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熱的風一刻也不停歇的從西方吹拂過來,風中夾雜了粗糙的沙粒,打在人的臉上生疼。
那天,他們從古代半身人的遺跡裡撤了出來,盜賊和肌肉老爹滿載而歸,搜刮了不少值錢的物件。那件被發現的蔚藍年代的地圖,交給老頭兒花剌子密收了起來,他負責操縱氣球,又是個學者,保管這東西最為適當。
珊瑚女巫稱穆哈迪是她的朋友,對於這點,心靈術士十分滿意。雖然他極其匱乏高興的能力,但能和這樣了不起的人物為友,也是他所期望的,
冒險隊伍登上載人氣球再次出發,一路上,女德魯伊卡米拉用自己的能力為他們吸引各種飛禽自投羅網,讓他們不至於有乏食之虞。穆哈迪覺得,邀請斯達赫賓塞派德魯伊加入這次冒險,真是個明智的決定。
離開半身人首都的遺跡,他們繼續向鹽海的方向前進。地上空中的活物變得越來越少,沙漠中的植被也變得越來越稀疏罕見,一切跡象都顯示,他們已經接近鹽海的海岸線了。
在阿塔斯,甚少有人曾經目睹過鹽海的壯麗景象,從空中俯視這一奇景的更是少之又少。而凡是目睹過它的人,都會承認它的終生難忘。
黃色的沙漠逐漸被白色的鹽原代替,一望無垠,遼闊無邊。在這裡,視野無比開闊,鹽原的表面極其光滑,同時又極其平整,好像冰面一樣。湛藍的天與一望無際的潔白鹽粒在天邊交匯,美的讓人窒息。
曾經,這裡是一片蔚藍色的海洋,幾乎覆蓋了阿塔斯世界百分之八十的地表。淨化之戰結束後,阿塔斯的海洋被徹底蒸發,蔚藍色的大海消失了。海水褪去的地方,露出了潔白的鹽原,鹽層足足有上百尺厚。
從載人氣球上看下去,無邊無際的鹽原好像一張潔白的畫卷,白的耀眼。一切在這自然的美景面前都顯得如此渺小,在平地上看起來巨大的載人氣球,在天地之間不啻於滄海之一粟。
如果從近處仔細觀察,會發現這張巨大的畫捲上還點綴著零星的色彩。根據鹽中所含的礦物質不同,這裡也有磚紅色,淺綠色,青綠色或者銀灰色的結晶體。有些鹽粒的結晶非常完美,就像完整的雪花一樣,呈現出各種複雜美麗的幾何形狀。
有的鹽粒結晶明朗爽快,美麗而整齊。有的結晶形狀形成了復染細膩的星星形狀。有的複雜結晶相互糾結纏繞,形成強而有力的形狀,仿如異教傳說中的曼陀羅。
有些巨大的結晶足有數百尺大,彷彿納斯卡沙漠的壁畫,從空中也能觀察的到。穆哈迪從地球上學到的知識,沒有一條能解釋這種尺度規模的晶化現象。
沙漠在一個突破口深深的楔入鹽原十數帕勒桑,形成白色鹽原中一片黃色的扇形圖案。這曾經是阿-尼爾河(al-nile),也叫巴赫爾·埃爾·阿比亞德——即母親河——的入海口,是淨化之戰前阿塔斯最繁榮的貿易節點之一。
在那個生機勃勃的年代,大片蒼翠的森林覆蓋了大部分陸地。盧卡拉拉,矛戈,尼亞巴隆和卡蓋拉四條大河在舊提爾附近注入同一個大湖。那裡差不多每天都是頭頂藍天白雲,湖裡碧波蕩漾,沿岸地區草木茂盛,百花盛開,空氣清新。
阿-尼爾河通過瑞本瀑布離開這座宏偉的湖泊,她轉折向北,蜿蜒前進。經過一百帕勒桑,她流經基奧加湖注入艾伯特湖。然後她又猛然轉向,經過玫斯特納城,在那裡,人們稱她為賈貝爾河。
此後,她進入了玫斯特納南方的巨大盆地。在淨化之戰爆發前,那裡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巨大沼澤。在那裡,阿-尼爾河會由於蒸發和蒸騰作用喪失其一半的水量。
