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賭神之二
凶神惡煞的黑衣人,一腳踹開老實的張大哥,伸手便去捉大丫。「啊!娘!」大丫嚇得哇哇大叫!張嫂手裡抱著孩子,本能的用頭向著那黑衣人撞了過去。黑衣人一閃身,提著大丫的後領擋了過來。張嫂收勢不急,為免撞傷女兒,她偏頭錯開「砰!」的一聲,直直的撞到巷子牆壁上。
好在只是土牆,張嫂的額上只是起了一個包,並沒有皮開肉錠。可就算這樣也嚇住了三個年幼的孩子。「娘!嗚嗚……」被人提在半空的大丫揮舞著四肢哭叫著。「哇哇……」懷中的孩子也嚇得大哭起來。「嗚嗚……」跟在後面的二丫見狀,也撲過去抱著娘親的腿,跟著哭了起來。
另外兩個打手則在一邊看得哈哈大笑。一時之間,巷子裡面被昏天暗地的哭聲和奸笑聲給填滿了。
「都給我閉嘴!」站在最後面,一直沒有動作的刀疤臉,突然黑口黑面的大聲怒叱。
兩個打手倏地禁聲。
大丫和二丫睜著驚恐的眸子,顫抖的憋住了哭聲。唯有幾個月大的老三,管你打雷下雨,他是照哭不誤。張嫂抱緊老三,色厲內荏地瞪著那個搶了大丫的男人。顫聲問被打在地上捲成一團的老公:「相,相公到底出什麼事了?他,他們是什麼人?」
地上的男人渾身一陣抽搐,顫慄的縮了縮頭,卻是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你家男人已經將你大女兒輸給我們了。」刀疤男極不耐煩的代為回道。同時拿出一張紙來揚了揚「這是契約,看清楚了。這上面可有你男人的手印!」
張嫂如遭雷擊般頓時懵了。「不,不可能!」她拚命搖頭,堅強的目光轉向地上的老公,漸漸化為迷芒,最後變成絕望。雙腿輕顫,趔趄的倒退兩步,靠著牆壁才免強站穩。
刀疤男瞟了張嫂一眼,一揮手衝著手下吩咐道:「給這女人留下五十銅板做湯藥費,將丫頭帶走!」說完,他轉身往巷子口走去。
「辟辟啪啪」黑衣打手撒下一把銅錢在張嫂腳下,將嚇傻的大丫反手夾於腋下轉身便欲離開。
「等等!」飛雪緩緩上前,彎腰抱起瑟瑟發抖的二丫,淡淡阻止道。
四個打手猝然止步,同時轉回頭來,意圖看清是哪來的不知死活的傢伙,敢管他們的事?挾著大丫的男人,掃了一眼毛孩子似的飛雪,惡聲惡氣的恐嚇道:「小子!少管閒事!」
飛雪用手輕輕安撫著仍然發斗的二丫,淡淡的一字一頓的說道:「將孩子放下!他欠你們多少賭資,由我來代他們還!」
「哼!」大漢虛著眼,一臉不屑的冷哼一聲。正欲開口再嘰諷一番。刀疤男已經跺步擋在他面前,換他與飛雪對峙了。
刀疤男仔細的打量了飛雪一遍,見她衣著光鮮,氣勢也不俗。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這樣的人,他們自有另一套對付辦法。陰鷙的光芒一閃而過,左臉上的那道原本就猙獰恐怖的蜈蚣形刀疤,在堆上一抹奸笑後更加令人見之悚骨。看得他身邊的同夥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在他對面的二丫更是嚇得用力往飛雪懷裡鑽。「二丫乖,別怕。」飛雪輕輕安撫著二丫,清明的雙眸則毫不畏懼看與刀疤男對視著。
「你真的願意為他還債?」刀疤男陰笑著問道。「你可知道咱們這兒替人出頭還賭債的規矩?」語氣中充滿了陷阱。
「欠債還錢還有規矩嗎?」飛雪故做驚訝的問道。
「當然!賭債要以賭來償!」刀疤男挑眉回道。
「賭?你的意思要我跟你們再賭一次是嗎?」飛雪驚奇的確認道。隨即瞭然的道出他們的意圖:「哦!這個規矩真不錯,不但可以完成任務,而且可以順便將我的錢贏走。真是一箭雙鵰的好規矩啊!」
「怎麼?怕了嗎?」捉著大丫的漢子嗤之以鼻的激將道:「怕了就滾回家找你老娘喝奶去!少在這兒學人當英雄!」
「怕嗎?」飛雪噘了噘嘴,聳肩回道:「你有聽說過靜虛觀的人知道什麼是『怕』嗎?」語氣淡然而大氣。令人不敢懷疑有假。
