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羅亦安像是在說「我有兩個玩具」一樣談論著恐怖的rxs神經毒氣彈,韋爾斯聽到這個詞,頓時明白了羅亦安的打算。
rxs神經毒氣彈是禁用武器,但美軍特種兵常用它來突襲敵方據點。在特殊情況下,警察也常使用它來對付凶戲的劫匪。這種神經毒氣彈會讓嗅到它的人立刻陷入麻痺與癱瘓,事後卻完全回憶不起當時的情景,自我感覺就好像打了一個盹。故此,它又有個綽號叫「時間竊賊」,意思是當事人的時間被它悄無聲息地偷走。
如果沒掌握好這種神經毒氣的用量,它會讓人在酣睡中死亡。所以,它被明文禁用。而美國人的營地紮在野外,是個開放環境。迷倒這樣一大群自由話動的人,不可避免會導致大量野外生物殃及池魚。
「我會在上風頭打出這兩枚毒氣彈,如有漏網之魚,我會用匕首解決他們。」羅亦安不動聲色地說:「有半個小時,足夠我們過境了。」
「直升機」,韋爾斯不想與美國人搞得太僵,他提醒羅亦安:如果直升機駕駛員嗅到這神經毒氣,會造成機毀人亡的慘劇。
「沒時間了」,羅亦安不在意地回答:「大清早釋放這毒氣,你以為美國人發現不了其中蹊蹺一一我們只要求過境,等我們到了谷中,我相信會有接二連三的古怪事情發生,美國人會應接不暇。」
韋爾斯愣了一下,本想問羅亦安為什麼那麼肯定谷中會發生蹊蹺事,但羅亦安匆匆而去。只給他留下了背影。
不久,趙箐興沖沖地跑了回來,一迭聲地喊著:「色狼,怯點,湖邊有一群河馬,我們午餐吃河馬肉,怎麼樣?」
見到大樹下只有事爾斯抱著長槍,愣愣地看著她。趙箐這才發覺了營地的異樣。「人呢?營地其餘人呢?怎麼?我們挨了營地?」
韋爾斯聽不懂漢語。他等著無辜的大眼睛瞪著趙箐,嘴裡說著最簡單的英語單詞,希望能與趙箐溝通。趙箐急得滿頭汗,掏出衛星電話準備打。可眼角一瞥,瞧見韋爾斯警惕的目光。她歪著頭想了片刻,又將電話裝回兜內。
「算了。等那大色狼回來,再找他算賬,反正他也不能把我賣洽非洲土人」,趙箐訕訕地自言自語。
拉了一下槍栓,趙箐檢查了一下槍中地子彈,還有6發。她摸了摸飢餓的肚子,無精打采地提著槍,返回湖邊。這回的狩獵,她顯然認真許多,不一會,她提著一頭幼小的羚羊返回了營地,不管韋爾斯能否聽懂,她驕傲地宣佈:「瞧,這是我打到的第一頭獵物,怎麼樣,羨慕吧。今後,我還會打倒更多的獵物。」
韋爾斯指指地上的一隻長條箱,自己一手接過小羚羊,動手解剖起來。不一會,飄散的血腥味引來了一群禿鶩。趙箐舉槍欲打,韋爾斯搖首勸止,他將羚羊地內臟與皮毛甩了出去,禿鷲們群湧而上搶食著。
漸漸地,在韋爾斯手下,羚羊被分解成一塊塊肉塊;漸漸的,趙箐在禿鷲飛舞中平靜下來。見韋爾斯熟練地動作,趙箐自感插不上手,她向事爾斯指點過的長條箱走去。
這是一個與她睡覺的板條箱同樣大小同樣外形地板條箱。掀開箱蓋,一付太陽能硅板露了出來,硅板固定在板條箱蓋子上。趙箐心中一動,連忙仔細檢查這幅板條箱。
箱子的底層是一付電磁爐,它固定在箱底。一付電池組將箱子分割成兩部分。電池組左手全是固定好地鐵製旅行盒,盒蓋上用漢語、英語標著「鹽」、「胡椒」,「芥末」、「花椒」等等字樣。電池組右手,除了電磁爐外是兩口旅行鍋,一個水桶、一個烤爐。
烤爐?!趙箐撲哧笑了。咯咯地自言自語:「這個大色狼,譚姐說他骨子裡就是一廚子,到哪兒也不會忘記吃一一看來真沒說錯。」
韋爾斯將肉塊放入桶中,拎著同走向湖邊,等他回來,趙箐已接上電源連接線,架起了烤爐。「烤肉了!」,她吆喝著:「巴西風味的?埃及風味地?法蘭西風味的?還是印尼風味?」
