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昔日闢地二百里為西苑,昭天下境內所有鳥獸草木驛至京師。易州進二十箱牡丹,蕭皇后喜其艷麗堂皇,常常流連西苑,因此洛陽牡丹始名聞天下。不過洛陽牡丹此時並不為世人所鍾,真正要受到世人所鍾愛的時候,還是在盛唐。
獨孤鳳選了個煙雨迷濛的時日,於尚秀芳攜手共入西苑,同時飽覽「西苑煙雨」與「洛陽牡丹」兩大美景。此時西苑之中,春雨綿密,春寒陣陣,遊人絕跡。周圍十餘里的積翠池與煙雨渾和在一起,若天地般無邊無際。湖中疊石為山,其中三座高出水面百餘尺,在茫茫雨粉裡,若隱若現,仿似傳說中被稱為蓬萊、方丈、瀛洲的三座仙山。最發人遐想的是這三座石山上均建有樓閣,曲橋相連,無限地加強了整個景象的深遠感和空間感。在湖北處有河道引水入湖,兩岸院舍林立,堂殿樓閣,無不極盡華麗。
河道寬約若二十步,上跨飛橋。獨孤鳳和尚秀芳攜手步過飛橋,前方有座楊柳修竹間雜而成的園林,園中正種著千姿百態的牡丹。
然而,兩人剛剛走過飛橋,獨孤鳳眉頭微皺,歎了口氣道:「今天來的不巧,只怕看不成牡丹了。」
只見前方的園林入口處,羽衛林立,雖然未著禁衛服裝,但是獨孤鳳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楊廣身邊的內宮宿衛。
「來者何人!」一個看到他們的衛士高聲喝道。獨孤鳳卻理也不理,帶著尚秀芳轉身就走。
然而獨孤鳳和尚秀芳剛剛走到西苑的門口,就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之聲。
「五小姐,請留步!」一個聲音呢從獨孤鳳的身後傳來。
獨孤鳳懶得理會,逕直帶著尚秀芳走向西苑前行。
兩人還沒走出兩步,只見人影一閃,一個二十出頭,長相不俗,眉眼精明的青年攔在兩人面前,一臉無奈的看著獨孤鳳道:「五小姐,陛下有請。」
獨孤鳳看了一眼眼前的攔路的年輕人,還記得他叫獨孤雄,出身旁系,以前倒是見過幾次,知道他是奉楊廣之名出來的,沒好氣的道:「就說我已經走了。」
獨孤雄苦笑了一下,這五小姐脾氣還真是和傳聞中一樣的個性,連陛下的命令都不甩。不過,獨孤鳳敢這樣說,他可不敢這樣回。只得道:「大伯也在這呢!」
聽到獨孤雄說父親也在,獨孤鳳停下了腳步,想了想,轉過身向獨孤兄道:「既然這樣,我就去見見皇帝。」說完又對身邊的尚秀芳說道:「真是掃興,秀芳你先去船上等吧!原本還想轉完這裡後,再和你共游洛水的,現在看來,得等會才行了。」
尚秀芳微笑不語。獨孤雄又苦笑著看著獨孤鳳道:「小姐,陛下也有請尚大家了。」
獨孤鳳的目光一冷,倒是尚秀芳微笑依舊,她輕輕一拉獨孤鳳的衣袖道:「既然是陛下相招,我們就一塊過去吧!」
獨孤鳳眉頭微皺,旋又舒展開來,看了尚秀芳一眼,突然展顏一笑道:「好,就聽你的。我們一起去見見陛下吧!」
獨孤雄聞言暗暗鬆了口氣,當前帶路。而尚秀芳卻是微笑著拉起獨孤鳳的小手,十指相扣,身軀微靠著獨孤鳳,一起並肩前行。
獨孤雄帶著獨孤鳳走到了牡丹園門口,一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獨孤鳳抬眼一看,不禁一笑,這位不是別人,卻是老熟人韋公公。
韋公公像是不認識獨孤鳳一般的掃了兩人一眼,向獨孤雄道:「快請兩位小姐進去吧!陛下已經催了好幾次了。」
獨孤雄客氣的和韋公公交接過,讓韋公公帶著獨孤鳳和尚秀芳進來牡丹園。
獨孤鳳一便挽著尚秀芳的手前行,一邊微笑著向韋公公道:「穎水一別。韋公公一向身體可好?」
韋公公像是聽不出獨孤鳳話中的別樣意味,淡淡的道:「多謝獨孤小姐關心。咱家的身體還行,還能替陛下多效勞幾年。」
尚秀芳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的恩怨,但是也從兩人的對話中聽出了不對付,不禁掩口輕笑一聲,拉了拉獨孤鳳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獨孤鳳微微一笑,也就不在繼續招惹這位韋公公,順勢打量起這牡丹園的景致來。牡丹園中,數百株牡丹發蕊齊放,五彩繽紛,蔚為壯觀,濛濛的細雨撒落在碩大的花瓣之上,更顯的牡丹嬌艷欲滴。
牡丹園深處的一處涼亭之中,楊廣一身常服,正陪著一位艷麗可比天上朝陽的美人兒觀賞牡丹,身邊還有五六個人等。除了她父親獨孤開元外,還有一個認識的人,那就是曾經在宴會上被她公開挑戰擊敗的宇文化及。
