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走到門外,對靜立一側的杜曉曼道:「說說看,要怎麼救他?哪個好心人想要他的小命?」
杜筱蔓小聲道:「還,還是算了,我,我回去了……謝謝……幫我謝謝他……」
夏宇皺眉道:「你現在才說算了不覺得晚了麼?」
「我,我現在好亂,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說著說著,眼淚又開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了。
夏宇嘖了一聲,不耐道:「別哭了,先說說是怎麼回事吧,婆婆媽**徒然誤事」
見杜筱蔓還在哭,夏宇歎道:「好吧,你慢慢哭,等晁蠻死了你再來找我幫你去收屍好了。」說著轉身作勢要走。
杜筱蔓這回總算是抬起了頭,抽噎著道:「對,對不起……我,其實是這樣,有一個晁蠻惹不起的人說,如果晁蠻不自盡,明天就會來要他的命,我看到你的身手那麼好,所以想,可能,可能你能救救他……」
夏宇笑道:「原來你是看上了我的身手,卻知道我不會幫你,所以改了懷柔政策,找葉天痕,很有心計嘛。」
杜筱蔓惶恐道:「不,不是這樣的……我。」
夏宇擺手道:「行了,我不管你是哪樣,反正我可以幫你,但事成之後,你去和天痕說清楚一切,至少不要讓他再這樣頹廢下去,他對你那麼好,你不愛他,也不應該害他,對吧?」
杜筱蔓搖頭道:「不是的,我沒有想過要害他……」
夏宇不再理她,掉頭往回走,一邊道:「回去吧,這些以後你跟他說,跟我說沒用,我明早去找你,就這樣。」
杜筱蔓看著夏宇消失在門中,立刻又捂著嘴巴,卻完全抑制不住眼淚的流淌……
第二天,夏宇去學校晃了一圈,交代了一些事情後就溜了出來,本來歐陽天天也想去,被夏宇給強行制止了,現在夏宇可是她貨真價實的師傅,她再牛被夏宇一瞪眼,也得變成一隻乖貓。
竹葉幫的大會在總部召開,四個分堂加上原來大腩的特工隊,所有小頭目以上的領導都會來,夏宇先去找了歐陽立,跟著他的人浩浩蕩蕩的開過去。
夏宇等人到的時候,寬敞的大廳中已經或坐或站了許多人,每一個人都是渾身的江湖氣,夏宇的打扮氣質一到那兒,立刻就變成了最奪目的人,無論走到哪兒,都伴隨著各種各樣的目光和細細碎碎的議論聲音。
威武竟然還能出席,只是脖頸上戴了一個固定的裝置,估計夏宇那一下實在是傷得他不輕,那四個用毒刀的傻鳥就沒有看見,不過他身邊又多了好多沒有見過的人,還有一個長髮擋了半邊臉的高個男子,雖然那另外半邊臉夏宇沒見過,可是那眼神和整個人的感覺卻總是讓他似曾相識。
人基本上都到齊了,晁蠻才在杜筱蔓的攙扶下慢慢的走出來,倒不是被夏宇傷得重,而是一個晚上都在因為蝴蝶的到來而難以成眠,原本也就四十多,正值壯年,被蝴蝶那麼一嚇,現在看上去就像是六十多的小老頭了。
晁蠻剛坐下來,還沒有發話,就立刻有人發難了。
這是威武這邊的人,夏宇沒有見過不奇怪,但歐陽立也沒有見過,他貌似恭敬的道:「幫主,我們這是內部的大會,但歐陽堂主卻公然帶幫外的人員進來,是不是有點對幫主您不敬呢?」
夏宇坐都沒有坐,就站在歐陽立後面側方,面對質疑,他表情波瀾不驚,老神在在的樣子,似乎別人說的根本不是他一樣。
晁蠻看向歐陽立,歐陽立哈哈笑道:「我收到風有人要暗殺我,所以才特地請了一個超級保鏢來,沒有幫規說不能請保鏢吧?如果這位兄弟對我質疑,那我也要懷疑一下,派人暗殺我的是不是你了。或者,你就是那個殺手?哈哈……當然,我們幫裡的兄弟親如一家,怎麼會有自相殘殺的事情呢,只是眼生的很,我卻不曾見過這位兄弟,你到底是從哪裡鑽出來的?」
