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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一十二章 【往事如煙】 文 / 彬臨城下

    山裡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儀態萬千的絕色美女,當傾言和夏宇兩個人並肩走入村莊的時候,看到的人無論男女老幼都停下了手上做的事情盯著他們看,都在奇怪這樣的大明星為什麼來這個窮山溝,在他們心裡,那些漂亮得不像話的,就必定是大明星。

    傾言走得不緊不慢,一路看著村莊的各個角落,眼神複雜,這是夏宇從來沒有見過的神色,不過傾言一句話沒有說,夏宇也就裝了啞巴,跟著東張西望。

    從一條田間小路穿過去,有一個小坡,上了小坡,經過三四顆龍眼樹,兩邊就並排著數戶人家,其中一家門前有一個年紀非常大的老婆婆正在用乾枯的手在打糍粑。

    啪,啪,啪!一聲聲在安靜的小路上各位清晰,傾言和夏宇走過去,差不多到了她面前,她才漫不經心的抬起頭看了一眼,結果一看到傾言,就像見了鬼一樣,眼睛瞬間瞪大,一隻手指著傾言,嘴巴開合,卻只聽到喉嚨裡呵呵的聲音,發不出一個字來。

    在屋裡忙碌的一對中年男女似乎察覺了老人的異樣,出來看到老人驚恐的樣子,農婦趕緊抱住老人用山裡的話問她怎麼了,男子看向傾言和夏宇,一下子也呆在那兒,不過他和老人不同,老人是驚恐,他卻是呆滯,夏宇知道他這是被傾言的艷光給射傻了。

    傾言看著老人家,忽然道:「阿婆,你還認識我?」

    她一開口。老人原本就劇烈顫抖的身子猛然一抽。爆出幾聲難聽的怪叫。然後捂著胸口,雙眼一翻,竟然仰頭就倒。

    夏宇趕緊過去用治癒之光,白芒一閃,讓老人甦醒了過來,然後再一指點過去,將老人家弄暈,免得再被驚嚇。他的精神力可經不起反覆治癒的消耗。

    那對男女傻乎乎的看著夏宇和傾言,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說,夏宇只好說了一句:「她沒事,一會就會甦醒。」

    傾言歎了一口氣,淡淡道:「走吧。」

    夏宇對那兩人笑了笑,趕緊跟了過去。

    傾言在夏宇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忽然開口道:「你覺得我美嗎?」

    夏宇順口就笑道:「一般吧,否則那老人家也不會被你嚇得差點就掛了。」

    傾言淡淡道:「一點都不好笑。」

    夏宇聳肩道:「你自己問這種蠢問題,你不美,這世界上還有美的麼。」

    「很多人都羨慕我的美貌。但你知道嗎,我曾經最痛恨的就是這個。」

    夏宇奇道:「痛恨?你是說你的美貌?」

    傾言點了點頭。「小時候,我曾經想過用刀子把自己的臉弄花。」

    夏宇道:「那沒用,你的美不是外表上的,是一種骨子裡透出來的,你就算在臉上打一個叉叉,你還是最美的。」

    「謝謝。」傾言轉頭看向夏宇,原本略微沉重的表情也輕鬆了很多,「很奇怪,別人讚美我,我就想殺了他,為什麼你說這些,我卻沒有那種感覺?」

    夏宇笑道:「因為我這個人真誠。」

    傾言笑了兩聲,不置可否。

    夏宇見她又沉默了,忍不住問道:「你還沒說完啊,你為什麼痛恨自己的美貌?」

    傾言卻淡淡道:「說完了。」然後繼續往前走。

    夏宇撇嘴道:「靠,還玩深沉。」

    兩人穿堂過巷,雖然看到傾言的人都被她艷光所攝,但卻沒有再出現之前老人那樣的狀況,來到村子的邊沿,有一片開闊的農田,穿過農田就會到相鄰的那個村。

    傾言到了這兒就不走了,愣愣的看著這一片田,不知道想著什麼。

    夏宇站她旁邊,問道:「為什麼那個老婆婆看到你那麼驚恐?你以前到底做了什麼?」

    傾言道:「我以為你能多忍一陣子的。」

    「忍無可忍了。」夏宇笑道,「你就給我來一次痛快的好不好,你怎麼會出生在這個村莊的,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導致那認識你的老人如此驚恐,你後來怎麼樣了,不多,就三個問題而已。」