獨孤鳳和尚秀芳剛一靠近涼亭,亭中的眾人就將目光投了過來,不過這各色的目光之中意義不一,有擔憂有高興,亦有幸災樂禍。獨孤鳳對父親投射過來的隱含擔憂的目光回了一個自信的笑容,就對其他人的目光似若不見,將注意力集中到楊廣這位千古聞名的昏君身上來。
獨孤鳳小時候見過兩次楊廣,那時候的楊廣意氣風發,雄姿英博。,倒是讓人印象不壞。而現在的楊廣,比起獨孤鳳以前的記憶中有了很大的變化。楊廣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但是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左右的模樣,他的臉色白皙,為他英俊的五官增添了一種奇異的魅力,那是一種近乎妖異的魅力,彷彿磁石一般,讓人一看就想深入的看下去。
獨孤鳳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起來,楊廣的氣息讓她本能的覺得排斥和反感。這並非是因為她對男人本能的排斥,而是一種源於心靈和功法排斥之感,楊廣的氣機雖然收斂的毫無蹤跡,但是以她近乎大宗師的心靈感應,幾乎立刻就察覺出了他的深深隱藏的妖異而狂亂的氣機。在看到楊廣的第一眼,獨孤鳳就明白了楊廣修煉的是什麼功夫。獨孤鳳的武功雖然出自自創,但是根源還是來自於道門的至高絕學先天紫氣,走的是正宗的金丹大道。而天下間的萬般武學,和金丹有著劇烈衝突的只有魔門道心種魔大*法修煉而成的魔種。雖然獨孤鳳尚未修成金丹,楊廣也未煉成魔種,但是兩者的武學卻有著一種強烈的衝突。
楊廣看到獨孤鳳時,眼中閃過驚訝之色,不過這絲驚訝轉眼就被他壓下。
獨孤鳳見了楊廣,也不行禮,而是直接打量著這位歷史上褒貶不一的皇帝。這份無禮的樣子看的獨孤開元不禁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出人意料的,楊廣並未因為獨孤鳳的無禮而生氣,他轉過頭,向獨孤開元笑道:「你們獨孤家小鳳凰的名字,朕也聽人說過好多次了。果然驕傲的像鳳凰一樣。」
聽到了楊廣的這句話,獨孤開元提起的心略略的放了下來,楊廣的語氣更帶著一絲玩笑的意味,顯然沒有生氣,連忙道:「臣惶恐。小女無狀,不知禮數,還望陛下海涵。」
楊廣擺擺手,不以為意的笑道:「卿言重了。朕與你家又不是外人,說起來,你們家這位小鳳凰還要叫我一聲表叔吧!」
獨孤鳳倒沒想到楊廣這麼的好說話,對他的惡感稍稍的去掉了些,笑道:「陛下倒是比我想像中的好說話呢!」
獨孤鳳此言一出,眾人都暗暗叫糟,楊廣最近幾年性子越來越喜怒無常,哪怕是十分親近的人和他相處也都是小心翼翼,哪敢以這種口氣和他說話。獨孤鳳這樣的平等語氣,弄不好就要觸怒楊廣,那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豈止楊廣不但不生氣,反而哈哈一笑,指著獨孤開元道:「好你個獨孤開元,竟敢在女兒面前詆毀於朕。該當何罪。」
獨孤開元連忙請罪。獨孤鳳的眉頭微微一挑,沒有說話。
楊廣笑過之後,向獨孤鳳和尚秀芳招手道:「不要站在雨裡了,過來說話。讓皇后也看看母后的外孫女。」
獨孤鳳早已經注意到了站在楊廣身旁的蕭皇后,蕭皇后原本該是年近四十,但是容貌仍然如雙十年華一般,娉婷而立,雍容大氣。她的一對美目像懸拴在深黑夜空裡最明亮的星星,在兩條細長入發的眉毛襯托下,猶如山間最幽深的潭水。兩汁帶露花瓣似的紐艷香唇,配上鵝蛋形的臉龐,益顯明艷照人,讓觀者無不為之傾倒。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她臉頰上的兩個透出健康粉紅霞彩的小酒渦,盈盈一笑之間,洋溢著如醇酒般醉人的風韻,以及一股濃得化不開的嬌艷嫵媚。
獨孤鳳和尚秀芳走進亭子,蕭皇后含笑拉著獨孤鳳的手,仔細的看了好幾遍後,驚歎道:「像,真像。小鳳凰,你簡直和母后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楊廣看著獨孤鳳,亦點頭道:「皇后說的不錯,看到了你,我幾乎以為看到了年輕時候的母親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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