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聖賢55:3-9-2422:35:59。「恕我冒昧。」穆哈迪看到德魯伊步步逼近,反而一點也不慌亂。對方如果想殺他,直接動手就是,既然她開口發話了,那就必有所求。「請你告訴我『高興』是什麼意思,因為我很久很久沒有這種體驗了。」說.b.新
卡米拉饒有興致的打量穆哈迪,神情難以捉摸。她今天不太對勁,穆哈迪想,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荒謬的是,自己竟然覺得她格外的迷人,有吸引力,她身體的曲線……57322
心靈術士低頭打量了打量自己,那件艾德巴利約貝伊的禮服長袍被火元素們燒掉了。自己身上只剩下一件勉強遮體的內衣,血污和汗水浸透了它,顯得又髒又破。心靈術士用手指狠狠梳理在戰鬥中被壓的不成形的頭髮。「你加強了自己的荷爾蒙?」
他看著突然冒出的不速之客問道。
「我的什麼?」女德魯伊語氣十分隨意,她沒聽懂穆哈迪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接下來她也沒糾纏這個詞。「告訴我,心靈術士,你真的不怕死麼?」
她手上的綠光變得越來越亮了,不管那是什麼法術,都不是心靈術士現在承受的起的。
「不怕。」怎麼難道每個人都喜歡問我這個問題?穆哈迪暗想。
「好。」卡米拉說完,扭頭釋放了那個蓄勢待發的法術。
某種凶險無比,威力無比的力量蘊藏在這個法術中。和法師們的魔法不一樣,它不需要抽取自然界的生命力,奪走世界的生機。恰恰相反,它本身就是自然之怒,是這個瀕死星球憤怒的呼號。沒有額外的七彩閃光,或者巨響,或者其它什麼五花八門的連帶效果。就是純粹的力量本身,不需要什麼裝飾,無比純淨,無比危險。
這個法術的速度太快了,在任何人可以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它就擊中了目標。只有一道耀眼的白光在心靈術士的視網膜上留下了久久不能褪去的殘像,顯示著它確實已被激發。
盲目之眼本來還陷在與自己的永恆鬥爭中,突然就被卡米拉的法術給打中了。從被擊中的那一點開始,死亡的漣漪泛過眼魔全身。所過之處,皮開肉綻,骨折筋斷,眼魔的內臟則像沸騰的滾水一樣潰爛瓦解,化為血泥。
一隻十八尺直徑的巨型眼魔在空中崩裂瓦解,地面上就像下了一陣腥風血雨一樣。各種各樣在類人生物上找不帶類似功能的異怪器官一個接一個從空中落下接替,伴隨著至少八百人份量的血水,還有好多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粘液,以及骨骼,大量骨骼。
眼魔嘴裡**中的小眼魔還沒出生就被這道法術殺死,六套完整但是小一號的球形眼魔骨骼從空中掉在那攤血你上。其中一個掉在地上的時候還是活的,可惜它看起來就像在強酸裡泡了一遍一樣,全身都被腐蝕了,而且腐蝕的部分還在加大。很快,它也像自己的兄弟們一樣只剩下骨頭了。
幾滴眼魔的血濺到了心靈術士臉上,後者低頭,看到一小片眼魔骨頭掉到了腳邊一小灘血水裡。那血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在骨頭周圍,看來眼魔骨頭上面有極多微孔,像海綿一樣,難怪份量極輕能飄在空中。
「非常令人印象深刻,卡米拉女士。」穆哈迪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片刻前自己的死敵被另一個人輕鬆的消滅,平靜的評論道。「幫了我大忙。」即使赤身,一身傲氣也能讓你顯得全副武裝。不知道哪個名人說過的這句話映入心靈術士腦海。
「公民義務。」斯達赫賓塞派德魯伊聳聳肩,轉過頭來。「看到我出現,你似乎並不如何驚訝。」
「我今天驚訝的次數太多,現在已經用光了吃驚的能力了。」穆哈迪挑起一邊眉毛,警惕的注意四周。「不過我得承認,你不是我期望能在這地下看到的人之一。」
