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抽絲剝繭()
「對!」冰凌肯定的回道:「所以,咱們得沉住氣,別先自已亂了陣腳。一切等你師傅打聽清楚具體情況,再做打算。」
得到了冰凌肯定的答案,北堂像吃了定心丸似的鬆了口氣。絕望的星眸中攸地閃出了希望之光。心靜下來後,北堂的大腦開始正常運作。他放開冰凌,走到門口往外看了看。又轉身,拉著冰凌的小手道:「咱們到裡面去,看能不能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冰凌也發現這大殿決不是他們的久留之所。因為外人一進來,守先注意的肯定是這裡。她由著北堂牽著她的手向後殿走去。
「那間是王姑的寢宮,我們先去那看看。」北堂用提著宮燈的手指著一排廂房正中間的房門說道。
寢宮裡面跟大殿一樣,同樣是一副被人洗劫過的混亂景像。只不過這裡撒落一地的全是上等料子的衣物碎片和滿地泛著珠光的首飾碎粒。
「怎麼會變成這樣?這算是抄家嗎?」北堂瞪著凌亂的房間,低聲問道。似在問小冰凌,又似在問自己。
「不像,這裡應該是妒忌你王姑的哪位妃嬪的傑作。」只肖一眼,冰凌就能斷定,這間房裡的景致肯定是出自女人之手。而且是一個嫉妒到極點,憤怒到極致的女人。
後宮爭寵的故事她從歷史上瞭解得不少,可是沒有切身體會,那純屬當戲來看。現在身臨其境,澀生處地了,她開始有一點點擔心。不,實際上從她知道那個七日追魂散出自皇宮那一刻起。她就在隱隱擔憂了。
她一直清楚,以美人娘親的優秀,能讓她甘願拋棄灑脫的江湖生活,死心踏地的愛著,並且至死不愈的人。又有能力追著她們母女滿世界跑,還能讓師傅含恨卻不能言的人。肯定是個非富即貴的人上人。
可是她始終不願意將那人往複雜的深宮內院聯繫在一起。因為她覺得以美人娘親的高傲,應該不可能願意與眾多女人分爭一個男人的。可是當她知道娘親的獨門毒藥是出現在皇妃的酒中那一瞬,她就已經無法不將美人娘親與這個埋葬了無數年輕美女的複雜深宮聯繫起來了。
只不過是,她一直極力讓自己不往那方面想,她想只要她能找到解藥,然後管她體內流著誰的血,只要她和師傅守口如瓶。這世上應該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她的身世了。到時她仍然與這裡沒有任何關係。可是當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時,眼前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美人娘親受到同樣待遇的情景。心不由自主的開始抽痛……
「冰凌,你怎麼了?」感覺到小手在微顫。北堂抬眸看向冰凌。面紗擋住了表情,無法確認她出了什麼事,遂擔憂的問道。
「哦,沒事,這裡好熱。我們到院子裡的涼亭去等吧!反正這麼亂,也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冰凌回過神來應道。
熱嗎?可是她的手心明明是冰涼的啊?北堂凝望著小冰凌的面紗,想要透過它看清她是否在說謊。可惜他的目光沒有透視的功能,看了片刻後,他只能點頭應道:「好,走吧!」
「我想將燈息了,你會怕嗎?」出了房間,北堂體貼的問道。
「不怕,月亮很圓。」冰凌淡淡的應道。
皎潔的月光下,樹木的倒影清晰可見。
兩人剛走到花圓的涼亭坐下。突然有兩個嬌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走向了他們剛剛才出來的那間寢宮……
「英姐姐,你說這次皇后會怎麼對付雪妃娘?」一個清爽的女聲從寂靜的夜中傳出。
「被打入冷宮的妃嬪,哪個有好下場。」略顯沉穩的聲音冷冷回道。
「雪妃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啊!你說她真的會向皇上下毒嗎?」清爽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好奇色彩。
