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輪迴(2)
可是他錯了，第二日，找不到琴的絳珠並沒有悲傷太久，她怔怔地看了一會兒那廢墟，然後將它們清理乾淨了
這次她在花間曼舞，清脆的歌聲引得花間蝴蝶紛紛湧來，圍繞著她，如同花間仙子般，
他緊握著雙拳，這樣都不可以打擊到她嗎，好，他就把所有的都毀了，看看她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於是，次日，殤域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清，沒有了楓樹，沒有了草原，沒有了芬芳的小花，甚至沒有她居住的竹屋，她………
醒來，什麼也沒有了，她不敢相信，靜靜地看著他殘忍地剝奪了一切生命，
消沉了沒有太長的時間，她再次爬起，又在忙碌著什麼，
他來了，又聽到了她歡快的歌聲，他詫然，看著自己的心血全部被毀，她還能如此的沉得住氣，
他是魔，怎麼能讓一個天界的生靈在他的領地為所欲為，於是他將她的聲音封印住，這樣她不能說話了，還能快樂的起來嗎，
那天，他站在她的面前，她沒有看他，只是在忙碌著，
一次次的毀滅一次次鍥而不捨的恢復，那個倔強的小女人，終於令他有些刮目相看，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討厭那種不能有自己掌控的感覺，於是在那個夜，他瘋狂地奪取了她的處子之貞，暴虐地不顧她的大聲哭喊直到她再也無力反抗，
離去時，看著她空洞的失去了光彩的盈盈水眸，看著她嘴角被咬出的深深血痕，看著她滿佈猙獰痕跡的玉體，他邪肆的大笑，
天界的女人不是自認冰清玉潔，神聖高尚嗎，他就偏要讓她們變得低賤，『淫』蕩，看看她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他是魔，是令人厭憎而又懼怕的魔，她住在殤域，他的地盤，就要滿足他的殘虐，
等到他再次想起那個女人時，已是過了好多日了，這次，他想，那個女人應該已經消失了吧，
殤域沒有生靈，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這裡是陰暗之都，它有著可以消磨生命的力量，任何生物在這裡都會被慢慢地吞噬，
她就算是有些小靈力又怎麼樣，能夠幻化出生靈來又怎麼樣，在殤域都不會存活太久的，
他討厭一切美好的東西，一切富有生機的東西，
「你還活著？」
「嗯。」
背對著他的她靜靜地站在那裡，聽到他的聲音，身子只是一僵，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這令他突然想起那一次自己也是這樣問的她，
這次的她很恪守本分，沒有再去徒勞的幻化出那些可惡的生靈，可是他卻覺得很是鬱悶，
「你想殺我嗎？」
她一定恨死了自己吧，奪去了她的純真，就算現在他肯放她回返天界，怕是那些愚蠢的天神也不會容忍一個被魔沾染過的仙女了吧，
她搖了搖頭，
他討厭她的沉寂，殤域沉寂了太久，他也孤單了太久，所以他不希望她只是用搖頭和點頭來回答他的問話，
緊緊捏著她的下頜，逼著她抬起頭，仰視著他邪魅的碧眸，
「你不是天界派來殺我的嗎？」
如此近的距離，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卻是沒有掙扎，任他越來越用力，直到她蒼白的臉上安靜的閉上了眼眸，
他猛然想起什麼，嫌惡地甩開她，修長的手指一揮，解封了她的啞穴，
「我是女媧娘娘園中的一顆絳珠草，只想快樂的生活下去。」
她俯在地上，輕輕咳嗽著，如斷了的絲的緋紅任她不斷的吞嚥，卻還是染紅了白色的前襟，飄渺的聲音滿載惆悵，
「你是從天界偷跑出來的。」
「你可以殺了我。」
她從沒有過的清冷聲音，令他為之一怔，