巴西、埃及、法蘭西,這些詞眼韋爾斯聽懂了,他人喜過望地連連點頭,沒想到趙箐接著一句話把他氣得直翻白眼。「idon-tknow」。說完,她放聲高歌:
「iwaited-tilisawthes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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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eftyoubythehouseoff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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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on-tkno|com|e」
這是一首爵士歌曲,叫「我不懂為什麼」。國內酒吧裡常作為懷舊音樂放送。它的大意是:「我一直等到我看到了太陽/我不知道那時為什麼我沒有來/在充滿快樂的房子旁我離開了你/我不知道那時為什麼我沒有來/我不知道那時為什麼我沒有來。」
趙箐的英語只限於這水平,這證明了一個真理:愛好,比十所大學更易使人獲得知識|com|首發
無奈之下,韋爾斯只好自己動手,為趙箐炮製英式烤肉。多年的野外旅行經驗,讓他的手藝非同凡響,吃的趙箐直在旁邊催促:「快點,快點。」
氣急敗壞的韋爾斯顧不得對方能否聽懂,反問道:「上帝,帶上你真是個災難。你從不幹活嗎?連幫忙都不知道,那些男孩怎會追求你?」
趙箐聽不懂,她還在催促:「快點,快點。」旁邊一個聲音代她回答:「別介意,他們這一代都是獨生子,從小被家人寵壞了,漂殼點的女孩更是認為整個世界都應該圍著她們轉。我們地小男孩對他們要求不高,只要會尊重人、有點愛心、沒有壞心眼。就算頂級可愛了。」
伴隨著一陣嗡嗡的響聲。羅亦安腳下踩著一個人圓盤出現在不遠處。那個大圓盤發出類似於風扇的響聲,離地30厘米左右懸浮著,隨著羅亦安身體的擺動,那個圓盤左繞右拐。飛速馱到兩人面前,風扇的響聲緩緩停了下來。他穩穩地落在地上。
「呀,好可愛。這是什麼?磁懸浮嗎?」趙箐跳了起來,奔到羅亦安身邊擺弄著那個圓盤。
羅亦安沖韋爾斯使了個眼色,伸手做出ok的姿勢,嘴裡說:「這是幽浮,是一種美國兒童玩具,依靠強力風扇讓自己懸浮在地面,用身體的擺動控制方向。由於它登山涉水如履平地,所以,探險家們也常用它作為探索工具……」
韋爾斯伸出手錶調整著時間,「20分鐘?」他問。
羅亦安一指幽浮,說:「我回來只用了7分鐘。」
韋爾斯順手把表上的倒計時撥到了23分鐘上,看了看烤爐上地肉塊,詢問:「現在動身?」
羅亦安從烤爐上抓起一塊肉,不顧燙嘴,狼吞虎嚥地吞下肚去,隨手關閉了烤爐上的電源,將其餘的肉用紙包起來,說:「沒時間耽擱了。」
韋爾斯快手快腳的收拾起東西,好在這個大箱子只需要略加整理,固定住鍋碗瓢盆,蓋上箱蓋,捆在馬上就可以出發。兩人忙碌地整理著物品,趙箐踩在幽浮上,逐個擺弄著上面的開關,好奇地問:「怎麼不動了?快點幫幫我,讓它動起來。」
羅亦安伸手卡住她地脖子,拎起來把她塞入箱中,合上箱蓋前,她最後一句話算是回答了趙箐的提問:「沒電了。」
伴隨著叭地一聲,箱蓋合上了,趙箐的後半句話也被悶在箱子裡——「你騙人。」趙箐嘟囔說。
