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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59章 瘋狂 文 / 赤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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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險隊員都說「明日開拔」,但實際上他們第二天決不可能起行。

    吃完了羅亦安做的那頓說不上是早餐還是宵夜的美食,勞累了整晚的探險隊員們紛紛找地昏睡,即使是安魯駕機返回的轟鳴聲也沒能吵醒他們。

    奧莉婭沒有參與夜晚的活動,等她醒來,臨晨的營地裡只剩羅亦安。他正在哼著歌,快樂地擠驢奶。嚮導兼翻譯強尼戈亞已坐著那架雙翼飛機前往最近的小鎮,聯繫探險器材的安置問題。

    「昨夜裡又打槍又大炮,真吵死人,羅恩,怎麼營地裡就你?」奧莉婭好奇地問。

    正說著,一陣嚶嚶的聲響傳來,緊接著聲音變為嗡嗡聲,奧莉婭嚇了一跳,緊張地靠近羅亦安尋求保護。

    沒等她開口,羅亦安微笑著解釋:「是安魯,他與斯蒂爾駕機追擊匪徒,也許,他們能帶幾個活口回來。」

    不久,飛機出現在奧莉婭的視野,果然是探險隊的飛機。奧莉婭剛鬆一口氣,忽然間,飛機一甩頭飛離營地,繞至很遠的地方,再度接近營地。

    「怎麼了?」奧莉婭語氣微微顫抖地問:「不會是……匪徒奪取了飛機?想掃射營地?」

    「不」,羅亦安眺望著天空中的飛機,臉色凝重:「有斯蒂爾在,匪徒奪不了飛機,因為哪個瘋子,寧肯炸了飛機也不會讓別人奪取他的玩具。」

    「那為什麼……」

    羅亦案截斷她的問話,回答:「因為他們油多,多的足夠他們玩耍?」

    「是這樣嗎?」奧莉婭呢喃。

    天空中,安魯還在做著那個遊戲,他數次從各個方向接近營地。又再度飛離。直到奧莉婭厭煩了盯著飛機看,他才不情願地降落。

    飛機聲沒有吵醒任何人,奧莉婭確定駕機的果然是安魯後,不等飛機螺旋槳停止旋轉,便返身回到了宿營車,營地裡再度恢復了寧靜。

    「他們來?都死哪去了?」,斯蒂爾一落地就大聲嚷嚷。安魯尾隨其後爬下了飛機,他的臉色很不好,顯得有點神經質。

    等他們都下飛機後。羅亦安向飛機張望了一眼。

    沒有俘虜,果然。

    「都睡了」,羅亦安停下了手頭的工作:「斯蒂爾,別大聲嚷嚷,廚房裡有飯,你吃完睡一會。我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探險隊打算開拔,我們要收拾東西了。」

    斯蒂爾臉色一沉,小心翼翼地問:「奧莉婭,那個老**在廚房?哈,羅恩。能不能請你……」

    「我拒絕!」羅亦安擦了擦手說:「請把這桶奶提到廚房,我還要跟安魯檢查一下飛機。」

    斯蒂爾怏怏地提著奶桶離開,安魯沉著臉,一言不發地望著斯蒂爾的背影消失在宿營車。而後,他回過頭來看著羅亦安,心中考慮如何措辭。

    「你發現了什麼?」,羅亦安望望四周,輕聲問。

    「不是游擊隊問題」,安魯壓低了嗓門回答:「是我們營地的事……羅恩,你怎麼一點也不驚奇。難道你早有發現?」

    羅亦安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反問:「我們地營地怎麼了?」

    「這事說來話長……」安魯嚅嚅地說。

    羅亦安看看左右,回答:「營地裡的人都睡了,我們有足夠的時間。」

    「羅恩,你記得那次『黃金書』探險嗎?」

    「噓,安魯,你不該提這個」,羅亦安不滿地說:「不存在的東西,你不應該反覆提起。」

    「好吧好吧」,安魯嚥了口吐沫。繼續說:「從那兒之後,我的身體對刺激敏感了許多……第六感,不知道你怎麼看第六感。我原先就對險境有一種天然預警,現在,這種預警更加強化了。」