卡米拉用不經意的姿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辮子,把髮梢末端撥到前面來。「巧合的是,我和你恰恰相反,我一直在期望你出現在這裡。」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心靈術士一腳踢開腳邊的眼魔骨頭。
「你明白的很我的意思,你必然會來到這地下。在地面上那場襲擊發生後,魯莽如你,肯定會親自帶隊殺到地下來。然後被那些狂信者結果掉。」卡米拉吐露。
該死,她猜的一點沒錯。穆哈迪撇撇嘴看看四周,有些盲目之眼信徒的屍體還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身上蓋著他們的神的血液和內臟。「我可否把你的話理解為這裡的一切都是個陷阱?」
「陷阱。」卡米拉點點頭,走的更近了。「你把自己比作禽獸?」
「總比會變成禽獸的人要高級一些。」穆哈迪對德魯伊說。太近了,這個距離讓他警惕,所以他雙手抱胸站得筆直。
「那幫狂信徒本該殺了你,如果做不到的話,大司祭也該殺了你。」斯達赫賓塞派德魯伊突然轉身,把後背留給心靈術士,她髮辮末端的幾根髮絲掃過後者的臉龐。「如果大司祭失敗了,盲目之眼會是最後的殺手鑭,而你將成為他的一個收藏。那東西最喜歡收集死去敵人的頭骨。」
「無意冒犯,不過我覺得這個盲目之眼也沒你說的那麼厲害。」心靈術士聳聳肩,心裡卻沒有外表上那麼踏實。怎麼辦?看起來這個卡米拉也是來找自己麻煩的,但她為什麼還不動手?偏偏自己還沒法對她讀心。
「理論上說,一隻變異眼魔,絕對可以結果掉一個不是大心靈術士的靈能者。」卡米拉看著眼魔的屍骸說。「何況這是只不一般的眼魔……你能幹掉它,真是大大超乎我的預料。」可惜這只不一般的眼魔,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灘不一般的屍體。
穆哈迪哼了一聲。「聽起來你好像對這個怪物瞭如指掌。」
「我復活了它,用我在提爾這裡發現的古代德魯伊設備。」出乎心靈術士預料,卡米拉今天顯得格外的坦誠,她到底想做什麼?「這是個淨化之戰前就存在的強大眼魔,而且還是個聖者。」
聖者?這是什麼意思?穆哈迪不太明白,也不想去管。「如果你真的相信這個眼魔能解決掉我,為什麼你要留在這裡監視?」
「雖然這聽起來匪夷所思……但是穆哈迪,我從某種程度上認為你是個能創造奇跡的人。哪怕你幾乎沒有任何希望能戰勝那個眼魔,我還是有種感覺,你不會死在它手上。」卡米拉又轉過頭來,直視心靈術士深邃的藍眼睛。「所以我本人留在暗中觀察,作為最後一道保險。」
「最後一道保險。」穆哈迪重複對方的話。「最後的殺手,你是說。」
「是啊,那個法術本該是用在你身上的。」德魯伊伸出一根食指,直指心靈術士的心臟,毫不避諱的說。「但我改變主意了。」
「看起來我似乎該為此慶幸。」穆哈迪聳聳肩。「可以滿足一下我的好奇麼?為什麼你會改變主意。」
「別誤解,心靈術士。」卡米拉說。「我和你沒有私人仇怨,事實上我還挺欣賞你的,有能力的人永遠受歡迎。強者為尊,適者生存,這是我們斯達赫賓塞派德魯伊永恆的信條。」
「真的?有趣,我的記憶似乎在說服我相信另一套說辭,自從咱倆第一次見面,咱們就打個不停。而且我從來對進化論分子都沒有多少好感。」等對方把話說完後,穆哈迪回應。
「打個不停,沒錯。」女德魯伊打斷他的話。「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互相爭鬥的理由了。而且,恕我直言,你也沒有和我戰鬥的資格了,」她語帶嘲諷,「智慧設計論白癡。」
媽的,這話有理。心靈術士想,卡米拉這次看起來與之前截然不同,她投下的陰影更黑暗了。而她的思維,本身就帶著一股死亡的氣息,熟悉又駭人,他連碰都不想碰。
「就在兩個沙漏時之前,我親自對諾斯替大司祭下令殺了你。但是現在,我已經徹底改變主意了。」卡米拉說道。「原因很簡單你已經展現出了某種……特殊的潛質,使我對你的評價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你的價值大過了你所能造成的潛在威脅。」