「皇上是喝了她親手釀製的酒才中毒的,不是她還有誰呢?現在只將她打入冷宮,而沒有真接送入大牢,也是因為她是北燕公主吧!」回應的聲音依然冷冷淡淡的,頓了一下後。又嚴肅地警告道:「小桃兒,以後這些話別再說了。在宮裡面說錯一句話,那可是要命的!」
「多謝英姐姐提點,桃兒記下了。」叫桃兒的宮女調皮地伸了伸舌頭,乖巧地回道。
「嗯,別那麼多話了,趕緊將這裡收拾妥當吧,明日大理峙的大人們就要來收查這裡了,我們得在天亮之前將這裡恢復到原來的樣子。」說著那位英姐姐已經在動手收撿地上的碎物。
撿著撿著,她突然發現門檻下正躺著一顆明亮的珠子。南海貢珠!那可是皇后心儀已久的寶珠。沒想到皇上居然送給了雪妃。而皇后來此發洩時,居然沒有發現。看來娘娘真的是急火攻心了。
如果她為皇后獻上此珠,娘娘一定會對她另眼相看吧!心裡打著如意算盤,臉上不自覺得流露出欣喜之色。英娘連忙爬過去,伸手就去拿那顆珠子。
可是當她的手伸到時,那珠子上突然多出了一隻穿著雲靴的腳。她立刻抬頭看向腳的主人。一個渾身泛著冷氣的黑衣少年,正用足以穿心刺骨的冷厲目光瞪著她。
大熱天裡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條件反射地她張口就想大叫「刺客!」。只不過她的嘴一張開,少年身邊的面紗小朋友玉指一彈,立刻有個火辣辣的東西滑進了她的咽喉。她更本來不及發出一點聲音來。脖子上又多出了一柄冰涼的軟劍。
轉頭想向同伴求救,這才發現那個叫桃兒的小宮女已經像睡著似的趴在了地上。長年處在宮斗中的她也算練就了一些膽識,面對這樣的情況,她只能自救了。深吸了一口氣,斂回驚慌的表情。回頭衝著拿劍逼著她的英俊少年拋了個眉眼,嗲聲道:「少俠想要什麼儘管取走,小女一定當做什麼也沒看見!如果不夠的話,可以加上小女。」
話裡面的暖昧已然清晰可辯。宮女似乎怕眼前的兩個少年是雛兒,聽不明白她的話,她又扭著水蛇小蠻腰,伸手拉開了自己的腰帶。頓時衣襟大開,兩個渾圓的肉包子,若隱若現地在小小的粉色肚兜下面起伏微顫。
瞪著她的北堂,猛地撇開頭去。原本沉黑臉色,刷地變得面紅耳赤。可是手上的劍卻沒有因此而離開宮女的粉脖,反而加重了力道。
「啊!」的一聲哀嚎,劍上已然抹紅。鮮紅的血液順著劍尖往下流。
看著眼前的情景,冰凌差點沒有笑出聲來。人說皇宮裡面的女人,就如軍營裡面的男人一樣。常年不見異性,見了公豬都會撲上去。看來這戲言果然有點依據啊!這看上去足有二十好幾的宮女,居然連小孩子都不想放過。
不過北堂的表情卻更是可愛。冰凌含笑看了一眼又羞又惱的北堂。她想如果不是還要從這宮女口中打聽他姑姑的下落,剛才那一劍,一定不止是出點血這麼簡單了。
好吧!看來北堂是很難應付人家的美人計了。既然他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就由她來接收詢問的任務吧。冰凌強壓下笑意,用淡淡的語氣對捂著脖子,仇視著北堂的宮女,慢不經心地說道:「英姐姐是吧?你已經中了我的穿心丸。一刻鐘之內不服解藥的話,你就會腸穿肚爛。不過,你放心,就算是這樣你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的。你可以睜大眼睛觀賞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一點變成血水的過程……。」
看著宮女的瞳孔逐漸緊縮,身體開始顫抖。冰凌的聲音越說越小,語調越來越緩。直到宮女的瞳孔突然放大,接著驚恐的搖頭叫道:「不,不要,我不要看著自己化成血水。我不要。」
冰凌的話冷冷的,淡淡的,也是輕言細語的。可是裡面隱隱透著的陰深恐怖。卻讓北堂也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過看到想佔他便宜的宮女被嚇得靈魂出殼的樣子,他又覺得心裡爽快極了。他不得不配服小冰凌的本事,她幾句話的效果決對比他一劍瞭解了這宮女更好玩。只是,這樣將她嚇傻了,還怎麼問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