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降機是不能做的,因為還沒她上到淺層井道,肯定就會被上面的士兵隔斷纜繩。她倒是可以試著變成飛禽飛上去,但是她的水平現在還只能變普通的動物,而穆爾人士兵大可拿著弓箭守在上面。
井道倒是個可能的選擇,但是不清楚對方的防禦力量有多強,她不想輕舉妄動。正面戰鬥,卡米拉有信心解決一打士兵和一小手法師,但是中級法師們有傳送門和真實視域法術,很可能看穿她的真實樣貌後逃跑。那個心靈術士雖然也知道了自己的一部分真實身份,但是他現在多半已經毒發身亡了,未必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再說,那小子也沒看過自己的相貌。他只通過我自己的眼睛,看到了我的手腳而已。
她躊躇了一下,決定還是繼續偽裝成一個臉舞者刺客,真實視域能看穿一切法術或超自然能力造出的幻象,但是難以看穿化妝的技巧和表演。卡米拉檢查了一下自己臉上的化妝,完美無缺,無懈可擊,不是太激烈的戰鬥的話,不會露出破綻來。說不定這能騙過法師們的真實視域,她想,但是這很冒險,也許濺上一些血,或者流出了太多的汗,化妝就毀了。法師們都不是笨蛋,肯定會注意到蹊蹺之處,然後自己就暴露了。
幸運的是,她果然找到了遺留在一間屋子裡的井道地圖,借助地圖的幫助,她搞明白了有多少初通道可以到達上層。
卡米拉一手放在暗紅髮熱的巖壁上,一邊思考。這裡的岩石太熱了,而且還有暗藏的岩漿和熱泉,她不敢冒險用法術從岩石裡走上去。而且這也未必能躲的過法師們的封鎖,有很多種魔法可以探測岩石內部。
她召喚出自己的動物夥伴,一隻微小但是致命的阿塔斯特產沙蛇。它有著暗紅色的花斑和黑色的鱗片,腦袋是三角形的,眼睛也是黑色的,暗紅色的黑暗中,它的鱗片看上去就像銅片一樣充滿質感。
這隻小東西在戰鬥中沒什麼用場,但是用作偵查還是可以的。卡米拉把它放到地面上,沙蛇察覺到了地面出奇的熱,甚至超過了正午時的沙地,顯得相當不情願。但是它沒法違抗德魯伊的意志,而斯達赫賓塞派德魯伊和其他德魯伊不同,根本不在乎動物夥伴的死活,只要能派上用場的話。
蛇的視覺很差,但是它們嗅覺出奇的靈敏。卡米拉不需要這條小蛇冒險探出頭來觀察敵情,她只需要它爬到封鎖線附近隱蔽起來聞一聞就行了。這樣,它就可以察覺的出那裡有多少個人來。
一連偵查了好幾個井道,卡米拉都失望的發現,自己可能是真的把科坦德惹火了。每個地方都有至少兩三打士兵把守,有的還用雜物堆起了簡單的路障。雖然不清楚每一處地方法師有多少,但是貿然去闖,顯然並不明智。
而且還不僅如此,一部分士兵和法師組成了搜索隊伍,開始進入深層井道,試圖抓到她。有一次卡米拉差點就被發現了,但是她巧妙的利用複雜的地形甩開了敵人。
形勢越來越不利了,女德魯伊潛伏到了一條井道離封鎖線不遠的位置,開始認真的考慮強衝這裡,然而就在這時,她的腦海裡想起了靈能的聲音。
「看來命運待我不薄,你還在這裡。」
那個心靈術士?!卡米拉驚訝了,他還沒有死麼?
