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鳳道:「不知這位壯士如何稱呼?」
秦叔寶自然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大小姐早知道他的底細,此言不過明知故問而已,聞言道:「在下秦瓊秦叔寶,敢問小姐是當今四大門閥中的那家?」
獨孤鳳沒有回答秦叔寶的話,反而負手而道:「秦壯士的這匹黃驃馬乍一看只是普通的良駒。但是觀其行止,卻是神光內斂、深通人性,正是不可多得的千里馬。正所謂良駒易得,千里馬難求,區區白百兩銀子怎麼夠?此馬至少價值千金。我願出一千兩白銀購買。」對於秦瓊的武功,獨孤鳳自然看不上,獨孤鳳看上的是秦瓊統兵作戰的能力。雖然前世對歷史不太關注,不知道秦瓊的具體戰績如何,但能在名列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並在民間流傳出無數演義的人物豈能是一般人。記得大唐原著中秦瓊也出場過,似乎是和兩小強患難相遇,被沈落雁一起擒拿,最後投降了李密。這會秦瓊似乎還沒有投入軍中,還沒被張須陀慧眼識珠看中。這對獨孤鳳來說,是個好機會。這樣的名人都是潛力股,不趁著他落難時收入麾下那就愧對了穿越者得名頭!
秦叔寶對獨孤鳳的慷慨也是非常的吃驚,要知道二十兩銀子已經夠普通人家生活一年的了,一千兩銀子對他來說也是一很大的財富。他因病困居客店半個多月,盤纏用盡,店主索房飯錢,只得忍痛欲賣黃驃馬,原本只欲買的百十兩銀子,去沒想到獨孤鳳能出到一千兩的高價,因此一抱拳道:「多謝小姐高義,這馬就賣于小姐了。」
獨孤鳳自然不會隨身帶著上千倆的銀子,這時代也沒有銀票匯票什麼的,因此示意手下拿出十錠黃金,又拿出一副令牌道:「我是獨孤鳳,這些黃金算是訂金,剩餘的金額,秦兄可在我獨孤家的任何產業中提取。」
秦叔寶聞言道:「原來小姐是名滿天下的獨孤鳳,在下久聞大名了。小姐的信譽自然信得過的,這馬請小姐牽走吧!」
獨孤鳳的手下上前從秦叔寶的手中接過馬韁,卻見那黃驃馬長斯一聲,扯著韁繩不斷後掙。秦叔寶忙上前安撫,扶著馬鬃道:「灰兒呀灰兒,你跟隨我數年,今日我不得已將你賣掉……」語氣哽咽,幾乎說不下去。那馬也是深通人性,似乎是知道了自己即將被賣掉的命運,將馬頭湊近秦叔寶斯磨,一副戀戀不捨的樣子。
等了一會,秦叔寶把黃驃馬安撫完畢,將韁繩送與獨孤鳳的手下,但只要那手下一牽韁繩,那黃彪馬便死命抗拒。如此者再三,獨孤鳳終於看不下去了,這樣看戲,感覺自己像個反派似的,道:「秦壯士這馬深通人性,與秦壯士人馬情深,甚是,感人,我倒是不好做這惡人了,罷了,這麼我就不買了。」
秦叔寶聞言大喜,旋又有些發愁。他本來也是不捨得賣了這貼身跟隨他多年的老夥計,只是無奈英雄落難,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若是不賣了,他有沒錢付房錢。
獨孤鳳見秦叔寶猶豫的樣子,知道他的為難,心中暗笑:就要你為難,我才可以趁機施恩。因此笑道:「那金子秦壯士就不用歸還了,算我借於秦壯士,待秦壯士以後寬裕了再還我便是。」
秦叔寶聞言大喜,卻是又有些尷尬,以秦叔寶的性情,也不願意平白的受人恩惠,但是眼下英雄落難,卻是深切體會到沒錢寸步難行的苦處,不由猶豫道:「這如何使得。」
獨孤鳳見秦叔寶猶豫,便知道他已經接受了,只是面子上過不去,知道這類人物都是很有至尊心的額,施恩的時候得講究技巧,不能讓對方感覺到這是在施捨對方,而應該讓對方覺得你是慧眼識英雄,讓對方有被重視被尊重的感覺,越是大英雄越吃這套。因此道:「我觀秦壯士器宇軒昂,將來必不是池中之物,這區區十兩金子買秦壯士的一份交情,說起來倒是我賺了。」
秦叔寶沒想到獨孤鳳說的如此坦蕩,言語中對他的未來頗為看好器重,這讓正處於人生最低谷的秦叔寶升起一股被重視的感覺,十分的受用,他也是豪爽的人物,也不再推辭,雙手一抱拳道:「如此,大恩不言謝,獨孤小姐的恩情,秦某領會了,異日若有差遣,著人吩咐一聲便是。」
秦叔寶得了銀錢,急於回去結了房錢走人,因此也不多話,沖獨孤鳳等人再施了一禮便自離去。獨孤鳳雖然很想將秦叔寶收入麾下,不過這種這種情況下顯然不適合多說什麼,若再說的更多,很可能引起對方反感,還不如先接下好感,日後尋找機會再收服。現如今,獨孤鳳對收集歷史名人聚攏勢力已經不如一開始那麼熱切了,對於這些有用的人才,獨孤鳳本著得到固然好,得不到也沒什麼遺憾的心態,畢竟她追求的目標是破碎虛空,而不是爭霸天下。
宋玉致不是花瓶小姐,自幼受家族的教導,對於識人之道自然有幾分瞭解,也看出秦叔寶不是一般人物,按照這個世界世家門閥的行事之道,遇到這類無背景的庶族都會盡力招攬,因此對獨孤鳳輕輕的放過秦叔寶的行為頗為不解,不由問道:「剛才那個秦瓊也是個人才,姐姐為何不趁機招攬一下?」
獨孤鳳不以為意的道:「秦瓊此人外表粗豪,卻內秀於心,是個大有原則的人,非小恩小惠所能打動,我若現在招攬他,未免有攜恩求報之嫌。反不如結個善緣,以後有機會了再去招攬。」獨孤家乃是北朝名門,又是兩朝後戚之族,雖然自楊廣登基以來備受壓制,勢力大不如前,但是數百年的經營,勢力早就深入大隋朝廷內部,盤根錯節,若純以影響力而論,其他三大門閥都不及獨孤閥。若是獨孤鳳有意,將秦瓊不著痕跡的調往獨孤家麾下卻不是什麼難事,故而獨孤鳳一點也不著急,這便是擁有一個大勢力的好處。
宋玉致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也就不再多問。眾人挑好了馬匹,又收拾好行李,準備離城。待到了縣城門口的時候,遠遠的見城門口圍攏著一群人。獨孤鳳坐在馬上,遠遠的望去,只見一個身著官服的巡檢帶著十幾個巡捕尋丁正團團圍住一個人,而被圍的那人一手牽馬持銅鑭,正與十幾個巡捕對峙。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秦叔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