    本來也就這樣開玩笑一說,沒想到傾言真的就開始回答他的問題:「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到這個村莊的,我懂事的時候開始,我就在這兒了,我七歲那年,就有人想跟我養父母爭奪我的撫養權,最後不惜動刀,從此以後,因為我的械鬥就越來愈多,並且越來越大規模,甚至有一次兩個村好幾百人混戰,那一次,就死了三十個人,傷了兩百多。八歲那年,由於因為我導致死人越來越多,村裡的女人都把我當成了妖星轉世,她們綁了我,要把我在打穀場活活燒死,結果她們的男人發了瘋一般來救我,衝突中很多女人被他們打死,我被救下來了,但那些男人冷靜下來,就把家裡女人死了的帳算在了我的頭上,逼著我的養父母交我出去,我被交了出去,但養父母依然被憤怒的人們亂棍打死,而我,就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沒有一點傷心,也沒有去阻止。」

    傾言說到這兒,竟笑了兩聲,轉頭看向夏宇道:「這樣你還覺得我不是天生冷血?」

    夏宇沒有笑,「這就是你痛恨自己容貌的原因?你真夠傻的。」也許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說王妃傻的人。

    傾言看著夏宇的眼睛,慢慢道:「但我卻看著養我多年的養父母被活活打死無動於衷,甚至,我還有一種隱隱的興奮。」

    夏宇沒有躲閃她的盯視,「也許,那養父母將你養大根本就沒安什麼好心,也許他們一直虐待你,又甚至,你的養父還對你有覬覦之心。」

    r/>說到最後一句,夏宇清楚的發現傾言的瞳孔劇烈的收縮,然後一瞬間又恢復為原樣。下意識的避開夏宇的目光。別開頭的那一瞬間。夏宇分明感到她的身子微微顫了一顫。

    「誒。」夏宇將手臂架在傾言的肩膀上,一副無賴樣子道,「都說出來吧,都到這份上了,也別藏著掖著了。」

    傾言不知道是沉浸在回憶的洪流中還是不在意,任憑夏宇搭著她肩膀,眼神閃爍的看著這一片稻田,此時在暗中保護傾言的寒蟬等人自然是被嚇壞了。那麼多年了,她們真的沒有見過有任何人敢這樣對王妃,尤其是還是一個男人。

    「當時就是在這裡,打得十分厲害,我就站在現在的這個位置看,鮮血都染紅了整片稻田,血腥味一直纏著我一個星期都揮之不去。我很怕,可是她們都說我當時一邊看一邊在笑,就像一個恐怖的妖怪。」傾言看著稻田,其實眼睛中並沒有任何焦距。「但我養父養母被打死的時候,我是真的在笑。因為他們不僅讓我害怕,還讓我噁心……」

    夏宇的胳膊靠在傾言的肩膀上,所以清晰的感到她的身軀在微微的顫抖,看著她從沒見過的軟弱表情,夏宇下自然的環住了她的肩膀,半抱著她,揉著她的肩頭安慰。

    「說出來就好了,不用再積壓在心裡,拿出來,把這一頁翻過去。」夏宇柔聲道。

    傾言微微一笑道:「平時都是看你大大咧咧的,難得看到你那麼溫柔正經的安慰人。」

    夏宇厚臉皮難得紅了紅,趕緊放開傾言顧左右而言他,「話說,你的老家還是很漂亮的。」

    傾言轉頭看著那片稻田,收斂了笑容,幽幽道:「當時所有人都當我是妖女,是災星,只要有我在的地方就會死人,所以在我被一個僱傭兵救走後,我就用他的那個小傭兵團發展起來,用不停的死人,造就了現在的紫羅蘭,也許,他們說的是對的,我在的地方,沒有停止過殺戮,沒有停止過死人。」

    夏宇忽然道:「熾天使說,有人殺了他們的所有親人,是誰做的?」

    傾言歎道:「鳳凰,但我也知道,最後並沒有懲罰鳳凰,所以,也可以算到我頭上。」

    夏宇搖頭道:「當然不能算在你頭上。」

    「你呢?」

    夏宇一呆道:「什麼?」

    「你認為我是妖女嗎?是代表了殺戮的女人嗎?」

    夏宇微微一笑,「你就是為了尋找這個答案才回來的,對嗎?」

    傾言微一點頭。

    夏宇道:「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為什麼在乎這個?」

    傾言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一個田梗邊,再慢悠悠的轉回來,看著夏宇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一定是在乎的,否則也不會一直下不了決心回來。」

