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再遇華山賊
「華山賊……」張遼匹馬趕回曉峰身邊大聲喊道：「曉峰趕快收住後隊人馬擺出防禦陣型，我與高將軍在前面抵擋一陣，為你爭取時間。記住要看好牛輔，不要讓他趁亂逃掉。」
說完張遼便招呼著身邊士兵急急的支援高順去了，他的部曲有一多半是剛剛招募上來的新兵，看著他們慌張的面孔和微微戰抖的雙手，就知道這些人可能是第一次參加戰鬥。華山賊實力強橫，這些新兵一戰過後也不知道能活下來多少。
看著前面呈現膠著的戰場，曉峰知道現在沒有時間多作考慮了，如果想減小傷亡的話，只有盡快搭建簡單的防禦設施，讓張遼和高順能早些退下來才好。
現在守在曉峰身邊的人數不多，呂布借給自己的并州兵此時還有三百多人，加上自己的不到五百近衛和長安城中投誠的四百餘精兵，現在可以調配的士兵其實只有一千多人。
不過人數雖少，可是勝在這些人都還算是精銳，所以曉峰一邊叫人攏住車輛，一邊命令士兵們搭建最簡易的木柵。雖然這種防禦措施看似不堪一擊，不過在戰鬥中也可以將己方的損失降到最低，在戰場上哪怕多一個人有時候優勢也是巨大的。
趁著忙亂的功夫，曉峰提著匕首跳上了關押牛輔的馬車，此時牛輔兩個胳膊已經被牢牢的綁在身後，就算此人力氣再大也絕對掙不斷堅韌的牛筋的。
「你還說與這伙華山賊人無關？一路上一直沒有動手，原來是想趁我們麻痺大意的時候偷襲我們！以前我還敬重你是一個漢子，雖然你妄圖加害於我，並且對待屬下心狠手辣，可是念在你對董丞相一片忠心的份上，我也沒有計較什麼。」曉峰拔出匕首狠狠地繼續說道：「誰知道你卻如此陰險，在華山附近安插了一批強人，劫掠西涼軍的來往物資，你如今還有何面目來數落我的罪行！」
外面的喊殺聲牛輔早就聽到了，自從他被劫持離開長安時起，便天天幻想著胡赤兒能帶著大軍來救回自己。不過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牛輔發現洛陽軍竟然平安的度過兩大關口卻毫髮無傷。這讓一向蠻不講理的牛輔大為惱火，心中將胡赤兒罵了個狗血噴頭，想著有朝一日一定要活剝了這個人的皮洩憤。
所以開始的時候，牛輔心中還一陣竊喜，以為是胡赤兒抓住機會帶兵來襲，誰曾想曉峰的一番話說完之後讓他也有些不明所以了。
「什麼？你說外面的敵人是華山賊？」牛輔暗罵一聲說道：「雖然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處，不過此事確實與我無關，不知對方有多少人，我們能不能頂住對方的攻擊？」
「哼！」曉峰瞪著牛輔說道：「戲演的不錯啊，別以為你能將此事摘乾淨，只要我軍作戰失利，那麼我會第一時間殺了你為大家陪葬的！你作好心理準備。」
看著曉峰那惡狠狠的表情，牛輔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哆嗦，雖然他也是看慣生死的人，不過像現在這樣背了一個本不屬於他的黑鍋而死，卻是牛輔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況且他知道董卓手段最為殘酷，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勾結華山賊寇的話，那麼他那些親戚家族將會瞬間灰飛煙滅，這樣的事情怎能不讓人害怕呢？
「不如我們趕快捨棄輜重逃回函谷關吧。」牛輔憑藉著多年的戰鬥經驗，迅速找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只要我們回到關上，那麼憑藉著函谷關的地利，和上面近萬的守軍，我想這些華山賊人是沒有什麼辦法的。」
「呦……牛大人說的可真是輕鬆啊。」曉峰嘴角上揚說道：「我們就這樣掉頭逃跑，然後讓那些賊人們銜尾而擊要死掉多少人，你知不知道？並且這些輜重都是用來對抗今後中原群豪的，如果全部缺失了豈不是平白的便宜了別人？更何況如果逃跑的話，帶上牛大人就會影響速度，不若將你也扔在此處任憑華山賊人殺剮如何？」
「這……」牛輔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說道：「為了保存實力，撤退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如果你覺得我是個拖累，那麼就將我留在車上吧。我牛輔生死一切由天，就算死在賊人手中也絕不怪你。」
「哈哈哈哈哈……」牛輔的一番話被曉峰的長笑打斷了：「把你留在此處不是等於放過了你？並且就算我們逃到函谷關下，那牛遨如果與你們串通一氣，來個內外夾擊的話，我們這些人恐怕就要全軍覆沒了吧？牛輔啊牛輔，你打的如意算盤真是不錯啊。」
為什麼華山賊人放棄了自己的老窩，特地趕到這裡來迎擊自己？這裡面很難不讓人產生懷疑，並且牛輔和賈詡是什麼人，這種陰謀還是能防就防吧。千萬不要一時聽信了這兩人的鬼話，將自己送入絕境中才好。