在加扎勒,阿-尼爾河會迎來她最狂野的女兒。水量充沛的青尼爾河從馬拉卡勒出發,流過一百四十帕勒桑的漫長旅途,吞噬索波特河,最後與阿-尼爾河匯合。
但此時這條偉大的河流還遠遠沒達到她的最大寬度,在彎刀湖,恩琴河洶湧而來,作為母親河黑色的女兒,她從伯德熾的森林帶來豐富的木材和松果,鮮亮的金頁與湖泊。再往西,母親河又接納了拉魯魯江,自尼本乃高原上經無數瀑布奔流而下的歡笑女兒。荷魯斯江在更西一點的位置最後注入阿-尼爾河,作為最害羞的女兒,她的河道永遠影藏在蘆葦和亂流之中。
到匯入大海的時候,阿-尼爾河變得如此寬廣,以至於在河中划船的人都看不見河的兩岸。母親河巨大無匹的流量將不含鹽的淡水深深的注入海洋二十帕勒桑之遠,所以河口這裡的海乾涸後沒有留下鹽原,而是讓沙漠佔領了一片扇形的廣大區域。
在那個夢幻般的年代,古代阿塔斯人會利用阿-尼爾河定期的氾濫在河道兩旁種植作物。豐富的食物產出和便利的貿易條件在這裡催生出了阿-亞歷桑德利亞城,那是阿塔斯歷史上出現過的最大的城市,曾經有數百萬人熙熙攘攘的生活其間。
如今,這座偉大的城市只剩下殘垣斷壁。穆哈迪站在載人氣球裡,從空中俯瞰白色的鹽原和黃色的沙漠交匯的區域。他發現了大片廢墟:一排排寬大整齊的街道,破碎坍塌的圓頂,折斷崩解的塔樓。又一座死城,心靈術士想,而且比先前半身人那座還要大二十倍。
這座城市到淨化之戰時才被廢棄,比半身人們的遺跡要年輕的多,但是看上去它卻更加死氣沉沉。這裡沒有瀰漫的紅霧,沒有漫無目的遊蕩的鬼人。離鹽海這麼近,這裡的土地早就不能支持任何植物生存,而動物也隨之遠去。這裡的生態平衡已經徹底崩壞,無法挽救了。
在潔白鹽原的邊緣,可以看到有許多碼頭的遺跡。已近腐爛的木骨長船擱淺在白色的鹽粒上,好像一群群巨獸死去留下的骨骼。
從這裡再往前,就是毫無生命存在的死地了。到了那裡,強大如珊瑚女巫,也會因為沒有生命力可以抽取而變得虛弱,穆哈迪和其他人必須擔起保護莎蒂麗的重任。
「天氣在發生變化。」正在控制載人氣球的花剌子密說。「接下來,我們可要難辦了。」
「發生什麼事了?」穆哈迪從對自然景色的欣賞中回過神來,詢問老頭。「有什麼敵人是我們幾個對付不了的嗎?」
「你能對付的了風嗎?」花剌子密沒好氣的說。「你是打算用彎刀砍他,還是怎麼著?如果風向照現在的趨勢繼續改變下去,咱們就要被吹離航向了。」
「你不能想辦法克服嗎?」穆哈迪詢問。
「或許能,但那麼做很危險。」老頭摸摸自己的下巴。「我們最好還是先商議一下再做決定。」
又出現意想不到的情況了,看著老頭大聲吆喝其他人,穆哈迪告訴自己。要是哪天自己不遇到點危險,那簡直是奇了。
等到所有人都被召集過來了,花剌子密鄭重告訴他們,現在一行人所面臨的難題。
「……從陸地向海洋延伸出來的泥炭層結構基座,在我找到的那本古書裡被稱為大陸架。」老頭兒向眾人解釋。「這一帶區域的海洋都還不深,最多也就幾百尺。但是繼續向海洋方向前進,海底坡度會驟然急劇增加,形成大陸坡。這時候海洋的深度會從幾百尺劇增到數千尺甚至上萬尺。現在海水早就乾涸了,這個大陸坡就變成了巨大的斷崖。這種劇烈的地形變化導致這一帶的天候異常複雜多變,比如這強風就是。」
「說說這風會怎麼阻礙我們,」阿瑪爾·伊本·哈蘭對花剌子密說。「我不是很懂你剛才說的那些內容。」
