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亦安恢復知覺聽到的第一句話是個白髮老頭說的。「去,拿根針扎他一下,看看他有沒有變白癡?」
羅亦安用清晰的嗓門回答:「不用紮了,我可以肯定自己不是白癡」。
周圍的人發出一聲歡呼,那白髮老頭清了清嗓子,開口說:「我是菲利普長老,保羅說你的運氣格外好,他說的不錯,年輕人,你有著令人嫉妒的運氣。」
羅亦安目光轉向那白髮老頭。愛因斯坦?--這是羅亦安的第一印象,菲利普長老留著一頭亂糟糟的白髮,典型的猶太面孔,長相簡直是個翻版愛因斯坦。
菲利浦長老滿意地打量著,嘖嘖稱奇:「羅,你太出色了,這是我見過的最完美的肌肉,最完美的身軀,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你太不善於隱藏自己了。天哪,我真為那些女孩子們擔心。」
羅亦安從培養箱裡邁步出來,赤裸著身體問周圍的人要衣物。並著急地問:「我的臉,我的臉沒變吧,我可不想變成一個誰也不認識的人。」
一名白大褂遞上一面鏡子,羅亦安急忙接過,舉在眼前打量自己的臉。
臉還是那張臉,可總感到臉上多了點。細細一琢磨,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有些不一樣了:能看到以前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能聽見以前所聽不到的聲音,包括自己健康有力的心跳,那如同千百條河水流動而發出嘩嘩巨響的血液循環。仔細觀察,雖然臉上的每根肌肉還在原位,但它們都洋溢著春天般的生機與光彩,再配上線條更加柔和的五官,整副面孔充滿男性魅力,確實有點不像原來的自己。
這……這還是自己的身體嗎?羅亦安感覺自己快瘋了。那種只可意會無法言傳的感覺讓他驚恐的蹦起來,哪知他這一跳,竟然躍起足足兩米多高。『咚』的一聲,羅亦安目瞪口呆的跌做在地上,木然的抬起雙手,眼前是一雙雪白得近乎透明小手,皮膚白嫩,光滑細膩,彷彿一把抓下去可捏出水來。
他慌張的爬起身,左右張望。
「羅,我們秘族的宗旨是隱秘,在茫茫人海裡追尋並探索我們先祖的遺跡是我們唯一的目標和樂趣。世俗的一切已經與我們無緣,相反,過多地參與世俗的一切,對我們是一種痛苦。羅,你必須知道隱藏自己,這樣你才能獲得快樂」,菲利浦長老感覺到羅亦安的驚詫,好心指點著。
羅亦安甩甩頭髮上的培養液,竭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接過別人遞上的衣物,邊穿邊問:「為什麼?」
「羅,我們有一套手法強化肌肉內臟、優化基因。這使得我們擁有遠超常人的壽命。然而,我們最大的悲哀就在於此。每個生活在世俗社會裡的人,最終都免不了悲慘的命運:他們慢慢地看著身邊熟悉的人一個個變老、離他們遠去,自己卻無能為力。如此生活上百年,每交往一個朋友,他們都會不由自主地想到生離死別的場景,那心痛與悲哀是常人難以想像的。
因為這個原因,羅,隱秘就成了我們的保護色,當周圍的人漸漸衰老時,我們悄無聲息地離去,或者偽裝死亡,以避免目睹悲劇的發生。羅,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迴避周圍好奇目光是唯一減輕痛苦的方法,做一個默默無聞的普通人多麼有樂趣。」
羅亦安面上神色不動,心裡卻暗暗發出恥笑之聲。這些話,如果在羅亦安剛開始接觸秘族的時候說,他還能夠相信,但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羅亦安已經明白:幾千年傳承過後,尤其是在秘族引進外來人才後,秘族的宗旨已悄悄地發生了變化。秘族現在感興趣的是掌控--掌控人類世界的發展,以此獲得巨大的財富與權勢。
或許秘族中還有寥寥無幾的幾個人思念先祖的榮光,但這樣的人太少了,以至於影響不了秘族方向的轉變。而路德失蹤後,改革派在秘族裡已不佔優勢。正趨向於保守的秘族,現在已顯露分裂的兆頭,而分裂的源頭就是保羅與菲利普。這兩個不是遺族的元老,現在正計劃著發展自己的勢力。
「聽說,世界歷史上,有著『神秘的七個人』的說法」,羅亦安問:「在歐洲中世紀的時候,有一個人曾飄飄忽忽,在歐洲的歷史上忽隱忽現存在了四百年,20世紀末期,人們才在數幅繪畫作品中偶然發現了這個人的形象,在四百年的歷史中,這個人一直以相同的面貌出現在各位繪畫大師的畫面中。
據說,是這個人發明了鐘錶的陀螺儀,使鐘錶可以戴在手腕上,陀螺儀的技術原理,數百年來人們一直搞不懂。美國開始太空計劃時,為了解決太空艙的平衡問題,科學家曾想盡了種種辦法,一個偶然的因素使他們採用了陀螺儀,太空技術由此得到飛躍性發展,人們這才開始研究陀螺儀的原理。
在中世紀時,陀螺儀的誕生沒有任何科學基礎,也沒有任何理論依據,它憑空而來,並迅速得到應用,實在令人難以想像,更加令人難以想像的是,在中世紀大瘟疫時代,這個人數次神秘出現又神秘消失,現代研究發現,他神秘出現的地點,正是瘟疫最為肆虐的地方,而他消失之後,瘟疫的傳播逐漸減弱。對於這個人的存在人們有很多猜測,秘族不可能沒注意到這樣一位神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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