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法比亞諾頭頂的空中戰艦並不是艾莉希雅麾下的旗艦,而是它的仿製品克爾博格號。由於照片未曾曝光,大陸上的民眾實際上不認識這兩艘戰艦;只是由於艾莉希雅曾經將克莉絲嘉號定為自己的旗艦,並且比雷亞帝國官方公開承認其戰力遠在另一艘戰艦之上,使得克莉絲嘉號比較出名。法比亞諾會下意識地認為頭上那艘一陣齊射便消滅了大量蟲子的戰艦就是比雷亞帝國的王牌也並不奇怪。
但真正的克莉絲嘉號並沒有前來支援。臨時掌控帝國權力的洛克利浦不知出於何種目的,只派出了性能不高的克爾博格號——當然帝國特有的外族精銳部隊則被這個妹控毫不客氣的一股腦塞到船上運了過來。
遭到重大打擊的蟲群連半秒鐘的由猶豫都沒有,繼續踩著滾燙的岩石地面和獵奇的零碎肢體向前猛衝。不過克爾博格號底部的艙門已經打開,許多全副武裝重鎧厚甲的牛頭人和矮人隨即從艦內躍下,然後……
在谷底的岩石地面上深深地砸了進去。
看著眼前這些強大的戰士滿臉淡然的從坑裡爬出來後整理著隊形的景象,法比亞諾不禁感到了一陣無語的蛋疼。
這世上有哪個正常的空降作戰會在空投士兵時把地面給砸出無數彈坑來的呀!?你們扔下來的難不成是沉重的鐵塊嗎?還有提供減速與保護作用的裝置呢,總不會連購買這些東西的資金都被貪污掉了吧?能把槍兵砸成半殘娘閃閃燒成包公的登陸艙先不說,最起碼得整個降落傘給人家吧!
其實並非艾莉希雅偷工減料,而是這群五大三粗長相獵奇經常熱血上頭的傢伙們非常喜歡從半空中直接跳到地面上的刺激感,主動要求不提供減速裝置的。用他們的話來說,這樣比較容易調起自己的興奮情緒,有利於接下來的戰鬥。
因此面對數量遠比自己要多上許多的花花綠綠的蟲子們,每次都身先士卒的莫勒與穆塔羅不等大部隊下來便帶領部下怒吼著向對方猛衝了上去。
「見過大蟲子,像這麼大的蟲子我今天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呢!」莫勒狠狠揮出一錘砸在迎面撲來的紅色背甲腹部卻是深綠色舞動著一對刀鋒般前肢的蟲子腦袋上,頓時讓對方怪叫著滾到了地上。「居然比我們矮人還高,你們這些臭蟲是想要逆天還是怎麼著!?」
附近的穆塔羅用力在地面上跺了一腳,震出無數蛛網般裂痕的同時也讓面前幾隻和莫勒撂倒的那只很像的蟲子陷入了昏迷狀態。隨後揮動長長的戰斧輕鬆將它們挨個打倒後囧囧有神道:「原來你在意的是這裡嗎!?」
「當然!一向都只能被隨意拍扁的蟲子現在居然變得如此巨大,這可是對矮人紅果果的藐視啊!」
所以在這次戰鬥中矮人們的戰意一直都處於高昂狀態……這個不算。
待莫勒與穆塔羅帶領聯軍組成堅固的防線而戰艦也開始用魔晶炮犁地、情況漸漸穩定下來後,終於喘夠氣的法比亞諾方才來到降到地面的克麗絲身邊問道:「導師,您怎麼也來了?而且還和比雷亞帝國的軍隊一起?」
「我還不是擔心你們這群惹禍精嗎!?」克麗絲抽出一根巧克力棒叼在嘴裡後狠狠於法比亞諾頭頂上敲了一下。「這裡發生的事情通過兩個啥都不知道就跑來現場做節目的小白弄得全大陸的人都知道了,要不然你以為這艘戰艦是那隻金發蘿莉特意喊來給自己在決賽中做排場順便加油助威的麼?嘛,以她的個性確實有可能就是了……」
「現在不是評論艾莉希雅那糟糕性格的時候吧?」法比亞諾幾近抓狂道,「我們看見這些巨蟲是從世界樹方向跑過來的,它們的老窩多半是在世界樹內部。其數量絕對不止這麼一點的啊!」
「沒關係,那艘戰艦裡除矮人與血蹄外還搭載了半人馬、美杜莎、邪眼以及地精的最新魔導機械兵器,其戰力足夠蕩平一個小公國了。」克麗絲滿不在乎地說著,「就算對方再來一隻傳說中不死的小強也照樣會在瞬間被轟成渣的。」
