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死所有還活著的敵人,」穆哈迪對士兵們下達命令。「我們人數太少,分不出人來看管俘虜。你們可以拿走戰利品,但是留下幾個人警戒四周,敵人一會兒就會捲土重來,說不定還要帶更多的朋友一起來。」
角鬥士士兵們發出不整齊贊同的聲音,接下來慘叫聲響成了一片。那些被馬匹或刀劍所傷,倒在地上的敵人,又被提爾人縱馬踐踏了一遍,那些發出慘叫的人,就又被補上一刀。角鬥士們即使騎在馬背上,戰鬥的方式也是地面式的。他們使用彎刀或者長矛時擅長直來直去的攻擊,簡單直接,但是實用而且威力十足。.hahawx.
有些傷兵試圖抵抗,但是成效不大,提爾人騎在馬上居高臨下,自然佔盡上風。也有的敵人其實傷勢並不重,倒在地上裝死,聽到穆哈迪的命令後,他們又紛紛從地上爬起來逃跑,然後被騎馬士兵追上以後從背後砍倒。
穆哈迪走到篝火旁邊,撿起那個失而復得的水囊。沙漠裡飲水非常珍貴,所以他不是很擔心對方會丟掉它。他伸出手指,摸到那個藏水晶的地方,滿意的發現自己的靈晶僕完好無損。水晶被巧妙的偽裝成水囊開口處裝飾的一部分,外人即使仔細觀察,也很難發現。
他走過一具屍體旁邊,注意到這個人的思想波動還沒有完全消散,這就意味著他還活著——暫時的。
心靈術士心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彎刀,由於頻繁的戰鬥,它已經遲鈍了不少了,開刃三分之一的位置還有了一塊小小的缺口,不知道是砍在哪塊骨頭上崩了。然後他對準地上那個敵人的心臟,猛地下刺。
刀插入體,那個敵人卻像突然活過來了一樣,一隻手抓住穆哈迪的刀刃不放,另一隻手握住一隻匕首偷襲。當然這點小把戲也沒起到什麼作用,靈能可以感知人的情緒變化,穆哈迪在對手耍這個小計謀的前一刻就提高了警惕,輕鬆的閃了過去。
「千百次詛咒你!」那人嘴角吐出血沫,死了。從聲音判斷,似乎是之前支持瘋馬部落遠遁到北方的武士之一。
納達爾騎著馬靠到近前,有些得意的說。「穆哈迪!我們在衝鋒中大概殺死了二十多個巫王的爪牙,現在又殺了七八個。剩下的敵人都跑了,而且多半帶傷。我們的人倒下了五個,現在還有十二個人可以戰鬥。」
「很好,你們的人在屍體上發現任何有用的東西了麼?」
「一些陶幣,幾塊銀子,破爛的武器一大堆。還能有什麼?」納達爾說,「我們還發現了一些野獸的骨頭,半副紙牌……你知道的,就是遊牧民通常會放在身上的那些東西。加起來可能還值不了一個提爾金幣。」
「有沒有找到任何像是命令一樣的東西,比如卷軸,書信,或者可能來自聖堂武士的信物?我們需要這類物品,所以我們的法師們可以通過預言魔法讀取這些物品經歷過的信息,獲得情報。」穆哈迪留意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任何敵人的動靜。
納達爾聽了這話,皺皺眉頭,「沒有任何發現,需要再搜一遍麼?這次我們可以把他們的皮都扒下來。沒有任何秘密能藏的住。」
「算了,那太耗時間。」穆哈迪否決了這個提議,「還是用傳統一點的方法吧,我們抓個俘虜回去就可以了。」
「什麼?」納達爾大為吃驚,「我們不是把傷者都處決了麼?」
「無關緊要的卒子而已,留著活命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心靈術士說道,「有個重要的人質活下來了,這就足夠了。」
「哪個?」角鬥士一臉不解。
「這個!」穆哈迪敏捷的轉身,側頭瀟灑的閃過背後射來的冷箭,然後衝上去砍斷了美帝奇手裡的弓弦,接著將對方的右肩釘在了地上。
「試圖偷襲一個心靈術士,你得要比現在更強才行。裝死對我們來說是沒用的,我們不靠外觀判斷一個人是不是活著。」穆哈迪譏諷對方,「恐怕你又得失去自由一段時間了。我建議你早早學會適應這一切。」
美帝奇一口痰吐出,但是又落空了。「把你的水分給我?很高的榮譽,不過免了。」心靈術士說,用刀把猛擊對方耳朵後上方的位置。
納達爾在他背後出聲讚歎,「你的動作是我見過的最快的,穆哈迪。從沒想過一個心靈術士能做到這麼快的動作,更不用說一個貴族出身的傢伙了。」
「心靈術士和貴族,你接觸的還都不夠多。」穆哈迪告訴角鬥士,「而且我也不是什麼貴族出身,一個在沙漠裡被救的旅人罷了。」
「你的手,你的皮膚,你開口時露出的牙齒,這些都不像一個出身卑微的人該有的。」納達爾說。「而且你身上還有些特別的特質,我形容不好。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看不出來。但是現在卻很明顯,好像你的一舉一動都特別流暢一樣。」
穆哈迪自己也覺得自己在這次戰鬥表現的更好了,反應更快,動作更敏捷,力量更強大,這讓他多少有些高興。「我們還有富裕的戰馬麼?」
「有好幾匹,穆哈迪。」角鬥士說,「部分屬於我們的死者,部分是我們繳獲來的,需要給你牽一匹來麼?」
「嗯,我要一匹牙口磨損的老馬的就行了,反正我騎的馬都死的快。」穆哈迪說,「敵人很快就會回來。或者他們有找回了勇氣,或者他們又招來了更多的人。不管哪種情況,我們都不能讓他們空手而回,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打了一場勝仗,對方的態度也變了少許,更加願意聽從了。
「侮辱屍體。」他告訴士兵,「窮盡你們的想像力,隨便擺弄一下那些屍體,割掉他們的器官也好,刻上侮辱性的語言也好,總之能激怒敵人就成。」
納達爾臉上浮現出來的表情說明他在想「這有什麼意義?」
「一般來說,沙漠裡慣用的做法是肢解屍體,以免它們成為乾屍或者其他不死生物。不過這是在戰時,所以對方未必會這麼幹,多半會留著屍體,給我們製造一些麻煩。或者交給後勤部隊收集起來,作為攻城時的投石機彈藥。」穆哈迪解釋,「試著從敵人的心理想一想,因為我們的行為,憤怒會驅使他們立刻擺佈我們留下來的屍體。而我們就利用屍體設置一些陷阱,毒藥還是機械式的都行。」
納達爾恍然大悟,但還是有些不情願。「倒有一個兵當角鬥士前原本是個街頭盜賊,被抓住了才被賣為奴隸,但是沒有毒藥。」
「戰爭和愛情一樣,在其中一切手段都是正當的。」穆哈迪告訴他,「為了提爾,我們不得不做些看起來骯髒的事,這是為了更多的人不用弄髒自己的手。」
納達爾聽了,有些肅然起敬的樣子。
穆哈迪拿出那瓶從德魯伊那交換到的解藥,是藥三分毒,他心想,希望這有用。「隨便混上點東西,它就能當毒藥用。我們佈置完了以後,立刻撤退,沿著來時候的路退回去。應該正好能碰上我們的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