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鬥智鬥勇(2)
「噓!」雲夫人用手打了個禁聲的手勢。姐妹倆瞧見娘親臉上的五指印,立刻禁聲。又將耳朵貼在牆上。
「我相信你,才將她們母子交給你。你現在給我說她們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雲賢侄,這,都是老夫的疏忽!」
可惡的死丫頭,跟她親娘一樣是個禍水。竟然讓爹爹(老爺)受這種氣。三個女人在心裡咒罵雪兒。
「雲伯伯,聽你的意思雪兒是自己離開的?」
這個聲音就溫暖多了,幾個女人同時緩了口氣。
「墨公子怎麼也來了?」雲思雨不解的望著姐姐。
輕霧搖了搖頭「聽他口氣似乎也認識那死丫頭。」
「聽你爹說,他跟白公子是師兄弟。」白夫人為她們解疑。
姐妹倆瞭然的繼續偷聽。可是等了半天,裡面卻一點響聲都沒有了。姐妹倆相視一眼,正欲挑開窗一看究境。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嚴厲的責問聲突然從身後傳來。母女三人猛然一顫,嚇出了一身冷汗。瑟瑟的轉身回頭,喏喏的叫道「爹!(老爺)」垂頭不敢正視前方。
「見過雲伯母及兩位雲小姐!」墨翌涵拱手給三人打招呼,同時也算是幫她們解了圍。
「墨公子真是你來啦!」雲夫人捂著臉,藉著台階便往下滑「我們聽說墨公子來了,所以過來看看。」
姐妹倆雖然心裡很怕,可是卻又忍不住要偷窺那個令人聞聲膽寒的准妹夫。想要看看他是不是長得與他的聲音一樣令人可怕。
入眼的是三個年齡相差無幾的青年男子。可是姐妹倆的目光卻同時被那個一身白色儒衫,面罩寒霜的男人給吸引住了。直接忽略掉男人身上散佈出來的滲人寒氣,只注意到他英俊不俗氣質,卓然挺拔的身形及成熟爾雅的五官。特別是那雙深邃內斂的黑眸,似乎蘊藏著無比的力量,如同魔力一樣令她們無法移開視線,令她們心跳加速。
好有性格的男人啊!這樣的男人,就算是死在他懷裡也甘願吧!姐妹倆花癡的妄想。
突然感覺到四道灼熱的目光射向他,白慕寒眉頭微攢。餘光瞥見兩個花癡女人正涎著嘴臉看他。厭惡頓生,目中寒光乍現,隨手一揚,寒針已然脫指。「二師兄!」墨翌涵眼疾手快伸出折扇,猝然擋在他的掌前。只聽得嚓嚓一片碎響。墨翌寒的扇面上已然堅著五六枚寒針。
「寒!這裡是雲家堡!」金元也出聲提醒道。
他當然知道這裡雲家堡。他帶著滿心的渴望而來。卻聽到一個他從不曾想過的結果。這就是雲家堡給他的驚喜?原本以為大仇得報,他就可以過幾天輕鬆舒暢的日子。可是這半年,卻讓他覺得比之前二十年的等待都要慢長。前面二十年,他一邊忙於學習各種技能,一邊應付老妖婆的監視。就算是一有空,腦子也多半是被仇怨所填滿。
可是這半年,他在處理完白家與白凌門公事之餘。卻總是覺得特別的空虛寂寞。特別是到了夜幕降臨之後,以前沾床便睡的他。現在卻常常徹夜難免。輾轉反側間,他的腦子裡就會不時浮現出那雙惶恐不安的鳳眸。接著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句對話都會閃現出來。還有那個小小的肉團。雖然一見他就哭,可是那是他的骨肉。多少次他在夢裡像墨翌涵那樣將他舉過頭頂,逗得他咯咯大笑。多少次,他在夢中與她們母子同桌用餐……
好不容易等到半年之期,他迫不及待的趕來了。可是結果呢?寒眸一掃,所到之處幾乎都要結上一成冰了。
墨翌涵連連給雲堡主遞眼色,讓他趕緊將這兩位花癡小姐請走。
雲堡主將剛才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朝墨翌涵和金元點頭致謝!沉聲沖身邊的管家道:「管家,送兩位小姐回她們自己家去。」
「是老爺!」
兩位雲小姐像是被吸了魂似的,連被點了穴,架走了,那目光都不願移開那坐冰山。雲夫人識趣的跟著女兒退了出去。
