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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涼的山風輕輕拂動少年的黑髮,晶瑩剔透的眸子倒映的藍天裡,一隻白色的紙飛機劃出一條優美的軌跡。
「紙飛機?」楊天微微一愣,這個世界原本是沒有紙飛機的,因為那只屬於一顆蔚藍的星球,所有塵封的遙遠記憶,在那只白色的紙飛機出現的一刻起,如決堤的洪水,在他的腦海裡一發而不可收拾……楊天,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就好像,永遠被自己的世界拋棄了似的,那種孤單、無助的感覺。
「楊天哥哥。」一個恍如來自天籟般輕靈悅耳的聲音在楊天背後嫣然響起。
「馨兒?」一個清麗脫俗的名字在楊天心裡閃過,只有她,才知道紙飛機的秘密。
感受著越來越近、少女獨特的清雅蘭香,楊天沒有回過頭去,依然雙手抱著腦袋,躺在柔軟的草地上,清澈明亮的眼睛靜靜地看著藍色的天空,嘴角悄悄劃起一抹溫暖的笑容,他想多感受一會怦然心動的感覺。
很快,一個穿著粉紫色與白色搭配的蕾絲長裙的少女,在楊天後面蹲了下來,伸出修長的玉頸,晶瑩動人的紫色眼眸與他俏皮地對視著,超凡脫俗、矜持含蓄的臉上帶著如百合般清純的笑容。
「為什麼楊天哥哥對馨兒的到來一點都不驚訝呢?」少女眨了眨修長的睫毛,微嘟著小嘴,原本烏黑柔順的長髮,在陽光下竟泛著淡淡的紫色光芒。
「在這個世界上,會折這種紙飛機的人,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你了。」楊天呼吸著近在咫尺的淡淡蘭香,第一次在羅坦城露出了,完全沒有任何掩飾的笑容。
眼前的女孩名叫康馨兒,是楊天母親康婉清的族人。康家位於貝利爾王國南部的瑪魯帝國境內,規模跟現在的楊家差不多。當年康婉清嫁給楊義的時候,正是楊家最鼎盛的時期,而當時的康家連現在的楊家都不如,所以他們兩個的婚事還曾受到青龍將軍楊啟的強烈反對,最後歷盡千辛萬苦才終於走到了一起的。
楊天從小和康馨兒一起長大,由於楊天是兩世為人,心智成熟,沒興趣跟同齡的那些小屁孩走在一起,全心全意放在修煉上面。可是他發現康馨兒和其他孩子不一樣,在三歲之前還看不出來,三歲之後,康馨兒心智的成長之快,讓他大感驚訝,無論教她什麼,總是一學就會!
七歲之後更是恐怖,康馨兒的心智居然跟成年人相差無幾,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思想深度,楊天都不得不把她當成同類看待。
雖然對康馨兒的成長充滿了疑問,但楊天始終查不出什麼原因,就連康馨兒自己也完全沒有頭緒。
只是心智成長迅速的康馨兒,再也無法跟其他同齡人走在一起,從小到大,楊天都是她唯一可以傾述暢談的對象,甚至隱隱被她當成了啟蒙老師。
而這紙飛機,正是楊天教她折的,也是他們兩人之間,一個小小的秘密。
「楊天哥哥曾經跟馨兒說過,就算紙飛機飛得再高,最終也要落下。」康馨兒緩緩在楊天身邊坐下,雙手向後撐著,一樣仰頭看著天上那只白色的紙飛機,紫色的眼眸裡,居然流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金色光芒!
「嗯。」楊天記得,三年前衝擊晶氣期失敗後的他,一時心灰意冷,跟她說了這樣的一句話,把自己比喻成紙飛機。
「可是楊天哥哥有沒有發現,馨兒的紙飛機,已經飛了很久了。」康馨兒俏皮地對他笑了笑,小臉上滿是神秘。
經她這麼一說,楊天這才注意到,天空那只白色的紙飛機,到現在還沒有下落的跡象,反而越飛越起勁,似乎永遠也不會墜落似的。
「只要有馨兒在,紙飛機就永遠不會有掉下來的一天。」康馨兒微笑地看著楊天,臉上的笑容意味深長,不知道什麼時候,紫色眼眸裡的那抹金色光芒,更加燦爛了。
楊天忽然翻了起來,在康馨兒驚詫的目光中,用手指得意地在她的小瓊鼻上輕輕一刮,笑道,「兩年不見,不但人越來越漂亮了,還長了一副伶牙俐齒!」
「哼,從小到大,楊天哥哥就知道欺負馨兒!」康馨兒被楊天親暱的舉止弄得愣了一下,旋即皺了皺可愛的鼻子,撅著嘴道,心裡卻湧起一股暖暖的感覺。
「因為你和我父母一樣,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楊天嘴角含笑,溫柔地看著眼前的康馨兒,她是這個世界上,楊天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孩。
「真的嗎?楊天哥哥該不會是在哄馨兒開心吧?」強忍住不讓自己幸福得笑出來,康馨兒故意板著一張小臉,反問道。雖然在小的時候,楊天拿出她最喜歡吃的蜂蜜後,被她看到偷偷藏起的被蜜蜂蟄得紅腫的手,她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不信拉倒。」楊天假裝不在意地別過頭去,使勁嚼著嘴裡的青草,一陣苦澀傳來,讓他又忍不住呸的一聲吐掉,一副吃癟的模樣。
「呵呵,暫且就先相信你啦。」看到他這副模樣,康馨兒頓時開心地捂著小嘴,咯咯笑道。
「對了,怎麼我一回楊家,你就出現了?」楊天忽然想起來這個問題。
「其實好幾天前,馨兒在康家就收到了姑姑病重的消息,於是匆忙趕來,才知道楊天哥哥也回來了。」聯想到姑姑康婉清的病情,康馨兒便是一臉擔憂。
「希望藥妮能夠治好母親的病。」楊天抱著一絲希望道。
「藥妮?」康馨兒疑惑地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