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欲擒故縱(2)
「是的，冰凌的確羨慕。」冰凌如實回答。
東方明旭開心的笑了。
太后和皇后臉上則立刻出現了鄙夷之色。
齊王挑了挑眉，揶揄道：「只要你給孤行十個大禮，或者想辦法將孤逗樂了。孤一高興也可以封你為公主。這樣你就不用羨慕旭兒了。你可願意？」
「大王！（王兒）」太后與皇后再一次齊聲驚叫道。四道厭惡的目光直直射向冰凌，似要將她凌遲了。
「冰兒快向父王行禮啊！」東方明旭則激動的拉著冰凌就要往下跪。
冰凌輕輕推開他的手，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謝謝齊王陛下的美意！冰凌只是羨慕王子擁有一個溫馨幸福的家，有疼愛他的奶奶和父母。而並非羨慕王子尊貴的身份。」
太后和皇后臉上的鄙夷厭惡之色，被得意的笑容所取代。身在王室能有如此溫馨的親情，她們的確有得意的資本。
頓了一下，冰凌故作疑惑的問道：「至於陛下和太后娘娘所說的大禮，請恕冰凌愚鈍，實在是聽不明白？冰凌先前不是已經按照師傅教受的最尊貴的禮節向幾位長輩行過禮，問了安嗎？」
「對啊！神醫師傅就從來不會向父王和皇祖母行跪拜之禮。」東方明旭立刻幫著冰凌說道。
「她只是一個不懂禮貌的無知小孩，怎麼可以跟神醫相提並論？」太后嗤之以鼻道。
齊王探究的目光始終緊緊盯著小冰凌的表情變化，見她對太后的話依然無動於衷。嘴角不自覺的向兩邊扯了扯，不禁暗歎有趣！
「聽旭兒說，你此來東齊需要用龍膽花解毒，可有其事？」齊王嚴肅的問道。
「是的，這的確是冰凌此行的目的。不過當時冰凌並不知道龍膽花是如此珍稀，又是太后和陛下的心愛之物。」冰凌淡淡的回道。
「那麼現在呢？你不想要的嗎？」齊王緊緊逼問道。臉上的興致更濃了。
冰凌搖頭笑道：「冰凌從出世就被此毒日日折磨，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解毒之方。就差龍膽花一味藥就可配齊解藥了，又怎麼可能不想要呢？」冰凌停了一下，偷偷瞥了一眼齊王。見他表情相當自信，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中。冰凌又接著說道：「但是龍膽花即是東齊的珍異之物。冰凌人微言輕，又無功無祿。自然不能做強人所難，奪人所愛之事。」
驀地，齊王眉頭微蹙，緊緊追問道：「這麼說，你是要放棄了嗎？你不想解毒了？」
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查覺的失望。
太后和皇后似乎也沒想到冰凌會如此回話，她們也怔怔的望著冰凌。
最吃驚的當然要數東方明旭了。他雖然清楚冰凌清冷孤傲的個性，可是他仍然搞不懂冰凌為什麼不願意答應他父王的要求？在他看來向太后和齊王行大禮乃是再正常不過之事了。可是冰兒為何就是不肯呢？他小小的腦袋裡怎麼也想不通這個問題。他就那麼驚愕的望著冰凌。
冰凌透過面紗將幾人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眸中忽地閃過一絲狡黠。她依舊淡然回道：「不，冰凌的字典裡面從來就沒有「放棄」這個詞語。兩年前我和師傅無意間得到了一顆龍膽樹種子。現在已經成苗了。我原本也就是打算等到那棵樹長大開花再解毒的。後來是師傅和小王子說東齊王宮有一株成樹，剛好今年開花。所以，我們也沒考慮那麼多就來了。」
「你是說你寧願在等多十一年再解毒，也不願意向孤低頭嗎？」齊王突然面色一沉，惱羞成怒的冷冷質問道。
「父王息怒，冰兒不是那個意思！」東方明旭見父王動怒了，連忙幫冰凌解釋道。
「不，我就是那個意思。」冰凌一點也不領情的反駁道。不意外，又見到幾人驚怔的表情。不等齊王發威，她又道：「在來東齊的途中我們遇到連降大雨，江水成災。水災之後又有瘟疫發生，師傅義無反顧地留在了疫區。讓冰凌自己跟隨王子到東齊來。
