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患難與共
留下桶中的人摸著嘴唇竊笑。原來他在她的心裡能跟寶寶相提並論了。看來這樣的苦他也不用再忍多久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將她連皮帶骨一起吃干抹盡啊!可是他不能,他有預感這次要是再不等到她點頭嫁給他。那麼他們的關係就會永遠保持這種不清不楚的暖昧了。
除夕之夜人們都在家中守歲,街上湧道行人甚少。可是街燈卻是出奇的明亮,就算是平日省吃斂用的貧寒人家,屋前屋後此刻也掛滿了喜慶的燈籠。這是南方的習俗,意寓除夕夜越明亮,來年的日子也就越紅火。因此每年的除夕,整座水城都洋溢在燈火通明的節日喜慶之中。
水城之主的雲家堡亦是如此。花燈滿園,梅香撲鼻!只是這一切表像下面卻透著異常的詭異。午夜的鐘聲剛剛敲響,滿城的鞭炮震天響起。藉著鞭炮過後裊裊硝煙的掩護,兩條白色的影子快速閃入雲家堡。並朝著雲堡主居住的主樓移去。
不用猜,這兩道白影自然是飛雪和慕寒。兩人皆在雲家堡小住過,對這裡的地形自是相當瞭解。他們停在主樓前一個背光的花圃後。
眼前這坐兩層樓的古老紅木建築。原本那精雕細琢的木牆上,此時卻貼滿了各種符咒。四周掛滿與別處大相逕庭的白色紗燈,燭光映照在那些黃紙硃砂的符咒上顯得格外的陰深詭謐。
霎那間,一股莫名的不安情緒正在飛雪的心裡急速擴散。不,她不怕鬼的!她的老爹正在裡面等著她進去救呢!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
「寒,看出有什麼蹊蹺了嗎?」飛雪用腹語與慕寒交流。
白慕寒掃視了一下四周情況,竟管白凌門先後進去了三拔人,都說除了看見床上奄奄一息的雲堡主外,並未發現異常。可是,這整座樓卻透著陰深迷茫的氣息。最主要是他感覺不到裡面有任何活人的氣息。站在樓前他已經心生一種不詳的預感。既然來了,他們自然不可能無功而返,但是無論如何他也要先保她的安危。
於是,他當機立斷「你留在這裡,我先進去看看。」
「不行,要進一起進。」飛雪堅決的回道「裡面那可是我爹。」知道他也感覺到異樣了,自然不可能讓他獨自涉險。「那你跟在我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事,以自保為主知道嗎?」緊緊握著她的手吩咐道。「嗯,你也是。」飛雪回握住他溫暖的大手點頭答應。此時她真的很感激此行有他為伴。
伸手改握她的盈盈纖腰,運足功力輕輕一提,帶著她直飛二樓的主臥房。兩人破窗而入,如預期的一樣,病踏前無人守夜。連個丫頭婆子也沒有。
房間內陰飛凜凜,四壁同樣貼滿了那令人發悚的驅鬼符咒,床上被子下挺直躺著的雲堡主,猶如臘像冰冷無息。兩盞油燈隨風搖擺,發出「撲哧,撲哧」的古怪聲音更添深冷氣氛。不自覺的她往他的懷裡靠了靠,握在她腰上的手臂也適時收緊。
兩人默契的同時舉步,小心的往床邊靠近。輕輕走到床頭,望著那沒有聲息,卻依然掛著一臉祥和的中男人。「爹!」飛雪忍不住咽哽呼道。小手自然的撫向父親冰涼的臉龐。倏地,她的手如被火灼般縮回,「雪兒小心……」耳邊同時響起白慕寒的驚呼……緊接著就是一陣「砰砰怦怦!」地動山搖的聲音和急速墜落的感覺。
「啊!」降落的速度倏地滯住,頭皮上傳來那撕裂般火辣辣的痛楚令她叫出聲來。「雪兒抱緊我。」音落,腰上的手已鬆,她本能的緊緊吊住他的脖子。而他已經在同一時間揮劍銷掉了她被東西牽扯著的髮絲。疼痛消失,沒有了牽跘,兩人再一次做著自由落體的運動。下一秒,運動結束,「砰!」的一聲再一次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不對,應該是脊背著地……也不對,因為著地的是白慕寒。而她被他緊緊的護在懷裡。
「你沒事吧?」飛雪連忙從他身上跳下來。「別動!」可惜白慕寒緊張的提醒仍然沒有飛雪的動作快。「唉喲!」腳底已經傳來一陣鑽心刺骨的疼痛。本能的她重新趴進他的懷裡。
