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三仙怒喝一聲,重戟鐵杖白玉手以雷霆萬鈞之勢擊向楊玄感,楊玄感固然大發神威,以同歸於盡的打法擊殺了沈均庭,但是也露出了致命的破綻,絕難逃他們三人雷霆萬鈞的聯手打擊。
楊玄感哈哈一笑,整個人炮彈般彈起,捨身撞向蓬萊三仙中的惡婆子,蓬萊三仙頓時大驚,楊玄感出人意料的反應,赫然避開了重戟和玉手的攻擊,直指三人中功力最弱的惡婆子。
惡婆子的鐵杖痛擊在楊玄感的右肋胸,聽到他頭骨碎裂的聲音,還未來得及高興,同一時間感覺到她胸口椎心鑽肺般狂痛,駭然看到她的鐵杖擊中楊玄感的同時,楊玄感的霸王槍亦閃電般的插入她的胸口。
轉眼間,兩大高手斃命。局勢的迅速轉變,看的旁觀者都來不及反應。楊玄感以傷換命,瞬間擊殺兩大高手,雖然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但是其赫赫的威風卻駭的蓬萊三仙剩下的兩人心中一凜,知道楊玄感已經存了必死之心,都怕給楊玄感臨死前的絕命一擊給拉去陪葬,出手的速度不禁一緩。
楊玄感胸口中劍,右肋被惡婆子的鐵杖打斷了三根肋骨,比外傷更嚴重的是內傷,沈均庭和惡婆子臨死前的反擊豈是好承受的,若是在以前,他早已經動彈不得了。但是現在他卻心神平靜,放下一切後境界的提升和激發潛能後暴漲的功力使他進入寂靜的極致,體內沉重的內傷,外界虎視眈眈的大敵,便如魔法幻象,不能使他絲毫動心,天地間現在只有他和這面前的兩個敵人,落葉的聲音,鮮血的飛濺,他聽而不聞,視而不見,生榮死辱,雄圖霸業,再無關他的痛癢。
楊玄感一槍擊出,產生的強大氣流,在這一刻,再沒有人可以插手到他和蓬萊三仙的戰鬥中間。
楊玄感驚天動地的一擊,像惡龍一般刺來,霸王槍凌厲的一擊,初時卻的緩慢之極,速度以一種玄妙到極點的速率在不斷的增加,那老者可以清楚的看到長槍由慢至快地往他刺來,在空中畫出一道超乎了任何世俗之美的弧線,讓他升起一種這一槍無論如何也避不開的明悟。忙運起近百年修煉的功力,卻在長槍推至身前十尺時鐵戟才堪堪擊出。
「咚」
鐵戟與槍尖擊在一起,產生出一種絕非金屬相觸那種應有的聲音,而是沉鬱之極的一聲悶雷,全場皆聞。兩股無堅不摧的驚人真氣相擊,交觸全無花巧,頓時生死立判。楊玄感身如觸電,他厲嘯一聲,側身橫衝,如利箭一般的硬生生撞向姍姍來遲的中年人。
那老者在槍戟交擊後,紋絲不動,面上一片灰白,任由楊玄感從他身邊衝過,毫無反應。那中年人見識了楊玄感以命換命的瘋狂,哪裡敢擋他臨死前的最後一擊。雖然明知道他硬生生擊殺兩大高手後,又毫無花假的和老大硬拚了一記,必然是油盡燈枯,最後一擊也不過是強弩之末。但是這捨命的一槍,雖然附帶的真氣不多,但是卻包含了他畢生的信念意志,完美的宛如千錘百煉一般,一人一槍一意貫通,在那中年人眼中,楊玄感整個人已經消失,赫然化作一道彷彿能洞穿九天的長槍,以一種無可阻擋的氣勢洞穿而來。
楊玄感那完美燦爛的一槍,看的獨孤鳳美眸一亮,不禁站起身來,這樣宛如千錘百煉,招式內力意志融為一體,完美的毫無瑕疵的一槍,乃是最適合楊玄感的一槍,是他的心體技大致巔峰的體現。這樣完美的一招,獨孤鳳並不陌生,因為她偶爾在靈感迸發的時候也能爆發出這種最適合她獨孤鳳的毫無瑕疵的一劍,若是能夠將這種狀態保持,隨手一擊都是這般凝聚如一、毫無瑕疵,那就可以說達到了宗師級巔峰。這種境界,在宋缺來說就是捨刀之外再無他物,而在獨孤鳳來說就是全心全意會心一劍,不過當前獨孤鳳只能在靈機一動時做到,尚且做不到隨時隨地的保持這種狀態,只能說摸到了宗師級巔峰的門檻。