一個是想讓冰凌前來討要龍膽花。另外一個，小王子的病也還需要服用半年的藥。師傅上次配的只夠三個月了。剩下的藥不太好配，有的藥材除了師傅的藥捨外，就只有王宮裡才有。而師傅的藥捨前些日子也遭了水災，所以，等我替小王子將藥配好了，就回去幫師傅的忙。」
「有這樣的事？」齊王看著東方明旭問道。
後者猛點頭回道：「是的，師傅的確是這麼說的。」
「那你怎麼不早說？」齊王怪責道。又轉過頭看著冰凌，不信的問道：「不過你會配製神醫開的藥方嗎？」
「父王您怎麼可以懷疑冰兒的醫術呢？連師傅都誇冰兒的藥方開得比他都好呢！」東方明旭噘著小嘴叫道。
齊王沒有理兒子，他只是緊緊的盯住小冰凌。等著她的回答。因為神醫上次開了一個方子就走了，結果他的那群太醫拿著根本無從下手。所以他才會將東方明旭送到臨安去，交給他親自治療。這怎麼能不讓他懷疑眼前的這個與他王兒一般大的小孩，真的有能力做到？
冰凌當然清楚齊王的顧慮，因為師傅的藥方和她美人娘親的毒方一樣，講究的是獨門秘製。她淡淡一曬，簡單回道：「我是神醫的弟子！」
齊王，太后，王后三人頓時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是啊，她是神醫的弟子。她需要他們的龍膽花解毒。她完全可以用給王子治病來提出要花的條件。可是她沒有那麼做。她的話裡行間都表示，就算他們不給她龍膽花，她也同樣會為他們的孩子配藥治病。最讓他們吃驚的是，從她的話裡聽不到一點點的乞求和抱怨。似乎他們給不給她花真的一點也不重要。
可是她又清楚的告訴了他們，她是真的非常非常需要龍膽花。
齊王銳利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小冰凌，重新以審視的目光由頭至腳的打量她。她有一身傲骨，卻不張揚。說出的話讓你明知不合規矩，卻又無從反駁。言談之間看似平淡無奇，卻是滴水不漏。這樣的孩子可是萬中挑一的可造之才！只可惜了是個女兒身！不自覺的，齊王面上露出了宛惜之色。
殿內沉寂了好久，太后發話了：「這樣吧！如果你能證明你的醫術真的得到了神醫的真傳，哀家就割愛送你一朵龍膽花。」
耶！欲擒故縱這招見效了。冰凌的心在激動的吶喊！可是表面上卻淡然依舊。她沖太后鞠躬謝禮道：「謝太后娘娘，不知娘娘想要見到什麼樣的證明？」
太后想了一會兒，嚴肅的說道：「哀家也不難為你，就隨便找個正在生病的人來。你給把脈開方，然後找太醫院的太醫來評判方子的好壞？你看怎麼樣？」
「但憑太后做主！」冰凌淡淡的回道。語氣中充滿自信。
太后轉頭向皇后擠眉弄眼的問道：「王后可知後宮中近日有誰稱病？」
王后收到提示，沖太后點了點頭。大聲回道：「回母后！後宮中倒是無人稱病。不過賢王妃近日身體抱漾。一直是徐太醫在為她治療。」
「好！就傳賢王妃，徐太醫和太醫正元大人一同前來晉見。」太后正色道。
立刻有傳話內侍領旨跑了出去。
「九影，你去請賢王同來。」齊王大聲沖殿外吩咐道。
他將太后和王后的神情全都看在眼裡。他知道她們的用意，賢王妃一直久病不愈。連太醫也只能暫時壓制病情，而無法根治。賢王又愛妻心切，上次神醫來時，說要親自為她把脈才能開藥方。就被賢王憤怒的拒絕了。
如果賢王知道一個小孩子敢給他的愛妃開藥方，一定會發怒的。以賢王的脾氣，到時就算他這個王兄也保不了小冰凌。他只想試試冰凌的醫術到底如何？並不想太過難為她。無論怎麼樣她也是神醫的徒弟。
「是！臣尊旨！」東方九爽利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殿內頓時沉寂下來。冰凌靜靜的站在大殿中央，目不斜視的等待著接下來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