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色天香,**蝕骨。一文一武,白雲在天!」
秦小官仰臥在床上,想起林倩雪給自己說起的這四句青樓俗語,不禁對這國色天香裡的三個奇女子生了起了嚮往之心,極想去那「消金窩」中會會這三女。
以往,秦小官總覺得青樓之女,如以往所聞,不外乎以色事人,以財利己,所識惟諂,而不知真情。並且往往朝秦暮楚,難以久持,即便有慧質之人,也是可遇而不可求。而如今,秦小官卻不再這麼認為了,一來,如梁季所說:秦樓楚館之女,雖大多無情,然而也有金校玉葉、有情有義者淪落其中,並且不乏其人。若是青眼而擇,其中豈能無佳麗可尋?二來,秦小官如今心胸放開,亦想去好好體會一下那野花的箇中滋味。
何況,盛名之下無虛士,這三朵野花,必定真個國色天香,**蝕骨。
想到此處,一陣火辣辣地疼痛從下體傳了上來,原來卻是秦小官的那匹下驢馬又開始不安分了。秦小官暗哼一聲,強自壓下了心頭的慾火。
林倩雪見秦小官睡得離自己遠遠的,便笑著說到:「秦郎,人都說春xiao一刻值千金,可你怎麼一點情趣也不知啊,難道還要等人家主動來嗎?」
說著,林倩雪故意往秦小官的身邊靠了靠,還扭了紐著腰肢,似要向他貼了去。
換著平時,秦小官早已經大展身手了,可是今次卻只能是乾著急,無奈地對林倩雪說到:「今夜不行了,哎,在過幾日吧!」
林倩雪裝著不知地說到:「不行了?秦郎一直可都是生龍活虎的呢,今次怎麼就不行了呢?哦,對了,你不是還有一瓶子印度神水嗎,趕緊滴上幾滴啊!」
「好娘子,你饒了我吧!」
秦小官無辜地說到,「昨夜給寧大小姐這麼一折騰,差點就把命根子給報廢了!沒有幾天修養的話,是根本不能恢復元氣的!我還以為倩雪是最體貼人的,哎,沒想到你居然還想用神水滴我,莫非真是想我徹底報廢做太監不成?」
林倩雪笑道:「人家只是想聽聽你跟倩雪告饒罷了!呵,從來都只是人家在你面前求饒,今天,倩雪可終於聽見你求饒了哩!」
秦小官鬆了一口氣,道:「我還以為你要趁火打劫呢!對了,明早我們可就到金陵了,嗯,那國色天香裡邊人多物雜,似你這般絕色之人,極易遭到其他男人的注意,明早我定要將你裝扮得尋常一點,如此方才妥當!」
「那苜蓿呢?」
林倩雪笑道:「她的姿色可還也會惹得人垂涎三尺的啊,相公難道就放得下心了?」
秦小官指了指自己的下體,道:「她對自己的相公都這般凶殘,要是其他男人的話,只怕還沒動手就讓她給廢了,我只是替別人擔心啊!」
…………
林倩雪終於迎來了她睡得最安慰的一夜,一覺就到了天亮。
金陵已經遙遙在望。大船正在減速,慢慢地往渡口靠去,周圍響起了熙熙攘攘地人聲。
林倩雪醒來的時候,秦小官已經打來了熱水,替她揩試著睡眼稀鬆的臉。看著秦小官如此體貼入微地樣子,林倩雪心頭一陣溫暖,說到:「倩雪真是沒有挑錯郎哩!這般好男子,打著燈籠亦難找呢!」
秦小官愕然地說到:「不過是洗洗臉而已,用得著這般感動嗎?我見你睡得甚香,便不忍打攪你,讓小憐也不要叫你吃早飯了,好讓你多睡上一會兒。這段時間你跟著秦郎一路奔波,也受了不少的苦,我真是問心有愧啊!若以後我們有了豐足的家資,就找個好地方安身下來,就不用這般到處奔波了!」
秦小官說著,又將小蒸格上的早點給林倩雪端了上來,一個一個餵著她吃。
秦小官道:「船上的事情,我都交代清楚了,等你吃完飯後,就給你化化裝,然後就登船上岸,前去國色天香樓!」
「如此能幹、體貼的郎君,上哪裡找去呢!」
林倩雪柔聲說到:「倩雪以後什麼都聽秦郎的了!」
「哎呀,真是肉麻死了!」
寧苜蓿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倩雪姐,你可不能什麼都聽男人擺佈啊!這樣一來,長了他們的威風不說,還會到外面去胡搞,把家中的嬌妻忘個一乾二淨!」
秦小官笑道:「你不用在倩雪面前吹噓你那一套『女人在上』的理論,我們倩雪可是個溫柔賢惠的好嬌妻,才不會跟你這野蠻女一般!哎,以後這相夫教子的事情,看來也只有倩雪才能勝任,所以我才不能讓倩雪委屈了,來,再吃一口啊!」
「哼,不就是點稀飯、點心嗎,誰稀罕!我去收拾東西了,你們也趕緊,不要老在這裡軟言溫語,磨磨蹭蹭的!」
