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舞者出現在鐵礦這裡了?而且居然連魔法也定位不到?穆哈迪不由有些吃驚,「那些屍體呢?被盜走的又是些什麼文件?」
科坦德**師嘟囔,他白濁的眼翳朝穆哈迪臉上移去。「某些卡拉克留下來的文件,我推測,可能和褻瀆者法術有關,也沒準涉及到魔龍變的訊息。巫王們對這些東西一定極其感興趣。」[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不管怎麼說,我們必須立刻找出這個小偷來。」裡卡斯用洪亮的聲音說道,他用充滿信任的眼光看著少年。「我聽說了你在城裡有和臉舞者交手的經驗,我想你可以幫到我們吧。」
裡卡斯說的話雖然是個疑問句,但是從語氣上判斷,分明沒有給穆哈迪留下拒絕的餘地。
「我想先看看現場,再出色的刺客,也不可能做到萬無一失。」少年本來也沒打算拒絕,就同意了。「不過兩位大人,我和我的朋友本來正在對付一直對提爾保有敵意的瘋馬部落,現在如果我必須耽擱在這裡。那麼我希望執政會議能考慮出兵幫助天蠍部落對付這些瘋馬們。」
「但是你不是說,那個瘋馬部落的女酋長不是跑去和巫王聯軍匯合了麼?」裡卡斯隨口一問。
「他們不可能永遠躲在巫王們的庇護下的,我只希望議會承諾並保護蠍子們的主張。」
「這個沒問題。」裡卡斯點點頭,「任何不和革命站在一邊的人,就是革命的敵人。等我們收拾完巫王的崽子們了,我親自帶隊對付那些兩面三刀的部落!」
得到提爾大人物的承諾,多少讓穆哈迪感到有些收穫。他也無意拖延時間,這就讓科坦德和裡卡斯指點給他看小偷留下的痕跡。
說來奇怪,少年在提爾城遇到過那個叫海蒂徹的臉舞者,對這些隱秘的潛行者們也有些瞭解。但是在鐵礦這裡發現的痕跡,卻不像是臉舞者留下的。他又查看了留在屍體上的字跡,發現也不是海蒂徹書寫的。也許是其他的臉舞者?穆哈迪並不確定。
士兵的屍體上沒有明顯的傷痕,但是頸部有瘀痕,他是被活活勒死的。再檢查一下其他的屍體,穆哈迪沒有發現銳器留下的傷口。倒是有具屍體的腦袋是被重物砸碎的,從粉碎的效果來看,這武器份量很重。
「我聽說,心靈術士有一種異能,可以閱讀物品的信息,甚至能看到這物品接觸過了什麼?」科坦德一直跟在穆哈迪身邊,時不時咳嗽兩聲,這時卻突然插話了。
「很遺憾,這不是我的學派的異能。我比較擅長操縱物體,不是探測物體。」穆哈迪一邊翻看,一邊回答。
「咳咳,我也並不擅長預言法術。」科坦德劇烈咳嗽,「你發現什麼有用的信息了麼?」
「臉舞者應該擅長改變容貌,但是從這幾具屍體來看……」少年站直身子,拍拍手。「……似乎不是在偷襲中被殺死的,死前有格鬥的跡象。我想,這個小偷大概不是偽裝成自己人的樣子突施偷襲的,他根本就是直接殺進來的。」
科坦德緩緩點點頭,「這我也有懷疑。」
裡卡斯不解,「我們不是佈置了偵測變形的法術麼?也許臉舞者確實改變了容貌,但卻被發現了。」
穆哈迪搖搖頭,「不太可能,臉舞者的易容不是靠魔法實現的,而是化妝術和表演術的結合。他們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面部肌肉,搭配出色的聲音模仿技能,偽裝成其他人。這和魔法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又補充道,「我們在這裡有多少士兵?」
「三千士兵,算上薩拉菲斯特的人的話,就是四千,我們還有二十多名守護者法師。」裡卡斯介紹道,「但是這裡的礦工,商人,冒險者加上旅人的數量更多,我估計可能有上萬人,一時半會絕對檢查不過來。天就要黑了,趁著夜色,那個臉舞者很可能直接從守衛薄弱的地方殺出去,我們沒有足夠的力量嚴密防衛每一個地方!」
這確實是個問題,既然臉舞者有不觸發警報殺死好幾個士兵的能力,那麼他趁夜色出逃,完全有可能。而夜裡外面一片漆黑,就算想要追殺,恐怕也很難追到。
穆哈迪轉向科坦德**師,「有辦法用魔法探測謊言麼?如果我們一個個排查,有沒有可能發現那個人?」
「有可能。」科坦德用渾濁的聲音說,「但是我們的法師沒有記憶這麼多法術,而且就算有這麼多法術,也不可能用這種方法。這要抽取太多生命力,得不償失。」
這下有些棘手了,少年想,不能用魔法,自己的靈能有沒辦法探查上萬人,那麼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讓潛伏者自己暴露了。但是怎樣才可以做到這點呢?
突然間穆哈迪好像想到了什麼,科坦德是薩拉菲斯特的指揮者,最擅長的就是抓捕反革命分子和巫王們的密探。這次鐵礦發現了入侵者,本來也該是他的職責負責肅清的。現在他卻把自己叫來,真的是因為他無能為力麼?
魔法號稱無所不能,而達到**師水平的人,每個都絕對不蠢。就算是因為客觀環境限制了施法,也可以想出些法子迫使那名臉舞者暴露。穆哈迪自己就想到了幾條主意,科坦德幾十年來一直給巫王搗亂,還活到現在,經驗豐富自不必說,他難道竟然想不出法子?
思慮及此,少年又回去重新檢查了一遍屍體,這一次果然又被他發現除了不尋常的痕跡。
表面上看,有幾個士兵好像是被鈍器打死的,但是從血跡上看,似乎又不是如此。比如有具屍體脖子上有個傷口,但是他留下的血跡不是噴濺狀的,而是浸染狀的。似乎這人不是被這傷口殺死的,而是死後體內血壓降低後又被刻意的製造了這個傷口。
注意到這點蹊蹺後,少年又發現了幾處不合常理的地方。首先,居然沒有發現任何一處拋甩狀血跡。臉舞者本事再高,殺人的時候武器上沾上受害者的血是必然的,那麼在戰鬥中就會無可避免的留下揮動武器時甩出的血液。其次,有具屍體上,碎骨的痕跡很不自然。剝開頭皮來看,那具屍體的頭骨有兩處碎裂的痕跡,一處在致命位置,另一處略偏一些。但是奇怪的是,致命那處傷口的裂紋卻擋住了非致命那一處傷口的裂紋。這說明這人受了致命一擊後,又被補了一擊。臉舞者們個個武技超群,似乎不會幹這種無用的事。
難道,這現場是偽造出來的?潛伏者另有其人,只不過故意偽裝成臉舞者的樣子?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呢?
穆哈迪抬起頭來,裡卡斯還是一副關切的表情,他是個直腸子的角鬥士英雄,不太可能故意欺騙自己。但是科坦德他不可能發現不了這些細節,為什麼他卻佯裝不知?
老法師的眼光渙散,好像沒有焦點。他的意志非常堅定,自己這個程度的心靈術士根本無法窺測到他心裡的想法。
穆哈迪突然冒出了個奇怪的聯想,難道這些人是被法術殺死的?科坦德看出了問題,但是他似乎顧忌些什麼,不願意自己出手,所以他就把我推出來當擋箭牌?
一時間,本來就撲朔迷離的事件,變得更加神秘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