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這樣的太過份了如果要換幹嘛不早點換,我們之前的努力算什麼?」
五一班裡的同學們此時已經炸開了鍋,每個人臉上都寫著義憤填膺。
事實上這個消息已經傳了出來,但真正十分抗拒的也就他們而已,大家雖然都想看夏宇出戰,可是這次畢竟是關乎榮辱的生死大戰,尤其那位賭了大便的朋友,更是希望校隊出戰,無論如何,校隊都比他們一個班的隊伍強吧?所以在學校裡,這個消息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反對聲,都是聽過就算。
夏宇進到班裡,大家立刻就安靜了下來,齊刷刷的看著他,希望夏老師這次還能有辦法。
「都知道了吧?」夏宇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既然不讓我們去,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大家把心思放考試上咯。」
樂卡站起來道:「我們不服」
夏宇淡淡道:「不服也沒辦法,這件事,本來就不屬於我們,如果交給我們,我們就認真對待,既然不交給我們了,我們也沒必要管,練習了一下棒球也蠻好的啊,要不很多同學原來都不會。」
大家沉默。
確實,努力了那麼久,卻在就要驗收成果的時候,忽然告訴你,不用比了,誰都會難受的,寧願轟轟烈烈的戰死,也比這樣窩囊的什麼都不做好受。
「人生就是這樣了,以後你們就會知道,這樣的無奈,只不過是小兒科,想要突破,先要這裡通達。」夏宇點了點胸口的位置,「好,上課吧。」
夏紗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任何話,下課的時候,她悄悄的站起來,從後門走了出去,轉向主任的辦公室,她不敢說她瞭解夏宇,也不知道夏宇現在打的是什麼主意,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夏宇受委屈了,她覺得,她應該為他做一點事情了。
啪。一隻手從後面按在她肩膀上,嚇了她一跳,扭頭過來,看到竟然是夏宇。她出來的時候才看過,夏宇垂頭在寫什麼東西,應該沒看到她,怎麼現在會出現在這裡?
「你要去哪裡?」
夏紗道:「我,去上廁所。」
夏宇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丫頭,我還不瞭解你麼?一說謊,右手就下自然的搓手指,何況,這是去廁所的路麼?」
「我……」
「行了,我知道你有心了,但犯不著,你過去理論是肯定沒用的,結果一定是你把主任揍個半死,那並沒有任何意義。」
夏紗垂頭道:「我只是想幫你做點事情。很多人都好像能幫你,就只有我,一點用都沒有……」
夏宇笑道:「誰說的?你不知道,幫助最大的就是你麼?」
「我?有嗎?」夏紗抬起頭看著他,眼睛瞪大。
「有啊,你從森林裡出來,就像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幼兒,而我就像你的啟蒙老師,把你這種那麼頑劣的小狼人都糾正了過來,給我的教育工作提供了非常大的參考價值。」
夏紗似懂非懂的道:「是嗎?真的有那麼大幫助?」
夏宇抓了抓頭,這個玩笑丫頭還理解不了,說了也沒意思。
「好吧,剛剛是開玩笑的。你覺得我幫了你很多,教了你很多東西,所以你感激我,卻不知道,我在經歷了人生低谷的時候,一個人最孤獨和寂寞的時候,是你一直陪著我。別看我平時一看就一整個樂天派,那只是因為我擅長轉移注意,你可能不會理解一個被大學開除的人的心情,不過是一個大學而已,不過只是不要畢業證而已,但對於一個立志於這個學校的人來說,是多麼大的打擊,我為什麼現在能同時教那麼多門課?除了小學知識容易,更因為我比很多人努力,而且努力很多很多,可當努力一瞬間盡付東流的時候,當一次次因為畢業證的問題遭面試公司白眼鄙視的時候,那種心情……」也許正如夏宇所說,夏紗一直跟他一起生活,甚至連睡覺都很多時候摟在一起,所以他心底已經將她當成了很親密的人,這些一般不會對人講的話,也順口而出,「再加上之前她的事情……嗯……總之當時我是很沮喪的,家裡都不願意回,白天,我可以嘻嘻哈哈的過,可晚上呢?難道我每天都去青蘋果買醉?是因為你,讓我晚上一直有一個愉悅的心情入睡,所以實際上,一直是我欠你,而你從來沒有欠我什麼。」
夏紗眼睛亮閃閃的看著他,一眨不眨的。
