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驚心動魄(3)
玄月看了看外面,夜空中倏地劃過一束強光。他遺憾的回道:「現在應該已經到了。」
飛雪情不自禁的渾身一顫,腳下一個趔趄。「寶寶!」脫口呼出。白慕寒伸手環住她的肩膀,將她攬入懷中安撫道「別擔心,有師姑在!」
她沒有拒絕,順勢靠入那寬敞的胸膛。此刻有個溫暖的肩膀靠著無疑是她莫大的支撐「希望師傅別跟他們硬拚,千萬別傷了兩孩子!」她的聲音在發顫。
白慕寒心裡一酸,不自覺的緊了緊手臂「寶寶不會有事的。我們這就去救他」他堅定的說道。正欲帶著皇帝撤離皇宮。
「太子駕到!」殿外突然傳來太監的通報聲。
「寒,雲堡主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太子嚴厲的苛責聲隨之而來。他的目光看向雲堡主手中的皇帝,面色驟變。緊張的道:「快放開父皇!他有病在身,哪經得住你們的驚嚇啊!」
「大師兄!這裡的戲開場很久了,你沒理由現在才知道吧?為什麼現在才來?」墨翌涵挑眉問道。提醒他認清現狀。
太子被問得窒了窒。他一聽到萬壽宮裡有刺客出現。立刻帶人趕來救駕。卻被父皇的皇令阻在萬壽宮外,不得進入。他正欲帶人離開之際,裡面的公公又突然說父皇有難,讓他進來救駕。他原以為父皇擔憂他的安危才不讓他進來。進來之後才知道,原來裡面的刺客是他的師弟們。父皇這是為了避嫌嗎?還是……他不願往壞事上想。
「有什麼話好好說!你們先將父皇交給我。」太子朝他們走過去。
「太子殿下,您還不明白嗎?你父皇根本就不相信你。」雲堡主架在皇帝脖子上的劍不松反緊。
「雲堡主!你可知你現在犯的是什麼罪?」太子厲聲質問。
「哈哈,雲謀只知道皇帝綁架了我的外孫,威脅我的女兒。所以要進宮救人。至於有何罪?那就由太子您定吧!反正今天這人我是救定了。」雲堡主豪氣干雲的回道。
飛雪頓感心頭一暖,一股感動的熱流激湧而過。飛雪正欲開口,卻被白慕寒搶了先。
「太子殿下,我現在趕著去救兒子。要治罪也請救回我兒子再說。請你讓道。」
白慕寒難得將話說得這麼清楚明白。還用了請字。太子面露難色的看著他們。於情,他應該讓他們走。可是於理,他身為太子。身為臣子。身為兒子。怎麼能看著父皇被人劫持呢?
就在太子左右為難之際。門外又衝進來另外一群人。
「二皇子殿下到!」
二皇子帶著皇城禁軍和一眾朝臣,耀武揚威的邁了進來。
走到一半的太子僵在正中了。
皇帝苦心經營的計劃,在她的無意推動下竟然這麼快就實現了。他此該一定很得意吧!飛雪不自覺的看向皇帝,剛好捉住他陰鷙的雙目中那一閃而逝的詭詐。
她抬頭看了看白慕寒。白慕寒仍然面若寒霜,不過握在她肩膀上的手輕輕捏了捏。意在讓她放心,他都能應付。可是她擔心寶寶和師傅他們的安危,心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毫無頭緒。她要能放心才怪呢!