牛輔雖然還想辯解兩句，可是車外的士兵告訴曉峰柵欄已經搭建完畢了，那一千餘人已經從車中取出硬弩裝備起來，只要高順他們撤回來就可以憑藉著簡易的防禦設施打擊敵人了。
「鳴金後撤！」曉峰跳下馬車翹首看著遠方的情形，隨著軍中一陣叮叮的響聲，前面不遠處的洛陽軍掉頭向後且戰且退。而張遼的那些新兵部曲聽到可以撤退，都紛紛不顧一切的回頭就跑，可惜他們這種膽小的行為卻換來了死亡的命運，像是這種不加抵抗的逃亡最後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被身後的敵人趕上來殺掉。
木柵後的千餘士兵緊緊地扣住強弩的機括，只等曉峰的一聲號令便發出這致命的攻擊，張遼和高順雖然此時處於後撤被打的局面，可是仍然知機的分左右向兩邊散開，留出木柵前那一片開闊的空間，讓敵人暴露在己方弓箭手的視野之下。
就是這個時機！曉峰大聲地喊著：「弓箭！進！四連擊！」弩箭與弓箭最大的不同就是，它完全採用的是平射，並且威力及其強大。像是上次華山賊首閻峰可以僥倖逃脫，完全是憑借了武器的優勢。像是這樣強大殺傷力的武器造價其實是非常昂貴的，曉峰那一萬人部隊都沒有能夠裝備這種硬弩，這就可以看出這種東西有多珍貴了。
如果進攻手段是平射的話，那麼將箭支一次射出無疑是愚蠢的，因為這樣只能打擊到最前面的敵人而已，如果可以射出幾輪的話，才能將這種武器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除了長安那四百多人不懂號令，胡亂將弩箭射出之外，曉峰的近衛軍和呂布的并州軍都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在四輪一千多支箭羽射出之後，對面的華山軍中一片狼藉。本來他們就不是很多的人數，此時在中部竟然出現了一大塊真空地帶，遍地都是中箭在死亡邊緣掙扎的人，他們或許從來都沒有嘗試過速度如此快速的箭支吧。
硬弩的殺傷力簡直是太驚人了！曉峰看過之後才知道弩和弓的差別竟然如此巨大，這或許就是人力與機械最大的不同之處，有了鉸括的帶動使得射出的箭支威力也大大增加了。
自己還有兩千把硬弩，如果能裝備部隊的話，那麼這就是防禦的最佳利器了。曉峰心念一轉，便打定主意要將這些好東西據為己有了。
雖然華山賊受到了嚴厲的打擊，不過後面的人並沒有被嚇退，而是不要命般的望前面衝，意圖推翻木柵直接與守在後面的洛陽軍短兵相接。那一千餘人此時根本就沒有時間再次添上箭支，在曉峰的號令下抓起身邊的長槍用力的透過木柵間隙向外直刺。
正規軍與這伙賊人最大的不同就是裝備精良，隨著每隻長槍倏去倏回都會帶起一蓬蓬血花，就算華山賊人再怎麼厲害，如果不能近身搏鬥的話都是白費。
高順的七百餘陷陣兵已經退到木柵左翼，看著他的意思並不想繼續後退，而是和一個頭系藍色絲帶的使矛之人戰在一處。兩人身後的士兵們各展兵刃斗在一處，彼此的身上都沾滿了自己和對方的鮮血，誰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不過只要還活著就一定要為了勝利去戰鬥。
張遼那兩千餘人的部曲此時大概還有一千五六百人，這短短的十幾分鐘裡竟然有四百多人丟了性命。他們已經退到木柵的右翼，和張遼纏鬥是一個青衣皂甲手提木柄長槍的年輕人，在他身後也有四五百人在與張遼的部曲進行著殊死搏鬥。
看人數華山賊並不佔優，在一輪弩箭的襲擊過後他們總數大概只剩下一千一二百人。並且除去分在左翼的四百餘人，和分在右翼的四百餘人之外，在木柵之外試圖攻進來的賊人也只有三百多人了。
或許這次可以輕鬆取勝了吧？曉峰看看前方的局勢稍微有些安心，畢竟己方的數量是對方的三倍，並且有高順張遼這樣的帶兵猛將，手下又儘是歷經戰陣的精兵。怎麼看都可以輕易的品嚐這次勝果的。
不過讓曉峰意想不到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戰爭之所以令人難以捉摸，就是因為它的結果不是一加一等於二般簡單。往往一件很小的事情或者一個人，便可以影響到整個戰局最後的變化。
只聽一聲轟然巨響木屑紛飛，中間的木柵瞬間出現了一個大洞。守在那邊最前方的十幾個人，都紛紛倒退飛開，看他們手中的武器已經從中而斷，他們的手掌完全被震裂流出汩汩的鮮血。
「兄弟們，我們只殺董旻其他人等一概不論！」暴喝聲從一個手舞雙錘，可是身形卻略顯消瘦的人的口中發出。曉峰已經聽人說過，那個人就是華山賊的大首領，武力可以與頂尖武將匹敵的閻峰！只是今日他並沒有騎乘馬匹，而是採用的步戰。
閻峰等待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從上次失利之後他就一直在隱忍著，一邊將養兩個兄弟的傷勢，一邊趁機將隊伍拉出華山埋伏在此等候洛陽軍返回。只要今天在軍中能夠誅殺掉董旻，那麼前面的失利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他抖動鐵鏈揮出雙錘將身邊的木柵擊碎，然後逼退了貼近的洛陽士兵錘向前指，大聲喊道：「給我殺！」身後的那三百多華山賊寇大聲呼喊著，像是瘋了一樣不顧一切的與洛陽軍撞在一處。