幾匹馬串接到一起,韋爾斯跳上第一匹馬,瘋狂的抽打著馬匹向前奔跑。
趙箐在箱內不停拍打著箱蓋,尖叫著:「顛死了,走慢點。」
羅亦安路上幽浮,從腰帶上拽出兩根電線連接在幽浮上,旋即,幽浮轟鳴著向前竄出,掠過草尖,飛過水注,跳過山石,一馬當先的引著隊伍向遠處奔去。
這一輪奔跑直到落日時分,馬匹口吐白沫,疲憊欲死,幽浮的風扇冒出了濃煙,眾人才停下腳步。
打量著毀壞的幽浮,羅亦安詢問韋爾斯:「到目標點了嗎?」
韋爾斯察看著手中的經緯定位器,回答:「已經進入目標點。」
馬上傳來了敲打箱蓋的聲音,趙箐在箱子裡面喊:「到宿營地了嗎?放我出來,我要透透氣。」
暮色蒼茫,頭頂上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在落日殘餘的陽光下,直升機機艙口碩大的攝像鏡頭一閃一閃的。羅亦安低頭看著燒壞的幽浮,低聲嘟囔:「沒時間了,拿熱核電池來。」
沒人理睬趙箐的尖叫,等韋爾斯拎著熱核電池包一溜小跑的來到損壞的幽浮邊,羅亦安已用匕首撬開了幽浮的外殼,掏出了風扇上的磁感應線圈。
「轟」的一聲,強大的輸出電流讓磁感應線圈剎那間化為一團灼熱的金屬,餘威所致,整個幽浮變得通紅,塑料橡膠等可燃物質在瞬間化為一股黑煙,筆直的竄上天空。
「什麼聲音?」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嚇壞了趙箐,她不顧一切地推開箱蓋,坐在箱子中沖羅亦安發問。此時,四匹馬已被塞上了耳朵,拴在了距離爆炸點數百米的一棵樹上。
與此同時,天空中盤旋的那架直升飛機被突如其來的磁暴觸發,所有的儀暴設備瞬間失靈,帶著渾身飛舞的火花失重地直升飛機像一塊石頭一樣傾斜的墜落。墜落點正在熱核公文包不遠。
「不好」,羅亦安一貓腰躥了出去,衝向了熱核公文包。
直升飛機的螺旋槳首先墜地,飛舞的槳葉在地上犁出一條深深的溝,巨大的撞擊力使槳葉飛離直升機,飛舞著、旋轉著,緊擦著羅亦安的鼻尖掠過。羅亦安來不及躲避,生怕槳葉飛過去傷著他們的馬匹。傷著趙箐。他抬起左拳,用盡全身力氣,一拳擊在槳葉上,「鐺」地一聲。槳葉稍稍一頓,慢慢在旋轉著。擦著羅亦安地左肩墜地。他的左拳鮮血淋漓,卻不管不顧的扎到熱核公文包前。撈起公文包翻身就跑。
「轟」的一聲直升機重重地砸落在地上,飛起的煙塵瀰漫了整個天空。
不知不覺中,一層薄霧不知道何時飄起,突如其來地籠罩了整個裂谷。起先上淡淡如煙,不久越變越濃並迅速擴散。
飛機掀起的煙塵中,羅亦安抱著公文包衝了出來,手指散發出烤肉地味道,他「砰」的一聲,將滾燙的公文包扔在地上,瞪著韋爾斯問:「救不救?」
韋爾斯明白他的意思,直升機是貼著樹梢飛行的,如果搶救及時,飛機裡的人也許還能倖存。他鄭重的點點頭。趙箐卻坐在箱子裡尖叫起來:「不行,你的手都成烤豬蹄了,拿什麼去救……」
羅亦安一言不發,扭頭衝入了煙塵中。瞬間,煙塵被大霧籠罩。
霧氣越來越大,濃濃的像粘稠的牛奶,濃霧外似乎一切聲音都憶消失,周圍陷入了一片死寂。趙箐只呆了片刻,立刻回過神來,焦急地說:「我的醫藥包,燙傷膏、酒精棉球、紗布……」她細細索索的在箱中一陣翻動,一會兒拿起紗布,想一想又覺得不對,又拿起剪刀,嘴裡無意識地說:「我拿剪刀幹什麼?酒精,我需要酒精,傷口要消毒降溫,不,止痛片,酒精清洗很疼,要先吃止痛片。天呢,我的手為什麼抖得這麼厲害?」
韋爾斯卸下了雷明頓上面的消聲器,抬手沖天空放了一槍,巨大的槍聲在裂谷中迴盪。不一會兒,趙箐聽到濃霧中傳來一仟粗重的喘息聲:「小羅,是你嗎?快出來啊。」她帶著哭腔喊著。