顯然吃驚讓她降低了對自己思想的防護,因為那個心靈術士讀到了她的念頭。「幸運的是……或者說不幸的是,我還沒死,不過離死也不遠了。」
卡米拉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冷靜了下來。「你想要做什麼?」
「幫助你從這裡逃出去。」那個心靈術士傳來回應,「我身上的毒可還沒解呢。」
就在斯達赫賓塞派德魯伊躲到地底去的時候,穆哈迪正在絞盡腦汁的對付身上的劇毒。
神經阻隔劑讓他失去了對全身的控制,四肢完全沒有一絲力氣,就連腦袋也變得昏昏沉沉的,施展靈能也遲鈍了。
德魯伊自己走進了科坦德佈置好的陷阱,當活化窖被激活的時候,心靈的聯繫被切斷了,他立刻就著手解救自己。
心靈術士在解剖學和生理學上的瞭解不如德魯伊,也沒有種種神奇的藥劑。但靈能並非依靠神經或者**施展,它的力量無法被毒藥所徹底禁錮,哪怕是斯達赫賓塞派德魯伊的毒藥也不行。
穆哈迪事先考慮到遭遇臉舞者刺客的情況,德魯伊的出現雖然超出他的預料,但是他也不至於一點辦法沒有。如果當時卡米拉執意要殺他,那他就只好凝聚自己剩下的全部靈能,製造出能量錐打在井道上方,拚個同歸於盡。現在那德魯伊跑了,他就可以用靈能自救了。
身為心靈轉化系的心靈術士,他不擅長解毒,所以他用心靈操物的異能舉起了房間裡的雜物,然後重重的砸到地面上。
守衛們距離太遠了,他還不能把信息投影到對方的大腦裡,只好用這種方法引起注意。
如果在平時,他可以輕鬆舉起一塊大石,甚至一個強壯的男人,但是現在,他連舉起半蒲式耳的一個袋子都困難。腦袋裡好像被插入了幾把匕首,而且那匕首還在移動,好像試圖纂刻些什麼一樣。痛苦對於心靈術士來說,好像水之於魚,但是他的大腦在毒藥的影響下變得遲鈍了,這讓靈能也變得衰弱了。
這種情況下施展異能,好像在水裡出拳,又累又沒有力道。過了一會,才有士兵聽到這邊的響動,發現了他。
科坦德隨後找到了他,**師認不出這是什麼毒來,但是魔法的作用原理不需要他明白毒藥的成分,一個抑製毒素法術施展在穆哈迪身上。後者就感覺到毒藥的效力減退了,自己有重新感覺的到自己的身體了。
穆哈迪睜開眼睛,瞬間感覺到了刺目的光和嘈雜的音樂,由於毒素的影響,通感作用有些混亂,但他還適應的過來。他動動手指,除了無力和難以遏制的小顫抖外,一切還好。
「你身上的毒很古怪,魔法解除不了,但是我可以暫時壓制住它。」科坦德看著穆哈迪,嚴肅的說。「不過放心,我們可以抓到那個小偷,逼他交出解藥。我不會讓你死的,哪怕這意味著我們無法找出幕後主使也一樣。」
這德魯伊果然有些本事,穆哈迪想,他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嗓子似乎不太配合,聲音又嘶啞又輕微。「是她,不是他。」他對**師說。
「你如果不方便,可以什麼都不說,我會理解的。」**師說,「你中了毒,應該好好休息,等我們找出解藥。我雖然希望得到那個小偷的消息,但這比不上一個提爾的忠誠者的命重要。」
「我被那個小偷脅迫了,不過幸運的是,我也得到了一點有用的消息。」穆哈迪搖搖頭,示意自己無甚大礙。只是說話的時候,嘴裡非常乾澀,像吃了沙子一樣,還是炒熱了那種。
「我一開始就擔心,那小偷會抓住一個守衛,盤問情況。但我沒想到是你。」科坦德說,「幸運的是,你還活著。要是她殺了你,我會感到不安的。」
老法師好像是真的為穆哈迪逃過一劫而慶幸,後者對他說:「那個小偷趁我不備,下毒迷倒了我,然後把我拖到這裡來。」
「她的目的,是從我嘴裡得知你的寢室裡佈置了什麼樣的機關。但是她也知道我是個心靈術士和提爾的軍官,所以她想拉攏我,讓我背叛執政會議。」
「她是誰?有沒有得知她的幕後主使?」老法師急切的追問。
「是個臉舞者,」穆哈迪鎮定的說,「指示她的,是巫王尼本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