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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說那些」,羅蘭不耐煩地打斷羅亦安的話,反問:「告訴我,你能搞到開針麼?」
「開針」,羅亦安半疑惑半好奇地問:「你要那玩意幹嘛?」
「開針,只有開針的射線便可穿透入萬頃碧波或地球深層,輕而易舉搞清地層下各種礦物的蘊藏情況。我們現在站在這裡,做出種種猜想,但只要有一枚開針,我們的疑惑就能全部消失。」
「是什麼讓你認為,我,或者斯邁爾爵士的財力夠購買一枚開針,要知道它價值2噸鉑金、或者63萬克黃金……我們還沒有富裕到那種程度。」
羅蘭頓了一頓,遲疑地試探說:「羅恩,你知道開是個什麼東西,不是嗎?你連它的價格都打聽好了。」
羅亦安臉色一僵,隨即,他笑了:「不錯……你知道傭兵的直覺嗎,在塞丘拉沙漠的營地中,我們幾個傭兵來感覺到周圍不對勁,於是,我們檢查了周圍的營地,發現了一種神秘射線。
我們反覆核對了射線光譜,確定這是一種很少見的金屬,就是開……」
「上帝啊」,羅蘭打斷了他的話:「你知道你發現了什麼,你不是要尋找財寶嘛,這才是最大的財寶,每克價值63萬克黃金的財寶,上帝,我們錯過了什麼,快指給我看,它在什麼地方。」
羅亦安揚了揚羊皮地圖,懊惱地回答:「是啊,我怎麼……我剛才核對了你的地圖。它在這兒,這兒……」
羅蘭的驚叫吵醒了眾人,麗茜把頭鑽出帳篷,滿臉困意地問:「羅蘭,你們在吵什麼?」
「麗茜。開針,羅恩在沙漠人像的嘴唇位置,發現了六枚鑭針,它至今還發散著放射性。」
羅蘭得語無倫次讓麗茜摸不著頭腦,她緊著問:「羅蘭,說慢點,他們是怎麼發現的。」
「他們發現營地周圍有放射性……於是,他們找到了那六個放射點……經過波譜比較,他們確定那是開……不過。他們不知道這發現的珍貴,由於射線劑量不高,對人體沒有危害,所以他們將此忽略了。」
安魯聽到這兒,尷尬地笑了笑,把臉轉向了別處。
麗茜反覆翻著地圖,半信半疑地追問:「你能帶我們再回哪裡,找到你的發現麼?」
「沒問題,安魯也知道那個地點。但那上面有2000米厚地泥土……」
羅蘭馬上打斷羅亦安的話:「為了12噸鉑金。即使有兩萬米厚的泥土,我們也要挖。」
羅亦安點點頭以示贊同:「你打算調整行程,馬上下山?」
麗茜思索片刻,果斷地說:「不,我們已經與塞丘拉的發現擦肩而過,我們不能再犯類似的錯誤,繼續登山,我們把這件事做到底。」
羅亦安欣賞地看著這位性格堅強地女子,猶豫片刻,他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在接受衛星信號時。收到了兩個消息,一個壞消息,一個不壞不好的消息,你想先聽那一個?」
「先聽壞消息」,麗茜笑意盈盈:「我們剛得到一個天大的發現,想必這時,聽到點壞消息。不能壞了我們的胃口。」
「游擊隊」,羅亦安先提了這個詞。看周圍人已隱約知道了消息的性質,他繼續說:「我們遭遇的那支游擊隊。有一兩個人逃了出去,他們帶來了剩餘的同夥,一路追蹤探險隊到了奇諾利維斯村。」
羅蘭與麗茜的臉色變白了,他們知道,塞納博士不知道發什麼瘋,把自己地護衛都派遣出來,現在,探險隊處於最薄弱的時候。
「傷亡情況如何?」麗茜嘴唇哆嗦的問。
「這就是那個不好不壞的消息了……游擊隊衝進奇諾利維斯村,恰好我雇的傭兵護送博士的學生抵達,他們適時參戰,令探險隊傷亡降到了最低……」
「誰,那些不幸者是誰?」
羅亦安遲疑一會,回答兩個字:「博士!」
突然間,麗茜想到臨走時掛在羅亦安唇邊的冷笑,她渾身發冷,繼續問:「只有博士受傷……」
「博士傷重不治,嚮導強尼戈亞重傷,兩名學生遇難,一名傭兵陣亡。」