雲堡主看在眼裡是又羞又氣,又惱又怒。一張老臉由白變紅,由紅變青,再由青變綠。
「雲伯伯帶我們去雪兒的閨房看看吧!」
墨翌涵總是最會做人的那個。
「好,幾位請跟我來。」雲堡主在前面帶路。
白慕寒搶先走在前頭。他到要看看那丫頭是因為什麼要逃?如果是因為雲家錯待她們母子,陰沉的銳眸瞥了一眼繁花錦簇的雲家堡。他不在意滅了這地方,給他兒子出氣。
幾人很快來到一個雅致的小院落前。院門緊閉,門眉上掛著一個書著「雪園」的牌扁。
「這裡就是雪兒從小住的閨閣了。」雲堡主特意將從小兩字強調了一下。意在告訴他們,雪兒是他從小養大的女兒,她不見了,他更加著急擔心。
白慕寒看了他一眼,推門入內,直衝主臥房。他沒見過姑娘家的閨房,可是這個房間裡面的擺設物件都是上乘的。這點他可以確定。床上的被辱乾淨整潔,桌面上不染絲塵。可見有人打掃。知道了她並沒受委屈,他暗暗吐了口氣。可是,隨即另一個更加讓他憤慨的想法湧現出來。
「你剛才說她離開多久了?」
「從白家回來後,她只在家裡住了半個月就離開了。」雲堡主如實回答。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白慕寒。「這是她留下的書信。上面寫了是給你的。我也沒敢拆開來看。」頓了一下,他又不啥的取出另一張便條一樣的紙條。黯然道:「她只給我留了這幾句話。」
墨翌涵接過來看了一眼,上面的確是她那手獨特灑逸的字跡。「是她寫的。」他看了一眼白慕寒,垂眸念道:「謝謝您這些日子的照顧!我走了,不用找我。白慕寒如果真的來要人,就請將這封信給他。如果他不來,請千萬別告訴他我已離開雲家之事。謝謝!雲飛雪留!」
看來她仍然沒有認爹啊!墨翌涵同情的看向雲堡主。
這丫頭真狠心,從頭到尾沒有叫過一聲爹。金元也安慰的看向雲堡主。
後者一臉苦澀的道:「也怪我。這次回來,她本就與我有些疏離。我因為離開一段時間,有許多雜務需要處理。也沒怎麼顧及她。以為她回到自己家裡了就會過得很好。可是直到她離開後,我才聽下人們說,原來她的兩個姐姐和大娘總是對她惡言相向。她不願意呆在這家裡也是正常吧!」他抬頭看向拿著信,遲遲不拆的白慕寒道:「或者,她會告訴你她的去向也說不定?」
聞言,白慕寒拿信的手抖了一下,她真的會告訴他去向嗎?她不是故意拐他兒子走,她是依賴他的嗎?心裡突然湧出一股難以言語的感覺。令他迫切的想要一探究竟。一下拆開蠟封,取出信紙。信展到一半時,心開始撲騰撲騰狂跳起來,從未有過這樣的緊張感。就連第一次殺人之時,他也是閉著眼一劍解決。
可是現在,只不是看一封信。他便開始遲疑了。在幾雙鼓勵的目光注視下,他終於抿唇將信展開。
只掃了一眼。他的臉色驟然巨變。再看第二眼,身上的寒氣已經令屋內的空氣急降十度以上。屋內三人,不自覺的退離他十步之外。再看一眼,刷的一下,將信撕得粉碎。他咬牙切齒的叫出三個字「雲飛雪!」
幾人怔怔的看著他,儘管他們心裡都好奇得不得了,那封信中到底寫了什麼?令白慕寒氣成這個樣子。現在的他就像一隻發怒的獅子,張牙舞爪,尋找著獵物。他們誰也不想成為他的晚餐。所以他們都屏息忍著。靜待那位獅王自己將怒火調勻的那一刻。
白慕寒的隱忍力一向是超強的。這點他們一點也不懷疑。半晌之後,見他臉上的青筋漸漸平息。金元才小心的問道:「信中怎麼說?」
「她要我不准為難雲家堡,說如果我敢為難雲家堡,她就為難我兒子!」白慕寒雙拳緊握,額上青筋暴起「可惡的丫頭,她以為她是誰啊?竟然敢威脅我!」
呃!幾人不敢置信的相視一覷,隨即疑惑的望著白慕寒。「你是不是看錯了?」
「你們不信?」白慕寒額上青筋再度暴出。
這話是飛雪說的嗎?如果說是那個邵大小姐說的,他們決對相信。可是飛雪會捨得傷害她用命來保護的孩子嗎?鬼才會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