「海底平原的地勢比陸地要平緩,鹽海裡又完全沒有植被,很容易孕育出時速驚人的暴風。」老頭兒說。「這風遇到大陸坡後,被迫急速抬升。這個高度落差太大,溫差也大,這樣一來,就很容易形成恐怖的巨型氣旋。」
「颶風?」莎蒂麗好奇的問,蔚藍色的眼睛看著老學者。
老頭兒居然被看的有點臉紅,「可以這麼說,基本上就和你在沙漠裡見到的龍捲風差不多,就是規模大了成千上萬倍。」
「在咱們這個位置,颶風應該是逆時針旋轉的。」花剌子密接著解釋。「這可大大不妙,如果咱們被風暴捲了進去的話,會被吹到極南地區去,那樣咱們可就大大偏離了目標了。而且不用我提醒你們也該知道,咱們的食物和水都是有限的,到了鹽海裡又沒法補給,所以半點時間耽誤不得。」
「氣球本身不會有問題,」肌肉老爹狐疑的發問。「要是這玩意凌空被吹散了架,老子就是摔下去了也要拉你墊背。」
「我自己造的東西,我自己心裡清楚!」花剌子密斬釘截鐵的保證。「氣球絕不會墜毀,風再大也是一樣!」
「那不就好辦了。」肌肉老爹說。「反正這氣球又不怕風暴,就讓珊瑚女孩施法推動我們避開風暴不就成了?」
「這不現實!」老頭一口回絕這個提議。「管她是用噴火還是什麼法子主推,都太危險了。我這氣球裡的輕氣是一點就著的,必須避免任何危險的舉動。」
「哈,你怎麼之前沒告訴過我這氣球還會爆炸?那咱們這是坐在一座火山下面衝入一場暴風中心嗎?」
「我沒法在這裡施法。」珊瑚女巫搖搖頭,用抱歉的語氣說。「在這個高度,我沒法抽取到法術所需要的生命力。」
「或許可以讓咱們可愛的女德魯伊小姐想點辦法,」阿瑪爾出了個主意。「她施法不受影響。」
「也許她可以變成一隻龍什麼的,咱們騎著她飛一陣。」肌肉老爹突發奇想。
卡米拉一直沒有說話,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你下輩子也別想騎我!」
「你自己有什麼建議?」穆哈迪問老頭兒。他有九成把握,老頭自己考慮過出現眼前這種局面該怎麼辦。
「我建議咱們向上爬升。」花剌子密說。「如果咱們飛的足夠高,風暴的力量就會降低,咱們也許能夠安然無恙的挺過去。」
「那你為什麼還不做?這個計劃也有危險,是不是?」穆哈迪看出對方有話沒說,有所保留。
「我們得拋掉一些配重,」花剌子密承認。「不然根本飛不起來。而且,上升還得消耗掉大量的水分。不消耗水,我的機器就沒法生產出更多輕氣來,同樣飛不起來。」
他們現在攜帶的水,差不多夠他們在鹽海裡冒險一個月不需要另行補給。穆哈迪心算了一下,如果在這裡消耗大量水分爬升,他們能堅持的時間就會減少三分之一作用。二十天時間夠不夠找到純淨要塞,那可難說的很。
「我可以補充一部分水分,」珊瑚女巫平靜的說道。「我可以抽取自己的生命力施法,只要數量不大的話,就不會有事。」
「你確定自己不會有事嗎?」穆哈迪有些關心。
「幾天的水份的話,我不會有事。謝謝你的關心,穆哈迪大人。」莎蒂麗邊說邊露出一個微笑。
「你可以叫我穆哈迪的。」心靈術士說。
「我會的,穆哈迪。」莎蒂麗從容的說。
既然別的人都提不出更好的主意,所以最後他們同意採納花剌子密的建議,向上爬升,避開與風暴正面遭遇。
肌肉老爹和阿瑪爾兩人聯手把一半壓艙物丟了下去,氣球隨之陡然上升了一大截。等到上升的勢頭衰減了,花剌子密打開他自製的古怪設備,將水分解,得到輕氣。
這時候他們上升了近千尺,而且還在繼續爬升,地面上的細節都看不到了,黃色的沙漠在他們身後漸漸遠去,無邊無際的白色鹽海佔滿了整片大地。