寧苜蓿見秦小官故意氣自己,氣鼓鼓地衝了出去,
待林倩雪用完早點,秦小官便開始著手給她和自己化裝了。由於是輕車熟路,秦小官很快就將兩人的容貌大換一新。
秦小官將林倩雪上下看了一看,點頭說到:「嗯,先把你的臉面認熟了再說,免得到時候人來人往的,把你弄丟了,要是找不回來的話,可怎麼辦哩!」
「找不回來就算了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林倩雪笑道,將一頂郎中戴的方帽戴在了秦小官的頭上,將他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後,說到:「秦郎,你的樣子真的好猥瑣啊!平日裡看慣了你書生的樣子,現在看你這郎中模樣,真的是好不習慣哩!」
秦小官道:「你還說我,你現在看起來也不過是個中上姿色!不過呢,這樣一來,我也就放心了!再說,猥瑣郎中配個尋常姿色的夫人,這樣也才說得過去嘛!」
林倩雪橫了秦小官一眼道:「好了,趕緊走吧,不然等下苜蓿該又要來催促了!」
秦小官將包袱往肩膀上一扛,道:「那就走吧!」
…………
「地擁金陵勢,城回江水流。當時百萬戶,夾道起朱樓。亡國生春草,王宮沒古丘。空餘後湖月,波上對瀛洲。」
六朝帝都的興起、沒落,已經逐漸湮沒在歷史之中,無人去追尋了。只是這金陵城卻並未隨著王朝的沒落而消退,反而藉著長江之勢逐漸繁華了起來。
各種行當之中,卻以這青樓妓寨、賭館馬場為甚。只因為這金陵城中,多聚達官貴人、富家子弟,況且如今又是太平盛世,這聲色犬馬,如何能不盛行!
窩是銷金,人來似玉。
金陵青樓雖多,卻並不氾濫。大凡小有規模的,都拚命從全國各地尋來各色美女,以求「鴛鴦成隊,脂粉成行」,所以各個青樓之間,為了招攬生意,往往都駐有綽立群芳之女,稱之為「花魁」,花魁者,不僅容貌不凡,更有驚人技藝,方能技壓群芳,使那些男人不惜重金,爭香追捧。
秦小官剛上轎不久,他那敏感的鼻子就聞到了空氣中飄逸著淡淡的各種脂粉香味,便對身旁的林倩雪笑道:「倩雪,金陵城真是個好地方啊!如此多的青樓,就意味著有成堆成群的狂蜂浪蝶,等他們採花釀蜜都筋疲力盡的時候,就需要在下研製的新一代神水為他們助興了!如此一來,可真是日進斗金啊!」
林倩雪見秦小官並沒有掀開轎簾過,卻不知他如何知道金陵城青樓林立,便問到:「秦郎莫非以前來過此地,為何不曾聽你提起過呢?這金陵城啊,的確是寸土寸金,若相公果真是生財有道的話,我們要賺得萬貫家資,也不是什麼難事啊!」
秦小官將鼻子使勁嗅出了聲,說到:「我以前不過是個窮書生,哪裡有盤纏到得了這地方!不過是我的鼻子和耳朵比之常人要厲害那麼一點,那些青樓姑娘們身上的脂粉、香水味,也膩濃烈了一點,竟然很是熏人哩!」
林倩雪也使勁地聞了聞,可是除了自己身上的香味,哪裡還能聞得到別的什麼脂粉味道,只得道:「你啊,可真是個怪人哩!你那鼻子如此厲害,只怕是狗鼻子也比不上!對了,到了國色天香樓後,我和苜蓿、小憐以後就住進白姐姐的院裡,你呢,可都有了打算?」
秦小官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輕笑道:「娘子放心,一切盡在相公的掌握之中!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此次金陵之行,我們必定是財色雙收!」
「這財嘛,就隨你的收了,自是愈多愈好!」
林倩雪提醒著秦小官道:「至於這色嘛,你可要小心行事啊!這金陵城中,各個秦樓楚館之中的花魁娘子,可都是有不少的王孫公子在眼饞著哩,一不小心,可就惹禍上身了!這一點,秦郎可要牢記在心啊!」
「娘子放心!」
秦小官點頭道:「如今我們還是帶罪之身,我自然曉得其中之分寸!何況,你看我現在這番平庸、毫不起眼的郎中樣子,還能有花魁娘子看上我嗎!咦!——國色天香好像快到了哩!」
國色天香樓外面拉客的聲音,已經清晰地傳進了書生的耳朵,他終於要扎進人生的第一個花叢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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