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破繭成蝶(6)
「其實我也不是怕死，反正人遲早都是要死的。只是，倒時就沒人陪你們玩捉迷藏的遊戲，也沒人給你們做美食……」
這回不等冰凌的話說完，兩個老頑童齊齊打斷道：「丫頭，別說了。咱救他，救他還不行嗎？」
「唉，真是天下奇聞啊，咱們救人還救出個祖宗來了。」
說著兩人一人抬手，一人抬腳的將兩人搬走了。
看著兩個老頑童心不甘情不願，卻又不得不照做的樣子。冰凌心裡笑得翻江倒海了，面上卻得強裝出一副正經八百的陰沉樣子。等他們一走，她立刻以去山間的溫泉洗澡為由。跑去痛快的放聲大笑去了。
當冰凌笑夠了，洗淨了。回到山洞時，就見東萊夫人已經守在了門口。那樣子似專門在此等候她的，一見面老人就開口道：「丫頭，撿回來的那人已經醒過來了。」
「是嗎？我去看看。」冰凌想要進去，卻被她攔在門外不讓進了。
「等等，你就這樣進去嗎？」
冰凌愕然的看著她片刻，隨即調皮的伸了伸舌頭揶揄道：「不這樣，那要怎樣？難道還要給他帶束鮮花嗎？」
「哼，美得他的！」東萊夫人冷哼道，一揚手拋出一張粉紅色的紗巾來。
冰凌一眼認出那正是她已然擱置了五年之久的面紗。忽然憶起自己的臉會嚇壞人一事。立刻恍然大悟。是哦！她怎麼將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她連忙接過面紗戴回頭上。與東萊夫人玩笑道：「呵呵，還是師祖母想得周道。要不是您提醒啊，呆會兒那人別沒被海水淹死，沒被鯊魚咬死。結果被我的樣子給嚇死了，那才是真的罪過哦！」
「他會不會被你的樣子嚇死，我可不敢保證。不過我敢肯定的是，如果讓他見到了你的樣子，他的魂魄肯定是保不住了。」東萊夫人認真的回道。
「老祖宗，您也太打擊人了吧！我知道我醜，您也不用那麼真接吧！」冰凌噘著嘴抗義道。然後整了整面紗，確定將整個臉都包完了她才踏進山洞。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身後的東萊夫人正望著她的背影咧嘴偷笑呢！看不見冰凌的背影后，東萊夫人才搖頭輕歎：「真是個傻丫頭，都不知道你有多久沒看過自己的臉了？這世上還能找得到比你更美的人嗎？別說男人看了你的樣子會丟魂失魄，就連我這個天天看著你的老太婆。也是越看越喜歡啊！」停了一會兒，她精明的雙眸中忽地閃過一抹陰險的神色。她又咧嘴賊笑道：「嘿嘿，不過這些話你師祖我是不會告訴你的。誰讓你這丫頭老是欺負咱們兩個老人沒你聰明呢！連玩遊戲時也不讓著我們。就讓你以為自己仍然長得醜也挺好玩的。就算對你不敬老的小小懲戒吧！」
只不知冰凌什麼時候才會真正的敢直視自己的容顏呢？
冰凌進到山洞，見那病人正無力的靠坐在東萊老人的床上。雖然他的臉色依舊蒼白浮腫，雙眸也是飄忽無神。可是經過清洗又換上了東萊老人長衫的他，看起來總算是稍微有了點人樣了。
「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冰凌走到他的身邊，例行公事似的問道。
「沒，咳……咳……沒事。」從甦醒過來就被完全忽視了的病人，見終於有人理自己了。立刻有些激動的作答。只是肺裡仍有殘餘海水的他實在是不易開口。
「沒事你咳什麼啊？難道你本身就有癆病？」正在為他配藥的東萊老人一點不客氣的冷冷嘲弄道。
「這，在下……咳，咳……」病人被東萊老人的一番搶白，弄得窘迫萬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冰凌知道兩個老頑童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整他，更不會有好話對他。於是為他解圍的自我介紹道：「我叫冰凌，這裡是東萊仙島。我們在海裡救了你。剛才給你療傷的是我的師祖。」
「謝謝！謝謝小姐和老先生的救命之恩！」病人感激望著冰凌道謝。