氣球變得更大了,不僅僅是因為老頭兒的機器給它注入了更多氣體,也是因為隨著高度的上升,外界氣壓降低,氣球內外氣壓差減小的緣故。
花剌子密的氣球是用塔夫綢塗上樹膠製作的,據他自稱可以拉伸一倍而不破裂,所以即使到了高空也不會出什麼問題。但是冒險者們可就沒有氣球本身這麼靠的住了,隨著高度的進一步升高,他們一個接一個出現不適的症狀。
穆哈迪推測他們此時據地面已經有七千尺了,風力似乎略微減小了一些,但還稱的上十分強勁。風拚命往氣球下方的空穴裡面灌,猛烈的搖動著氣球上插輸送膨脹氣體管子的附屬件。肌肉老爹和阿瑪爾不得不用繩子把這部分牢牢固定住,所幸他們出色的完成了這件工作。
「我感到自己風cāo了的一樣累!」幹完這活,肌肉老爹抱怨道。「跟中了虛弱詛咒一樣,這他媽的怎麼回事?」
「高原反應。」心靈術士說,他同樣感到胸悶氣短。「我猜。」
「那是什麼玩意?某種魔法?」肌肉老爹又問。
「嗯,」心靈術士本想解釋,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差不多,你可以把它當成自然本身的一種詛咒。」
阿瑪爾,花剌子密和肌肉老爹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頭痛、眼花和耳鳴等症狀。四肢沒有了力氣,連行走都變得困難。花剌子密還在堅持著操縱氣球,一語不發。阿瑪爾·伊本·哈蘭靠著吊艙的外壁坐著,手裡把玩一把匕首,還在喃喃低語些什麼。只有肌肉老爹罵天斥地,還顯得精力十足,就是有些慌亂。
穆哈迪的體質算不上最好的,但是他沒有痛覺,所以不會頭痛。身為心靈術士,他對自己的全部神經反應都有絕對的控制權,雖然不能克服生理上的極限,但至少能好受一些。
女德魯伊卡米拉一路上什麼也沒說,此時已然扶著吊艙的邊緣觀看外面的風景。斯達赫賓塞派德魯伊的身體顯然被改造過,僅僅是稀薄的空氣,對她一點影響也沒有。
珊瑚女巫此時反而成了冒險者裡最虛弱的一個,女法師的體質不能和其他人相比,所以升入高空以後,她身上的反應最為劇烈。此時,她原本就潔白無暇的面龐變成了一種略微有些病態的蒼白,臉頰卻不自然的呈現出紅色。莎蒂麗安靜的坐在吊艙一角,雙手抱腿,幾乎把臉埋了起來,一頭金髮自然的散開。
心靈術士走到近前,輕聲安慰了幾句。他抓起莎蒂麗的手,發現對方的指甲上出現了紫紺,連嘴唇也有些犯紫。純色法師袍下,那具曼妙的軀體微微發抖。她的手指好細,纖若無骨。
穆哈迪還是第一次看到莎蒂麗有這一面,「為什麼被施法抵禦氣壓的變化,一個小法術而已,你能造水,就能施展這個。」
「那就意味著為了我個人的舒適,要犧牲我們全體的水份。」莎蒂麗抬起頭來,看著穆哈迪虛弱的一笑。「放心,我撐的住的,我遇到過更危險的情況,而我都撐過來了。」
「我可以用一個靈能來幫你好受一些。」穆哈迪說。
「我很感激,但那真的沒有必要。」莎蒂麗還要拒絕。
「事實上,我堅持如此。」心靈術士集中精神,展現異能,一道光把他和珊瑚女巫籠罩在其中。
鹽海的大陸坡已經出現在載人氣球下方,原本平緩的鹽原從這裡高度劇降,俯衝向數千尺深的深海平原。這絕對是世界上最壯觀的自然奇觀,壯闊無比的斷崖向兩側延伸出數百帕勒桑。如果有人走在深海平原,突然面對這道綿延數百帕勒桑的大陸坡,他會覺得自己面前突然崛起了一道巨牆。這牆向左無限遠,向右無限遠,向上數千尺高,不可逾越。