麗茜深深地吸了口氣,把悲傷隱藏起來,她平靜地轉身走向自己的帳篷,一言不發。因為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害怕自己一開口,流露出自己的懷疑,被對方發現。
在這山高地險地安卡朱拉山,萬一她懷疑正確,對方有數千種方法讓她無聲無息,步上塞納的後塵。
「請節哀順變」,羅亦安在她身後,禮節性地補充了一句。
「這對她來說,可不是不好不壞的消息」,羅蘭望著麗茜的背影,憂傷地說。
「也是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羅亦安也一臉平靜:「博士留下遺囑,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麗茜,要求她完成考古挖掘……她成了富人了,律師剛發來傳真,博士一共有三千多萬美元的財產。」
「這對她毫無意義」,羅蘭反駁說:「博士從小把她養大,是她唯一的親人。失去親人之痛,不是錢能挽回的。」
第二天,隊伍在沉悶的氣氛中開始了攀登。奧莉婭留在了當地,作為前進基地留守人員,斯蒂爾自然也留在營地,作保護工作。
隊伍爬了整整一上午,沒人說一句話——這符合登山要求,按慣例,登山地人在攀登過程中是不能大聲說話的,因為聲音的震動可能會引發雪崩。
走了不久。兩名藍血人忍受不住沉悶的氣氛,他們彼此嘀咕著什麼,邊走邊說。不久,羅亦安加入了他們的談話,看情形。他在不斷地給藍血人講笑話,因為他們時不時發出一聲低笑。
羅蘭幾次想提醒羅亦安住嘴,可看到安魯一點不在乎的表情,他決定保持沉默。最終,還是麗茜忍不住了,她好奇地問:「羅恩,他們在說什麼?」
「他們說,這是條古老地獻祭之路,很安全。而我們地做法太保守了。」
「獻祭之路」,麗茜聽到這話,吃力地打量了一下周圍,不再說話。
按照現代的標準,安第斯山寒冷地山頂決不是孩子涉足的地方。不過古代印加人對此地看法卻大相逕庭。他們認為雪山是極其神聖的,為此,他們每過一段時間,就會用部族裡最聰明的孩子來獻祭。
通常,他們的祭品是三個孩子。兩女一男。在海拔17000英尺處,他們會停留了一段時間,舉行一個不為人知的獻祭儀式。接著,在一群成年人的護送下,他們繼續不斷向上攀登。
對孩子來說,這是一條不歸之路。一到山頂,這些孩子——年齡在8到15歲之間——就會成為獻祭儀式的祭品,並會被埋葬在5英尺深的石塊下面。他們甚至可能是被活埋的。
至今,獻祭之路上以及挖掘出15具屍體,其中包括著名地「印第安少女」冰屍。但人們認為,獻祭之路上還有許多屍體等待挖掘。
所發現的獻祭遺體,陪葬品豐厚,有:36件金銀雕像,一些小編織袋,陶罐,皮涼鞋。一個小駱駝像和一些貝殼項鏈、羽毛做成的羽飾和黃金面具等。
有些遺體周圍有一包包用羊馱皮裹著的食物,說明這些孩子來自印加的社會精英階層——因為印加人認為。只有上層社會的人才被認為有獻祭的價值。
目前,人們對於印加祀儀式所知甚少。
這條獻祭之路可以說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死亡之路——孩子們的死亡之路。但正因為需要讓孩子攀登。所以這條路危險性較小。
知道了這條路地來歷,麗茜的話更少了。探險隊的氣氛也更加沉悶,除了羅亦安,其餘人幾乎沒力氣說話,剩下的事只有攀登,攀登,不停地攀登。
此時,眾人已處身於雪山之巔,濃濃的霧氣不再高高在上,它就在人身邊,像個棉花糖一般一朵朵地飄蕩在人身體左右,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
在高山之巔,行走於霧氣裡是極度危險的,連羅亦安也放慢了腳步。
「這是獻祭之巔」,兩名藍血人介紹說。隨著他們的話,霧氣突然消散。