    「那我告訴你,你在我心裡,就是一個很照顧我的理事長,而且是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大美女,紫羅蘭是什麼,那個我不懂。」夏宇也看著她,咧嘴笑道。

    「可你現在知道了這些,還這樣想?」傾言稍微歪了歪腦袋,就好像一個小女生。

    「還這樣想,而且變不了了。」

    傾言抿著唇,眼眸中有一種異樣的情緒在流淌,然後她轉過身,沿著田間的小路繼續往前走,那腳步明顯輕快了許多。

    夏宇在後面喊道:「誒。」

    傾言停住腳步,沒有回頭。

    「待會參觀完這裡的名勝古跡,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你?請我吃飯?在這裡?」傾言有些好笑。

    夏宇跟上她,笑道:「別那個表情,待會你就知道你錯得很厲害,並且會為了剛剛對我的輕視而內疚後面的半輩子。」

    「少來!」

    兩人並肩而行,一邊走一邊說笑,雖然這兒沒有什麼名勝古跡,但都是最自然的田園風光,兩人轉了一圈,夏宇隨口問當年的一些事情,傾言就隨口答,就像很普通的聊天,很輕鬆,再沒有之前的沉重和壓抑。

    到了飯點,夏宇就扯著傾言來到田里,夏宇早就看到這兒的一大片紅薯地,在地裡扒拉幾下就弄了七八個大紅薯,然後跑到一個土質比較好的小山邊,挖了一個小土窯出來。

    「原來你是想請我吃紅薯大餐。」傾言抿嘴笑道。

    「當然,我跟你說,你別嫌髒,我保證衛生得很,比你吃那些山珍海味要衛生得多了。」

    傾言笑道:「只要你不烤得變了一塊塊黑炭,我肯定不嫌髒。」

    夏宇動作十分麻利,沒用多久就壘了一個標準的小土窯,並且輕易的就生了火出來,燒熱了土,把紅薯丟進去再把土窯砸了用那被燒得通紅的土塊把所有紅薯都給埋了起來,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傾言也學著夏宇的樣子蹲在小土窯的旁邊,道:「對了夏宇,慕穎詩的手術方案定了,可能很快就要做手術,你過不過去看看?」

    「當然,當然要去看。」

    「好,那手續方面就交給我了,到時候乘坐我們自己的航班過去。」

    「ok,開飯!」

    夏宇將泥挖開,用一根木條把一個個紅薯給挑了出來,那香味立刻四溢,傾言忍不住道:「好香。」

    「可以吃了啊,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哈。」說著夏宇就不顧燙手抓起來一個,直接拗成

    成兩段,張口就咬,還被燙得一邊呼呼哈哈的。

    傾言也沒有矯情,找了一個纖瘦的,兩根手指捏著尾部吊起來,吹了幾下感受著不是太燙了,才小心的把一頭的皮給剝開,然後再吹了幾下,才放到到口中輕咬了一口。

    「好吃。」傾言給了夏宇一個讚許的微笑。

    夏宇一邊塞滿了嘴巴,一邊搖頭晃腦的道:「原來真想不到你吃烤紅薯的樣子,現在看到了,還是覺得難以想像,怎麼會有人吃個烤紅薯能那麼優呢。」

    傾言估計是心情大好,打趣道:「不是你說我的美是骨子裡的麼,那我無論做什麼,自然都是很優的。」

    夏宇大笑起來。

    傾言吃完,竟然將手指放到口中吮吸了一下,才拿紙巾擦拭乾淨。雖然傾言沒有對夏宇使用什麼魅惑人的伎倆,但那種天然的誘惑衝擊卻抵受了無數次,在泳池不小心看到她裸泳,在夜店當她小姐抓了她的胸部,還有無數次乍然閃現的那種致命的笑容,他用堅如磐石的心志硬生生的扛住,卻沒想到最後敗給這樣一個孩子氣的動作。

    夏宇可能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嘴巴微張傻呆呆的看著傾言,胸口也似乎被什麼東西錘了一錘。

    「怎麼了?」傾言發現了夏宇的異樣,奇道。

    夏宇一震恢復過來,尷尬的笑道:「沒事,就感覺你剛剛那個樣子簡直美翻了。」

    傾言沒好氣的白他一眼,然後霍然站起來,笑道:「走吧。」

    「去哪?」

    「去紐約,看你老婆做手術。」

    「啊?」夏宇道,「你就這樣走了?這邊你……」

    傾言淡淡道:「已經再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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