「特殊的潛質?我能知道那是什麼嗎?」穆哈迪走到一具靠得近的屍體邊上,俯身脫下屍體的袍子。
「很遺憾,你不能。」卡米拉看著他把死人的衣服扒下來披在自己身上。
「那麼我也很遺憾,無論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什麼潛質,那它將來都不會為你所用了。」心靈術士一邊把這件舊亞麻衣服固定好,一邊鎮定的說。
「激怒我可不是個好主意。」卡米拉用充滿威脅的語氣警告他。
「如果你因此就被激怒,那麼說明我身上就沒有什麼值得看重的東西。」這袍子的肩和胸口都太緊了,穆哈迪試了一試,然後用力撕開了一點。
「好論點。」德魯伊頷首讚許。「不過你大可不必這麼劍拔弩張,我幫你結果了這個眼魔。接下來還打算幫助你做更多的事。而反過來,我不會要求你做出任何回報。」
心靈術士提醒對方。「第一,這眼魔在你出手的時候已經威脅不到我了。你的行為也可以說是眼睜睜的看著我和我的人送死,然後才出來收拾殘局。第二,我可不會被空洞的承諾所打動,你說要幫助我,怎麼幫?」
卡米拉斜睨穆哈迪,「讓我也告訴你兩點。第一,你的小命在我手上。我不殺你,是因為我不想殺。別得寸進尺。第二,我能給你的幫助,大的超乎你的想像。」
「那我洗耳恭聽。」心靈術士回答。
「你知道策劃這次襲擊,並把你引入地下的主使人是誰麼?」卡米拉一針見血。
「毋庸置疑,是你本人。」穆哈迪聳聳肩。
德魯伊用手掩住嘴哈哈大笑,「你還挺可愛,我就把你的話當成讚賞了。不過,主使是泰西安,我不過是他的打手。」
「如果你真是他的打手,你就不會把他供出來。」穆哈迪指出。不過泰西安在背後指使這一切,這聽起來很符合邏輯,一切線索都連上了。
卡米拉揮揮手,以示否定。「我當他的打手,是因為接受某人的建議,但是我也完全可以自己為自己拿主意。泰西安是我的合作夥伴,不是我的主子,我沒必要事事受制於他。」
「某人的建議?什麼人?」穆哈迪很好奇。
「強大的人。這是你唯一需要知道的。」女德魯伊皺起眉頭。
「好,泰西安是幕後的主使。我姑且相信你說的這一點吧。但這怎麼能幫到我?我本來就已經和這個僭主對著幹了。」
「你和他對著幹,你就等著死吧。」斯達赫賓塞派德魯伊譏諷穆哈迪。「珊瑚女巫也許最終能扳倒泰西安國王,也許不能。能肯定的事只有一件在那之前他一定會整死你!」她把國王二字說的特別重。
「我可不這麼認為。」穆哈迪回擊。「我知道你們一直掩蓋的秘密,血稅!給波利斯的血稅!你覺得這還不足以扳倒泰西安麼?你覺得那些議員哪怕是支持泰西安的那部分也好,得知自己的國王是個口是心非的復辟主義者,他們還會支持他麼?」
卡米拉抑制不住嘲諷的語調。「你沒有證據。」
「我有,我從拉姆的巫王那裡得知了血稅的存在所有沙漠裡的城邦都必須每年給艾布的波利斯上繳活人。」穆哈迪說。
「敢問這位拉姆的巫王大人,她會不會來提爾的法院出庭作證?」卡米拉連續追問。「她會不會寫信來向諸位尊敬的議員陳述你所說的內容?或者委派一位全權代表來此作證?還是說,所有的一切,都得經過你的那張嘴來轉述?」
「他們會相信我的。」她說的有理,穆哈迪心裡有點信心不足了。
「怎麼相信。」
心靈術士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我會申請對我自己使用預言魔法,如果我說謊,那麼所有人都會知道。」
卡米拉翻翻白眼。「所有人都知道的是,現在城裡沒有哪怕一名褻瀆者法師他們都在革命中被殺或者被驅逐了。城裡所有的法師都是守護者法師。而且所有人都知道這幫死腦筋的守護者法師們,他們可都是珊瑚女巫忠心的走狗。什麼薩拉菲斯特?還有什麼蒙面者同盟?這不都是珊瑚女巫控制這幫人的手段麼?告訴我,為什麼泰西安國王不會反過來指控沙蒂麗覬覦他的王位,故意指使法師們作假?」
這點有道理,穆哈迪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疏忽了。「那你有什麼高見?」
