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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鑾戰 第一百五十章 雲收霧散(大結局) 文 / 烈火暗靈

    第一百五十章雲收霧散(大結局)

    「大哥,既然曹操派人發信前來,讓我們率軍追趕呂布,為何唯獨不見他的人馬?」張飛向身邊憂心忡忡的劉備詢問道:「哥哥怎麼將人馬全部提出來了,莫非我們不要徐州了?」

    劉備本來心中便有些不快,此時聽三弟詢問更加是歎了口氣說道:「曹孟德素來精於謀略,雖然此時他並沒有率兵出現左右,可是我想此人或許已然追上了呂布,正在廝殺了吧?」劉備回望著自己身後不足萬數的士兵,然後下令催促他們盡快趕路,如果真的讓呂布回到東郡,那麼等到他捲土重來的時候,恐怕誰都難以抵擋吧。

    而關於徐州的歸屬……劉備幽怨的瞪著不遠處那支打著「紀」字旗號的隊伍,看到其輕重結合數量近五萬眾,逶迤蜿蜒數里一眼望不到頭。這袁術可比他的大哥袁紹強多了,人家不過是將兵力分出一股便有如此威勢,更何況此時的徐州早就陷入一團混亂之中了,袁術就算要強行霸佔徐州,劉備又能說些什麼呢?

    不如帶兵投靠遠在河北的袁紹?劉備此時已經在考慮去向問題了,無根無助的他,將會成為聯軍擊敗呂布之後,袁術的另外一個目標。所以此刻雖然劉備也是全軍出擊,可是在他心中想的更多的,或許是如何偷渡黃河吧。

    當黃昏已過明月當空的時候,兩支部隊無一例外的點起了火把繼續前進,而騎兵探哨早已帶回消息:呂布行蹤已被發現,他在九里山下搭營休息。

    當得知了呂布的行蹤之後,追擊的劉備和紀靈大軍有了不同的反應,劉備立刻整兵於九里山五里外繼續命人打探消息;而紀靈則興沖沖的派人邀約劉備,要趁夜襲了呂布的軍營,完成追擊的任務。

    「呂布並非莽撞之人,剛剛兵敗後有追兵,他絕對不會立營與此的。」劉備心中戒備突起,雖然他委婉的答覆了紀靈的信使,可是卻遲遲不下繼續前進的號令。

    「哥哥不必擔心,我自帶五百騎兵去拿他便是。」張飛雖然不久前才被呂布重擊吐血,可是這個傢伙皮糙肉厚恢復極快,此時身體狀況略有好轉的他又不安分了,想起剛才那一戟之辱,張飛急急的想要找回場子。

    「大哥不必擔心,有我陪三弟去了便是,我想呂布此時也無甚人馬,就算他想使些陰謀,恐怕也是有心無力吧?」關羽看到劉備一臉的猶豫,可是呂布的軍營就在眼前了,如果這次再讓呂布逃脫恐怕就要追悔莫及。

    劉備分給兩個兄弟五百騎兵和一千步兵前去匯合紀靈,而自己則和趙雲率領大軍在後策應。

    當關羽、張飛帶兵趕到呂布營前的時候,卻看到率領著大軍的紀靈猶豫不前了,他們連忙策馬趕到紀靈的身邊向對面觀看形勢。

    「二位將軍讓我苦等。」紀靈揚鞭指向呂布軍營方向:「我們大軍剛到此地,便看到呂布營中燈火驟亮,擂鼓助威的吶喊聲響徹天地,營中的幡旗招展刀光劍影錯亂複雜,好像這一路上呂布召回不少舊部,你們看這……」紀靈的言下之意就是:呂布現在人馬不少,我害怕了不敢進攻了,你們拿個主意,然後我好回去交差?

    劉備手下無虛士,不但關羽整日苦讀兵書,就連張飛也算是個外粗內細之人,此時他們二人順著紀靈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前面不遠處搭建著一個很簡陋的營寨,裡面點起無數的火把,將整個黑沉沉的九里山都照亮了。而裡面露出的刀槍熠熠放光,自不知道裡面安放了多少人馬呢。

    關羽看罷呲笑一聲說道:「呂布這招虛以實之尚能騙過三歲小兒,卻不能瞞過關某的眼睛。儘管此人大張旗鼓不斷叫囂,可是你們看其營寨及其殘破,而他們沒有趁勢出擊則是兵力不足的最好體現。」關羽的話絲毫沒有給紀靈任何面子,將他比作三歲小兒讓這個袁術的上將臉上陰晴不定。