那中年人一路直線疾退,原本圍守在四周的一個高手躲避不及,被直撞橫飛,中年人的身影不禁微微一慢,就是這瞬間的耽擱,楊玄感奪命的一槍已經閃電追上,毫無阻礙洞穿他的胸膛。
「呀!」
慘叫從那中年人口中傳出,只見他低頭看著從他前胸貫入的霸王槍,一手握住霸王槍的槍身,滿臉的不能置信。槍尖自他的後背透出,血像溪流般順著槍頭緩緩湧出,他的身子搖搖欲倒。
楊玄感卓立不動,還保持著持槍前衝的姿勢。此時他捨命連拼四大高手,早已五臟俱碎,內力有近乎油盡燈枯,即將命不久矣,擊殺了蓬萊三仙中的最後一人後,他實際上已經連移動的力氣都沒有。
然而就在此時,原先一個被雙方交戰的氣勁迫的遠避到十丈外的劍手,竟猛的衝起,以鬼魅般的快速身法,閃到持槍挺立的楊玄感身後,輕飄飄的一掌拍出。
「蓬」!
楊玄感狂噴鮮血,身子應掌前仆,跌落出三四丈遠,發出一聲沉悶的撞地聲,再也沒有動靜。
來人一掌擊殺了已經毫無反抗之力的楊玄感,發出一聲怪笑,並以他尖利刺耳的聲音
道:「陛下特地命我來為尚書大人送行,黃泉路上還望大人好生走好。」
從楊玄感大發神威,擊傷梁師都劉武周,到蓬萊三仙現身,與沈均庭圍攻楊玄感,再到楊玄感破釜沉舟,以傷換命,擊殺三大高手,局勢變幻,不過轉眼之間。哪知道眾人還沒來得及為楊玄感的神威震撼,就見到又一人突然出現偷襲,將楊玄感擊斃。不過在場的都是高手,自然知道楊玄感被殺前實在是已經重傷垂死,就算沒有人出手,他也活不下去。因此看向那人的目光都比較詭異。
獨孤鳳一杯茶已飲盡,放下茶杯,輕歎一聲道:「可惜,壯士死於小人之手。」卻是楊玄感臨死前的表現贏得了獨孤鳳的尊重,不管他之前如何,在山窮水盡之時能夠坦然放下一切,無畏無懼的與敵偕亡,已經配得上一句壯士的稱呼了。壯士沒有死於正面決戰的對手之手,而是死於背後的偷襲,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因此,獨孤鳳對這出手偷襲的人沒有半分好感。哪怕是他武功不弱,也是宗師一流的高手。
獨孤鳳的歎息聲雖輕,卻清晰的傳到在場的每個人耳朵中。這句話說出了在場的幾乎所有人的心聲。因此都不由自主的望向來人,看他的反應。
出手偷襲的人中等身材,年紀在五十許間,容貌並不出眾,雖然一身劍手的打扮,但是卻予人整齊淨的感覺,渾身似不著一塵不染。眾人望去,只見那人的一對眼似乎沒精打采、暗淡無光,不論看什都沒半絲變異,像對世上所有事物全然無動於衷,似乎非屬於活人的,只是用來填補眼窩的黑洞,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但是眼力高明的高手,卻從他眼神的神秘莫測、冷靜不變,瞧破這是基於某特別的功法,故能把眼神完全斂藏不露,達至真人不露相的至高境界。
那人聽了獨孤鳳的言語,轉過頭似望非望的掃視獨孤鳳等人,皮笑肉不笑的道:「原來是獨孤家的鳳小姐當面,咱家早聞得鳳小姐姿容絕世,深有文獻皇后的風範,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若是皇上能見到鳳小姐,必定十分歡喜。」
獨孤鳳聽的眉頭微微一皺,道:「喔,你認得我?那該不是無名之輩。報上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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