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嘴硬
高陽的心中有桿秤，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不好，他的心中一清二楚。
高陽在來東洲大陸之前，從未得到過親人的溫暖，孤身一人在命運中掙扎，生死自己不縈於懷，也沒有別人在意。
到了東洲大陸，雖然人事全非，但是他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短短一年不到，高陽甚至感覺，自己本就該生存在這裡。
親人，朋友，老師，甚至生死仇敵，都給了高陽實實在在的存在感。
高陽由於自小的經歷和性格，無論愛恨，心中都會無形的放大。
拿高荀來說，高荀雖然少有為人師的風範，算計高陽的腰包毫不留情，但是比起高陽從他那裡得到的東西，相差不可以道里計。
單單是一部地階上級***大煌焚天訣，即便蒙城高家仍然存在，把高家的所有資產都拿出來，也不可能換得到。
此外，高荀為人護短，對高陽的庇護那也是不打折扣的，這點更讓高陽覺得溫暖。
在高陽的心裡，已經接受了高荀這個老不修的老師。
雖然師生二人平時少不了互相動著心眼，但高陽更多的把那當作一種生活中的調劑。實際上，就算損失再多，他又有多少拿的出手的東西？
高荀那是何等身份，拔一根毫毛，都要比他的腰粗。
高陽非常明白這點，所以平時就算提防著落入高荀的算計，也沒有太當回事。無論他怎麼在高荀的手中吃虧，總的算來，他都是最重的贏家。
剛才，高荀嘮叨著想要靈玉進聚靈大陣，高陽的心思就迅速的轉開了。
有恩不報，不是高陽的作風。
高陽從高荀這裡得到的好處不少，實質上的回報，一樣都沒有。那個煉丹術，僅僅是拿住了高荀的命脈而已，根本算不得什麼。
回報高荀的話，那就得回報在關鍵之處，對他有切實的幫助。高陽本想盡快提高實力，幫高荀贏得跟大祭酒賀蘭蒼希的賭注，給他爭取兩次單獨進入聚靈大陣的機會。
這是相當於三十塊靈玉的回報，價值可算不菲了。
不過那總得過一段時間，具體要多久，高陽的心中也沒底。
修煉一事，趕早不趕晚，落後一步，就可能步步都趕不上。所以高荀囉嗦的時候，高陽的心中就有所考量。
高荀是否能盡早進入聚靈大陣，這也是一個關鍵。高荀若能直達天武二階巔峰，高陽準備找機會看看自己能不能幫助高荀衝擊第三天竅。
若是能幫助高荀無驚無險的晉級天武三階，高陽從心理上來說，就不會一直感覺虧欠高荀了，這樣更有利於他跟高荀相處。
因為過大的恩情，對高陽來說是一種壓力。
高陽腦中迅速閃過幾個念頭，做了決定之後，毫不猶豫的拿出了四塊靈玉。
高陽前些天被高荀勒索去三塊靈玉，昨天又勒索回來，現在手中還是六塊靈玉，都是從遺跡中得到的。
這次一下拿出四塊，去了大半，高陽雖覺肉疼，但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有所為，有所不為，高陽向來不缺決斷力。
「老師啊，枉您還是驪山學宮坤堂祭酒呢，堂堂二階天武者，距離天武三階也僅有一步之遙，竟然被幾塊靈玉難為成這樣。」
高陽出了血，難免有些不爽，嘴皮子上就編排起自己的老師來。
高陽揮了下手，打出一道真氣，把四塊靈玉推到高荀身旁，又道：「給你三塊你也進不了聚靈大陣，索性給你四塊，你也不要為了那一塊靈玉傷腦筋了。我這個做學生的，難得有機會幫到老師。這幾塊靈玉，也不要說什麼借不借的，是我孝敬老師的。」
高荀的三角眼瞪的溜圓，嘴巴張的老大，下巴上的山羊鬚不住的跳動。他的眼睛先是直勾勾的盯著幾塊靈玉，接著看向高陽，三角眼漸漸瞇了起來。
高荀的心情，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真是難以形容。
高陽來到驪山學宮，成了他的學生，讓他的生活發生了不小的變化。雖然高荀是學宮坤堂祭酒，但是平時很少面對那些學生。
教導學生，安排考核，解答疑難，自有其他老師負責。高荀這個祭酒，一般不會出面。也只有重要時刻，比如說年底大比之類的，才會正式出現在學生面前。
其餘時間，高荀多數都在修煉或者忙於其他事務。近年迷上煉丹，高荀的大部分時間，倒是耗在他的丹房裡。
高陽的出現，讓高荀的生活變得有意思不少。雖然經常跟高陽橫鼻子瞪眼，自覺吃了高陽的虧，被高陽氣的不輕。
但是對高荀來說，未必沒有樂在其中的意思。