法比亞諾聞言稍稍鬆了口氣看向世界樹道:「是嗎,那就好。現在就不知道艾莉希雅他們進行得順不順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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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讓我來確定一件事。」艾莉希雅保持著自己八爪魚般纏在伊利亞身上的姿勢抬頭看著臉色微紅尷尬不已的少年撲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忽然狠狠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道,「如何,痛不痛?」
哭笑不得的伊利亞用力揉亂了小蘿莉的頭髮以示抗議。
「好吧。看起來不像是在做夢。」艾莉希雅從少年身上蹦下來環顧著四周重新扶好了呆毛。「那麼就是說我們已經掛了?喂,搖船的黑長直和服蘿莉呢,快點出來!咱想要跟你合影!」
你也知道自己掛掉之後鐵定上不了天堂的嗎!?
附近的威廉相比某只正在搞怪的蘿莉則要正常得多,他冷靜地打量著周圍的景象分析道:「我們目前是不是在某個強者製造出來的結界裡?」
艾莉希雅聞言點了點頭道:「威廉大哥你是說那種在位面之間的空隙中製造一個穩定空間的結界吧?這可是法則級別的力量,我只在……呃,沒什麼。」
【好懸。差點就把赫特希蒂爾的事情在不經意間說出去了。要是讓他知道那個成天犯迷糊的天然呆其實是人類最強半神的話不知道丫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威廉也沒有太過在意,他上前幾步走到綠色的結界邊緣伸出左手在上面戳了戳。但並未發生任何事情:「也許我們可以試著打破結界離開這裡?」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絕對不會這樣做。」一個極為悅耳動聽的女性聲音忽然在三人的背後響起。驚得他們立即轉過身擺出了防禦姿勢。
然後兩個男生就瞬間傻掉了。
那是一個已經無法用語言去形容其容貌的絕美少女,她僅僅是輕輕往那裡一站,便能給周圍帶來無限的生氣與活力,彷彿只要是少女走過的地方哪怕是炙熱乾燥的沙漠也會在轉眼間變成美麗花海似的;她穿著一襲古典樣式的翠綠色長裙,衣服上沒有任何邊飾;少女沒有戴飾品,甚至在長長裙擺的下方三人發現她居然是赤著腳的;一頭遠比衣裙上的顏色更加燦爛的翠綠色長髮如瀑布般幾乎拖到了地面。讓少女看起來宛如那林中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回想起之前明達爾提起的傳說,艾莉希雅不禁脫口而出輕聲喃喃道:「生命女神?」
「稱呼我為芙約爾就可以了。」少女微微沖小蘿莉點了下頭笑著說。
這無疑是肯定了艾莉希雅剛才的話,威廉頓時臉色大變。忙不迭匍匐在了地上;倒是伊利亞這個粗神經不知道是因為平日裡身邊有個女神外加一個半神導致對神明習慣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反而傻愣愣的杵在原地盯著人家猛看。
艾莉希雅見狀頓時氣鼓鼓地上前飛起一腳將伊利亞踹倒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伊利亞一邊按住小蘿莉以免自己慘遭咬頭之痛一邊急忙解釋道,「我只是因為覺得她看上去有些眼熟而感到奇怪罷了。」