那人道:「我們是新入幫的,是威武哥的人。」
歐陽立呵呵一笑,不再理他。他歐陽立雖然之前一直被大腩排擠,但也沒有到被你一個面都沒有見過的小弟刁難的境地。
晁蠻擺了擺手道:「這也沒有什麼,沒有必要說那麼多,我們還是說正事,今天召集大家來,大家應該都很清楚,大腩莫名其妙的就掛了,特工隊不能沒有人管,所以今天就想大家一起推舉一位能夠領導特工隊的能人來,大家知道,特工隊是我們幫最鋒利的刀,這個執刀的手,我希望能夠又穩又狠,我也不廢話,我認為洪堂主就不錯,大家覺得如何?」
既不是歐陽立,也不是威武,這個結果讓所有人都有些訝異,包括歐陽立和威武,也包括洪堂主。
威武終於忍不住道:「洪堂主無論能力還是威望,恐怕都有些不足吧?」他是真的有些怒了,當初可是說得好好的,這個位置安排給他,他幫晁蠻幹掉歐陽立這個逆賊,可是著一晚上過去怎麼就變卦了?難道就因為昨天的任務失敗了?那是因為多了一個夏宇這種死變態,這種事情誰又能預料得到?
晁蠻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才幹,哼,我不知道什麼才幹,我只知道,我們幫現在每況愈下,最需要的首先是穩定。還有沒有人反對?」
歐陽立皺了皺眉,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他有些搞不懂。
與他交好並打算支持他的另外一個堂主也因為事出忽然,有些措手不及,晁蠻道:「沒有人反對,那就全票……」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威武旁邊的長髮男忽然由極靜變成了極動,忽然飛身而起,越過長桌,跳到洪堂主的面前,手上寒光一閃,洪堂主的脖頸上就多了一條紅線,那紅慢慢的擴大,瞬間就染紅了一片的桌面和地面。
當他坐回自己位置的時候,已經斷了氣的洪堂主才一軟轟然倒到了地上。
舉座皆驚。
包括晁蠻,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威武笑道:「幫主,現在洪堂主也沒了,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心儀的人選?」
晁蠻暴怒道:「你放肆給我將他亂刀砍死」
其他人早就憤怒得紅了眼睛,竟然當他們的面殺人,聽到晁蠻吩咐,立刻就想撲上去撕碎他們,威武哈哈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手段嗎?當我三歲小孩啊?全部人給我出來」
大家被他的話迷惑,個個都看向大門,卻聽一陣平穩整齊的腳步聲響起,似乎有一大票的人正從外面走過來,匡,門被踹開,先是兩個滿臉殺氣的男子走了進來,緊接著的是一身性感緊身皮衣的蝴蝶,她背著手帶著玩味的笑容,走路的氣勢比之前進來的兩個男子還要強盛,長筒高跟皮靴和地板接觸的踢踏聲,每一聲似乎都能敲進人的心裡。
在她的後面,呼啦啦進來一大票的人,少說也有二三十,沒有什麼統一的著裝風格,但全部人都是滿臉殺氣,和竹葉幫這些人一比,就像是特種部隊和蝦兵蟹將的區別一樣,無關打扮,也不管戴沒戴墨鏡裝酷。
最重要的是,他們每人都拿著一把微型衝鋒鎗,那無形的蕭殺逼得在場的人都有些透不過氣來。
「如果你想叫進來的是那些黑西服黑墨鏡的外國佬,那我只能說抱歉了。」蝴蝶兩邊嘴角往上一提,明明滿臉的笑容,卻不知道為什麼滿是冷酷的味道。
