放,其實和滿清的洋務運動極其類似。所不同的是,天朝的經濟改革其實就是國退民進的進程,只是還退得很不徹底。
類似天朝石油,天朝銀行,天朝石化,天朝電信這樣大大小小的壟斷性國有企業,掌握了大量的上游生產、生活資源,以全民所有為名,干的卻是趴在老百姓身上貪婪吸血的醜陋勾當,養肥了一大幫子碩鼠。
「你想什麼呢?」張文天琢磨了一番,一抬頭,正好發覺王學平埋頭沉思。
「我在想,米國為啥就從來沒出過幾年自然災害,或是十年動亂,這樣駭人聽聞的呢?」王學平仰起臉有些深沉地望著張文天。
「咳,老弟,我是個大老粗,卻也懂得一個基本道理。[]在絕對的權威之下,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張文天信口說道,「這事我也仔細地琢磨過,太祖爺家裡是小地主階層,怎麼可能不知道畝產十萬斤是下邊編的瞎話呢?遠的不說,我們家老爺子,年紀越大,越喜歡聽順耳的話,我們也只敢報喜不報憂。」
王學平有些驚訝地望著張文天,眼前的這個「大老粗」再一次讓他領教到了,什麼叫做大智若愚。
沒錯,但凡擁有絕對權威的掌權者,幾乎都有好大喜功的壞毛病。換位思考下,出於生存的本能,在一言堂的語境之下,誰敢逆龍鱗行事?
據王學平所知,在來不得半點虛假的水利科學領域,敢於逆勢直言,堅決反對三門峽水庫動工的黃萬里先生,一生命運多艱,空懷一身真本領,卻始終報國無門。
而另一位順應上意,勇於昧著良心說假話的某位水利專家,卻一直享受著國家給予的超高待遇,活得非常之滋潤。
兩相對比之下,答案不問自明。官本位的社會,和上級領導說真話,多半是要倒血霉滴。
那位主導挖開定陵,造成大量珍貴文物損失的政治詩人,事後連丁點責任都不需要承擔,美其名曰:交學費
張文天撓了撓頭,皺緊了眉頭,說:「體制有問題。」
「不能把什麼問題都往體制上面推,我倒覺得,主要是個既得利益和思想的問題。」王學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香四溢的茶水,笑道,「孔子說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是,一些儒家理論者,卻斷章取義,強調聖人之學。試問,這個世界上,哪來的聖人?這就從根本上,要求人們,必須說一套做一套,既當子,又要立牌坊。」、
「精闢,實在是太精彩了」張文天撫掌大笑不已。
王學平趁著暫時不忙時候,也想舒緩一下緊張的心緒,點上煙後,續道:「天朝的歷史上,從來沒有契約精神的傳統,有的只是征服和被征服,統治和被統治。二字,看似非常正面,實際上對於國家和民族的代價太大了。比如說,被過度美化的太平天國運動,直接造成了江南十餘省傷亡人數過億的巨大損失。」
「其實呢,經常說謊話的梁啟超倒是有一點說對了,與相比,改良所付出的社會代價更少。不諱言,我們家老爺子當年除了帶兵打仗,壓根就不懂怎麼治國安民。」王學平說到這裡,不禁搖了搖頭。
有些時候,人們的主觀願望是好的,可是,得到的結果卻極有可能南轅北轍。
建抗美援朝開始之後,太祖「毅然「下達了殺掉千分之一反的最高指示。於是,各地利用鎮壓反的名義,幾乎把開明鄉紳這個階層,整個地抹殺掉了。
鎮反運動如狂風暴雨般地在全國範圍內展開,不可避免地給了老蔣的潛伏勢力和派遣特務以近乎毀滅性的打擊。
史無前例的擴大化的恐怖屠殺行動,固然鞏固了新政權的基礎,卻也導致了舉國顫慄,萬馬齊喑,人人都恐懼的惡果。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鎮反運動從上和精神上震懾了人們。其後,實際上屬於搶劫行為的「公私合營」,則從經濟上掐斷了老百姓的性,為政權的穩定性提供了極大的保障。
「嗯,我父親曾經說過,老蔣的那一套,是民主多少的問題,到了咱們太祖爺這裡則是有無的問題。」坐在王學平的辦公室裡,張文天沒有絲毫的顧忌,放膽直言。
張文天心裡清楚,自從和王學平合作開始,他在老張家的地位明顯上升。
在老張家的旁系子弟之中,張文天無論是從軍界的地位,還是實權,都是首屈一指的。
而這一切,都和王學平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張文天想到這裡,不由哈哈一笑,說:「老弟,你可真是我的大福星啊」
王學平吸了口煙,笑道:「這年頭,八旗子弟太多了,長此以往,恐怕紅旗終究會落地。為了長治久安,我倒有些改良的心思。」
「得,你也別試探我了。咱們倆的關係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需要我做啥,只管言語也就是了。」張文天一氣將滿杯的茶水灌下肚內,沒好氣地瞪著王學平。
王學平微微一笑,說:「我讓你去殺人放火,也行?」
「咳,咳……」張文天一不留神,茶水倒灌進了氣管,嗆得滿臉通紅,咳嗽不止。
「你小瞧我了,我在武警的那幾年,親自出手,槍決過不少死刑犯。」張文天好不容易順了口氣,略帶幾絲得色地炫耀起當年的美事。
「你們槍決犯人,有什麼講究?」王學平有些好奇地問張文天。
張文天衝著茶几上的煙盒呶了呶嘴,王學平知道他故意想拿拿架子,也就順著他的意思,伸手拿起了煙,磕出一支,遞到了張文天的手上。
「光有煙可不成。」張文天知道王學平現在的壓力很大,肩膀上的擔子很重,有心幫他放鬆下。
王學平替張文天點了火,張文天深深地吸了一口,笑著說:「其實呢,槍決有一套嚴格的法定程序。當初,我接到執行命令任務後,至少要特殊訓練幾天。刑場執行槍決的要求是,只聞一聲槍響。槍決罪犯的子彈是經過特殊加工的,目的是為了增加破壞腦組織的強度,但並不是民間傳說的炸子兒……」
「怎麼說呢,每一個死刑犯在押赴刑場時都由至少四名武警押解,主射手槍膛裡只裝一發子彈,要求準確率極高,即使出現偏差也要由副射手補射。」
「當時,我在的是一座小城市,沒有專門的刑場。往往,直到上車的時候,連我也不知道具體的刑場在哪。不過,按照紀律,不許問。」張文天瞇起兩眼,彷彿是在緬懷當年的特殊經歷。
「別看許多罪犯在作案時窮凶極惡,視人命如草芥。但真正讓他面對死亡時,內心的那種因極度恐懼而導致五官扭曲和精神崩潰也是挺嚇人的。在下達終審裁定時,有不少死刑犯面如死灰,雙腿甚至全身都在不住抖動。法律文書還沒有念完,人們常說的尿褲子現象並不少見。」說到這裡,張文天也許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臉上不禁掛上了濃濃的笑意。
「很多這樣的死囚,在真實地面對死亡時全沒了犯罪時的瘋狂。這時候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們針對諸如大小便失禁等情況,往往會用麻繩把他們的褲腿紮起來。當然,這種細微的處理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
「打完後,法醫會用一根金屬捅條插入彈孔,攪一下,然後對旁邊監督的檢察人員說:一槍擊斃,死了……」張文天有意賣弄了一番,算是滿足了王學平的好奇心。
領導第617章洋務(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