「是哪個不成器的基友教會你個木頭說這種把妹用語的。要知道它們都已經過時很多年了!」艾莉希雅依然不依不饒的想要狠狠在黑髮少年身上啃他一口,「不要以為藍星上今天是情人節你丫的就可以隨意把別的妹子啦!信不信我不送巧克力送你一柴刀?」
自稱芙約爾的少女囧囧有神大汗淋漓的沖兩人抬起手弱弱地問道:「那個,請問我們可以先談正事嗎?」
丟節操丟到女神面前了啊!威廉三兩下從地上蹦起來將纏在伊利亞身上的艾莉希雅提溜在手中誠惶誠恐地訕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讓殿下您見笑了。」
芙約爾疑惑地打量了一眼被提在半空中後縮成一團假扮乖乖女的艾莉希雅,卻沒有多說。而是淡淡對三人點頭示意了一下:「正如各位所猜想的那樣,我確實是你們古老傳說中的生命女神芙約爾。」
「剛才把我們從緹婭的攻擊下救出來的人是你對吧。」被放到地上後艾莉希雅整理著衣裙道,「謝了啊。」
聽著小蘿莉不含半個敬語的台詞威廉差點抽得就此暈倒在地,正要抓狂地按住那丫頭的腦袋向女神謝罪,卻驚愕地發現芙約爾竟然沒有一絲生氣的樣子,連微怒之類的表情都沒有。美麗的少女依然保持著淡然的表情微笑道:「沒什麼。也虧得那個栗發女孩的炮轟,否則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能夠恢復部分的法力,更別提去救你們。」
艾莉希雅聞言頓時奇怪道:「等一下。你可是生命女神啊。世界樹被炮轟而受傷應該對你有負面影響才對吧?為什麼你反倒會恢復法力的呢?」
芙約爾不禁面露悲色深深地歎了口氣道:「這就說來話長了。雖然這是非常沉重的事實,我也不想給各位增加壓力,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們。這也是為了他們倆……至於各位,尤其是你,作為戰神後裔的黑髮少年——無論你們之後做出了怎樣的選擇,哪怕是最殘酷的我也不會責怪各位。只能說。他們倆的命運本該如此吧。」
「不想說的話你可以不說。」艾莉希雅果斷抬手阻止道,「我們還趕著回去吃午飯。請問出口在哪?」
芙約爾下意識地指向一邊:「在那裡……喂,聽人家把話說完呀——!!」
「你不是說這話題很沉重不適合青少年的麼。趁早讓偉大的河蟹將其卡嚓掉吧!」
【沒想到她居然還有偶爾迷糊的一面,要不再逗逗?】
「這可不是光殿隨便大筆一揮就能解決的問題呀!」芙約爾急忙跑到艾莉希雅面前攔住了她,「話說你怎麼可以在法則級結界的背景下無視掉我頭上的黃色感歎號呢?這可代表著海量的經驗值與精良裝備的獎勵啊!」
「……老實說吧,芙約爾姐姐。你是不是和緹婭一起被困在世界樹裡出不去然後在一萬年的漫長光陰中只能通過上網玩遊戲——動漫賞電影打發時間結果轉變成合格的奼女了!?」
「咦,你是怎麼知道的?」
【居然被我猜中了!?你個魂淡作者女神的設定還敢再坑人一些嗎!?】
艾莉希雅立即擺出一副非常鄙視的表情指著空蕩蕩的結界內部怒吼道:「別說手辦、抱枕、光碟什麼的了,家裡連一副海報都沒有僅僅只是足不出戶竟然就敢自稱家裡蹲!?你比那住在古墓裡死活不肯出去曬太陽的清心寡慾的正太控姐姐也好不了多少!不要小看御宅族啊豈可修——!!」
芙約爾立即滿臉委屈道:「你為我想這樣嗎?問題是我根本出不去,又談何購置周邊……等下,為什麼話題會扯到這上面來的呀!?」
「是你自己先提起的吧!」
望著身邊淡然醬油狀的伊利亞,威廉果斷也學著他在臉上擺出了相同的表情。
芙約爾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將心神穩定下來道:「抱歉。剛才是我不對。那麼接下來說正經的。你們之前已經見過緹婭了對不對?」