在高荀看來，高陽是個小狐狸，有點小狡猾，而且也是個財迷，有一毛不拔的傾向。從高陽的腰包裡把那幾塊靈玉搞過來，高荀已經做好了長期鬥爭的準備。
哪想到，高陽這麼痛快的就拿了出來，沒有一句廢話，沒有一絲猶豫。甚至直接掏出了四塊，加上可能從賀蘭衛那幾人手中贏得得三塊，高荀直接有了十五塊靈玉。
按照驪山學宮的規矩，可以為他單獨啟動一次聚靈大陣。
高荀很不適應，心情十分複雜，甚至還湧起了一種少有的感動。
四塊靈玉，對高陽這樣出身的人來說，簡直是一筆巨額的財富，可是高陽就這麼大方的給他了。即便高荀臉皮很厚，而且貪便宜成癮，此時也不禁感覺這幾塊靈玉有些滾燙。因為，那是出自高陽這個學生的一片心意。
高陽是否真心是否有誠意，以高荀的經驗和修為，自然一看便知。
「媽的，這小子竟然跟老子搞起了這套，老子像是缺這幾塊靈玉的人麼。」高荀的心中兀自死硬。
「高陽，是你說的啊，東西進了我的腰包，再想要回去可沒門了。難得你這麼大方，知道孝敬為師，為師勉為其難，就收下了，要不然的話，你也會覺得沒面子不是。」
高荀袖子一撫，把幾塊靈玉攏了過去，隨即收進乾坤戒。
高荀的目光盯著高陽，臉上一副我這是給你面子的表情。
「拿去，拿去，幾塊靈玉而已。」高陽擺著手，也是死撐架子。
收了高陽的東西，高荀這次感覺到了一絲不自在。本來盤膝坐在椅子上，結果把腿放了下來，沒一會兒又收了上去。
一雙乾瘦的手爪，在山羊鬚上捋個不停，另一隻手上的幾根手指，則是在袖子中***弄自己的乾坤戒。
偏偏高荀的嘴裡吐出的話，仍舊讓高陽直翻白眼。
「高陽，我看你倒是挺富裕啊，竟然有四塊靈玉。難不成，都是那位公主殿下給你的？」高荀盯著高陽的乾坤戒說道。
高陽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有一次我進十萬大山，被妖獸追殺逃跑，在路上撿的。」
高陽這話倒也不假，只是將真實版本加工了一下而已。
這下輪到高荀翻白眼了，開什麼玩笑，在十萬大山跑路，就能撿到靈玉，那我天天鑽十萬大山去。
靈玉這種東西，都是上古時期留下的，是天然所成。根據考證，至少幾萬年來，並沒有新形成的靈玉。
像大晉那樣的帝國，可能掌握著出產靈玉的礦脈，但產出也是極為有限。
而楚國這樣的小國，就只能不斷的在民間收集。偶爾有武者發現遺跡，找到一塊兩塊，或者百姓之中當做金銀珍寶***的，輾轉流到高階武者手中。
反正得之不易，連高荀這等身份之人，都在為靈玉發愁。
如果楚國能夠在遺跡中發掘出大量的靈玉，甚至發現產出靈玉的礦脈，那麼楚國的實力將會在短期內獲得極大的提高。
靈玉是那些超級實力之間的通用貨幣，可以換取很多好東西。如果有足夠的靈玉，天階***，都不是不可能換到的。
不過，楚國要是突然擁有大量的靈玉，也可能導致另一個後果。
沒等這些靈玉轉化為實力，就可能引來強敵，最終為人所滅。東洲大陸歷史上，懷璧其罪的例子屢見不鮮。
高陽的話，高荀很是懷疑，但是他約莫掌握了高陽的性格，知道再問也沒用，乾脆就當高陽說的是真話了。
「總不會這小子鑽進了一個遺跡，白白撿了這些靈玉吧？倒有可能是他的家族***的。」高荀暗自嘀咕著，「以前也有過這樣的小家族，家裡面十幾塊靈玉放了幾百年不知道有什麼用，最後被識貨人當作玉石收走的情況。」
高荀的眼珠子一轉，瞇著眼睛沉吟起來：「以我高荀的身份，雖然學生孝敬我幾塊靈玉，那是理所應當。但是白白拿他的東西，倒顯得我有些貪便宜似的。」
高荀琢磨了一會兒，說道：「高陽啊，這靈玉可是好東西，多多益善，以後注意點兒，盡量多收集一些，總歸會有用的。如果你能拿出來十五塊靈玉，為師也可以請大祭酒單獨為你開啟聚靈大陣。」
「老師，真沒了。」高陽攤了攤手。
還有兩塊，高陽暫時無論如何不會拿出來了，甚至都不準備以之換取進入聚靈大陣的機會。要不然，手裡那個煉丹爐拿什麼開啟？
高荀剛才的話，微有些試探之意，見高陽的反應，他點了點頭：「我只是提醒你靈玉的重要性而已，你看咱們學宮的聚靈大陣，都是用靈玉換來的。這種東西，越多越好。」
高荀頓了頓，又道：「今天拿了你四塊靈玉，為師不能白拿，說說你想要什麼，為師幫你淘弄一下。」
高陽心思一動，也不客氣，說道：「老師，有沒有高級一些的鍛體***？」
「鍛體***？你都地武四階了，要這個幹嘛？」高荀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