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真實身份(2)
「王妃，天色不早了，您還是歇著吧。」
身後的丫鬟一臉憂心地看著自己的主子。
「王爺離府已有幾日了？」
琴聲噶然而止，女子嬌柔帶著無奈地道。
「有半月了吧。」
「半個月了，這般久了，悅兒，你跟著本宮也是有些時日了吧？」
那丫鬟雖是進府時日不多，摸不清自己主子眼中的那絲愁緒為何，但是也隱隱猜到定然與王爺脫不了干係，心中感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王妃空有一副傾國之姿，奈何得不到王爺寵愛，也是枉然，突然聽到王妃突兀的問話，趕緊躬身答道，
「是，奴婢跟著王妃已是有五個月了。」
「嗯，那你說說看，若是一個昔日將你捧在手心裡的悉心呵護，視若珍寶的男子突然從什麼時候開始以忙碌為由，對你越來越疏離，不再親近你，不再如當初一般的熱情，如漆似膠了，那是不是說明他喜歡上了別的女子。」
悅兒沉默了半晌，終是謹慎地低頭道，
「王妃，奴婢沒有喜歡過人，也沒有被人喜歡過，所以王妃的問題，奴婢也不知道，不過奴婢想或許那個男子是真的比較忙也不一定。」
「或許吧，好了，本宮累了，回去吧。」
「是」
主僕二人緩步消失在濃濃夜色中。
皇宮中，御書房內今夜燈火通明，帝王正是一臉疲憊的坐在御書案後，劍眉緊蹙，左手有一下無一下的敲擊著書案，桌上是一疊的奏折，內容幾乎都是一致，那便是賜死謀害皇子的妒婦湘妃。
自軒轅辰即位以來，一直未曾立後，納妃後帝言凡是先誕下龍子者必為國後，後宮內卻也一直未曾傳出喜訊。
沒想到幾日前，如妃突然被太醫診出喜脈，那可真是舉國歡騰，朝野振奮，後宮紛亂，帝大赦天下三日，而這好消息還沒有維持多久，就傳出湘妃嫉妒如妃先懷上了龍子，在眾目睽睽之下推如妃落水，致使龍子不保之事。
那湘妃之父乃是鎮守邊塞的護國大將軍左列，湘妃謀害皇子，還是如此明目張膽，對於那罪魁禍首本應是凌遲處死，家族獲罪。
可是他初掌大權，若是削了左列的職，那要派何人去鎮守邊塞。
況且如今烏邪與西楚雖然停戰，卻還是虎視眈眈，軍中換帥，必然引起動盪，給了敵方可乘之機。
若是不嚴肅處理，又難塞悠悠眾口，尤其是那如妃，天天哭鬧，要死要活的，她平日裡便是一個驕縱慣了的女子，如今得了皇子本是尾巴翹得快要上了天，在後宮中更是儼然以後宮之主自居，沒想到這好夢才不過幾天，就破滅了，她哪裡還能夠消停。
且如妃之父大司馬也不是善罷甘休之人，在朝中，大將軍因常年駐守在外，倒也沒有多少相熟之人，大司馬則不同了，多年朝中為官，又是老奸巨猾，左右逢源的主，平日裡拍馬屁者就不少，今日出了這等事，那幫腔之聲自是更加響亮。
德妃才打入冷宮不久，湘妃又犯下了如此不可饒恕之錯，昔日風光無限的後宮兩位最受寵的妃子都如昨日黃花，再無出頭之日。
軒轅辰經再三斟酌，將湘妃打入冷宮，罰去左列一年俸祿，有不服聯名上書者，景帝統統批語，若爾等可代大將軍一職，否則不得再議。
這才勉強將這場宮斗壓下，卻也是身心俱疲。
「陛下，憐妃求見。」
門外一道尖細的聲音傳來，景帝撫了撫額頭，不悅道，
「讓她退下。」
門外妖嬈多姿的女子不在意地笑笑，玉手輕撫雲鬢，柔媚地嗓音響起，
「即是如此，那就有勞公公將這碗補湯送進去吧，本宮就先退下了。」
身後緊隨的宮女提著食籃上前，見左右無人注意，將袖中的一隻金錠塞在那公公的手中，本於推辭的公公一看那發亮之物，立馬眉眼含笑，結果丫鬟手中的食籃，萬分恭敬地對著憐妃的身影道，
「娘娘放心，娘娘一片心意，奴才定然傳達。」
「嗯。」
目的達到，女子輕應一聲，臉上露出一抹怨毒的笑意，踏著月色緩步離去。
