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黑衣尊主坐在舒適的大班椅上,兩手交叉緊緊拽著那包紅藥,額前黑巾擋住的雙眸中充滿了狠厲與殘暴。一想到他接下來要做的事,他就暴戾得想要毀滅全世界!如果那樣就能讓他變成正常人的話,他一早就做了不是嗎?
靜坐良久,直到室外月兒升起,男人身上的暴戾氣息逐漸收斂。他突然伸手按了一下書案上的機關,背後牆壁立刻露出一扇石門。他一躍進了石門。
裡面是一條黑暗狹長的通道。他輕輕的朝前移動,沒有發出一叮點聲響。連呼吸聲都沒有。簡直就像是一個黑色的幽靈。走了一斷路後,前面露出了幾束刺目的光芒。再往前走,就聽見了泉水溢出的滔滔聲。水聲中還夾雜著沙沙的磨察聲。男人皺了一下眉頭,加快了腳步。
離亮光越來越近,可以清晰的看見通道的盡頭,平滑的石牆上有幾個碗口大的小洞,亮光就是從那裡透進通道的。水聲和沙沙聲也是從那裡傳過來的。傳過來的還有不少恢白的煙霧。原來兩間石室是相通的,光亮正是從冰凌所在的溫泉室傳過來的。
男人湊到一個最大的洞口前,目光炯炯的望了過去。目中詫異頓生,緊接著怒火衍生。他張口想要怒吼,卻終是磕上了雙唇。這個女人給他的驚喜和驚歎真是一波接一波永不止息。他決定再看看她又想玩什麼花樣?
全力奮戰了一個下午外加半個晚上,冰凌手中的銀簪終於被她磨成了一支鋒利的錐刀。要說鋒利銀器自然比不上鐵和鋼,不過比起石頭木器來,它無疑是要鋒利許多。
在水裡洗淨磨沙,拿起銀錐用手指在刀鋒上刮了幾下,試了試利度。早已被蒸氣熏得紅霞飛彩的嬌靨上,立刻露出了一個滿意的表情。「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她輕輕的呢喃道「銀簪都被我魔成針了,接下來肯定也不是什麼難事了吧?」
「唰!」她用力扯下左臂的袖子,露出光潔如玉,滑嫩如脂的雪臂。牆壁之外偷窺的男人,不自覺的偷偷吞下一口口水。室內之人卻全然不知,「哧,哧」她又將袖子撕成了兩塊布條。隨手將一塊搭在了肩膀上,又用牙齒咬住另一塊的一端,與右手一起合力將布綁在了左臂上方。
牆壁外的男人終於知道她想幹什麼了。男人眼裡閃過一抹啼笑皆非的意味。他不得不再次佩服她的異想天開。不,應該是敢於嘗試和挑戰的探索精神!伸手從衣袋中掏出一個銅板掐於指尖。
冰凌抓過一塊疊好的毛巾咬在嘴裡,右手拿起錐刀,抬起左臂,雙眸緊緊鎖住左臂上金針所在之穴位,用力刺了下去。「忽」橫空一個異物飛來,「叮!」錐刀落地。時間靜止!冰凌怔愕的望著懸空的手。只一瞬間,銳利無比的目光咻地射向對面的通風口。四目相對,空中頓時電光火閃般撞出無數激烈的火花……別誤會,此火花非彼火花!