巨大無比的鹽海颶風,在載人氣球的前方出現了。
在地球上,熱帶氣旋的外圍往往會形成純白色的雲牆,或者叫眼壁,包圍著颶風的風眼。阿塔斯的鹽海颶風和地球上的颶風成因不同,也沒有充沛的水汽,但是它居然同樣有一道白色的眼壁,好像希臘神殿裡的白色大理石柱,筆直無暇。
這道眼壁不是由水汽,而是由無數的細小鹽粒組成的。它有近萬尺寬,頂天立地。花剌子密的載人氣球在它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如果把它比作神殿的大理石柱的話,穆哈迪他們就擠在空中飄浮的一個細菌般大小的小黑點上。
鹽海颶風的風冠比氣球現在所處的高度更高,好像一位風怒的風暴君主所帶的冠冕。狂風中夾雜著鹽粒,呼嘯而來。
花剌子密操控著氣球,盡可能不被這只完美風暴吸引過去。「再扔掉一些壓艙物!」老頭兒喊道。「我們還不夠高!」
肌肉老爹聽命行事,剩下的壓艙物又被拋掉了一半,氣球掙扎著又上升了一截,風力降低了一點,但還是不足以從颶風上面跨越過去。
「我們被吸過去了!」花剌子密扯著嗓子喊,可稀薄的空氣讓他的話聽起來如此無力。「氣球會撐不住的,什麼人幫忙擋一下鹽粒!」
颶風巨大的眼壁已經近在咫尺,方才它看起來像大理石柱子,現在則像一堵城牆,遮天蔽日,無可抵擋的接近。
黃色的閃電在眼壁中隱約可見,穆哈迪實在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自然條件才會產生這樣奇怪的天氣現象。但是那閃電看起來就危險無比,好像野獸的獠牙。
「花剌子密說的沒錯,我們得抵擋一下颶風。」莎蒂麗對穆哈迪說,努力著想站起來。「扶我上去,好嗎?」
「沒這個必要。」心靈術士說。「你繼續休息就可以了。」
穆哈迪說完,就上到吊籃上層。「卡米拉大人,」他對女德魯伊說。「咱們現在需要聯手。」
「你讓珊瑚女巫休息,卻讓我在上面賣力?」斯達赫賓塞派德魯伊輕哼了一聲。「我都聽著呢,心靈術士。」
「用進廢退嗎,你不多活動活動,力量可能會退化。」穆哈迪想了個借口,對女德魯伊說。
「這是謬論。」卡米拉說,但她還是麻利的動起身來,打算幫忙。
眼壁越來越近,它像一道幕布,緩緩捲來。這道幕布是沙與鹽交織成的前哨,是塵埃與巨石翻捲而成的巨浪。成千上萬道黃色的閃電時隱時現,在幕前穿梭往復。
在戰場上,穆哈迪能憑借手中彎刀殺出重圍,在懸崖邊,他還有後退的道路。而現在,他別無依靠,唯有靈能。從空中到鹽海深處的平原,上萬尺的高度空空蕩蕩。心靈術士和颶風之間無遮無攔。
地平線已經完全被狂怒的颶風所填滿,天色一下子暗了下來,因為暗ri的光芒已經被風暴阻擋。那片暗影攜滿天鹽粒和飛沙走石,好似巨浪。穆哈迪直勾勾的盯著這片狂野混沌的風浪,覺得彷彿是目睹世界的終結向他撲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集中精神。
颶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過最後的短短距離,向他狠狠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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