「你是靜虛觀的?」刀疤臉的目光微閃,中氣明顯弱了一些。
「放心,靜虛觀的人不屑做仗勢欺人那種事。」飛雪揚起右眉,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就按你們的規矩,咱們就以賭還債。」
「這話可是公子你自己說的!」刀疤男立刻接道。生怕飛雪反悔似的,他忙對身邊的大漢道:「將丫頭放下,咱們就給這位公子一次英雄救美的機會!」
大漢應聲便放開了大丫。反正張家也跑不了,現在有送上嘴的肥羊,不宰白不宰。
「娘!」大丫流著淚奔向張嫂。張嫂空出一隻手,將大丫攬在身邊護著。抬頭擔憂的看向飛雪。她可是知道這些賭場的人,沒一個講理的。
「雲公子!您……」
「張嫂不用擔心債的事,你去給張大哥請個大夫吧!」飛雪打斷張嫂的話,將手裡的二丫交給她。又取出一錠十兩的銀子塞在孩子的衣兜裡。轉身便跟著幾個賭場打手走了。
「吉利」是晏城最大的賭坊。晏城人都知道這裡的後台老闆正是白家那位舅佬爺。來此賭博的人也大多數是上層社會的有錢人。像張大哥那種跑堂的平異,平時本根就不夠格進入這裡。可是今天,天上突然掉下一個大餡餅,正好砸中了他。
他所在的茶樓掌櫃突然說要借他的手氣來轉轉運。老實的張大哥不知有詐,於是便老實的跟隨掌櫃進來了。然後一整天他的運氣都好得出奇,半天時間經過他的手,便幫掌櫃贏回了數千兩銀子。
一個月做死做活才賺幾兩銀子的張大哥,何曾見過那麼多錢啊!並且那些錢來得是那麼的容易,又是經過他的手贏來的。這樣的情況下,不動心的人肯定難找。
再經掌櫃一番聳動。本份的張大哥輕易的便掉進了別人粗糙的陷阱中。幾輪賭博下來,他便將掌櫃打賞的銀子給輸了個精光。
本份人就是這樣,一旦跟什麼事較上真了,便是不到南牆不回頭。張大哥就是這樣的典型,他的結局就是將家裡所有的錢輸光了,還簽下了女兒的賣身契。
飛雪跟著四個打手進了「吉利賭坊」。她之前抬出靜虛觀,不是為了脫身。只是為了唬住他們,令他們不敢跟她來橫的。至於「賭」,從進了賭坊後,看著賭場裡面熱鬧的場面。以及各種各樣的賭技。飛雪平靜的表情下,隱隱透著些許激動。
飛雪跟著四個打手進了「吉利賭坊」。之前抬出靜虛觀,不是為了脫身。只是為了唬住他們,令他們不敢跟她來橫的。至於「賭」,從進了賭坊後,看著賭場裡面熱鬧的場面。以及各種各樣的賭技。飛雪平靜的表情下,隱隱透著些許激動。
一進到賭場,刀疤男人便迫不及待地做出一副江湖義氣的樣子,非常大度的說道:「咱們一局定輸贏,你贏了就拿回張大丫的賣身契,輸了也只要拿出身上所有的銀子就行。咱們決不為難你。」
「一局定輸贏我不反對,可是至於賭什麼?是不是該由我來定才合理呢?」飛雪順著他的話,同樣大聲的回道。
「這個當然,公子隨便選一樣拿手的吧!」刀疤男心想反正這裡是他的賭場,隨他選哪一個都在他的掌握中。因此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可是他卻忽略了飛雪話中的陷阱。她只說由她定,可沒說要在他這裡選。
「好!果然是吉利賭坊的人,夠豪氣!」飛雪順便送給他一頂高帽子。
「哈哈,公子請吧!」刀疤男與其他幾個同伴聞言,立刻呲牙咧齒的笑開了。心道這隻小肥羊真是有夠蠢,都送到人家的鍋裡來了,還要誇獎人家的火燒得夠旺。
飛雪在四個人的陪同下,開始在賭場裡面四下觀賞,以便她選擇出賭博的方式。她在每一張賭桌前都停留了半個小時。她只是看,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任何情緒的變化。
而跟著她的四個賭場老混混見了她的表情後,自然而然的將她當成了第一次進入賭場的白目。心想反正這只肥羊是跑不掉了,所以四個人商量一翻後,便只留下了刀疤男一個人陪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