「卑鄙!」利眸飛出,
「無知!」寒光射回。
「噁心!」鄙視憤慨,
「可笑至及!」嗤之以鼻。兩人目光激戰半晌後。終以冰凌快速伸手撿起銀刀並順勢鑽入泉水中結束。耳邊傳來男人狂飆的怒吼「冰凌!你敢亂來……」「哼!理你才傻呢!」冰凌像一條美人魚似的一伸手,一縮腿潛入深水區。男人手裡一把銅錢,頓時化做無數寒星朝著水池飛射而去。可是寒星落水就只是銅錢了。男人氣得咬牙切齒,一掌劈在石牆上凸起的地方。石牆應掌而轉,男人貼著石縫就鑽了進去。
只見白霧縈繞的深水區一圈紅暈快速四散開來。「該死!」男人怒罵一聲,一頭栽入水池中。
水底,冰凌正憋著一口氣,用盡渾身力量用銀刀在左臂上切開一道口子。水下有阻力,銀刀本來也不夠硬,加上水下無光,她只能憑著感覺在穴位。因此第一下扎歪了。她想也沒想,抽出來接著又刺了下去。她感覺刺進去了,可是為什麼這次一點痛都沒感覺到呢?看來又刺錯了,她抽出來再一次往下刺,手腕卻突然被一隻鐵鉗夾住了。接著她感覺胸口一窒,腦子裡面一片空白的失去了知覺。
男人氣急敗壞的將冰凌從水中拖了出來。橫抱著她向臥室走去。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一把扯過褥子,將她整個的包住,然後按了一下床邊上的機關,床下立刻冒出一藥箱來。他麻利的取出藥物為冰凌包紮正在滔滔往外冒血的傷口。看他純熟的包紮動作,很難讓人不以為他是出身專業的救護人員。
三兩下搞定了包紮事宜。他突然側身覆向,他想幹嘛?只見而他將右臂上同樣如泉般往外冒血的傷口,送到了冰凌的嘴邊。讓那鮮艷奪目的血液順著手臂流入冰凌嘴裡。失去意識的冰凌本能的緊閉雙唇。男人微微皺了皺眉,覆下頭去用力吸了一口自己的血,然後用舌尖霸道的撬開冰凌的貝齒,將血直送到她的吼頭。直到確定她無法吐出了,他才收回舌頭再來第二下,第三下……直到他認為那些「靈藥」已經足以讓她的傷口愈合他才停止給她灌藥。
但是他的舌頭卻沒有因此就從她的嘴裡收回來,反而更加狂猛的,幾乎是用侵犯的方式恣意地吞噬她的唇,瘋狂掠奪她的舌,用力吸取她口中帶著他的血猩的蜜汁。不容她拒絕,不容她反抗。
事實上沒有意識的她也無從反抗。他的手不自覺的覆上她胸前那挺昂的嬌柔,倏地,他像被火灼燒似的猝然收回手臂、縮回舌頭。驚慌失措的跳離床頭。
他懊惱的敲打自己的腦袋。他在幹什麼?三年都等過來了,九九八十一難,就差最後一劫了。他卻差點在最後關頭害了她!他什麼時候制自力變得這麼差了?強行將目光從她誘人的嬌軀上移開,用剛才的被褥從頭到腳的幫她擦乾水。再從衣櫃中取出同樣白色的絲質中衣為她換上,整個過程他沒有再敢往她身上瞟一眼。
為她穿帶整齊後,他又換另一張乾爽的床褥為她蓋上。此刻,他才敢再一次將目光移至她身上。一雙深瞳緊緊攝住床上平靜的嬌靨。目光中徐徐浮現兩簇火花,慢慢的火花開始燃燒起來,並且越燒越旺。火焰中包含了無盡的壓抑和煎熬。
他淡唇微啟,隱忍多年的話傾洩而出:「白癡醫生,我叫白雲飛。記住了嗎?你那麼笨,我想你是記不住了。但是一說起那個拉著你一起跳樓的通緝犯,你肯定就能記得了吧。
上一世我欠你一條命,這一世你又救了我一命。算起來我總共欠你兩條命。你知道我這人最不願欠人的情,更別說是命了。所以我想盡辦法幫你解決麻煩。可是我不得不說,你真的很笨呢!整天一副冷冷的樣子,可是心卻軟得跟個菩薩似的。人家隨便哭兩句窮你就信了,然後一百萬的診金,你立馬縮水至一萬。真沒見過你這麼笨的醫生。」
雖然一口一個笨蛋傻瓜,可是語氣中卻沒有一點鄙視之意,反而滿滿的全是寵溺。手指輕輕點了點她嬌俏挺拔的瑤鼻,戲謔的道:「如果不是我派人暗中幫你追討,你真以為那些視財如命的傢伙會願意將那些金銀糧物送到你指定的地點嗎?說你幼稚你還不承認呢!」
大手輕輕摩擦著冰凌細緻的臉頰,像與老朋友聊天似的溫言細語的訴說道:「不過這次面對戰爭時,你的智慧倒是真的讓我大開眼界。我以為你第一站會到西線呢。可是你卻出人意料的跑到沒有戰場的南珠去了。你知道嗎?聽到這消息時我差點沒吐血。」
手指輕輕佻了挑那翹翹的捷毛,讓它們可愛的顫動起來。他一邊欣賞著自己的傑作,一邊輕輕讚歎:「可是當你帶著那一千小鬼進入那片不毛之地時,我就開始佩服你的聰慧和膽量了。完全沒有受過軍訓的你,居然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從那幾人隨便畫的幾張模糊不清的地圖中找出一條通往敵人心臟的通道。那決對是值得稱讚的。」
頓了一下,他的聲音沉了下來:「不過,我沒想到你居然跟紀元認識。而且那斯還敢對你想入非非。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急急的招你回來。我會再給你一些表現的機會。讓你更加適應獨立處理和思考戰略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