「我可以給你一些決定性的證據,證明有一部分在尤里克城裡抓獲的戰俘秘密失蹤了。然後,我還能給你一系列件,指出在這批人失蹤後,一支來歷不明的龐大商隊從尤里克出發,朝波利斯的領地進發。另一份件則指出,這支商隊消耗了大的不尋常的食物和水,而為這一切支付報酬的,是一個提爾控制的商隊中介。」卡米拉開出自己的價碼。
「……在過去幾個月提爾城的預算中,你絕對找不到執政會議批准過這項支出。我們的這位商隊中介,不是從正規渠道獲得的自准。他是在某天拜訪了舊聖堂武士總部以後,直接拿到手的。德魯伊把自己的話說完了。
這聽起來不錯。「這聽起來可不夠。」穆哈迪說。「你有沒有證據,能夠證明當我被關在監獄裡的時候時,襲擊我的那兩個人,也是泰西安派來的?」
「你被那場襲擊激怒了?」
「我不會憤怒,我只是好奇,你究竟肯做到哪一步?」心靈術士瞇起眼睛打量對方。
德魯伊沉默了一下,重新開口說道。「當革命爆發後,暴民們衝進了聖堂武士們的總部,一部分資料在混亂中被毀掉了。在被毀掉的資料中,有一份是巫王卡拉克的密探名單。」
「泰西安知道這一點,但是他把這視作一個機會,沒有採取任何動作去補上那些被毀掉的資料。相反,他當作從來就沒發生過這事一樣,那些密探就這麼完全的從紙面上消失了。當新政府成立的時候,泰西安把全部舊聖堂武士的秘密檔案都上繳了。表現的好像一個洗心革面的革命者一樣。」
「但那只是偽裝,泰西安只不過把那些密探收為己用,對不對?」穆哈迪發問。
「沒錯,他們現在都為國王服務當然是秘密的。」卡米拉坦承。「不過我有這些人的名單,試圖暗殺你的那兩個傢伙,他們的名字就在名單上。」
這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好的多,穆哈迪暗想。卡米拉絕對不可能平白無故背叛泰西安,賣這麼大一個人情給自己。那麼她到底目的何在?這場交易中的陷阱在那裡?
「你把這麼多決定性的證據交給我,而我卻什麼都不用做?」心靈術士笑笑,「這讓我覺得有些問心有愧咧。」
「事實上,」德魯伊說。「你只需做一件事。」
卡米拉從袍子內側摸索一陣,拿出了什麼東西來。穆哈迪警惕的側過半邊身子,質問道。「這是什麼?」
「確保你不會供出來那些情報是從我這裡得來的。」女德魯伊走過來,在心靈術士能避讓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後者感覺到有什麼冰涼的東西吸附在了自己手腕上。他用力把自己的手從對方掌心抽出,拿到眼邊觀察。
一個拇指蓋大小的綠色斑痕留在他右手的手腕中間,四周是醜惡的籐蔓一樣的東西。「這是什麼鬼東西?」
「這是真菌。」卡米拉淡淡微笑。「以你身體的養分為食,強行移除它,它就會釋放毒素,以致命的劑量。」
「我猜,它還能服從你意志,在你需要的時候殺死我?」穆哈迪沒法控制語氣中的譏刺。
「它確實服從我的意志,但我不會殺死你,明白麼?」卡米拉說道。「我只是不希望你的魯莽會破壞我們的合作。」
心靈術士端詳著自己的手腕,那綠色的痕跡已經縮小了,好像融入皮膚中一樣。但如果仔細看,還是能看到那些蛛網一樣的細細籐蔓。這東西是可以擺脫的,穆哈迪想,只要我學會身心交換異能,這東西就對我一點威脅也沒有了。
但是現在,拒絕德魯伊明顯不是個好主意。「只要你真的能拿來你提到的證據,我不介意接受這個。「他用另一隻手指指自己手腕上的真菌。」
「成交。」德魯伊說,上前一步和心靈術士握手。她的手纖細但是很有力量,皮膚冰冷但是滑膩。
突然,女德魯伊抬起頭來,看向虛空。「有人來了。」她邊說邊把手從心靈術士手裡抽走,「我要走了,你會收到你要的證據的。」
穆哈迪歪著頭,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卡米拉說完話,立刻變身成一隻心靈術士認不出來的怪異飛禽。只拍了幾下翅膀,它就從後者眼中消失了。地下神殿裡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辟啪。