    「繼續,說重點」,羅亦安似乎不願多談這個東西。

    「好吧——重點就是,每次踏入這個營地,我都有一種汗毛豎起的感覺。這是預警,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裡不對勁,可我說不上那裡不妥。

    這次有斯蒂爾做副駕駛,我在空中兜了幾個圈子,好好體會了這種感覺。瞧,每次接近營地時,像是有個空中屏障,一旦越過這個屏障,我就會出現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每次出現那種感覺時,我都把那些點在飛行圖上作了標記。如果你把這些點際用線條連接起來,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一張嘴!」羅亦安看都沒看那份飛行圖,簡單地回答。

    「什麼?」安魯愕然地看了看手中的圖:「我……我還以為是個洞窟口。」

    旋即,他明白過來:「你早就知道?」

    「昨天,不,應該說今天臨晨,博士他們發現了沙漠下隱藏地一個人頭像,有著典型的瑪雅風格,他張著大嘴,一手指點著遠山,一行字跡構成了他的鬍子。

    據博士說:那行字的意思是:信我,尊崇我,聽從我的指引。而我們的營地,正駐紮在那個張著地大嘴中。」

    安魯張了張嘴,隨即回味過來:「我們每天前進的路程或長或短,從沒有固定。這個紮營點是你選定的,你早知道下面有什麼?」

    「安魯,該你知道的我自然會告訴你,其餘的,不要猜測。」羅亦安沉著臉,嚴肅地說。旋即,他又輕輕歎了口氣:「他們地效率太低,我本以為他們會發現得更早。」

    「比如」,安魯輕輕地附和:「比如你離開營地期間……嘿嘿,不過,為什麼我會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知道機場麼」。羅亦安輕描淡寫地說:「機場,總是有航行標誌燈的,你所發現的那種感覺就是標誌燈給予你地,它指明正確航向。不過,經過了數千年,這種標誌的信號很微弱了。」……首發

    「不」,安魯執拗地說:「這是一種危險,我的感覺不會錯,只有對我有威脅。我才會有這種感覺,它給我一種危險地信號,如果能夠選擇,我寧願早點離開。」

    羅亦安搖搖頭,露出盡早結束這個話題的表情:「好了,反正我們就要離開。這不正和你心願嗎?快去就餐吧,再晚,斯蒂爾要懷疑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想知道它是什麼信號。你可以到你標記的地點勘測一下。我們手頭沒有合適的儀器,我建議你做個簡易地霧室,檢測一下信號。」

    「霧室!?你是說有輻射,劑量大嗎?對人有危害嗎?」安魯緊張地問。

    「這。也許就是探索的代價」,羅亦安回答:「不是有一種說法,叫『法老的詛咒』麼。你我可以經受住如此劑量的輻射,但對常人……

    不必為他們而歎息,他們應這次發現而著名。探險者都有承擔相應代價的覺悟。至於我們,我們只是探險隊地雜役,歷史不會記錄旁觀者的名字。我們將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不是很好嗎?」