「等我玩夠了吧，你知道的，殤域不會有生靈可以存活。」
留下那句話，他再次消失，
絳珠爬了起來，她不在幻化生靈，他說得對，殤域沒有生靈可以存活，包括她，靈力正在一點一點的消退，她不是全無所覺
悲觀是一世，開心也是一世，她選擇了開心，就不悔。
躺在沼澤中，他有了輾轉，有些懷念起那不染雜質，銀鈴般歡快的聲音，和那美妙的舞姿，是受了那女人的蠱惑嗎，
她翩翩起舞，沒有綠草，沒有鮮花，沒有蝴蝶，可是她跳的專注，跳的投入，跳的歡快。
他開始利用魔力，躺在沼澤中看她旋轉舞動，他告訴自己，只此一次，
自此以後，他迷上了她的舞姿，總是躲在沼澤中看著。
而她卻似所有的傷痛從不曾發生過在她身上一般，依然笑得那般的甜蜜，跳的那般的開心，
終於有一天，他鬼使神差地出現在她面前，
一柄瑤琴，十指輕勾，他輕佻曼捻，比她的指法還嫻熟，流暢的樂律正好可以配合她的舞，
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
知音難尋，她跳的更加歡快，他彈得更加的靈動，
從那天起，他沒有在會沼澤，留在了那間她幻化的竹屋中，
輕擁著她，他安然的入睡，慵懶的清醒，沒有再被那同一個噩夢纏繞，也不再感覺空落，孤寂，
他不再欺負她，她也安分守己地過著自己清淡的日子，沒有語言的交流，大多時候，她都是輕輕依偎在他的懷中，哼著歌，
「玥哥哥，你開心嗎？」
開心嗎，他好像從來沒有過那種情緒，或許是寂寞太久，連感覺也沒有了吧，
一張嬌艷嫵媚的小臉此時已是蒼白的近乎透明，她沒有力氣再舞了，她也知道他不會為了他走出殤域，
不離開殤域，就只有灰飛煙滅，
仰頭看著這個絕色邪魅的男子，在那一刻她有一絲恍惚，
小手輕勾，兩隻手環上了他的脖頸，冰冷的失去色彩的唇慢慢的貼了上去，
那次的親密接觸後，他除了晚間擁著她入睡，白日裡抱著她坐著，再也沒有過肌膚的親密接觸，
他沒有推開她，看著她臉上有了一絲可疑的紅暈，如塗了胭脂般好看，
「好甜，好喜歡。」
她離開了些距離，額頭抵著他的下頜，滿足的輕歎一聲，緩緩地閉上了那一雙靈動的眼眸，身子慢慢地變軟…………
她現在連睜開眼眸的力氣也沒有了，可是他的懷抱好溫暖，令她貪戀不已，
「玥哥哥，你寂寞嗎？」
「玥哥哥，我一直陪著你好不好？」
「玥哥哥，你可有一點兒喜歡絳珠？」
「玥哥哥，…………」
是什麼縈繞在他耳邊，久久不絕，
她開始時而清醒，時而昏迷，身體更加虛弱了
「玥哥哥，我想給你跳一支舞吧？」
她笑盈如花，一雙水眸中只有他，今日難得她身子感覺好了一些，
「好。」
他沒有阻止，因為那是她最後的心願。
「玥哥哥，你可不可以幫我描眉梳妝。」
他一怔，半晌：「好。」
從來沒有做過，他的手有些笨拙，在絳珠咯咯的笑聲中，他才滿意的將她的眉畫好，為她棺好發，別上一隻木簪，
「可以了？」
這是他一天中說話最多的一次，她回身吻了吻他的臉頰，什麼也沒有說，
她赤著一雙芊足，蹁躚起舞，他輕撫琴弦，
琴聲悠揚，舞姿曼妙，白衣翻飛，紅衣飄飄，美麗至極。
看著她快樂的舞動，他嘴角輕勾，不知不覺中隨著她的身影笑了，淡淡的，
突然，她的身子一個停滯，緩緩地倒了下去，帶著甜甜的笑容，
他手指一顫，琴弦挑斷，琴音倏停，
身影一閃，女子傾倒的身子已經落入了他的懷中。
「絳珠，我們出去嗎？」
那個來自遙遠的聲音衝出了他的心扉，自然而然的出口。
她沒有回答，因為她已經安靜地睡著了。
吻了吻她侵出晶瑩汗珠的額頭，手指勾勒著她的櫻唇，他低喃道：
「若是你不再了，我會孤單的。」
最終，他帶著她離開了殤域，找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居：
「玥哥哥，你有喜歡過我嗎？」
她不厭其煩的每天都要問上一次，而他總是笑笑，輕撫她的秀髮，攬她在懷中，什麼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