「不用客氣。我們是醫者，救死扶傷仍我們的職責。」冰凌淡淡一曬，搖了搖頭回道。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落海呢？你還有同伴嗎？」冰凌又一連問了幾個本該他主動交待的問題。
聞言，東萊老人又不幹了。不等病人回答，他又是一通搶白。不客氣的道：「丫頭你問那麼多做什麼？人咱們也救活了。呆會喝了藥後就請他哪兒來的還回哪裡去。」
「對，哪來的回哪去。咱們東萊仙島一向不招呼外人。」東萊夫人端著一碗淡水進來，與老頭同聲同氣的咐和道。
床上坐著的人驟然窘困非常，他立刻就要下床告辭。可是太過虛弱的他，雙腳沾地後剛剛站到一半，又無力的倒回到床上去了。「咳，咳，咳……」緊接著他又是一通猛咳。
冰凌知道他是以咳嗽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也沒有拆穿他。她剛才本來可以在他起床之前就阻止他的，可是她沒有這麼做。因為她看得出來此人也非泛泛之輩。而以他目前的處境來看，心高氣傲於他決不會有任何的幫助。如果不讓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處境，適應倆個老頑童無傷大雅的捉弄與譏諷。她想他接下來可能不被那兩個活寶似的老頑童給玩死，也會有被氣瘋的危險。
冰凌搭手扶了他一把，淡淡的問道：「你這是想要離開嗎？」
不等他回話又道：「我想你可能是沒聽清楚我剛才說的話吧？這裡是海島。周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據說從這裡到最近的內陸海岸，乘順風的大船最少也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你現在出去是準備游回去嗎？」
病人頓時傻眼，他愣愣的看看冰凌，又望望兩位老人。似乎想要找到不一樣的答案。
「師祖們喜歡開玩笑，你不用在意。安心在這裡住下，三個月後會有給我們送糧的船要來。到時你可以搭那船去東齊。」冰凌繼續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三個月？」病人驚呼。
「怎麼你有急事？那太好了，我可以現在就送你離開。」東萊老人立刻欣喜若狂的接道。
「您有船？」病人喜問。
「他有大白鯨。」東萊夫人搶答道。她也是太希望趕緊將這個瘟神送走。她實在是怕他將好不容易得來的乖徒孫給搶走了。因此，情急之下居然將他們一直瞞著小冰凌的秘密也脫口說了出來。
東萊老人怔了一瞬，隨即瞪了夫人一眼。惡狠狠的吼道：「老太婆添什麼亂啊！做飯去！」
可是，正是他這想要掩飾的表情，才引起了冰凌的注意。她本來以為師祖母只是隨口說來打擊床上那位的。冰凌淡淡地問道：「師祖，什麼大白鯨？我怎麼不知道？」
「沒，沒有，你師祖母瞎說的。」東萊老人急忙擺手否認。
可是他一急就忘了越是這種時候，否認就等於承認，解釋就代表心中有鬼的真理了。
冰凌用危險的眼神緊緊盯住東萊老人不語，那眼神將東萊老人盯得心裡直發毛！他將手中配好的藥往床上病人的懷裡一拋，一溜煙兒地跑了。東萊夫見狀自然效仿，將手裡的水碗往冰凌手裡一放。也匆匆走了。
床上的那位病人則怔忡的望著他們三人之間的眼神交鋒。從未見過這樣怕徒孫的師祖，當然更沒見過如此強勢的徒孫。他在心裡為兩位老人默哀。
如果他要是知道，徒孫正是因為要幫他才如此強勢的對兩位老人。不知他又會有何感享呢？
見兩位老人溜了，冰凌也沒有追去。她想反正有的是時間和辦法套出真相的。冰凌將手中的水碗遞給病人，客氣的說道：「喝點水吧，將你手裡面的藥丸各取三粒就水吞下去。你的肺很快就會好的。」見他照做了，她再一次客氣的詢問道：「我們該怎麼稱呼你呢？」似怕他聽不懂，又加道：「你叫什麼名字？」
床上的人又是一怔。他愣愣的盯著眼前的女孩細細打量。這女孩子看上去也就十三四歲。可是那口氣怎麼那麼老道啊？一點也看不出她這種年紀的少女該有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