「太子謀逆!來人!給我全部拿下!」
二皇子一聲令下,禁軍們立刻行動。
「殿下,皇上在他們手裡!」玄月大聲提醒道。
他可不會像太子那麼仁慈。
二皇子瞟了玄月一眼。冷冷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跟本殿說話?」
他手指一掃皇帝的親衛們,「皇上為什麼在他們手裡?都是你們這群奴才護駕不力!你們怎麼還有臉活在世上?」
玄月與眾多皇帝親衛頓時啞口無言的垂下了頭。儘管他們心裡肯定有一萬個不服,可是他們是奴才,只能聽主子唳的份。
「玄月,你看不出來他巴不得皇上死了,太子殉葬了,他好當皇帝嗎?」飛雪一語道破屏障。轉而望著皇帝嘲諷道:「這不也正是皇上想要的結果嗎?他故意安排大臣們都投向二皇子。然後又詐病,令二皇子看到希望,接著又給他製造一個機會。讓他們以臥龍山莊為暴發點,而展開這場皇權相爭的殊死較量。現在這一切不都在按照他的計劃行駛著呢嗎?皇上應該非常開心才是吧?」
除了太子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著皇帝以外,所有人都面露了然之色。
皇帝的眼中終於露出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驚恐。是的,那是驚恐。之前他雖然被制,可是他的目中除了一開始的驚訝和不甘外就是不可一世的傲然。顯然他一直認定整個事態仍然在他的撐控中。可是現在,他有點慌了。也就是說事情的發展已經偏離了他預定的軌道。
「哈哈哈……」二皇子露出了狂妄的笑聲。他笑夠了,突然走向前去,不屑地望著飛雪。指著她的鼻子罵道:「臥龍莊主!原來你不是什麼神,而是我父皇養的一條暗狗……」
「啪!」他的狗字沒吐完,臉上已經起了一個五指印。他本能的伸手捂臉。「她不是你能罵的!」冷酷的警告聲劈頭蓋臉的落來。接著他只覺胸腔一涼,驚愕的睜大眼望著一把帶血的寒劍從他心臟抽出。雙眸一翻,他整個人朝後倒了下去。
驟然間,所有人都僵凝住了。沉窒的空氣中無人能動彈分毫。事情發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事情已經發生了。剛剛還囂張異常,勝倦在握的二皇子。就因為罵錯了一個人,一句話……就立刻命喪黃泉了。這……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特別是那些跟著二皇子一起進來的人,他們當場嚇得魂膽俱失,腿發軟不聽使喚的跪向了太子。皇帝被制,現在場中能主事的唯太子是也。
可是再看太子,他似乎是最不能接受二皇子斃命這一事實之人。他撲上去抱著二皇子的發涼的屍體沉默不語。
飛雪與白慕寒幾人相視一眼,飛雪說道:「太子殿下,如果我兒子無事,我們就會將皇上給你送回來。」
太子突然丟下二皇子的屍體,倏地站了起來。他再次抬頭像變了個人似的。面色死沉,那雙總是清朗的明眸中此時充滿未知的戾氣。「你可以走,父皇得留下。寒也得留下!」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威嚴。
墨翌涵驚訝的望著太子。「大師兄!您沒事吧?」他擔憂的問道。
「這裡沒有大師兄,只有天依國的太子!」無情的聲音一點也不輸於白慕寒。而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陰佞更是與老皇帝如出一轍。「白慕寒和父皇留下。你們幾個可以走了。」
「大師兄,二師兄可都是為了你才來的。」墨翌涵的聲音同樣泛冷。「二皇子是你弟弟,難道我們就不是了嗎?」那他們千里迢迢來幫他算什麼回事?
白慕寒則一點也不意外,他像早就猜到會有這一幕似的。他不捨的撫了撫飛雪的臉頰,欲將她交到雲堡主手裡,同他換過老皇帝。「你們先走吧!我不會有事。」
飛雪不動。雲堡主也不放手中的皇帝。「一起來就得一起走!」墨翌涵擺開架勢,準備干仗。他現在決對選二皇兄這邊。
「真的不走?」太子皺眉問道。
「要走一起走!」墨翌涵堅定的回到。
「那就全都留下吧!」太子冷笑一聲。轉身出了大殿。他一走在場的那些禁軍侍衛,就等於是得到他的命令。所有人都一擁而上。將飛雪他們圍了起來。
顯然,有了太子當靠山。皇帝已經不再是護身符了。
「太子他不會是被二皇子的魂魄覆身了吧?」飛雪不由自主的問道。
「他不是被覆身,這才是他的本性。」白慕寒淡淡的回道。
「你早知道?」飛雪驚訝的抬頭。白慕寒垂眸望著她點了點頭。「那你為什麼還要幫他?」白慕寒來不及回答,敵人已經從四面八方朝他們攻來了。白慕寒一手摟著飛雪,一手舉劍對戰。
「放開我!」飛雪輕呼一聲,掙出他的手臂。隨手抽出腰間軟劍。加入戰鬥。
飛雪第一次真刀真槍的近身拚殺,而且對方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她不得不用盡全力,狠起心腸往那種能一劍斃命的地方刺。可是親手殺人與看人殺人的感覺完全不同。近身殺人與用隔空打穴的方式殺人也不同。當她的劍從對方體內抽出,鮮血四飆,敵人瞪著她倒下那一刻。她握劍的手不自覺的就會滯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