該死!竟然在陷阱裡面放釘子。飛雪暗罵一聲。忽然想到他整個背都貼在地上,她還兩次壓在他身上,而他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呼吸一窒,不敢想像他此刻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她心中的痛早已勝過腳底之痛數倍。不敢再隨便亂動,呼吸卻不自覺的急促起來。
「別……擔心,我沒事。」感覺到她的不安,他咬著牙忍痛安撫道。黑暗中他那雙深邃的瞳眸像明燈一樣熠熠生輝。她深吸一口氣忍下心痛,順著他的心意「好,不擔心。」哽咽的回道。
現在不是感動的時間,她竭力將心神從他身上斂回,小心的抬頭觀察他們所處的環境。四週一片漆黑,好在她練成了夜間透視的眼力。他們正在一個電梯大小的四方形陷阱中,地面,四壁全是發著幽光的利刺。空氣中除了難聞的腐臭還夾雜著濃濃的血猩。很顯然那些血猩來自她身下之人。
「你再忍忍。」飛雪抬頭輕聲說道。不敢看他的臉色,因為她一看他,他準會憋出一個沒事的假面具給她看。暗自運功在手心,傾力朝著身側的利刺揮出一掌。掌風掃出一個足以讓她落腳之地。她小心的從他身上移出來。「嘶!」他終於忍不住從牙縫中漏出一個小小的聲音。
「對不起!都怪我不小心……」飛雪心中一緊,內疚的道歉。明明進屋第一眼她就覺得那個雲堡主的臉色冷得像臘像的,可是她卻傻傻的伸手去摸他的臉,這才觸動了人家早已設好的機關。連累他跟著受罪。
「雪兒,我真的沒事。」白慕寒抬手擦掉她掛在眼角的珍珠,轉移她的主意力,不願見到她的自責。「快把我腳下的刺取掉,讓我站起來。」
「哦!」飛雪忙蹲下去,小心的移開他腳下利刺。「好了,我拉你吧!」她握著他的雙手,兩人同時用力。白慕寒像個人偶似的僵直的立了起來。他順勢將她護入懷中,然後暗自運將,將刺入體的利刺反震出去。「嗤嗤!」一陣響聲突然從他的背上傳出,接著是利刺落地的叮鐺聲。
「沒事了。」他輕輕撫著她被攔腰揮斷的秀髮小聲安撫「既然剛才那個雲堡主是假的,我們得趕緊想辦法離開。」
環在他腰上的雙手沾滿了由他身上冒出的熱呼呼,粘膩膩的液體。飛雪只覺鼻子一酸,眼眶頓時被水霧蒙住。她想說什麼?喉頭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雪兒?是你嗎?雪兒!」雲堡主焦慮的喘息聲突然打破滿室的寂靜。「爹!」飛雪應聲叫道。
「雪兒快走,他們要……對付的是你!」雲堡主後面的話沒說出口,就被雲思雨那把尖銳放蕩的聲音打斷。
「哈哈哈……好一對患難與共的姦夫『淫』婦啊!」周圍瞬間點亮了無數的燭火。「想走恐怕是不可能了!」
白慕寒本能的將飛雪護在身側。另一隻手中的暗器已然在握。飛雪轉頭尋光看去。他們所處的陷阱是一個類似鐵籠的東西,四面佈滿利刺的木板是綁在雞蛋粗的鐵條上面的。
在離陷阱一米開外,一臉賊笑的雲思雨正衝著他們張揚跋扈的叫囂著。她的身邊,一個與她有著同樣張牙舞爪表情,卻更加邪惡的青衣男人正用邪佞陰深的目光看著飛雪。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這人好邪!邪得令她都忍不住悚然一栗。只一眼,飛雪立刻移開目光。看向他們身後,一米之處的陰暗角落裡,同樣被一個大鐵籠子困住,並被粗大的鐵鏈綁著四肢脛脖的雲堡主。
「爹!您沒事吧?」飛雪恨恨的瞪著那兩個天殺的邪男惡女。
「哼!他是本小姐的親爹,自然不會有事。」雲思雨冷哼道。鄙夷的目光在飛雪身上掃蕩「你還是顧顧自己吧。」
飛雪聞言心中一顫!可是她依然面不改色的厲聲叱問「雲思雨!你真是喪心病狂啊!竟然夥同外人來殘害父親,手足。」
「哈哈,父親,手足!」雲思雨狂妄的大笑,尖銳的指責道:「雲飛雪,一年半前你將我獨自丟在榮城客棧之時,可有念過手足之情?當我讓人向雲家求救之際,他這個雲堡主又何曾念過父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