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二人的對話，蒯達凱恨不得一個窩心腳踢死這個什麼狗屁的王同志：這個蠢驢，你他媽還能不能再笨一些？黨新國你個蠢貨，怎麼會派這麼一頭笨豬過來？
果然，那王同志話音剛落，高文進已是緊緊地盯上了一句：「是嗎？工總司和赤衛隊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還是說……昨天晚上的事根本就是工總司干的卻假借赤衛隊的名，想引起我們和赤衛隊的火拚，然後自己好坐收漁人之利？」
「這……不不不，我們沒這麼想……我的意思是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昨天晚上的事，不是我們工總司干的。」高文進這句誅心之語一說出來，那王同志的臉色已是大變，語氣也變得有些狼狽了起來。
「到底是你們不是這麼想的呢？還是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呢？我又是怎麼樣想的呢？」不等他說完，高文進已是又緊緊地盯上了一句。
「是……」那王同志剛說了一個『是』字，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住了口，看一眼滿臉陰霾的蒯達凱，再看一眼咄咄逼人的高文進，咯咯而笑，「高四堂主既然號稱『金牌情報員』，難道不知道幾乎每個組織中都會敵對勢力的內奸，而且每個組織都會派自己人打入敵人內部嗎？怎麼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來呢？」
「是嗎？這麼說，是我高文進冤枉貴司了？」高文進冷笑一聲——不過，這傢伙的這句話說得倒也在理，以工總司和赤衛隊那水火相容的關係，互相派人滲透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況，誰都知道，赤衛隊成立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工總司，這本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情。
「那當然了，我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呢？不過對於昨天晚上發生在貴幫的事情，我工總司深表遺憾和同情，我在此，代表我們工總司向你們致以最真誠的慰問。」那王同志故作紳士地彎了彎腰，卻引來蒯達凱和高文進不約而同的鄙視。
蒯達凱冷冷地說道：「既然同情我們，就請你趕快離開，我們還有事要忙，沒功夫陪你在這裡瞎扯。」
那王同志卻絲毫不以為忤地繼續說道：「好吧，既然程大堂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而蒯二堂主又能夠做主的話，那我就把我今天來的目的告訴你們吧。我今天來這裡，主要是代表我們工總司向程大堂主表示我們的誠意的。」
「誠意？」蒯達凱冷哼一聲，「帶這麼多槍來表示誠意嗎？蒯某還真是開眼了。」
「不不不。」那王同志連連擺手，「蒯二堂主誤會我們了。我們帶槍完全是為了自衛，是怕在路上碰到赤衛隊那幫混蛋，並不是針對貴幫的。」那王同志做作地歎了口氣：「二堂主，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赤衛隊那幫混蛋昨天晚上來的時候沒有迷倒你們那些兄弟們，而是直接帶著槍炮的話，恐怕二堂主和四堂主現在也沒有機會站在這裡和我說話了吧？」
「是啊，王同志說得不錯。」蒯達凱冷笑道，「所以我們也很好奇，他們為什麼不這麼做呢？」
「我們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他們為什麼不直接一炮轟了你們本部，而要費這麼大的勁來下迷藥呢？」
「那麼，王同志能告訴我們，你們得到的結論是什麼嗎？」
那王同志又做作地歎了口氣：「我們猜，他們這麼做，是有目的的。」
「哦？那是什麼目的呢？」
「他們並不是想殺你們，而是想讓你們知道知道他們的厲害，然後再威脅你們加入他們。」
「是嗎？」蒯達凱和高文進迅速地對視一眼。
那王同志繼續說道，「是啊。哎呀，二堂主，你是不知道啊，想到這一點啊，我們王司令就非常生氣，也非常擔心。哦對了，兩位還不知道吧？昨天晚上，赤衛隊偷襲你們回到上海不到兩個小時，我們王司令就知道了。他當即表示：程遠程大堂主是我們江南武林中的大英雄，絕不能讓他一手創立的幫會毀在赤衛隊那幫混蛋的手中，我們一定要向程大堂主伸出革命的友誼之手。所以，他就派兄弟我來啦。」
「是嗎？」蒯達凱和高文進迅速地對視了一眼，「多謝王司令關心了。不過，不知道王司令想怎麼幫我們呢？」
那王同志走到蒯達凱的面前站定，緊緊地盯著他的雙眼，極為認真地說道：「很簡單，加入工總司，我們一起聯手對付赤衛隊那幫混蛋。」
蒯達凱和高文進再迅速地對視一眼，蒯達凱笑道：「王司令的心意，我代表大哥心領了。但是，我們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幫派，和赤衛隊之間的過節，我們會自己處理，不敢麻煩你們。」
那王同志用那樣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蒯達凱：「二堂主，我沒聽錯吧？你們拒絕了我們的幫助，想自己對付赤衛隊？」
「是的，你沒聽錯。」
「就憑你們？」
「就憑我們！」
「哈哈哈……」那王同志突然縱聲大笑起來，「太幼稚了，你們簡直是太幼稚了。你們才有幾個人？不到五百人吧？赤衛隊有多少人你知道嗎？他們號稱有產業工人八十萬之多——當然，這個數據可能誇大了一些，但是他們最少也有五六十萬的人啊，就憑你們這五百人，想對付五六十萬的赤衛隊？一個人能對付一千人？更何況，他們手中不僅有槍，還有大炮。你以為你們是誰啊？太平天國啊？能夠用血肉之軀去填炮眼？可笑，太可笑了。」
「那是我們自己的事，就不勞王同志費心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王同志就請回吧。」
王同志咯咯而笑：「我走可以，不過請二堂主轉告程遠，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們是江湖人，所以我不想對你們唱什麼『革命無罪造反有理』的高調。我只想告訴你們，目前的上海，除了我們工總司之外，沒人有能夠和赤衛隊對抗的實力，你們麒麟堂要想在這個夾縫中活下去，就只有這一條路可走。否則的話，我們不介意在你們被赤衛隊收服之前徹底消滅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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