電離的聲音從空中傳來。一個魔法傳送門在心靈術士眼前成形,接著,一個窈窕的身影從傳送門中走出來。
完美無瑕的五官,凝脂般的皮膚,她的眼睛藍如最深邃的海洋。任何人見到珊瑚女巫沙蒂麗,都會為她非人的美貌所震驚。即使曾經和這位偉大的法師兼革命家有過多次接觸,心靈術士還是每每會被對方的驚人絕色所震撼。
珊瑚女巫今天換上了一身適合冒險的貼身純白色天鵝絨法師袍,恰到好處的襯托出了她的貴族氣質和古典美。她上去不僅美麗,而且堅強,堅強同時富有同情心。
有史以來第一次,穆哈迪有些懷念起自己原本那套笨拙,不實用,但是華麗非凡的禮服來。師掃視四周,戰鬥遺留下的痕跡盡入她的眼簾。看到眼魔的屍體的時候,她優的微微張開了嘴。「哦。「
「我十分榮幸,」心靈術士說。「能……」
「穆哈迪大人,」沙蒂麗打斷心靈術士的恭維。關心的走上前來俯身查看後者的傷勢。「你傷的很重。」她語氣中的關懷溢於言表。
由於沒有痛覺,心靈術士對自己傷的重不重也沒有太直觀的認識。「我沒有事。你讓我受寵若驚了。」
「受寵若驚的人應該是我。」珊瑚女巫糾正他的說法。「你為提爾出生入死,剷除了一個凶殘的怪物。我還有全體提爾人都永遠欠你一份情。看到你這種人,我就覺得自從革命以來我所付出的所有努力,忍受的全部艱辛沒有白費。」
她一邊說,一邊一手抱住穆哈迪的腰,一手拉過心靈術士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攙扶住他。「我一聽說有人行刺,就爭取趕過來了。但是剛才很奇怪,我沒能定位這下面的具體位置,所以沒法使用傳送法術。對於死了的人,我都虧欠了他們。」
這話要是別的人說出來,穆哈迪肯定斥責他是個虛偽的大騙子。但是他本能的感覺到,珊瑚女巫這麼說的時候是真心的,她真的為逝者哀悼,替自己的生還感到高興。
「抓緊一點,我施法把我們一起傳送上去。」沙蒂麗的聲音絲般柔和,聽起來溫柔悅耳。
她兩隻手都扶著自己,怎麼施法?穆哈迪還在奇怪這一點,就發現眼前突然一片亮光。一陣被壓扁又被拉伸的奇怪幻覺進入了他的腦海。好像很久之後,又好像只有一瞬間,幻覺消失了,心靈術士發現自己又站在了堅實的土地上。不遠處,暗紅色的太陽剛剛升起。
從四周的建築來看,這裡還是艾德巴利約老貝伊的宅子。大概三十來個士兵或躺或坐,待在宅子的各個角落。穆哈迪認出來他們都是從地下逃出來的幸運兒,於是向他們打了個招呼。自己的靈能者師姐阿伊莎也在,她看起來一夜沒睡,眼中儘是關心。法圖麥也在這裡,她看到自己和珊瑚女巫一起出現,臉上的關懷一瞬間被插入了不少懷疑。
沙蒂麗鬆開手,對穆哈迪說:「無論多少言語,都無法表達我對你的感激之情。你消滅了一整個邪教組織,又單槍匹馬的殺死了一隻凶殘的眼魔。我向你保證……」她真誠的說,「……你的英勇絕不會被忽略甚至遺忘,提爾會獎勵你的。我絕不會允許那個泰西安再傷害到你分毫!」
珊瑚女巫的承諾和關心,讓心靈術士多少振奮了一點,連手上的真菌也似乎不再困擾了。「提爾有你,真是命運的讚美。」
「現在,我先去照看一下其他受傷的士兵。」沙蒂麗看著那些倖存的人說。得到心靈術士的點頭讚許後,她走過去一個一個的查看那些士兵的傷勢,和他們交談,安撫他們的情緒。即使身為師和執政會議的議員,她也一點架子沒有,就像落入凡間的女神。
不遠處,法圖麥和阿伊莎都向心靈術士這邊走過來,兩人畢竟還是關心穆哈迪。後者先向兩人點點頭,搶上一步,叫住珊瑚女巫。
「等一下。」穆哈迪說。
「什麼事?」
「關於對泰西安的不信任動議,」心靈術士說。「你打算什麼時候進行」
「明天。」珊瑚女巫不明白穆哈迪這麼問的目的,但還是誠實回答。「越早一天讓泰西安暴露他的真面目,提爾就越早一天獲得安寧。」
「這樣的話,」心靈術士想起自己和卡米拉的約定。「我也許可以提供你額外的幫助。我是說,除了指證泰西安向艾布的波利斯上交血稅以外,我還有別的證據。能證明泰西安有罪的證據。」
「那太好了!」沙蒂麗聞言嫣然一笑,頓時,整個世界似乎都明亮了幾分。
沙漠聖賢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