    安魯默然。

    探險隊第二天仍未成行,僅僅收拾東西,打包整理就耗去了整整三天時間。此間,擔心游擊隊去而復來的安魯數次駕機升空,將警戒範圍擴大到了方圓五十公里。

    安魯的敏感令探險隊瀰漫著一種緊張氣氛,好在這種局面並沒維持多久。第四天,強尼戈亞帶著雇來的駕駛員返回了營地,將宿營車套上車頭,拉回附近地小鎮。

    羅亦安要去安置探險隊地物資設備,安魯便成了新的護衛首領。他將隊伍剩下的行裝搬到驢背上,一行九人拉著三十頭驢,按照沙漠下神秘人像的指弓,向著巍峨的安第斯山進發。

    安魯進不了塞納博士地決策層,他只知道塞納博士帶著他們走走停停,不時地掏出一份古舊的羊皮卷核對著方向。隊伍拖拖拉拉走了十數天,才走到安第斯山腳下。

    雄偉的安第斯山號稱「地球上最俊奇的山脈」,它位於南美大陸中部,從大陸最北端蜿蜒而下,直至靠近南極地智利,將整個南美大陸分為左右兩半。

    可以說安第斯山是一幅水墨畫,因為在這裡,可以見到類似動畫片《西遊記》中那種群峰孤兀,傲然聳立的場景,白雲繚繞在座座孤峰之間。若是再加幾隻仙鶴,那就是一幅真實的水墨畫了。

    也可以說它是一幅油畫,因為安第斯山從零海拔到海拔六千米之上,各種類型的動植物遍佈整個群山。在山腳下,剛見到熱帶植物,爬幾座山頭,出現的是亞熱帶,而後會逐漸看到溫帶、寒帶等各個地方的動植物類型。

    繁花似錦,如同濃墨重彩,令才從沙漠裡走出的探險隊員們嘖嘖稱奇。

    隊伍走了一個上午,接近中午時,隊員們都累了,在山脊附近找了一塊平地開始生火做飯。

    安魯盡責地站在一塊巨石上,為探險隊站崗。斯蒂爾則忙前忙後,時不時地從幾位女性身上沾點手足便宜。強尼戈亞開始向眾人賣弄秘魯特色菜餚。

    露絲雙手捧著一杯熱咖啡,走到安魯站立的巨石邊,關切地將手中的鐵杯遞給安魯。

    「這將是我們最後的熱咖啡了」,露絲有點憂鬱的說:「強尼說,驢無法再往上攀登了,這裡是海拔三千米,已經是驢的極限了……我們今後再也喝不到加奶的咖啡了。」

    安魯道了聲謝,接過冒著熱氣的咖啡,卻沒有立即喝,他伸手拉露絲爬上了巨石,眼睛卻盯著在高空中盤旋的一隻安第斯山兀鷹。

    成年的安第斯山兀鷹被譽為「世界上最大地飛鳥」,它的兩翼展開又是米寬大,比一家商務客機的機翼還要略長。

    觀看兀鷹的飛行,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在安第斯高大雄偉地山峰襯托下,只有這種巨鳥的飛翔才不顯得渺小。

    它乘著高空上升的氣流。優雅的伸展雙翼,像踩著華爾茲舞步一樣,懶洋洋的在天空中兜著圈子。然而,它關注的卻是死亡。

    這種兀鷹以吃腐屍為生,當他在某個地方徘徊不去的時候,意味著在它翼下那片大地上有一個靈魂即將消失。

    「真美」,露絲不知道這些,她看著那頭安第斯山允鷹像君王巡視領地一樣,在山峰之間徘徊迴旋。禁不住感歎一聲。

    「羅恩不回來了嗎?」半晌無語,露絲忍不住好奇心還是問了起來。

    安魯搖搖頭:「按計劃,他要去打探一下那支游擊隊的情況,瞭解他們為什麼要襲擊我們營地,此外,他還要為我們弄一些好裝備。

    十二點快到了。你請博士把衛星電話打開,我想他馬上要跟我們聯繫了。」

    由於所帶電池電量有限,探險隊的衛星電話不能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所以,塞納採取了白天每兩小時,夜裡每四小時開一次機向遠在巴黎地後方基地報告一聲平安。同時通報一聲行蹤。

    正午時分,最開始的五分鐘時留給羅亦安的。這幾天裡,羅亦安一直沒有音信,今日剛一開機。便傳出了羅亦安的聲音。

    「報告你們的方位。」

    「西經……南緯……」,塞納讀出了衛星定位儀上的數字。

    「你們現在地海拔高度?」

    「兩千八百四十三米,陽光很強烈。」塞納畫蛇添足的補充上後半句。

    「博士,在你們東側,西經……南緯……有一個印第安小村,名叫『奇諾利維斯』(印第安語意思是「從遠處山谷吹來的清風」),距離你們二百四十英里。我將在那裡降落,與你們會合。」