擾亂後宮，這就是她的第一步棋，任是軒轅辰你前方防備再是周密，這後院起了火，也是斷然會動搖一片天的，軒轅辰，你就好好地享受享受這後宮美人的心機吧。
「陛下，夜深了，今夜招那位娘娘侍寢？」
「擺駕乾清宮，今夜朕乏了，不必伺候。」
「是。」
後宮爭寵果然是最耗費人心智的，先是一個溫柔賢淑的德妃，又是一個進退得體的湘妃，那接下來又會是誰，如妃驕縱好面子，對付這般什麼都寫在臉上的女人最是容易，想來不會是她，剩下的便是肖妃與憐妃，她們兩人又是誰會有如此心機，一步步將對手除去，她卻是螳螂撲蟬，黃雀在後，佔盡先機。
只是朕的後宮又豈容得有這般滿腹心機的女子呼風喚雨，為所欲為，女人，還是不要太自作聰明的好，否則………
帝王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卻也是轉瞬即逝，等到鑾駕備好後，又恢復到剛才的疲態，在太監的扶持下上的鑾轎，一行眾人向著乾清宮而去。
暗室中，燭火昏暗，柴草上一身錦衣華服的女子緩緩地睜開鳳目，極力四望，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卻是並沒有驚慌失措。
「皇后娘娘果然是定力過人啊，身陷囹圄，竟然還能保持如此鎮定。」
一道磁性的聲音從燭光的暗角傳來，那女子緩緩地坐正身子，雖是狼狽萬分，那凌然而坐之姿卻是無不彰顯著她的雍容華貴，向著那暗角中看不清的人影冷聲道，
「你好大的膽子，即知本宮身份，那還不速速放了本宮。」
「莊皇后，這裡可不是任你隨意指手畫腳，耀武揚威的西楚皇宮，而是我的地盤，莊皇后若是不想令西楚丟盡顏面，那最好是閉嘴。」
在西楚皇宮之中，就連皇帝都是對她禮讓三分，更是不曾有人敢頂撞過她半句，想不到今日不但莫名的被人擄了來，還敢如此對她說話。
她怒瞪一眼發聲的方向，卻是沒有言語，心思電轉。
「在下今日請皇后大駕光臨，乃是為了做一筆交易，是不會要了皇后娘娘的命的。」
「你認為本宮會答應？」
「難道說，皇后娘娘是不肯答應了，那在下可就要為難了。」
「堂堂一國之後，母儀天下，更是天下女子的楷模，若是被脫光了衣衫掛在城牆上，或是大街上的某一處顯眼的地方，那不知會有什麼轟動的效果。」
男子調笑意味十足地痞痞道。
「你敢。」
那莊皇后臉色一陣蒼白，厲喝一聲，倒是頗有幾分威嚴，那暗角處的人影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輕咳一聲，也是沉聲道，
「皇后娘娘可要看清了自己目前的處境，在下本就是殺人越貨無所不做之人，既然今日敢得罪了娘娘，那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你……………」
莊皇后臉色一陣抽搐，手底更是青筋爆出，她還不曾受過什麼人的威脅，想不到今日竟然會………
「什麼交易？」
「二十多年前的一樁舊事換娘娘的自由，合算吧。」
「二十多年前的舊事怕是本宮早已忘記了。」
莊皇后提到二十年不由心中一動，臉色卻是不為所動，平靜地道。
「別的事，娘娘或許會忘記，不過這件事，娘娘是一定不會忘記的，娘娘可還記得當時名聞列國的舞神月姬。」
聽到月姬二字，雖是早有心裡準備，身子還是禁不住顫抖起來，多少個夢裡那一身素雅淡妝的女子化身為孤魂野鬼追著她索命，而想不到今日竟然會有人不但記得月姬，還問她。
一頭冷汗，卻是強壯鎮定，尖尖的指甲刺入肉中，猶未有所覺，靜默了許久，才壓下那起伏的情緒，淡定道，
「你是什麼人，為何知道月姬？」
「我是什麼人，用不了多久，娘娘自會知道，先回答在下的問題。」
男子口中是不容置疑的冷寒，莊皇后卻是兩眼如鷹般地緊盯著那陰暗處的黑影，緊咬下唇，此人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