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基斯揮揮手,好像召喚出了一個什麼屏障,外界的一切聲音就都消失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塞恩大人,他可不是一般的心靈術士,他在擁有心靈異能的同時,還擁有施展神術的能力。」
「神術?!」穆哈迪恰到好處的掩蓋了自己的驚訝,這不可能,阿塔斯上沒有「神」。即使有那麼一群火元素祭祀,他們也要靠巫王打開和火元素位面的通道,才能獲得神術。[.]
「你聽得沒錯。」艾基斯飛快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後解釋道,「真的是神術。」
「是公會的那位大人發現這個怪胎的,他雖然只有一具身體,但卻有兩個靈魂。那位大人推測,這位塞恩大人曾經是個心靈術士,但是他在一次施展身心轉換異能的時候出了岔子,結果和一個被害人的靈魂困到了一起。」
就在兩人說話的當口,這位古怪的塞恩·白閃光用狂躁的眼神打量著賓客們,嘴裡還在嘟囔著什麼,但是沒人聽得清。
「那位公會的大人認為,這個塞恩的受害者很可能是個神術施展者,要麼就是個褻瀆祭祀。兩個矛盾的靈魂融合到了一起,結果這個傢伙就同時擁有了施展靈能和神術的能力。」
褻瀆祭祀是一種曾經存在於遠古阿塔斯的職業,他們並不信仰神,但他們可以從那些外層存在中竊取力量,所以能夠施展神術。如果說這個塞恩不小心把自己和一個褻瀆祭祀融合到一起了,然後竊取那些火元素祭祀的力量,那麼他能施展神術倒說的過去了。
「無意冒犯,但我們能相信這位,這位塞恩大人麼。」穆哈迪湊到艾基斯耳邊說,由於後者比較高大,少年很鬱悶的發現自己竟然需要挺直身子。
「我不相信他,但是公會的那位大人相信。」艾基斯提到了很多次那位公會大人,穆哈迪知道他指的是心靈術士公會的會長,不過再具體一些的消息就一無所知了。「他和這位塞恩簽訂了什麼契約,所以你可以把這個怪胎當作可信的。我們要在蒙昧之中建立信仰,他的才能是必須的,製造『神跡』的才能。」
由於上個世界的影響,穆哈迪很討厭這種事,但是形勢所迫,不得不為。何況,自己如果能施加影響的話。
「塞恩大人。」穆哈迪說。
「白閃光大人。」塞恩·白閃光說,目光炯炯的看著穆哈迪,「叫我白閃光大人。白閃光才是我的姓,頭銜和尊稱不能跟在名後面。」
「姓?」少年重複,「很久沒有遇到有姓的人了。那麼白閃光大人,你可以幫我們做什麼?」
「按照約定,我做你們要我做的事,施展神術,欺騙愚民。別指望我做別的,契約沒規定。」塞恩說話的時候,他臉上皮膚下的肌肉不斷抽動。而且,他的兜頭也隨著說話而晃動,穆哈迪發現原來這位怪胎是個光頭。
「你明白我們為什麼需要心靈術士去監督指導我們的計劃了吧,」艾基斯摸摸下巴,對少年說。「這傢伙根本就沒半點主動性,必須有個人下達指示。」
「雖然由我提出有些奇怪,」穆哈迪又問,「那你又為什麼相信我?我可沒和那位公會的大人簽訂什麼契約。」
「因為不必要,」艾基斯小口啜飲著馬奶,停頓了好久才說。「你不需要契約,你的路被更強大的規則束縛著。」
「我可以知道你口中的更強大的規則是什麼麼?」
「命運。」
艾基斯說完,就欠身告辭,照顧拍賣會去了,留下穆哈迪站在原地默默思考。
第二天晚上,穆哈迪在水晶蜘蛛叫來了塞利姆百夫長。
「整編已經完成了麼?」少年直截了當的發問。
「你太心急了,大人。」塞利姆大大咧咧的說,「我才剛剛開始著手你的任務……」
「已經完成多少了?」穆哈迪打斷百夫長的話。
「不到三分之一,隊長。」塞利姆看到少年神情嚴肅,就也收斂了一些,「我已經編製好了一個百人隊和你提到的督戰隊,但是後勤隊和大部分人還沒有完成分配……」
「夠了,」穆哈迪點點頭,「我對他們有安排。」
「敢問是什麼安排?」塞利姆疑惑,「他們還沒有準備好,再給一兩周的訓練。也許他們可以勝過其他臨時徵召來的乞丐和奴隸,但是現在他們怕是連巫王聯軍一支徵糧隊都無法對付。」
「我不需要他們戰鬥,只要他們在沙漠裡轉一圈後還能活著回來就好。」少年對自己的百夫長說,「另外,這一位是塞恩·白閃光,他是我招來的人手,將擔任我的顧問一職。」
聽到穆哈迪提到自己,塞恩就從少年身後閃了出來,也不說話,只是目光如炬的盯著塞利姆的腦袋。
塞利姆皺皺眉頭,沒多說什麼,「敢問這位大人可有什麼軍事方面的技能?」
塞恩沒有說話,還是怔怔的盯著對方的頭。
「他擅長處理士兵們的士氣問題。」穆哈迪提塞恩解釋,然後話頭一轉。「把已經編製好的百人隊交給我,我要帶他們進大漠一趟。」
帶上塞恩,是穆哈迪深思熟慮過後做出的決定。在城裡發展宗教,很容易被守護者法師們抓到蛛絲馬跡。現在沙漠裡的部落中傳教,然後再進入提爾,無疑是個方便的多的選擇。
「執政會議佈置的任務嗎?」百夫長問。
「是我自己的決定。士兵們沒見過真正的沙漠,就永遠成不了真正的軍人。總有一天他們會在沙漠裡面對敵人,現在多出汗,戰時少流血。」
「那麼那位阿伊莎女士會跟大人一起出發麼?這段時間又由誰來繼續整編士兵呢?」
「當然是由你。」穆哈迪屏退塞恩,讓這麼一個盯著別人腦袋看個不停的傢伙站在旁邊實在是太古怪了。「你不用跟著我們一同出發,我自己帶隊就可以了。」
看到百夫長還想說什麼,穆哈迪組織了對方,「我知道你那些理由,留在心裡別說出來。不要忘了我是個心靈術士,凡你心中所想,不必開口,我必知曉。」
塞利姆雖然不怎麼相信少年的大話,但還是選擇了沉默,「那麼我告辭了。」
等對方離開後,穆哈迪立刻起身,又找到了教自己文字的卡裡姆老頭。「準備出發,我們連夜行進,還來得及在部落決出新酋長前趕回去。」
卡裡姆早就在等這句話了,不過他還是問道,「你回去打算支持誰,法圖麥,還是法赫德?」
「為什麼,我就不能支持我自己呢?」少年漫不經心的回答。
「我也是天蠍部落的武士,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