    要不是老子奉命追殺呂布,主公不讓我橫生枝節的話,老子早就用大軍把你們填平了!紀靈心中憤憤不平,不過關羽的分析卻合情合理,也讓原本升出了退避之心的紀靈自信滿滿起來。

    「既然如此,就有勞二位將軍打前鎮了,紀某自然率兵緊隨其後。」雖然紀靈對於關羽的話深信不疑,似乎已經看破了呂布在此布下的迷陣,可是狗急跳牆、兔子毛了還咬人呢,呂布手下那根方天畫戟……紀靈自認為不是呂布的對手,所以儘管對關羽懷恨在心,可是仍然邀約他們打前陣。

    關羽穩重,可是張飛卻是徹頭徹尾的急性子,他二話不說直挺蛇矛率著騎兵衝上去了,而關羽無奈下也是搖頭微歎跟了上去。

    呂布軍營方向對於張飛的進攻顯然有些手足無措,剛才還震天響的吶喊聲此時好像被憑空掐斷了,而稀稀落落的放出的幾箭並沒有給張飛造成什麼危害,張飛馬踏營門瞬間衝入了營寨之內,而關羽也急沖沖的跟了上去。

    紀靈此時可是看到了便宜,因為前方軍營內的火光也登時稀落了,叫嚷聲也止息了,只剩下並不密集的兵器碰撞的聲音,聽起來呂布軍數量決不超過三千人。

    「給我衝!見人殺人,回去主公自有封賞!」紀靈的言下之意就是捎帶手的把劉備也拿下了,最好是關羽、張飛同呂布來個兩敗俱傷,自己順勢左右相擊也好來個一箭雙鵰。正在紀靈想美事的時候,他的坐下駿馬已經隨著大部隊衝入營寨了。

    佔地面積並不大的寨子裡,此時卻密密麻麻的擠了大量軍隊,除了營寨北門的一小撮呂布的并州軍之外,寨子差不多都被紀靈的部隊擠滿了。

    呂布從容的和關羽張飛拆解著招數,看著他游刃有餘不慌不忙的樣子,紀靈突然間感到不好了。這是一個身為大將多年來自我培養出的感覺,因為呂布明明可以奪路而逃的,為什麼他卻在這裡拖延時間?

    「撤退!給我立刻撤退!」紀靈慌亂了起來,因為營寨外面的淮南軍爭先恐後的向裡面擠,一時間想要退出營寨是絕對不可能的。

    火箭,四面八方滿天亂竄的火箭向卡在營寨中的淮南軍射去,基本上每支箭矢都會奪走一個士兵的性命,嘶喊聲和吵鬧聲從淮南軍中爆發出來,紀靈看到這一情景只有不斷的撥打頭頂的箭支,卻沒有什麼有效的辦法。

    「撤退!迅速撤退!」此時基本上已經不用紀靈的命令了,所有的淮南軍終於掉准方向,齊齊的向外面奔逃,可是就在這些人即將處於崩潰邊緣的時候,兩側隆隆震耳的馬蹄聲讓他們徹底陷於狂亂,呂布在兩側安插的伏軍盡出,侯成、臧霸在左,成廉、郝萌在右各自率領著三千輕騎,如同虎入群羊般宰殺著營寨外企圖奔逃的淮南軍。

    士氣立刻降落在谷底,在營外的淮南軍除了僥倖逃脫的之外,剩下的人哪敢迎戰勢如瘋虎的并州軍?於是調轉方向企圖逃入營中,憑藉著營寨進行防禦。裡面的人想要出來,外面的人想要進去,淮南軍將近五萬大軍就在營寨門口處,玩起了「相撲」。人們互相推搡擁擠踐踏,不但他們遭受著并州騎兵的屠殺、頭上弓箭的摧殘,還要擔心不被戰友推倒踩踏而死。

    「攻擊呂布!給我衝擊呂布本陣!」紀靈終於下了一條極有道理的命令,於是飽受摧殘的淮南軍好像是找到了方向一樣,一起衝向了北門的呂布。

    剛才就在拖延時間等待伏兵的呂布,此時卻不再與關張交戰,而是命令屬下打開北門離營而去,在他們臨走的時候當然是四處放火,這北門事先堆積了大量枯草樹枝,雖然沒有硫磺等引火之物,不過在如此天干物燥的季節裡,火勢還是很快便蔓延開來。除了關羽、張飛所帶領的千餘兵馬和少數淮南軍之外,剩下的大軍全被困在軍營之中。

    呂布且戰且走,按照計劃這座搭建在谷口的軍營已經成功的完成了任務,這下就算不能全殲追兵,也要讓他們傷筋動骨了。不過曹操哪裡去了?呂布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就在此時身後的山谷中奔馬的蹄聲有若驚雷,呂布心中一滯,知道曹操此時身在何處了。