整個大廳大多數人都搞不清楚這批人到底是什麼路數,究竟是威武的人,還是晁蠻的,抑或是第三方,所以他們都選擇了沉默旁觀,晁蠻卻是腳下一軟,差點跌坐椅子上,好在身子一擺,他伸手抓了一把桌面才堪堪穩住。
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
杜筱蔓也有些怕蝴蝶,怯怯的看了夏宇一眼,才稍微感到有點點的安全。
威武剛問了一句:「你是誰?」
話音沒落,他旁邊那個長髮男子也不見有什麼動作,卻忽然間就原地拔起,飛身越過桌子,在一張椅子上一點,彷彿大鳥般騰空撲向蝴蝶。
長髮男之前已經一招殺了洪堂主,速度之快下手之狠,這些刀頭舔血的江湖客都看得心有餘悸,蝴蝶卻是不屑一笑,稍微往後退了一步,淡淡道:「孟飛,你去。」
他身邊的兩個男子中,臉上有一小道疤痕的那個點了點頭,手一揚,一把通體黝黑,可以伸縮的一條長得很像警棍的細棍彈了出來,和那長髮男子的利刃撞到了一塊。
噗的一聲,那黑棍和利刃交擊發出的是古怪的聲音,非金非鐵,但利刃卻難傷其分毫。
長髮男咦了一聲,顯然沒有想到這隨便出來的一個人竟然就能架住他的必殺一刀。他在空中藉著那交擊之力,竟然擰身變向,越過孟飛,繼續向蝴蝶撲過去,這一下的轉變歎為觀止,讓蝴蝶都為之動容。
夏宇霎時間就想起來了,這個動作,這個實力,不正是上次去救歐陽天天的時候碰到的那個光頭禿鷲麼?他又怎麼在這裡?他不是黑手黨的人麼?
禿鷲飛臨蝴蝶上方,蝴蝶另外一邊的樂佳也是手上忽然多出一根黝黑的長棍,和孟飛不同的是,這跟棍子粗大了很多,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力量太大,捅向禿鷲的棍子頭還一直在不停的顫動。
禿鷲準確的找到了那根黑棍子的頭,一刀點出,刀尖正中棍頭,刀棍交擊,這回是咚的一聲悶響,樂佳被那衝力掀得向後倒跌,而禿鷲也在這力量的一棍下止住了衝勢,身形下沉落到地面。
一隻手伸出來,在樂佳的後背輕輕一按,樂佳倒跌之勢立刻停止,站住了腳跟,那隻手手腕上有一隻撲騰展翅的蝴蝶,這是蝴蝶的手。
因為禿鷲佔了居高臨下的便宜,又是從上往下的全力一擊,竟然只把這名不見經傳的人逼退而已,還被蝴蝶輕描淡寫的化解,他知道如果樂佳孟飛兩人聯合起來,他就會非常的頭疼,若再加上蝴蝶,說不定他也得飲恨當場,所以立刻選擇了退卻,快捷無倫的身法展開,幾個縱躍就從側面的窗口竄了出去,大家只是感覺人影一花而已,人就不見了,就是蝴蝶都不得不佩服他的身法確實夠快。
威武看著禿鷲拋下他離去,忍不住伸出手,本欲呼喊挽留,可禿鷲身法實在太快,他還沒有來得及出聲,人就已經消失不見了,他只能硬生生的把話又吞了回去,只是手就沒有辦法收回來了,尷尬的伸在那兒。
這時候哪還有人會管他這個小丑,全部的視線幾乎都集中在了蝴蝶的身上。
蝴蝶的視線卻在威武的身上,她笑了笑道:「威武是嗎?你們黑手黨想打竹葉幫的主意,是為了我們蝴蝶會在金山角的軍火吧?可惜丹尼爾派了你們這幫廢柴來,幾十個人被我的人都打成了馬蜂窩,沒有一個人能叫出聲音來。」
威武的臉色極其難看,卻是一句話沒有說。
蝴蝶不再理會他,看向晁蠻道:「我一直忙著金山角那邊的軍火生意,沒想到,小小一個竹葉幫,倒是也跳了起來了,黑手黨的人,本來就夠菜逼的,沒想到你們更他**菜,五六十個人在外面,無聲無息的就被人給擰了脖子,你們還混什麼黑道,你們去非洲挖礦石可能還能發揮一點作用」
蝴蝶的語聲低沉卻很有磁性,有一種中性的美,說的語氣也不算重,可是每一句都彷彿巴掌一樣扇在他們的臉上。