是強風吹散了霧氣,山坡的這段路正處在一片光禿禿山石上,放眼望去,前路還是霧氣濃濃,山脊忽隱忽現,一路彎曲朝上,深入雲端。
羅亦安看了看腕上的海拔表,現在是海拔七千米。
他這樣做其實就是裝樣子,腰帶上的計算機早已把海拔高度顯示在他地腦海裡。
麗茜在安魯的攙扶下,吃力地走進羅亦安身邊,問:「他們剛才說什麼?」
「他們說,這裡是獻祭之路的終點——獻祭之巔。」羅亦安回答,他的表情輕鬆,這麼高的海拔對他似乎根本無影響。
羅蘭幾乎是一步步爬到了羅亦安腳下,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如果,我們,不是在山下,輸入了整瓶,血紅蛋白,我想,我早死了。」
麗茜愛憐地拉拉羅蘭的手,可她的手軟弱無力,拉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我還有幾袋血漿,我們就在這裡注射吧……我們還有約六百米地路程,大概需要一天」,羅亦安取下了自己的背包,雖然他覺得自己地動作依舊敏捷,但實際上,那動作緩慢地像烏龜散步。
「獻祭之巔?我看不出有什麼特別」,在羅亦安的幫助下,麗茜挨著羅蘭躺好,她拉著羅蘭地手,稍稍恢復了力氣,就恢復了好奇心。
羅亦安正在做輸血前的準備,他沒有答話,只是用手向前一指。
那是一座神像,屹立在前方山脊,石像表面斑斑駁駁,似乎經歷了幾萬年的歲月。
儘管飽受風沙侵蝕,肖像所呈現的面容依舊那麼祥和恬靜,流露出一股莫名的震撼力。他的額頭寬闊,眼睛又大又圓,嘴唇豐潤,鼻子挺直,鼻樑雖然狹窄,卻向兩邊伸展到鼻孔。
這張臉龐最引人注目的特徵是造型奇特、令人望而生畏的鬍鬚,使他的下顎看起來比太陽穴還要寬廣。雕像的頭顱兩側和耳朵上、下方,均雕刻著奇異的動物圖形,看起來像體型碩大、舉止笨拙的史前哺乳動物。
除了神像外,引人注目的是神像背後的牆壁,其上數以百計用岩石雕成的人頭。這些人頭全都是完整的頭顱,一顆顆從牆上凸出來,栩栩如生。對於它們的用途,兩個藍血人也爭論不休,莫衷一是。
「這裡的海拔高度?」,麗茜盯著石像,夢囈般詢問。
「整整七千米」,羅亦安回答:「那神像簡直就像是海拔七千米的高度標誌,一點不差地立在7000米處。」
「輪廓」,羅蘭吃力地說:「輪廓真像沙漠人像的縮小版,是的,真像。」
「塞丘拉那座人像的海拔高度,應該是零度」,麗茜附和說:「在這樣,在這樣的高度……」
羅亦安打斷兩人的交談:「停一下,現在不是交談的時候,你們的體力不適合做這種高強度工作,讓我來,你們只需表示肯定與否定就行。」
羅亦安拿起血漿袋附帶的注射裝置,紮在麗茜的胳膊上。這是一個附帶增壓器的注射裝置,在這樣的海拔高度上注射,沒有增壓器,注射針眼就會流血不止。因為在這個高度,人體內的血壓已完全超過了大氣壓。
麗茜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這人準備得太充分了。可她已沒力氣把這話說出來,等到羅亦安開口,她的思路已完全把這個問題遺忘了。
「你想問」,羅亦安指著麗茜說:「在這樣的海拔上,修建一座如此宏大的神像,是非常吃力的,這麼做的意義何在?獻祭,攀登這麼高的山,來這兒獻祭的目的何在?為什麼獻祭的對象是聰慧的兒童?這一習俗是怎麼誕生的?他有什麼來歷?」
麗茜忘了疲勞,她連連點頭,頭點得太急,以至於頭暈眼花。
他怎麼知道我的疑問的?難道,他也有這樣的疑問?
麗茜在頭暈眼花中思索著。對面,羅亦安已開始與兩名藍血人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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