    曹操的三千輕騎隱藏在谷中很久了,馬匹都被勒緊了嚼子,生怕發出聲音被并州軍發現,而隱忍甚久的曹操此時看到呂布離營斷了後路才終於發動,他勢必要將此人誅殺此地已絕後患。

    不過曹操的得意並沒有持續多久,頭頂上響起的繃簧聲音毫不止息,在這狹窄的谷地裡騎兵們變成了最好的靶子,頃刻間近百名騎兵中箭落馬,而尚沒有衝到呂布面前的曹操數將,也紛紛撥轉馬頭向回逃脫,大將李典被射中右臂,而夏侯惇則被射傷一目。

    突如其來,接二連三的巨變使得并州軍和劉備軍愣在當地,因為呂布也不知道究竟頭頂上的這支隊伍是誰派來的。

    此時的九里山山頂火光凸現,一桿「董」字大旗隨風飄蕩獵獵作響。

    「董旻?」曹操收羅起身邊騎兵,望著頭頂的大旗怔怔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原本自己裡外夾擊的計策天衣無縫,可是竟然被這董旻候個正著?是冒險與關羽、張飛拿下呂布,還是及早撤出這個是非之地?曹操打馬盤旋焦急的沒有主意。

    「報……濮陽張遼已經全軍撤出,率兵一萬過河急急向這邊赴援,此時距九里山不足二十里……」

    「袁紹就這樣放過張遼不成?」曹操心中大駭。

    「公孫瓚受人挑撥,已經趁機率大軍十萬突襲冀州了,袁紹無暇他顧,匆匆率兵抵禦公孫瓚的攻擊……」

    「報……洛陽於禁駐軍兵敗,此時他帶領殘軍退避許昌……」

    「於禁怎麼也敗了……」曹操頭上的汗水不由得落了下來。

    「高順兩萬兵州軍捨棄袞州而出,與洛陽周頎內外夾擊,破了洛陽,此時大軍五萬餘圍困許昌數日不知所圖……」

    罷了,罷了……撤退!曹操沒料想張遼和高順會捨棄領地,而這一切很顯然都是得到了一個人的授意……董旻,這次你雖然勝利了,不過你放棄的袞州我卻志在必得!今後的戰場上誰輸誰贏尚未可知!

    曹操騎兵還未等交戰便迅速離開戰場,而劉備中軍雖然想要上前營救,可是卻被一員銀袍小將攔住了去路。趙雲此時與對方捉對廝殺,可算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兩人都是銀甲銀槍,堪堪斗了五十餘回合仍然不分勝負。

    「劉備聽著!」就在這二人打得難捨難分的時候,突然一員紅袍女將策馬奔出,一桿槍身赤紅的赤練槍遙指劉備說道:「我家主公董旻已經率大軍前來接應呂公,主公向來敬重劉公仁德不忍殺害,所以特遣我來通告一聲。」

    「江東孫……伯符已經過江徑襲袁術的淮南壽春了,袁術為了自保已經率領大軍回援,徐州此時兵馬不足兩萬,如果劉公想取自然易如反掌。」紅袍女將說完提馬趕到趙雲身邊,與那銀甲小將合力一擊將趙雲逼開幾步,然後率兵向旁邊退開了。

    「我那兩位兄弟……」劉備心中掛念關羽和張飛的安全,於是脫口而出。

    「我家主公不會為難他們的,劉公只管放心。」遠處那名銀甲小將發出清脆爽朗的聲音。

    劉備心中惴惴,在原地等待多時才盼到關羽和張飛回還,看他們滿臉失望的表情溢於言表,可是劉備知道此時憑藉著自己的力量,還無法和對方抗衡。只是從關張二人口中得知,董旻又得到一員驍勇的小將,今後與呂布合軍一處的西涼軍實力,天下間還有誰敢與其爭雄?

    在遠處仍然廝殺的淮南軍提不起劉備絲毫興趣,而豐碩富饒的徐州則是他們的目標。

    「賢弟此次如果沒有你,為兄或許已經……」呂布坐在赤兔馬上,看著遠處騰空而起的火光,回想著這段時間的爭鬥逐殺,心中不由得產生一絲疲倦,撫摸著日漸老邁的赤兔馬的鬃毛,好像一夜間自己也變得老態龍鍾起來。

    一輪紅日打破了黑暗升起在地平線上,呂布轉頭看到身邊的年輕人衝著自己微微一笑,然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當日你言語閃爍,是否在歷史上我會沒於役中呢?」

    曉峰呼吸著清爽的空氣,然後看著呂布輕輕說道:「此時的一切都不那麼重要了,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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