回想起那只巨大的黑寡婦蜘蛛,小蘿莉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慘白,隨即軟倒在了地上。
「呃。你可以不用去試著想起她的。」哭笑不得的芙約爾溫柔地將小蘿莉扶了起來,「我想各位一定已經猜到薩格隆族全都是那種巨型蟲子了吧?但實際上那些蟲子並沒有如此人性化的意識,它們都是一群只懂得殺戮與掠奪的嗜血生物。」
威廉忍不住拍拍臉讓自己恢復原本的表情疑惑道:「可我們見到的緹婭不僅會說話,甚至還有憤怒、嘲諷、鄙視、不屑之類非常豐富的情感呀?」
芙約爾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了悲傷的神色:「因為你們看見的緹婭。其實是戰神大人的妻子……」
驚愕萬分的威廉正要再問,氣氛卻被艾莉希雅接下來的一句話全給破壞光了。
「我擦不是吧,戰神到底重口到什麼程度才會想要娶那麼獵奇的怪物為妻的呀!?」
一個清晰可見的井字陡然出現在芙約爾光潔的額角上,緊接著美麗的生命女神終於忍不住狠狠敲了小蘿莉一記手刀讓她抱頭蹲防去了:「別打岔!」
「嗚,人家只不過是感歎一下而已嘛。」彷彿棄犬般弱弱縮著身體摀住腦袋瑟瑟發抖的艾莉希雅連頭也不敢抬的輕聲說道。
芙約爾無視了小蘿莉的賣萌看向伊利亞道:「我突然這麼說你們大概無法相信。那麼作為戰神的後裔。你能將自己所知道的萬年之前關於世界樹形成的原因和我說說嗎?這樣我也好進行糾正和補足。」
伊利亞頓時張口結舌。
「算了算了,讓這傢伙發表長篇大論簡直比讓他主動推倒女生還要困難。」艾莉希雅站起身拍著少年的胳膊沒好氣道,「還是讓我來說吧,你個當事人聽聽哪裡有什麼不對的。」
十幾分鐘後。
芙約爾捋著髮絲滿臉了然道:「原來如此。大致上的情況都和那個德萊尼的小先知說的差不多,只不過是最後戰神大人和穆決戰的情況你們看起來並不清楚。下面由我來進行解釋說明,希望各位能夠用心地仔細聽好。
首先說我為什麼會幫助戰神大人。其實原因很簡單,我和他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不是指今天在藍星上過節的那種。
其次是為什麼我說那只蜘蛛是大哥的妻子。你們看到的怪物身上的緹婭人格其實是嫂子的。穆當年並沒有殺死嫂子,而是利用她腹中的胎兒做祭品召喚了那只黑寡婦。接著這個陰險無恥的魂淡將沒有高級意識的黑寡婦那脆弱的靈魂吞噬。隨後把嫂子的靈魂剝離出來強行塞進了蜘蛛怪的體內。用操魂法術讓她誤以為自己是薩格隆族內掌控著一支部族的女王。
所以大哥當初是特意對黑寡婦手下留情,讓我利用世界樹將緹婭嫂子封印起來,本打算等戰爭結束之後再想辦法解救她的。可誰知道……」
三人聞言不禁陷入了一陣壓抑的沉默。
倒是芙約爾也許是萬年間的反覆回憶與思考使得自己習慣了,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繼續淡淡地說道:「由於黑寡婦的力量過於巨大,我將自己也封印在了世界樹內用以壓制對方的力量。誰曾想緹婭她利用人類的智慧在樹根位置搗鼓出了一個薩格隆族的混沌位面通道。藉以吞食穿過通道的低級蟲子漸漸恢復了力量與傷勢,結果我反被她壓制了。
剛才那個栗發女孩的轟擊雖然破壞了樹體與封印。卻同時也破壞了緹婭對我設下的禁制,隨後我又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下了你們。現在想來。這些都是命運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