喘息聲越來越重,韋爾斯抬手又放了一槍,這次,槍響過後,趙箐聽到一聲鎮定地回答:「是我,我聽到你們到了。」
濃霧粘稠的像實質一祥,趙箐坐在箱子內,抬眼望去,連馬頭馬尾都看不清楚。韋爾斯另一隻手已放在馬嚼上,他出聲提醒:「羅,摸著馬尾巴。」
趙箐帶著哭腔回答:「他拿什麼摸啊?」
韋爾斯這才想起羅亦安雙手已嚴重燙傷,他連忙提醒:「羅,最後一匹是空鞍馬,你爬上馬去,我牽著馬走。你能感覺到馬散發的熱量嗎?」
趙箐只感覺到箱子一沉,一個血肉模糊的身體滑落到箱內,她急忙遞上止疼片,剛想說什麼,又止住了動作。
這是一個女人,她帶著彎曲的長髮,飽滿欲炸的雙峰,穿著一身皮短裙。
「是誰?」趙箐憤怒欲狂,忘記了對方傷重待治:「大色狼,這一轉眼的功夫,你又找了個新女人,真是無藥可救了,你。」
「安靜點一一這是辛西婭,直升機上的電視主持人」,羅亦安的聲音自濃霧中傳來:「還有一個男的,我綁到右邊箱子上。你快檢查一下她傷重不重。」
馬動了,它們緩緩地、摸索著向前進發。粘稠的濃霧似乎將馬蹄聲也完全吸收,趙箐只感覺到身體在左右搖晃,卻聽不到半點聲音——周圍一片死寂。
手忙腳亂地包炸完女主持人的傷口,趙箐摸索著爬上了馬背,哆哆嗦嗦地檢查完右邊箱上的傷員,履行完醫生的責任後,朋友的責任心湧上心頭,她放聲大叫著:「小羅,羅先生,你在嗎?手……」
身後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哼,那聲音似乎在竭力忍耐著劇痛。趙箐連忙問:「你的手怎麼樣了,還疼嗎?」
羅亦安猛抽了口氣,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說:「還好,霧太大,你別亂動,小心摔下去找不見了……那兩個傷員怎麼樣了?」
趙箐用小手拍打著胸脯,急喘幾口氣,心跳平穩下來:「女的只是驚嚇過度,暈了,身上的有點小傷口,全包好了。男的肋骨斷了一根,我沒支架,只好粗粗處理一下,等會兒出了大霧,得趕緊砍段樹枝作簡易支架……」
羅亦安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趙箐盤坐在馬背上,左右兩隻大箱子讓她坐得還算穩當。聽到羅亦安的哼聲,她不住嘴地說:「別光忍著,疼的利害就學會轱移注意力。聽著,我給你唱支歌吧。」
隨即,她不管不顧地唱了起來:「小燕子,穿花衣……」
羅亦安憤怒地吼了起來,良久,他一字一頓地說:「得,小燕子,別唱了,你放過我吧,讓我聽這麼幼稚的歌,拿把刀殺了我還痛快點。」
霍然之間,隊伍一頭躥出了濃霧,眼前呈現出晴朗朗的天空,綠油油的草地,高大的喬木,開闊的地勢上綠草如緞,繁華似錦,目力所及的遠處,是一片高大的森林,森林邊緣的樹木還很低矮,但越往遠處看,樹木越發高大,滿眼只剩一片濃艷的綠色。
事爾斯抱著槍呆站在前方,馬隊因他的停頓也止住了腳步。趙箐雙腿一使力,腳點著兩隻長條箱站了起來,驚愕的問:「這是哪兒?我記得我們在山谷裡,可山在哪兒?……」
一陣呼扇呼扇的振翅音傳來,天空中出現一群龐大的黑影,那些飛來的東西像鳥又不像鳥,巨大的喙裡鮮血淋漓,滿是血腥氣,它們發現了地上的人群,一聲鳴叫,像轟炸機一樣俯衝下來。
「開槍!快開槍!」,羅亦安大聲沖韋爾斯喊,唯一的長槍正攥在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