夏宇深呼一口氣道:「所以不要再說這些話了,走,我們回去。」說著伸出了手。
夏紗很自然的將手塞入了夏宇的掌心給他牽著,一路走回去,還不時側頭看夏宇的臉,夏宇忍不住道:「怎麼了?這樣看我。」
夏紗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纏著要你抱著我睡,其實是幫了你,並沒有害你咯?我可以不用因此有任何負罪感是不是?」
「……」夏宇沒想到他說了半天,這丫頭的關注點卻是在這方面,「是,你不用負罪,滿意了吧。」
「噢」夏紗一下子蹦了起來,腦袋差點就撞到了天花板……
下午放學的時候,學校的棒球場人山人海,這是歷年那麼多次友誼賽從來沒有過的盛況,比分顯示屏上已經打了出來,刺桐vs雪原。
雪原就是這支地區冠軍隊的名稱。在投手杜文的帶領下,一行人穿著帶紅邊的棒球服從大巴上下來,魚貫走入棒球場,雖然漫天噓聲,他們卻都十分淡定,一個個表情輕鬆,互相打鬧取笑著,似乎根本沒有將待會的比賽當一回事。
除了他們的明星投手杜文,還有最後一個從大巴上下來的人也很引人矚目,他是雪原隊的強打,小學就身高一米八二的維亞,因為受限於身體素質,小學生的比賽基本上是很少出現全壘打這樣的情況,但維亞卻每場比賽幾乎都能打出一到兩個來,實力非常的強悍。
相對於對手的談笑風生,這邊坐鎮主場的刺桐校隊卻人人面色凝重,綁鞋帶的綁鞋帶,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都在默默的幹著自己的事情,可事實上,他們的鞋帶早就綁得很好了,衣服也沒有任何不整齊的地方。
兩個帶著相機,一身運動服的記者跟著雪原隊員的人進入場地,立刻採訪了他們的領隊。雖然這種類型的比賽沒有引起外界如何關注,但這種專門針對小學棒球的刊物記者還是打算過來報道一下,畢竟有個不錯的噱頭——據說明星投手杜文和這個學校的某個學生打賭,輸的人要吃大便。
這個賭約可不僅僅是那個打賭同學的問題,而是關係到整個刺桐的聲譽,因為如果輸了,最後不論是吃還是不吃大便,都將是一種恥辱的烙印。
兩個記者採訪了雪原的幾個隊員後,往刺桐這邊的休息區走,打算採訪一下刺桐的隊員,但剛隨便抓了一個人問不到一句話,領隊就跑了出來趕跑了那個隊員,聲稱不能接受採訪。
兩個記者對視一眼,這種性質的友誼賽而已,哪還搞到不接受採訪的,女的記者比較年輕,乾脆就直接道:「不接受採訪,是和打的那個賭約有關嗎?」
領隊板著臉道:「無可奉告。」然後轉身走了進去。
女記者哼道,「拽什麼拽啊,奇怪了,好像自己多大牌似的。」
「別管他了,我們還是主要寫雪原的報道。」
「你注意到沒有?刺桐這邊一片死氣沉沉的,感覺不像是準備打棒球,倒像是準備赴刑場,哈哈……」
「別亂講話……」
樂卡和兩個記者擦肩而過,清楚聽到了他們的講話,他用力握了一下拳頭,走到刺桐休息區附近,見到確實如他們所說,人人都沒有什麼精神氣,這樣的狀態如何打?校隊有一個他認識的朋友,見他經過,立刻喚他過來,道:「你們怎麼回事啊,個個垂頭喪氣的,還想不想贏了?」
那隊員撇嘴道:「行了,你就別囉嗦了,煩著呢。」說完竟不再理會樂卡,快步的走了進去。
比賽很快就在鑼鼓喧天中展開,第一局上半,雪原先守,杜文直接乾淨利落的三個三振,直接就來到了一局下半。
刺桐的投手是隊長,也就是上次讓場地給夏宇的人,雖然刺桐的整體實力確實不強,但在投手來說,他在全市都是排得上號的,然而今天,他投出的第一個球就被直接打飛了出去,讓對方的一號安全上了壘。
漫天的加油給了他,漫天的噓聲給了對方的打者,但噹的一聲,球第二次飛了出去,又是一個安打。
雖然第三個安打的出現,全場的加油聲漸漸的停止了下來,滿壘,無人出局,第四棒,是像坦克一樣強壯的維亞。
維亞拖著球棒,懶散的走上打擊位,眼神有些吊,慢悠悠的擺好了打擊的姿態,裁判示意可以投球,隊長額頭微微見汗,看著維亞,他感受到了他的蔑視。
「王八蛋,至少,我要三振這頭熊」隊長眼神燃起鬥志,舉球抬腳,狠狠向著正中間投了出去。
讓速度和力量來決勝負吧
噹一聲脆響,敲碎了所有刺桐人的心。球高高的飛了起來,一直飛過了攔網才落下去。
全壘打……
四個人慢悠悠的跑圈,慢悠悠的跑回本壘,沒有任何歡呼聲,刺桐的人當然沒有,但他們休息區內的隊友竟然也沒有,似乎這一切,都再正常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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