    「你現在在哪裡?」塞納博士問:「我的耳機裡有嗡嗡聲,你在飛機上嗎?或許你應該直接降落在我們這裡。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喘了口氣,塞納抱怨說:「山路太難走了,我們地驢跌死了七頭,損失了一小半物資。儀器設備都還好,可是食物不足了。現在,那些驢又瘦又累。我們一個人要照顧幾頭驢,實在累極了。」

    電話沉默了一會兒,羅亦安勉強說:「好吧。我這就調整方向,大約一個小時後到。」

    難耐的等待過後,天空中傳來飛機的嗡嗡聲,過了一會兒,一架小飛機出現在天空,安魯老練的指揮飛機靠近,並發出了識別信號彈。飛機晃了晃機翅盤旋一圈,似乎在尋找降落點。

    「降落?!」,露絲頗為驚訝地說:「上帝,這裡最大地一片平地就是安魯腳下那塊石頭,在這裡降落,他要降落在蜻蜓翅膀上嗎?」

    安魯瞥了一眼她,充滿信心的回答:「他會有辦法的。」

    飛機盤旋幾圈,確定探險隊員們所在的位置後,艙門打開,三具降落傘緩緩飄下。

    安第斯山的強風吹得降落傘四處漂浮,斯蒂爾臉上此時消失了嬉笑的神情,冷峻的盯著降落傘落地地地方,神情之嚴肅令人懷疑似乎是另一位斯蒂爾。

    飛機還在頭頂上徘徊。等到降落傘全部落地後,飛機開始爬升,等它再度平駛後,一個小黑點從飛機上跳下來,急速的向大地撞來。

    「上帝啊,他是要『自殺』嗎?」麗茜驚叫。

    「我的急救包呢」,奧利雅著急得跳起來。

    露絲沒有驚駭,她一手捂著嘴,驚恐的抬頭仰望,另一隻手死死的攥住塞納博士的手不放。

    「是定點跳傘」,安魯的嘴角浮出一絲微笑:「上帝啊,他真瘋狂,在這亂石零落的地方,他還要玩定點跳傘。醫生,準備兩副甲板。」

    安魯的話裡沒有擔心,反而充滿了調侃。塞納博士好奇的掃了一眼安魯,又繼續仰望天空墜下來地那個黑點。

    幾乎是安魯說話的同時,天空中那個黑點處響起了一聲輕微的爆炸聲。羅亦安急速下降的背部冒出一縷青煙,隨即這青煙又被輕風吹散,伴隨著這聲爆炸聲,「砰」的一聲,天空中綻出一張降落傘。

    定點降落,傘包是靠輕微爆炸打開的,這用這樣的開傘方式,才能應付急速下降。

    「連這兒都準備好了」,安魯嘟囔道:「可這不行,靠這種傘,在這種高度,在這麼大的風力下,降落在這種山樑上,摔斷腿那是幸運……」

    彷彿是見證安魯的話,天空中再度響起一聲輕微的爆炸,隨著這聲爆炸,羅亦安的傘飛離了他的背部,旋即,被狂風刮得無影無蹤。

    「呀」,這時,露絲喊出聲來。而其餘人則震驚得無法出聲。

    「彭」——傘包剛飛離,羅亦安在空中翻了個滾,調整了身體,一揚手,他的背部炸出一朵花來。

    不,那不是花,那是滑翔翼。

    迎著風飛翔,羅亦安操縱著滑翔翼盤旋在數百英尺的天空,此刻,那只安第斯山兀鷹仍在翱翔,在群山之間像國王一樣俯視自己的領地。

    豁然間,兀鷹收斂了翅膀,像閃電一般劃過夭空,撲向了大地。與此同時,羅亦安也在空中兜了個圈子,滑向探險隊員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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