「我昨晚已經給過你機會自己了斷,你不要,我只能幫你了。」蝴蝶笑容還是原來的笑容,這時候卻忽然變得無比的邪異,「我說過,我們的人不能運毒回國,不能販賣人口,其他什麼都可以做,你們卻不僅涉毒倒回國內,還想弄到學校裡面……」
晁蠻顫聲道:「會長,我,很多都是以前大腩在做,我都不知情啊……」
匡當。蝴蝶將一把銀色的短刀丟到了桌子上,面無表情的淡淡道:「孟飛,三十六刀要了晁蠻的命,誰攔阻,就要誰的命,去吧。」
孟飛二話不說,一個空翻,順手就抄起銀刀,踏著長桌向晁蠻撲過去,比起禿鷲的輕靈,他的完全是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旁邊的幫眾全都被嚇得寒了膽,沒有一個人敢稍動,害怕殃及池魚,只有歐陽立爆喝一聲:「誰敢動幫主」然後就跳上了桌子,攔在了晁蠻的身前。
「你閃一邊去。」一隻手伸過來抓住歐陽立一扯,他就被一股巨力丟下了桌子,被他的一群手下接住,他掙扎站起定睛看去,站在桌子上的人已經換成了夏宇。
銀刀閃爍,孟飛認定了夏宇不過是一個小弟,所以根本沒有什麼特別的招式,只是以力量和速度遞增的一刀劈出,在他認為,這樣的一刀已經足夠將夏宇劈成兩段,然而他沒有想到,夏宇只是伸出一掌就奇準的拍在了銀刀的側面,將刀打歪,然後旋身一腳踢在了他的腰上。
雖然很多人都在電影電視看到過某些會點武術的人用這樣的方法打掉對手的利器,實際上只有孟飛這種真正浸淫武術多年的人才知道,能做到這樣是多麼的困難,他的刀不僅快,而且速度並不是平均的,要拍到刀側,不僅眼力要十分到位,還得有超強的判斷力,預測到出掌的最佳時機,這還面臨兩個要命的問題,出掌早了,你的手可能就會在那一瞬間和你的手臂分家,然後可以去領殘疾人證了;而若出掌晚了……這就不是手的問題,而是腦袋的問題了。
光就這兩點,心理上的恐怖就足以讓一些心裡不過關的人想想都冒冷汗,別說去試了,所以說要做到這樣從容的破解這一招,不僅眼力判斷力掌力都得驚人,最重要的還得有過人的心理素質,這絕對不是一個一般人能做到的。
所以孟飛被踢飛砸到桌子旁邊地下的時候,他以及蝴蝶樂嘉的臉色都凝重起來。
他們不知道的是,夏宇此時心中正在暗爽:原來將流光掠影再提高一個檔次,自己速度不僅更快,看別人的時候也是像電影慢鏡頭一樣,以前武俠片裡的動作自己就羨慕不已,沒想到自己可以如此輕易的完成,好爽啊……
「你是什麼人?」蝴蝶冷冷的道。
夏宇咳嗽一聲,裝作很酷的樣子道:「其實,我是一個殺手……」
「……」蝴蝶搞不清楚他的路數,試探道,「你是歐陽立的人,還是晁蠻的保鏢?」
「我不是歐陽立的人,也不是晁蠻的保鏢,我都想親手宰了他。」
「那你為什麼要保護他?」
夏宇看著蝴蝶笑了起來,「這個說起來話就長了。你知道嗎,蝴蝶姑娘,當一個人廢話太多的時候,我一般都會理解為,她害怕了。」
他是憑借看到那振翅欲飛的蝴蝶隨口起的名字,蝴蝶卻以為他認識自己,眼神慢慢的變得妖異起來,瞳孔忽然詭異的變成了紅色。
她擁有一種很獨特的異能,她能讓看到她眼睛的人產生恐懼的心理,心智越不堅定的人,恐懼得越厲害,而恐懼,往往能極大的降低一個人的戰鬥力,到時候再打,自然勝算就大增了。
蝴蝶本身的實力猶在孟飛樂佳之上,此時一開始就用上了異能,顯然對夏宇是非常看得起了。
只是她怎麼想都想不到,夏宇竟然會對她的異能完全免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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